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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手包在街上行走的郭兰。
他忍不住扭过头,透过车窗追随着郭兰的背影,只是晏春平和驾驶员坐在车上,他也就只能在车上看一看。
下了车,侯卫东脑中依然映着郭兰的身影,孤零零的身影让他感到一阵没有来由的心痛。
走了中庭,他经过复杂的思想斗争,还是拨通了郭兰的手机,“我看见你一个人在路上。”
郭兰行走在路上,满脑子都是侯卫东影子,当手机上现出那一串熟悉的号码,全身血液的流动速度顿时就加快了,脸上一片绯红。
“今天晚上任林渡请客,我回家。”
听到郭兰的声音,侯卫东将所有顾忌抛在了脑后,道:“我想你了,能见到你吗。”
这一句话就如孙悟空的定身法,将郭兰硬生生地钉在了原地,身边的行人被如玻璃隔开,瞬间就没有了声音。
“能。”郭兰静默了三秒钟,果断地回答道。
“那你在原地不动,我过来见你。”
“嗯。”
侯卫东快步走进了车库,开动奥迪车,就直奔街道上,看到了郭兰在街道上孤独的身影以后,他眼光如扫描仪一般,迅速将整个区域扫描了一遍,见没有相识之人,便将小车停在了郭兰身边。
上了车,侯卫东看了郭兰一眼,一踩油门,小车进入了主车道,很快就消失在了滚滚车流之中。
“我们到哪里。”
郭兰看着窗外的灯光,道:“不知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些忧伤,还有些迷茫。
侯卫东看了郭兰一眼,也就不说话了,他将音响打开,小车内便回荡着《四兄弟》浪漫的歌声,歌声与仪表盘上的点点灯光共同营造了一道奇异的风景。
郭兰内心挣扎着,车上了高速路,她咬了咬牙,暗道:“既然是真心喜欢侯卫东,聚在一起何必这样矫情。”她脑中猛然间迸出了一句暴君的名言:“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
上了高速路,侯卫东扭头看了一眼郭兰,道:“你在想什么?”郭兰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在想什么?”
侯卫东侧影在车内仪表盘的灯光下,显得很是刚硬,他想了想郭兰的反问,道:“我刚才想起了路易十五的一句话——我死后,那怕洪水将至。”
听到了这句话,郭兰吃惊地看着侯卫东,半天合不上嘴。
“怎么了,这是我的实话。”侯卫东知道郭兰是聪明人,聪明人一般只需要点到为止,路易十五的这一句话很符合侯卫东此时的心境,郭兰应该能够理解。
“我明白这是实话。”郭兰看着侯卫东的眼光热烈起来,道:“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
“这是我的问题。”
“我正好想到了这一句话——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和你说的是同一句话的两个译本。”
说到这里,两人都不说话了,都有了“身无彩风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之感。开了一会,天上下起了雨,雨点在车灯照耀下如万条银丝,车内就更加温馨。
下了益杨县高速路口,侯卫东将车直接开到了沙州学院。
“你怎么开到学院来了,我妈还在这。”
“这叫做灯下黑,越是危险的时间越安全。”
侯卫东下了车,抬头看了看窗外,郭兰家里的客厅还开着灯,微弱的灯光射出阳台,让人感觉很是寂寥。
侯卫东上了楼,打开门,然后打开手机作手电筒,在阳台上晃了晃。
进了门,两人就如冬天里穿着单薄的旅人,用尽力气抱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让我看看你。”拥抱一会,侯卫东用手托着郭兰的下巴,让她的头微微地仰起,这个动作在电影里一般是恶霸、流氓和花花公子的招牌,而且总会受到女主人公的反击,此时,郭兰微微抬起头,就如一朵盛开的水莲花。
十点,两人激情之后,关着灯,坐在客厅里听着音乐,浪漫如同音符一样,在黑屋里旋转。
这时,放在客厅桌子上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嗡嗡”的低沉振动声在声音里很响亮。
侯卫东原本想关掉手机,可是作为副市长,管着许多具体的事情,彻底关掉手机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尽管他很是厌恶手机,也只是让手机静音。
当手机第一次振动结束,侯卫东看着怪物一般的手机,心道:“如果再响一次,就有重要事情,若不再响了,恐怕就有事。”
正说着,手机又振动了起来。
侯卫东这才拿起手机,手机显示是杨柳的号码。
“晚上任林渡请我们吃了饭,吃完饭以后,我回办公室取材料,无意中听到些事情。”杨柳说话的声音又低又急。
听到杨柳口气,侯卫东意识到有重要的事情,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别急,慢慢说。”
“我在上卫生间,听到有人打电话,打电话的人应该是省纪委的人,她大约没有料到这么晚了,在电话里说家里有一部蓝鸟和奥迪,这很不正常,我猜和您有关。”
侯卫东吃了一惊,口里道:“谢谢你,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郭兰看了看他的脸色,道:“有急事吗?”
