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付长歌咬着牙,狠狠踩下了油门。
越野车犹如一个庞然大物发动,轰然冲了出去。
第十七章 傲血
越野车开足了马力,从鼠群中突围出来,不断有老鼠扑到车门上,撞到保险杠上,滚落到车轮下变成肉泥。
因为树根的关系,停车场的地面也变得不再平整,严凉忍着肩膀的疼痛和颠簸,回头去看后座上的三人。
“黄医生,她怎么样了?!”严凉盯着顾雪煞白的脸,问道。
黄婷婷拖了自己的衣服抱在顾雪的伤口上,衣服很快便被鲜血浸透。也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焦急,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十个脚趾全断了,接都没法接!必须赶紧止血,消毒!”黄婷婷抱着顾雪的腿,有些惊慌地说道。
顾雪的裤子的下半截已经碎成了布条,裸露出的小腿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但最严重的还是血淋淋的脚趾。
韩景皓从背包里翻出了一根细尼龙绳,递给黄婷婷,道:“黄姐姐,拿这个当止血带用。”
“嗯!”黄婷婷点头将尼龙绳接过。此时车后坐虽然颠簸,但她仍然手法熟练地将尼龙绳在顾雪的脚腕上缠了一圈。
“止血带只能暂缓一时,必须给她缝合伤口。”黄婷婷说道。
严凉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已经完全愈合,连伤疤都没有留下。
他又看向正全神贯注开车的付长歌,他被老鼠偷袭的一口刚刚是咬在了背包的肩带上,加厚的背包带缓冲了大部分伤害,所以他肩膀上的伤口其实不深。
严凉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个水壶,递给黄婷婷。说道:“这里面装的是白酒,暂时用来消毒吧。”
黄婷婷还在扎着止血带腾不出手,韩景皓连忙将水壶接了过来。
前方传来“咣当”一声,却是吉普车撞断了停车场的栏杆,终于从黑暗的地下停车场里冲了出来。
阳光从树冠的缝隙之间泼洒下来,严凉稍稍眯了下眼睛。
一直追在吉普车后面的巨鼠群在停车场的出口处,在阳光与阴影交界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车里的五人,“吱吱”叫着,似是不甘,却又不敢进入到阳光照射的地方。
“开到人行道上,停一会儿。”严凉见身后的巨鼠没有追来,便对付长歌吩咐道。
付长歌点了点头,一打方向盘,便将车开上了人行道。
相比于机动车道上的拥堵,人形道上确实是要宽阔不少。
“油漆呢?”严凉问道。
“在后备箱里。”付长歌抚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龇牙咧嘴。
这时,黄婷婷拧开了水壶,一股浓重白酒醇香在车厢里弥漫开来。她将白酒倒在一块毛巾上,然后轻轻擦拭着顾雪的伤口。
“啊!疼!”酒精刺激着伤口,将原本已经疼到昏厥的顾雪给再度疼醒了过来。
韩景皓立即将一本卷起的杂志塞进了顾雪的牙齿间。
不忍心去看顾雪痛苦的表情,严凉打开车门,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走了下去。
两桶油漆,他自己提的那一桶在巨鼠群发起进攻的时候就不知丢在了哪里,反倒是付长歌在危机时刻也没有忘记这件事情。
严凉打开后备箱,将油漆桶提了出来,他也没打算细细涂抹,只是避开了车窗和挡风玻璃将这一桶绿漆随意泼在了车顶和车前盖上。
除开了颜色的问题,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众人身上基本都带着伤,浓浓的油漆味可以暂时掩盖掉车里的血腥味。
在严凉做这一切的时候,地面上齐膝深的杂草似乎是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从泥土中探出根须来,想要将细小的根毛刺进严凉的身体里。
只是这些杂草的根毛既软弱又缓慢,对具备正常行动力的人类来说几乎是构不成威胁的。
严凉想到了那个被绿萝吃空了身体的老人,如果不是因为醉氧而失去行动能力,那位老人其实是可以避开死神的。
可是谁能想到呢。
