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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接过来茗了一口,便朝她的双唇甫入,零秋水仰着头迎上去,口舌辗转,紧紧吸吮起来,阁外石阶下,一个人远远而来,行到阁前,便止了步,垂头在一边,那阁里的人眼睛微开,偏开头去“寻到了没有?”零秋水双唇红润地欲滴出水来,便伏在他身上侧目朝这边看。
阁外那人回道:“回主子,最后一播去向山的也回来了,没,没有寻到。”
那人一言不发,这沉寂让阁外人有些胆战心惊,忙道:“只是属下们在向山和月国边界皆遇见月国派出的人,好似也在寻找。”
“寻不到么?”那人轻轻一笑,眼中却闪出厉声“那你回来作什么!”说着手中琉璃杯一闪,阁外那人连哼一声都来不及,已经随着一声闷哼歪身朝着阁边的山崖笔直掉了下去。
零秋水对这种事思空见惯,掩了眼中的惧色,朝他靠近“主子莫气坏了身子,她有什么能耐,还能逃到哪里去,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那人不答,只是将目光投向阁外,静了一静,伸手一挥,阁外原本黑漆漆的山道上立刻蹿下四条人影,垂首立在阁外,阁里人淡淡道:“让四国皇宫的钉子活动起来,尤其是月国,月重锦身边,加派人手进去。向山不用再找,统统给我往秦国去,秦国动兵之前,绝不能让他们见面,守不了固若金汤,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那四人沉声应下,转身离开。
这些人一走,阁内人便道:“放那姓穆的小子出来!”零秋水一愣,笑道:“也是啊,她不敢来寻,就让他去寻她,也是一样。”
“未必不敢,只是……”他伸出手来,注视着自己的手掌“我竟然忽然觉得掌心空空,这天下,还有哪里可以容她藏身呢!”
零秋水看到他眼中的纠乱,忙扑上去握住他的掌心“任她有三头六臂,也还是逃不脱的,她不懂事这才四处逃蹿,知晓了主子的厉害,到时还不得乖乖地跑回你这掌心里来,任你揉,搓摆布。”
那人微微一笑,将她的衣裳轻扯,如飞蝶般挥舞开来的黑衣凭空荡起,零秋水媚眼微睨,将他紧紧裹住,缠绵不止。那人的唇,掠过她如绸地肌肤,眼眸却是黑的发沉,在这世上,有一个女人,竟然曾经从他的身下逃脱,不仅如此,她还隐匿在人世间,如蒸发一般,遍寻四国,竟然没能得到她的讯息。
白韶卿,你最好,永远也不要让我寻到!
但求此生同日月不枉浮生梦一场
019 生崖
转眼便过了三月。
纪楚之战,自从云延关一役后,便陷胶着。当初纪国受辱于楚,八月中下战书讨伐楚国,楚王应战,下旬,两国便在楚纪交界之处,开始第一场的交锋。
初次交战,纪国的戎边将军甫元长声讨太子之辱,将士皆气恼这奇耻大辱,同仇敌忾下,可谓势气如洪,一口气连攻下了楚国边界连锦,缀阳两地,致使楚国一退再退。
楚王大怒,立即大刀阔斧地将带领的言将军撤换下回京师领罪,将守卫楚秦边界有杀人将军之称詹灼调任,詹灼此人喜杀噬血,当年就是一个杀人狂徒,因那一腔不怕死的热血而被楚胜看重。
他平安守秦多年,早觉困闷至极,此时调到战场,顿时兴奋如狂。他九月初到职当日,便从军队所驻的县城遥县中拉出老弱妇孺二百余人,编于军队之前,竟用这些百姓身躯抵挡纪军的飞箭,纪军看到城下倒地的人时,都是惊愕非常,谁曾想到这个狂人竟将自己国土的百姓如此糟贱,观之无不为之血冷。而与此同时,詹灼趁对方恐惧慌张之即,奇兵忽袭纪军右翼,右城崩解,纪军不得扔下已经占领的缀阳,逃至连绵。