“恐怕省纪委在查我。”侯卫东没有说是杨柳打的电话,只是将大意讲了讲。
“这事还有些麻烦,按你们家庭收入,不应该有这些东西。”
侯卫东道:“这是第三次调查我的家庭收入,真是烦人。”
郭兰安慰道:“你别这么想,作为高级干部,这是必须接受的调查,任何事情都是有得有失,你在得到政治地位的同时,也将失去部分自由。”
侯卫东将靠在肩上的郭兰抱在怀里,低头吻了吻,道:“烦恼还真是无处不在。”
郭兰激情地回吻了侯卫东,吻完,她道:“如果让你在官位和财富上选一样,你做何选择。”
侯卫东笑道:“石场等产业从法律上都属于我的母亲,我如何选择,如果必须选择,我,大约还是会选择财富。”经过了十年的奋斗,他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与初出学校已经有了改变。
“省纪委来了人,你得有迎接风暴的准备。”郭兰立起身来,吻了吻侯卫东,又道:“我明天要到学院开会,就不回沙州了,你回去了,别太晚了。”
侯卫东知道郭兰心中不舍,能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很有分寸,他也没有啰嗦,吻了吻郭兰湿润的嘴唇,道:“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点,别开得太快。”
晚上十一点,侯卫东回到了沙州,当夜,他作了好几个怪梦,总是梦中爆竹声声。
上午十点,他正在开会,突然接到了父亲侯永贵的电话:“出大事了,煤矿瓦斯爆炸了。”
第705章 分寸(下)
侯卫东吃了一惊,反问道:“什么,我没有听清。”侯永贵声音很大,“矿上瓦斯爆炸了,你赶紧过来。”
侯卫东此时正在开会,道:“你稍等一下,我在开会,等会给你打过来。”说完,他就结束了通话,事情已经发生了,着急也没有用,父亲侯永贵当过多年派出所长,他相信父亲的现场处置能力。
十分钟后,侯卫东结束了会议,来到了办公室,关上房门,这才给父亲打了过去,结电话的却是母亲刘光芬。
“妈,死了几个人,伤了几个。”侯卫东这才显出一丝着急,如今省纪委正在沙州,火佛煤矿如果出了大事故,这事就麻烦了。
刘光芬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群汹激昂的场面,声音在打颤,道:“死了两人,还有几个伤员。”
侯卫东暗中松了一口气,道:“是重伤员还是轻伤员。”
“伤势都不重,已经送到医院观察。”
侯卫东再松了一口气,道:“煤矿出安全事故也是平常事,镇里唐树刚镇长是处理矿难的老手,与我关系也还不错,何红富也是多年的矿长了,按照正常程序走,只要把赔偿金准备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刘光芬听到小三平静的声音,蹦蹦乱跳的心才稍稍平静,道:“我被吓死了,以前觉得那些老百姓挺忠厚,怎么出了点事就变成了强盗了,开煤矿太危险,干脆把煤矿卖掉。”
“老妈,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死了人,家属闹一闹也很正常,关键还是得出钱,给了钱,就没有什么事情,我等一会还要给何红富打电话,让他全权处理。”
刘光芬这时才醒过劲来,道:“小三,你千万别过来,我是火佛煤矿的老板,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官场的人太复杂了,小心他们借机整你,我就是一个老太婆,坐监狱我去,你千万别过来。”
刘光芬是一名小学老师,与官场没有什么交集,加上侯卫东回家基本上不说单位的事,因此,她对于官场的印象主要来源于影视剧和小道消息,而影视剧的官场生活大多是事而非,小道消息通常具有离奇色彩,她对沙州官场的印象既真实又虚幻。
侯卫东此时心情并不平静,矿难本身就很复杂,更何况还有省纪委的人正要沙州查案,听到母亲的关心之语,他笑道:“老妈,这事的核心就是赔钱,还没有到承担刑事责任的地步,赔钱以后就是整顿,你和爸一切听政府的,就没有错误。”
刚放下电话,晏春平敲了敲门,然后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晏春平很激动地道:“侯市长,刚才接到我爸的电话,他说火佛煤矿发生了瓦斯爆炸,死了两个人,有一个是红坝村的。”
听说死者有一个是红坝村的,侯卫东心里一喜,但是他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晏春平。
晏春平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他稍为楞神,明白自己犯了大错,即使是侯卫东开的煤矿,自己绝对不能说出来,心里明白嘴里不说是好同志,心里明白嘴里说出来则落入下乘,心里不明白则是糊涂蛋。
他想到了这一层,眼睛一转,改口道:“我爸知道侯市长联系过红坝村,关心红坝村的事情,因此打电话告诉我。”
侯卫东见晏春平改口还迅速,尽管改口显得很勉强,总体来说还算机灵,他道:“开矿是双刃剑,一方面搞活了当地经济,另一方面也出了不少安全事故,上青林石场和下青林煤矿,这些年死的人也不少,你给晏书记打电话,让他尽量为死者尽取合情合理补偿,不能让死者家庭生活困难。”
晏春平走出了办公室,仔细回想了侯卫东交待的话,心道:“我看重点就在合情合理上面,什么叫合情合理,就是死者不狮子大张口,煤矿及时给钱。”
他马上打了电话给父亲晏道理,讲了这层意思。
晏道理正在死者家里,儿子传达的意思基本上也是他的想法,他把手机放回裤袋里,回到死者家里。
死者的母亲和一帮子亲戚去了矿上,父亲与见过世面的堂兄弟留在了家里,他们把村支书晏道理和村主任刘勇请到家里,大家都沾亲带故,一齐商量事情。
一位堂兄道:“把事情闹大,让矿里拿钱,不拿钱就抬棺材到镇里,实在不行就抬到县里去。”
另一人道:“听说煤矿是侯卫东开的,他可是副市长。”
“就是侯卫东开的矿,平时是侯老爷子在这里守着,我在那里拉过煤,侯老爷子为人还是可以,应该要出钱。”
死者父亲抱着脑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让他没有了主张。
晏道理抽了一会闷烟,对死者父亲道:“代二哥,人死不能复生,你别闷在心里怄气,不管这是谁的矿,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