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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请大哥,又请蒙叔。”
“小三,你回沙州以后,看过老妈没有,她可是经常在念你。”
“那我决定旷课半天,今天晚上请蒙秘书长吃了饭,明天一早就到老妈那里吃早饭,然后中午回岭西。”侯卫东回到了沙州,头一天晚上与宁玥等人吃了饭,今天中午又与粟明俊见面,时间安排得挺紧,既没有见自己的父母,也没有同小佳的父母见面。
想到了这一点,侯卫东有些汗颜,与大哥通话结束,马上就给老妈打了电话,道:“老妈,做什么?”
刘光芬接到了侯卫东电话,心里挺高兴,却故意生气地道:“我还能做什么,给你哥带小孩子,你这人,好久没有回家,老实交待。”
“我在沙州,晚上有事,明天早上过来吃饭。”
刘光芬生气地道:“你晚上有事,现在不能过来吗?不想见你妈就算了。”
说罢,就将电话挂断。挂断电话以后,她抱着小孩子来到了防盗门前,通过猫眼朝外看,等了十来分钟,就见到浓眉大眼的侯卫东出现在猫眼之外。她原本想等着侯卫东自已拿钥匙开门,可是终究是忍不住,伸手将手打开了。
“你这个臭小子,当真把你娘忘了。”
侯卫东用手挽着刘光芬的肩膀,道:“老妈,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我每天要想的事情多得很。”他看着熟睡中的侄子,笑道:“有了这个小家伙,老妈肯定忙得团团转,我经常在你面前来晃,你还要烦。”
刘光芬摇头道:“儿子是儿子,孙子是孙子,各有各的爱,谁也无法代替,但是,没有儿子哪里有孙子。”她说着话,将小家伙抱到了里屋,放在床上,细心地为他盖上薄被子。
侯卫东在屋里转了一圈,道:“老爸不在家。”
“你爸比你还要忙,如今掉在钱眼里了,把家安在了火佛煤矿,这里就是你爸的旅馆。”
听着老妈絮絮叨叨地抱怨,侯卫东只觉得全身轻松,他斜躺在沙发上,喝茶,看电视。
刘光芬给侯卫东削了苹果,也坐在沙发边上,她一边说话,一边抚着胸。
“你不舒服。”
“没啥,就是有些痛。”
侯卫东吃着苹果,道:“退休以后,单位组织过检查身体吗?”
“前年组织了一次,你妈健康得很。”刘光芬抚着胸,道:“夏天吹了空调,胸口就不舒服,我估计是感冒。”
这时,侯小英提着一袋子鱼进了屋,她大叫道:“老妈,这是大河的水米子(一种大河鱼,味道鲜美)。”她瞧见坐在沙发上的侯卫东,道:“小三,你今天有时间来陪老妈,大领导是忙里偷闲。”
刘光芬很骄傲地道:“当年你和小三打架的时候,没有想到小三会当省里的领导吧。”
侯小英口里“啧、啧”有声,道:“小三,等到你当了省长,妈恐怕更要翘尾巴了。”她看着刘光芬一只手抚着胸,道:“妈,你胸口还在痛吗,明天我在家里,陪你到医院作一个检查。”
这时,睡梦中的小家伙闹了起来,刘光芬赶紧进屋。
侯小英道:“我买了一部新车,你猜是什么车?”
“你开的车,广本吧。”
“我买了一部宝马。”
“行啊。”侯卫东夸了一句,又告诫道:“你别显富,现在仇富的人可不少。”
侯小英道:“这是机遇,入世以后,正好是向外扩张的好时机,市绢纺厂搞内斗,然后又改制,拱手将南亚和东南亚市场让了出来,他们让出来容易,再打进去就难了。”2003年以后,何勇和侯小英的生意越做越好,以前他们的绢纺厂与市绢纺厂相比,就如大象和小狗,如今,大象萎缩了,小狗成长了,虽然何勇的厂还没有占据压倒性优势,可是已经能够平分半壁江山,在某些领域甚至占据了以前市绢纺厂的地盘。
市绢纺厂进行管理层收购,是侯卫东的得意之作,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改制后的企业并没有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市绢纺厂为前一阶段的混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五点,侯卫东带着小佳和小囝囝一起,先到肯德基,请小囝囝吃了套餐,然后来到了沙州大饭店,要了一间最大的房间。
蒋笑开着车去新月楼接儿子和蒙厚石,侯卫国则开着车直接到了饭店。
侯卫东将大哥拉到了一边,道:“易中岭的案子,就这样结了?”易中岭被捕以后,他就将其看成了死人,而且身处省党校,又即将调往省政府办公厅,因此,并不是太关心易中岭案件的进展。
侯卫国道:“这事我给你提过,老粟专门交待过,重点在益杨检察院的杀人案,这也是刑警最关注的部分,至于其他烂事,基本上没有深查。”
“局里就把此事当成一件刑事案件。”
“这本身就是一件刑事案件。”
侯卫东暗道:“朱民生也不笨,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把案件的重点放在了刑事部分,聪明啊。”
蒋笑把蒙厚石接过来以后,所有大人都围绕着两个小家伙,其乐融融,而小囝囝对蒙厚石很亲热,一口一个蒙爷爷,弄得蒙厚石合不拢嘴。
侯卫东对待蒙厚石是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注重培养感情,并不急于提什么要求。
从1993年到2003年,十年的时间,侯卫东已经从一个上青林的驻村干部变成了省政府副秘书长,他的触角已经伸到了省委省政府身边,通过赵东,他与省委书记钱国亮有了间接的交集,通过蒙厚石、蒋笑,他与省长朱建国能够联系上,但是这两条线都很间接,在关键时期能否起大作用,并不甚是肯定。
真正属于自己的关系则是周昌全和祝焱。如今周昌全即将成为省委常委,如果祝焱能当上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就太完美了。
与蒙厚石、侯卫国喝完酒,侯卫东正在回家路上,又接到了梁必发的电话。他已有好几年没有同梁必发联系了,接到电话,犹豫了一会,还是带着小佳去喝酒。
几年时间过去,梁必发依然如当年那般豪爽,并且性格一点未变,也不管侯卫东如今的身份,拉着他的手,非要碰大杯。秦小红在一边劝,也无效。
侯卫东如今见惯了灯火辉煌的大场面,与无数彬彬有礼的人打交道,此时面对依然如此的梁必发,很快被感染了,拿了大杯子就与梁必发豪饮,小佳看得心惊,劝,无效。
临分手之前,梁必发喷着酒气,道:“我的高速路项目做完了,刚好闲下来,南部新区扩展得快,你也弄一条路给我修。”
侯卫东也喷着酒气,道:“必发的技术和人品我信得过,只是南部新区的规矩是凡是有工程必须招标,你也得参加招投标,但是,我可以给你打个招呼。”
梁必发给侯卫东来了一个热情拥抱,道:“卫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耿直,改天再请你喝酒。”
第二天,侯卫东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看着屋里的景致,一时有些恍惚,看到小佳起床,这才回想起自己身处何方。
“我怎么说你,也是厅级干部了,怎么还和江湖好汉一般,喝这么多的酒。”
侯卫东柔着额头,道:“梁必发是上青林的老朋友了,他的酒,我绝不耍赖。”
小佳又道:“昨天临走时,你答应别人的事,还记得吗?”