詹灼并不急于追赶,而是将大军驻扎与城内,一边守城,一边派小队朝伏夜出,与纪军周旋,纪军死守连锦不出。这样磨到了九月下旬,詹灼便弃连锦,大军旋而擦着月国边界向纪国探进,纪国与楚国相交,是一个狭而长的丘陵地形,若是让楚军绕入纪界,守在连锦的纪军便会后退无路,成为瓮中之鳖,纪军不得不再弃连锦,退守纪界,两军在连锦狠狠打了几战,到十月中旬时,双方都有惨伤,连锦虽失,可纪国终究还是站在了楚边边界内,并且死死把守,詹灼倒也不急,后方补给充足,反正两城已回,他倒乐得在此与纪军“守望”。因此这一战打到十一月时,双方都现疲态,战事也渐入胶着。
纪界一带,山谷交错,沟壑遍布。往西五十里渐入高原,便是月境,往东五十里则是秦国,纪国在声讨楚时,同时向月秦发出求召文书,希望两国能静观其变,不予参和,月国当即表态认可,秦国则拖到纪楚开战,纪国直下楚国双城,才给出不战的召书。此时双方激战,秦月两国只是派重兵守界,这在一定程度上,也给交战的双方以固定战线,无论是何种战术,都只能平移推进而已,想要奇峰突起,在这丘陵地带,全无伸展的余地。
山脚这边驻扎的便是纪军的营地,他们背靠着两界交集之地死守,楚军近日也在整顿,倒也难得有些安静的时候。
此时已进寒冬,虽然还没有很冷,可是北风裹着落叶,还是吹的瑟瑟发抖,好在未下雪,不远处水流川急的洛河边,一个兵勇正在河边挑水,冷水刺骨,他好不容易才打满两桶水,蹲了身子才挑起来,便觉肩上一轻,那挑子连同两个大水桶都让人甩了过去,平平地放在一个厚实的双肩上,回头一看,是身材魁梧地老林。
说是老林,也不过刚满二十岁,只是身子长的比一般人高,又是一脸地麻子,更显老成些。这时便一手挑着担子一手用力拍在那小个子身上:“都说了让你叫我一声,一转眼功夫,又自己来打水。”
“各人做各人的事,哪能老要大哥帮忙。”那小子瘦小个子,一张蜡黄脸,双眉倒八字,眼睛又细又长,开口说话,倒露出一口雪亮地白牙。
“我早做完啦!”老林笑呵呵地,朝担子里看看“怎么又打水?不是刚打满了吗?”
瘦小子耸耸了肩膀“张副将让担的,说是要洗澡。”
“这个王八蛋,又不是娘们,见天洗也不怕洗褪他一层皮。”老林不由得便骂开了,好在现在离营还远,倒不怕人听到,瘦个子笑嘻嘻地瞧他一眼“反正让我干,总不能推手,再说有大哥帮衬着,这些日子小弟光享服来着。”
老林让他说的怪不好意思:“瞧你说的,我老林做了你大哥,自然得多关照着你,要你吃苦受累,那叫什么大哥,”说罢爽朗地大笑起来,又是一掌五雷轰顶重重落在小个子肩上。小个子不着痕迹地揉揉肩膀,和他一路说笑着进了军营。
二人进了后面的炊事帐蓬,听到倒水声,帐里立刻伸出一头来“白丁,张副将叫人来催啦,你快些吧。”
那小个子应了,慌忙去灶上搬烧热的水,老林把水倒完,气哼哼地走进来“就会使唤的人团团转,下回老子往水里倒点痒痒草,让他好好舒坦舒坦哈哈哈。”
白丁看看四周,止了他的话“这也是混说的?”
边上那人笑道:“老林这是屁股痒了,又想着那板子的消魂滋味呢。”老林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手就将白丁要提的两桶水一并提上了,一边拱着他朝前,一边道:“走走走,我帮你提着,到了帐前,你再拎进去。”
白丁只得跟着他去了,二人到了那副将的帐前,老林这才放下,嘴巴一挪,示意自己在帐外等他,白丁笑笑,双手提着一桶走了进去,帐子里那个张副将正在案前看地图,见他进来便皱眉“怎么这么久?”
