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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父兄在朝廷上谋个要职,皇上脑子一热,一定满口答应。可是这事一旦传到别的嫔妃的耳朵里,一定会以后宫不得干政的罪名告到皇上那里去,到时候皇上的脑子一定冷静下来了,想想觉得有道理,不但不会如你所愿,还会对你不满而冷落你,到时候你找谁哭去?”
我叹了一口气,目光忧郁地看着脸色惨白,一脸绝望的青岚,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自个儿斟酌斟酌罢,莫要因为一时糊涂,葬送了自己的一生才好。”
青岚一脸纠结的看着我:“姐姐的意思是……?”
我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道:“我的意思就是,先别练了,暂且去院子里走走,用些点心罢。”
青岚无力地垂下头道:“是。”
院子里阳光正盛,舞姬们衣着鲜丽地正在围坐在一起闲聊谈天,香汗淋漓,伴着手中摇扇而起的微风,弥漫着脂粉的香味。
我吃着绿豆酥,还热情地分了青岚一点,她却为了保持身段,只浅浅地尝了一口。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平坦的胸脯,她才涨红了脸又吃了一口。
正闲散着,忽听一个舞姬银铃的声音喊道:“快看,是苏大人。”
众人皆抬头望去,只见有一清俊颀长的身影缓缓朝这边走来。我往后挪了挪,顺势躲到青岚身后。
苏思毓是照惯例来审查舞姬排舞进度的,他一贯从容淡雅的微笑,但是面上保持着几分疏离,舞姬艳丽的姿色并未感染到他,他表情淡漠地游走在众女身上,似乎在寻觅着什么。
以青岚这个竹竿身材,我躬着腰藏在她身后委实费力,心里头直巴望着那位大人快点走,我的腰快顶不住了。
苏思毓环视了一周,终始失望地垂下眼帘,又随意嘱咐了几句,正准备离开。忽然,也不知谁惊叫了一声:“有蛇!”
正直夏季,蛇虫出没,本来院子各处都洒了雄黄避蛇,这厢的舞姬却不喜欢雄黄的味道,怕身上带了雄黄的气味不好闻,便不让宫人洒雄黄,不想这时出了纰漏。一条通体翠绿的蛇从树枝上垂下来,而树下正站着浑然不觉的苏思毓。
我看到一条通体翠绿的蛇,第一反应就是剧毒的竹叶青,这个念头刚刚从我脑子里闪过,我便已一个侧身冲上前去,大声喊道:“苏大人当心!”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当时的反应是多么愚蠢,警觉的蛇最受不了我这样的惊吓。而却我的大呼小叫地冲上前,一把推开了苏思毓。于是那蛇便毫不犹豫缠上了我的脖子,我只觉得脖子一疼,而后苏思毓便一脸惊恐地上前,一手准准地掐住了蛇的要害,用力一拧,瞬间一条嚣张的蛇像竹条一般毫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我看着他熟练得好像每天都要拧死一条的动作,心中悲哀的想,我干嘛要跳出来做这种毫无意义的牺牲?可惜容不得我多想,脖子处的伤口便传来一阵疼痛,我用手摸了摸,竟然是暗红色的。
苏思毓眼神仓皇,连忙走到我身边来查看伤口,最终得出一个不幸的结论:“伤口有毒。”
我被他吓得不轻,当□子蔫软成一团,他伸手将我抱住,急忙对一旁呆若木鸡的舞姬们道:“快去喊大夫!”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喊大夫去了。
死亡的压迫感一点点逼近,我意识有些恍惚,忽然脖子上一阵酥麻,我连忙反应过来,大喊:“苏大人不可!”
可是苏思毓却仿佛没听到般,低头将伤口的毒血吸了出来,吐在地上。我看到他略失血色的双唇上沾着刺目的绛红,却依旧温柔地望着我道:“没事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然而,根据众多戏本的经验来看,基本上对怀中女子说这话的男人,最后怀中的女子都会因他而死,并且死得心甘情愿,甘之如饴。这种男子,一般我们称之为蓝颜祸水。
毒性没有半刻缓解的意思,伤口依旧剧痛。我有些认命地闭上双眼,却听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呀,这剧毒的吻青蝮,是谁放出来害人的?可真是下足了血本啊。”
这声音惊得我浑身一颤,连忙睁开双眼,只见一个紫衫男子一手轻摇扇子,微微俯□子看着地上的一条死蛇,面带微笑地望着垂死挣扎的我。
苏思毓抬头对慕越促声道:“慕公子见多识广,必能解此蛇毒,还请慕公子相助。”
“无亲无故,我干嘛要救这丫头。”慕越将扇子一合,上下打量我一番道,“不过看到这么个美人就要香消玉殒,确实有些可惜。这样罢,丫头你答应给我做妾,我便救你,如何?”
他令堂的!我拼着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抓起一颗小石子朝慕越白净的脸上砸去,他轻松一个闪身躲开,脸上笑意更深:“还乱动,想让毒液游得更快么?真是不怕死啊。”
我无力地垂下手,懒得再去看他,将目光一移,立刻吓了一跳。只见苏思毓双目通红,对着慕越朗声吼道:“你最好立刻救她!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话音刚落,他腰间的佩剑已经出鞘,直直地刺上慕越的面门,慕越未料他会突然暴怒,一时反应不能,踉跄后退了一步,用扇子迎上利剑,扇骨立刻被劈成两半。
苏思毓的身手极好,一手将我紧紧抱着,一手舞剑,攻击招数滴水不漏,慕越手无寸铁,只能一味躲避,脸上却始终噙着笑容,似乎并不着急。
“苏大人真是风流啊,凤华公主尸骨未寒,你却已在沂州勾搭上这个小贱婢了。”慕越不怕死地笑着,不断地激怒苏思毓。
苏思毓被他激得出了杀招,招招都直取要害,我还从未见他如此暴怒。毒液依旧在体内游走。慕越不断地激怒他拖延时间,是想让我毒发死在苏思毓怀中吗?他想借他人之手除掉我吗?