侯卫东有些茫然,想了一会,道:“是南部新区修路的事情吗?”
“嗯,你答应去打招呼,这有些违背你的原则。”
侯卫东翻身起床,道:“这就是喝酒惹出来的事,不过梁必发搞技术没有问题,而且有实力,没有什么问题。我心中有数,你也别担心。”他穿衣服之时,又道:“你要聪明点,我们订立一个暗号,如果我不想喝酒,面子上又推不掉,就用手摸耳朵,你就要懂得起,想办法劝我不喝,理由就找家里有人生病。”
小佳呸了一口,道:“你这是什么理由,快收回去。”
在小佳的要求之下,侯卫东“呸、呸、呸”三声,算是把刚才所说的话收了回去。
吃过早饭,侯卫东想起母亲说胸口痛,就给二姐打了电话,道:“二姐,你有时间吗,带着妈去体检,老妈痛了几个月了,那个位置,别有什么毛病。”
小佳在旁边道:“你今天早上怎么回事,老说不吉利的话,快收回去。”
侯卫东又“呸”了三声。
小佳得知刘光芬要去休检,马上给局长张中原打了电话,道:“张局,家里有事,要请假。”
张中原早就不把张小佳当成下属,而是当成官太太,笑道:“单位的事情你别操心,我听说侯市长回来了,你把侯市长陪好,就是对沙州市的贡献。”又道:“晚上有空没有,局班子请侯市长吃顿饭。”
侯卫东回一次沙州,饭局多得应付不过来,不过看在小佳的面子,他道:“那我再留一晚上,同中原局长见一面。”
小佳认真地道:“你不想喝酒,就摸耳朵,我好见机行事。”
吃过早餐,小佳坐着侯小英的宝马,去医院。
侯卫东在屋里上网,突然心里一阵发慌。
第758章 这就是生活(上)
侯卫东正在心神不宁,接到了周昌全副省长秘书楚休宏的电话。
“祝贺卫东大哥,省委组织部要通知你谈话,估计有十来位领导,在组织部统一进行谈话。”周昌全秘书楚休宏得到了谈话的消息,在第一时间给侯卫东打了电话。
“休宏,那我们今后又在一个战壕了。”
楚休宏笑道:“卫东大哥,你是省政府办公厅的领导,我以后在你手下工作,要多多帮助,多多批评。”
“你别客气了,我应该是协助周省长工作,那我们俩人确实是一个战壕。”
随后,省委组织部办公室杜兵也打来电话,内容与楚休宏一致,还讲了讲其他的人事安排。
接到这两个电话,侯卫东也就心安了,暗道:“难怪我今天心神不定,原来省委组织部要找我谈话。”他反思道:“每临大事有静气,这句话说起容易做起难,我早就知道要到省政府办公厅,却仍然有些激动,这说明还是修炼不够。”
等到九点半,侯卫东接到了到省委组织部谈话的正式通知。
十点钟,晏春平和驾驶员来到了新月楼下。
“小佳,我今天下午两点要到省委组织部谈话,就是调到省政府办公厅工作的事情,全省有十几位厅级干部要调整,在省委组织部进行集体谈话。”
小佳站在医院走道上,生气地道:“说好了一起陪爸妈吃午饭,怎么说走就走。”
“这是省委组织部安排的时间,我有什么办法。”侯卫东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马上转变话题,道:“我妈检查完了吗,有什么问题?”
小佳知道侯卫东是办正事,刚才只是作为妻子的牢骚,被转换了话题以后,她也就不生气了,道:“刚才照了CT,还没有拿到结果,目前血糖有些超高。”
“我妈的体型偏胖,让她锻炼,就是不肯,你以后还是多部她锻炼,别老坐在麻将桌上。”
“你也得注意身体,少喝点酒,除了身体是自己的,什么都是身外之物。”
侯卫东一直以来身强力壮,从来没有为身体操过心,对小佳的话丝毫不在意,哈哈笑道:“我妈从小给我吃核桃、芝麻,身体的底子打得好,再挥霍三十年,身体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小佳知道侯卫东所说是实,仍然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