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楚纪的动静也随着流言进入月境。两国因各失一员猛将,战力像是持平,本来楚军当初被乌行安赶出长平又掳走主帅后,元气大伤,纪军若是趁此时进攻,拿下新平,应该不算太难。可奇怪的是,纪军自打下长平后,似乎军心不整,后来两军各换大将,再在两城间交战,也是没有分出胜负就匆匆结束了。
因此两军现在便胶着在两座边城中,谁也打不下谁,只是按局势来分,毕竟楚国入界,占了纪国的城池,算得到略胜一筹。
二人闻言都是沉默,纪军拼死作战,到后来却落得个主帅降职的结果,也难怪军心不稳,更何况乌行安之死,众人只有对朝廷更加失望,这样的情形,哪里还有当初力败狂楚的雄心壮志。如此拖延下去,即使楚国无詹灼,纪国也非其敌,若楚胜再出强兵,恐怕纪亡,已经近在眼前了。
如此走了十余日,穆遥总算以自己确实完全恢复说服了白韶卿,使得二人的进程重回到正常速度,快马加鞭,再行十日,终于到了齐壤。
在客栈安顿好,白韶卿便立刻在客栈里打听开了,当初离开雪山时,她做了安排请柏大力保护月重锦,想来向天颜应该也会随行,她医术卓然,最有可能的生活方式便是行医。因此她一到此地头件事,便打听京城近来是否有新开了医馆或是名声鹊起的大夫。
果不其然,才喝了半壶茶,店小二便热心地介绍了几个最近最有名的大夫给她,这里头便有两个是女子,而一听到其中一人的名字,白韶卿立刻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和穆遥一同出门,寻着那小二给的地址去了。
这医馆并不难寻,因为开在十分热闹的街区,而且店面不少,馆前挂着一块横匾,上书“颜馆”。二人踱起铺子里去,便见左侧整幅大墙上的药匣子开开关关不停,柜上有三五个伙计,还是忙的不可开交。
右侧则是一个隔柜,垂了竹帘子,好些人便坐在帘子外候着,她朝这边探了探头,里头三个男子正在为病人诊脉,却是没见到熟人。
身边一个十五六的少年靠近她道:“这位夫人是寻医么?需得等等。”
“我想找颜大夫。”
“她这会子怕是腾不出空来,要不你坐会,这边刘老先生边上快有空位了,夫人若是着急,我给你早安排进去。”那少年堆着笑,眼睛灵动,一幅灵活相。
白韶卿摇头道:“我只找颜大夫,我不看病,是有事找她,她在么?”
“有事么?”那少年看了她一会,笑道“那夫人等会,我给您叫去。”白韶卿谢了,看他转身朝后堂走去,一边穆遥道:“就是她?”她点点头,伸指在嘴边打个手式,他倒笑了,摇了摇头,东张西望起来。
过了片刻,便听脚步声响起,那少年已经出来,赔着笑,让他们再等片刻,说那人就来,便走开了。白韶卿答应着,在原地站了一会,感觉后堂似是有人正打量自己,便凝神看去,堂后垂着密密地帘子,又是极暗,不过她还是隐约感到目光与对方对上,嘴角轻扯,微微一笑。
里面顿时一人低呼“你你……”跟着向天颜素面朝天地便朝她走来,一面走一面伸手指着她,却只一味你你你的,话也说不上来。
白韶卿笑呤呤地打量她,她穿着一衣淡黄色地小袄,下着水色描丝襦裙,水长短靴,头发刷了个斜髻,额前耳边皆有碎发垂下,衬着一张脸更小了。此时张着嘴,眼睛瞪地滚园,指头直戳到白韶卿脸上,才恨恨放下“你还知道来找我呀你。”
“我倒是想找别人,可惜无人可找。”白韶卿依旧笑着。
向天颜一把抓住她手,眼圈顿时红了起来,咕嘟了半天,吐出一句:“臭丫头,生生的让人死了大半。这大半年的,也不知道传个信给我。”
“传什么信,给你惹祸来么?”白韶卿紧紧她的手,回身介绍了穆遥,向天颜一愣,朝他看了几眼,忙引着两人进后堂去了。