“烧水,慢了一点,这就好啦。”白丁一边说一边把那桶水倒在大帐里的一只大桶里,拿了空桶出去,便再倒拎一桶倒进去,才只到大桶的一半,他抓抓头,哈着腰“张将军再等一会,我这就拎去,那边烧着呢,换来就成,这回,快的。”
张副将嗯了一声,也不搭理,白丁便退出帐来,老林一夺手将桶抢了过去“回头拎四桶来,煮了他。”白丁忍不住嗤的一笑,老林一直回头看他,笑道:“白丁,你笑起来真好看。”
“好看的什么用,还能当饭吃?”那白丁看他一眼,当先走了,一路走一路也正了颜色,再也不敢妄笑了。
“你是不是没吃饱?我昨天给你留的呢?”老林追上来,一叠声的问,二人跟着进了帐子,一起往桶里勺热水,老林勺了一会,忽然一叫“啊,你是不是,你又……”
白丁让他吓了一跳,慌忙跳起来捂住他嘴:“你疯啦,叫什么叫。”
“你干吗这样,要是让人发现,搞不好要掉脑袋的。”老林摸摸自己的嘴巴,眼睛不由自主地歪了歪,朝白丁看去,这小子的手真是软。
“快点勺水吧你,回头我让张副将打板子,你这大哥就没面子了,”白丁一边说一边使劲勺着水。老林这才不说了,帮着他又勺满了两桶,又另外倒了两桶冷的,他一个人就把四个桶都拎了起来,来到帐前,依旧让白丁自己送进去。
白丁埋着头把水都倒好了,正要退出,却听那张副将道:“你别走,等会给我搓搓背。”白丁双眉一垮,只得点了点头。
张副将便站身来脱盔甲,解着系带,转过头发现那白丁在一边发呆,皱眉道:“你又想什么呢?过来呀。”
白丁应了一声,走到他跟前,帮着解下盔甲,才挂到一边的架子上去,转身便见那张副将光着个身子正跨到浴桶里去,白丁蜡黄地脸上看不出变化,手心却冒了汗,直直地走过去,顺手顺脚的,“崩”地一声,又踢在了桶上。
张副将很是不满,平时看这小子满灵利的样子,怎么这会儿跟呆了似的“你在搞什么呀?拿着。”说着把刚刚擦过身子的湿布提拎起来,白丁伸手接了,往桶里沾了水往他背上使劲擦,他还一个劲喊太轻了太轻了你是不是没吃饭,害得白丁擦完出来,整个人也跟洗了趟澡似的,汗流浃背,提出装了脏水的桶,被风一吹,打了个喷嚏。
老林又跑过来,看他那样子,嘴巴一歪,大嗓子不管不顾“又让你给他擦背?老子跟他说去,咱们是来参军的,不是来做奴才的。”眼看他擦身而过,也不知怎么的,竟让白丁一把就把他给拉了回来“费了点力气而已,叫嚷什么?回头是不是让我把命也搭上?”
老林摸摸脑袋,气哼哼地瞪了那帐篷一眼,从他手里抢过水桶“我来,你赶紧都把桶子弄外面来,转眼又弄到天黑。”白丁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仰头望去,山那边白的树枯的叶,这情景,倒与他曾经去的一个地方有些相似,只是,这里还未积雪。
但求此生同日月不枉浮生梦一场
020 纪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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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整理干净了,白丁才退出张副将的帐篷,那边厢老林上来拖着她就往炊事帐蓬里钻,从灶台后面捧出一只瓷罐来,里面是半罐的糙米饭,上面放了两小块薄油渣子“赶紧吃,今天我得看着你都吃完了。你再给那个倒霉蛋送饭,我就抢过来全吃喽!”
“你……”白丁看他眼睛大大地瞪着自己,还一扬下巴,示意她赶紧吃,白丁没办子,只得在他眼皮底下吃起来,老林瞪着他慢条丝里的样子,狠不得把他那小脑袋摁到罐里去,却听外面有人喊“白丁,张副将叫你呢。”
白丁吐了吐舌头,把罐递到他手上“一看你就是没吃饱,你再吃些,剩一点儿给我就成。”说着伸袖子抹了抹嘴,出帐去了。
“个王八蛋,吃饱了撑的一天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