“停,别打了。”我艰难地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苏大人,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苏思毓终于发现我的情形越来越差,停下对慕越的攻击,低下头望着我,双目通红,发丝凌乱,不知所措地盯着我虚弱的双眸,连忙坐□来调理气息。
“怎么回事……毒液已经吸出来了,伤口怎么还是……”他喃喃着,又低下头去吸毒血,可是半点血都吸不出来,我只觉得脖子一阵剧痛,闷哼一声。他慌忙抬起头,唇上还沾着毒血,连忙点了我身上几处大穴,却依旧无效。
“哎呀,看来毒液已经快要深入内脏了。”慕越很是高兴地站在一旁,“你封了她的经脉也无济于事,顶多拖延毒发的时辰罢了。”
“住口!”
忽然间,只听两个声音不约而同地喝道。
我睁着迷离的双眼,只看到远处穿着宗服的莲真疾步走来,一把从苏思毓怀中抢过我,苏思毓不肯放手,仍旧扯着我的半身。四肢被人狠狠地拽动,我疼得大喊大叫。二人又皆是一惊松手,我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爷爷的,一个祸水不够,还来一个。今日莫非真是我宁曦的死期?
我狠狠地想着,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第四十二章
我狠狠地想着;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莲真的反应较快,顺势将我往怀里一带;对苏思毓道:“叫苏大人受惊了;此事既发生在沂州王宫;我必然负责到底。”
苏思毓正欲开口;却听莲真对慕越道:“阿越,人命关天,救人要紧。”
慕越“嘁”了一声;似乎十分不情不愿,但碍于莲真的命令不得不俯□子给我号脉,继而粗鲁地点了我几个穴道;下手极重,疼得我眼角冒泪。
“怎么样?”苏思毓切声问道。
“呵,能怎么样?能不能救活就看阎王哪儿收不收。”慕越冷笑道,“苏大人,这丫头可是做了你的替死鬼了。”
“慕越!”莲真连忙喝住他,将我打横抱起,“不管怎样,先挪进屋子里救治,慕越你跟我来,其他人立刻去给我查清,这剧毒的青吻蝮是如何混入燕栖殿的!”
众人得令而去,我被莲真抱进里屋安放在床上,伤口说不上有多痛,反倒一阵麻木。毒液仿佛正在血液中流动,慢慢地侵入五脏。
我听见苏思毓道:“要立刻放血。”
慕越立刻反驳道:“不成,伤在要害,一旦不慎伤及命脉一样要死。”
“那我用内功把她体内的毒素逼出来。”
“嘁,和放血是一个后果。”
“……你说怎么办?”
“等死。”
“你!”一阵骚动,听动静,苏思毓应该已经在拔剑了。
本来已经够乱的场面,这下搞得更加乌烟瘴气,我只觉得一股血气上涌,睁开双眼忍无可忍地喊道:“不救人你们就滚出去!让我死也死得清净点好不好!”
“有骨气!”慕越一击掌心称赞道,抬脚就准备走人。
“站住。”莲真喝住了他,对着慕越淡淡道,“准备放血。”
慕越凉凉地瞟了他一眼:“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伤在那么要害的地方,力度稍微不准就可能一针毙命。”
“我自由分寸。”莲真平静道,手中已捏着一根三菱针,在火上烤了烤,慢慢向我走来。
我霍然一惊,看着那针尖反射出的寒光,想着要在脖子处那么纤弱的地方开口放血……
“别别……”我虚弱地喃喃,身子不禁往床里挪了挪。
莲真撩起宽大的袖子,一只素手执针,另一只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脖子,一点点感知脉络的分布和下针的分寸,俯身低着白净的额头,长如羽翼的睫毛低垂着,目光冷静而专注。
看着他执针的那只手缓缓地抬了起来,我吓得面色发白,偏过头躲过一截,仓皇道:“王上,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他低下头抬起嘴角微微一笑:“信我。”
虽然面上十拿九稳的样子,可是我能看到深潭一般沉静的双眸深处掩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这一针下去,可能会救我命,也可能会要我命。
慕越见我犹豫不决的样子,在一旁冷笑道:“还有什么遗言赶紧说。”
我白了他一眼,心一横对莲真道:“王上请动手罢。”
“好。”他应了一声,一手按住我的脖子,身子前倾几乎要伏在我身上,一股淡雅的莲香扑面而来,让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墨玉似的长发垂在圆润的肩侧,目光专注地看着我的伤口,我害怕得浑身冰冷,那闪着寒光的针尖飞快地穿透脖上薄薄的皮肤,甚至没来得及感到痛,他已连连下了三针,抬手收针,针尖上沾着一丝黑血。
我憋着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忽然脖子上一阵剧痛,心中一凛,却见莲真扔下染血的针,俯下|身子,双唇贴着下针的血口,温柔地吮吸起来。
“你……唔。”我惊呼声出口便作作一声嘤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冰凉的唇贴着脖子上的血口,一阵酥麻感潮水般侵袭而来。莲香弥漫在鼻尖,我瞪大了双眼,慕越满眼的嘲讽,苏思毓双眸黯然。
莲真抬起头,谪仙般清雅白净的容颜上沾着斑斑血污,却淡淡地出了一口气:“还有一点毒素残留在体内,但已不致命。”
我忘记了脖子上的伤口,只是满脸通红。血气上涌,伤口突然血流如注,众人大惊失色,我却慢慢地失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