这医馆后面居然挺大,路过一个露天的水井院,往里连穿了两个院子,向天颜才引他们在一间屋里坐下,这里与前面的医馆似乎不是同一个入口,刚刚进来时,白韶卿看到一侧还有院门,似是朝外。
“这是两个院子,刚置下的,后面连起来那边是医馆,这边便是我们自己住。”向天颜一边说着一边给二人弄茶,白韶卿也去帮忙,不一会,便煮了茶上来,一时间满屋都是茶香。
“那边医馆是日夜吵嚷的,这里倒是幽静”向天颜说着,端了茶给穆遥,后者忙道:“有劳向姑娘。”
向天颜抿嘴一笑“如今我换了名字,颜天,以后这么叫我就成。”说着将他仔细打量几眼,才回到白韶卿身边“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久都去了哪?你知不知有人为了你都快急疯……”说到这里见她眼神一黯,才勉强收了声,把杯子往她面前一放“总之,即回来了,就得听我安排。”说着就要出去唤人。
白韶卿一把将她拉回:“也不急在一时。”
“你自然不急,可有人……”说着又瞟了穆遥一眼,穆遥轻咳着站起身来“我出去转转。”白韶卿想要挽留,他却一笑走了。
“这人是谁?”颜天见他一走,立刻追问。
“是我失散了多年的亲人。他身上有一种每个月都得服药的毒,服的时间大概有些久了,回头你给他看看,能不能想法子帮他解了?”
“嗯,我会尽力。”
白韶卿伸手为她拂了拂头发“他们呢?”
“谁?宫里的还是宫外的?”颜天眯了眯眼睛,笑笑的。
“自然是你身边那两个。小源呢?”白韶卿戳戳她的脸颊。
颜天叹道:“若是那位知道你出去一趟,又带了个俊俏地男人回来,还不知得多伤心呢,偏你一点没放他在心上,回来了连问也不问一声。”
“你浑说什么”白韶卿略微低沉了些的调子倒让她为之一顿,看了看她的神色:“算了,回来就好,别的慢慢再说。小源去了私塾,他毕竟在雪山长大,学业也荒废了好些年,好在肯用心,如今和刚来时大不同了,也交了朋友。大力如今是月王的御前护军统领。”
“这么厉害!”白韶卿笑看她一眼“瞧你那样子,倒像这统领是你这位女大人。”
颜天一甩手,笑了起来“我是替他高兴也不行呀?他是刚升的,原先只是副将。这半年来几乎没有消停的,光是上月便挡了三回刺客……”
白韶卿的笑容顿时一收,她再道:“自从南边那两边开始打仗,这月宫里就跟换着人似的,光是醒毒丸我就配了快一车拉进宫去,唉,这个月王真不是好当的。”她说着话看白韶卿脸色渐白,又转而安慰“不过好在都是有惊无险,大力已经清了好几回,太监宫女侍卫不知道换了多少,可却总还是有抓不到的蛛丝马迹,这些人动静实在是太过诡异。”她叹了口气,道:“你这些日子都躲到哪去了?你不知道他……”
“通知大力吧,我今天就得进宫。”
颜天看了她片刻,立刻转身朝外走去“你呆着,我很快就回来。”说着话,人已经出院去了。
颜天不知怎么安排,白韶卿只等了一会,便见她回来了,依着白的意思,还是给她打扮成一个少年朗的样子,收拾妥当,便带她去宫门。白韶卿出屋来四下找穆遥,也知他到哪里去了,一时天颜又催,只得作罢,跟着她出去。
二人乘马车,直奔南城门,到时她便只能独自进去,颜天硬是要在外面等待,她正摇头朝她挥手,刚刚还神色傲慢地两边护军忽然刷的一声站的笔直,她回过头来,便见柏大力站在眼前,他眼中隐有笑意,将她上下打量,拱手道:“邵兄请。容在下为你带路。”白韶卿也拱了拱手,跟着他去了。两边护军面面相觑,这个瘦小的少年竟要统领大人亲自迎接,不知是什么来头,一时都是猜疑不定。
二人朝里走去,一路上倒是沉默,只是并肩同行,柏大力时不时地侧过头打量她,眼中总是暖意,他本来不善言辞,自然也不会多讲,不过看到她的欢喜,却也是毫不掩饰。
一路行来,畅通无阻,很快便过了正殿,这皇宫怎么说她也是住过好些日子的,知道自己正朝着御花园走去,穿过假山楼阁,果然,便到了落银湖畔。这里再进去就是深宫,她此时男装打扮,自然不敢再走,只得停在湖这边,柏大力到了这里也止了步,朝往南她示意,微笑着退了下去。
白韶卿只好硬着头皮往顺湖边往南面走去,一边波水粼粼,一边奇木横生,她慢慢走着,不由想到以前在这里的光景,不由得摇头微笑。湖中有一方小岛,说是岛,其实不过是一个在湖心突起的大土堆,从南边岸边有断桥通往岛心,白韶卿顺桥走去,远远便见岛心的亭子里一人负手站立,看着自己。
她渐渐走近,月重锦的面容便一分分清晰起来,自从雪山一别,白韶卿时常会回想起他那日说过的话,由此再想到他的样子,有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从何时起,这个总是微笑总是沉默的男子,在她心里会这样时常地泛现起来。使她将听到见的每一件事,都与之拉上关联,听穆遥说起身上有月国的令牌便会不安,听到颜天说起近日月宫的现状,便恨不得立刻见到他,而现在,这张比往日消瘦了许多的脸,就近在咫尺,她却又有些慌乱。
脚下再度踏到实地,她已经走到桥的尽头,看到他近在眼前,却忽然心慌地停了下来,微仰着头看着亭子里的月重锦,二人静静对视了一会,他的眼中荡起微微地波澜,看定她,他朝她迎面而来,一直走到面前,才轻轻开口:“当日我曾说过,不管你遇到什么难事,我总会作你的后盾帮你解决,可是雪山一别,你音讯全无,我又忍不住会想……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我,你解决了我都无能为力的事,能我所不能,我又凭什么说那样的大话呢……这样的想法随着时间越久便越深,深到我自己都有些……胆怯……如果你一直没有碰到困难的事,那我这人情岂非永远也还不了……”他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再抬头时,眼中却是晶亮“好在,你终于来了。需要我帮你什么,尽管开口便是。”他没有用朕,或许他已经习惯用这种方式和她交谈,她却反而更静了,直直地看着他,只是说不出话。
他低下头,伸手握住了她手,牵引着她朝亭里走:“瞧这天冷的,你走了大半天,定是冻坏了吧,亭里有热茶,我们坐下聊。”他回身看她,凤眼轻扫,微微一笑,可她依旧见到他的眼尾微有湿润“明天宫里又要盛传,月王竟好男色,”他的语调里似有笑意,可白韶卿却不自得紧了紧手,他身躯微震,停了一步,又拉着她走到亭里。
亭里的园凳上已经放上了厚厚地垫子,他引着她坐下来,自己就坐在她身边,拿起园桌边烧的正好的茶水,开始给她弄茶“柏大力如今改了名字叫作木历,能得此人相助,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向姑娘也改名换姓,开了医馆,听大力说忙都忙不过来”他一边说一声笑“也是能干之极,这二人能在月国,实在都是你的功劳,若不是……”白韶卿一直静静看着,茶水冲出一股茶香,热气蒸腾间,两人似是置身在一层薄雾中,他边说要放下茶壶,却听她忽然轻轻道:“我回来了。”他的手一抖,茶壶几乎落在了地上。
她已经伸手接过来放好,举起茶盅,那种无措感终于被这暖意融化,笑意重新印上了她的唇:“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