只是一场风雨过后,一夜的时间,所有的一切都会发生如此剧烈的变化。
一阵风吹过,树影摇动,阳光偏斜。一道金属的反光刚刚好刺到了严凉的脸上,他循着光线刺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把日本武士刀正正插在地上,寒光闪耀。
“要记得我的名字哟。我叫宫本明煌。”
那名日本女子说的话仿佛又在耳边扰动,她沾着鲜血的脸孔浮现于此,如妖似魅的神情历历在目。
“这个,送给你。”
不过十步的距离,严凉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将长刀从泥土中拨出。
精钢所制的长刀,寒光如流水一般在刀刃上跳动,刀身长度约为七十厘米左右,靠近护手的地方刻着一枝梅花,木质的刀柄上细密地缠着一圈皮绳。
刀刃如镜,倒映着严凉稍稍冒出胡茬的脸。
刀刃如镜,也倒映出如同落叶一般,张开了利爪,无声无息朝他掠来的巨大伯劳鸟。
“严大哥!小小身后!”坐在驾驶位上的付长歌也注意到了那片无声而来的阴影。
严凉猛一转身,他回想着那名日本女子对敌时的动作。他将刀刃朝上,自下而上斜劈了出去,同时身体侧移,避开了伯劳鸟犹如匕首一般的利爪。
锋利的刀刃斩在伯劳鸟侧面腹部的羽毛上,已经因变异而硬化的羽毛却如同纸片般被斩裂,刀尖插进它的肉身之中,切开中空的骨骼。
伯劳鸟尖叫着,翅膀和利爪痉挛抽动着,巨大的惯性将它推得向前飞了出去,摔倒在一片绿草中。它的内脏从伤口中流了出来,无数植物的根须争先恐后地往它的伤口里钻去。
严凉也不去看那只垂死的巨大猛禽,他有些痴迷地看着这柄武士刀上自己的倒影。
武士刀的刀鞘也被那名日本女子随手丢弃于此,严凉瞟了渐渐不再动弹的伯劳鸟一眼,弯腰将刀鞘捡了起来。
刀鞘以红木制成,红木其上裹着一层鲛皮,然后又以红绳细细缠绕了数圈做成吊环。
在刀鞘的一侧,用繁体中文刻着两个字——傲血。
“宫本明煌是么。”严凉盯着这两个字,回想起那个日本女子说的话。
伯劳鸟挣扎了片刻,终于是死掉了。
天风稍乱,树荫又是一阵晃动。
严凉忽然注意到了什么,他抬头朝着天上看去。
他看到了一棵挂满了各种尸体的树。
第十八章 百态
那只是一株普通的香樟树,一支月季攀附在它的主干上,与它分享着阳光。
血雨过后,即便是一株普通的月季花,它的个头也远远超过了以前,它的每一片花瓣都有脸盆的大小,而生在在茎秆上的花刺竟然足足有一米多长,而且还生着倒刺,宛如一支支长矛一般。
那只伯劳鸟显然把这株月季花当成了方便的食物储存地,它将捕获的各种猎物都穿插在月季的尖刺上面,等待它们的肉体变得柔软,便于食用。
严凉粗略数了一下,这株巨大的月季花上至少串着数十个猎物,其中数量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变异人。
看着那些对普通人而言难以战胜的变异人被串在花枝上等待腐败,严凉不由得叹了口气。
人类在食物链的最顶端占据了数千年之久,如今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付长歌从驾驶室里跑了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严凉轻描淡写就解决了巨大的伯劳鸟,一时有些失神。
看着伯劳鸟巨大的身躯逐渐被绿草覆盖,严凉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轻易让这些大自然的投机者占便宜。
况且,他们的食物不多,也需要补给。
“去车里找两个干净袋子来。”严凉对还在发愣的付长歌吩咐道。
挥刀将草根斩断,严凉将已经爬上伯劳鸟尸体的青草掀到一边,然后就开始解剖起巨鸟的尸体来。
考虑不能让车上的血腥味太重,严凉只挑选了鸟腿和翅膀上最好的部分进行切割,而将大部分尸体舍弃。
付长歌从车上找来了两个大塑料袋用来装肉。当两个塑料袋装满之后,严凉又在塑料袋上淋上了一些白酒,一来减缓肉类腐败,而来掩盖血腥味。
做完这一切,严凉将鸟肉放进车子的后备箱里,重新坐回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她好些了吗?”严凉看着躺在后座上的顾雪,她的头枕在黄婷婷的大腿上,面色依然是煞白一片。
“我给她灌了些酒。”黄婷婷伸手轻轻抚着顾雪的长头发,声音疲惫。
“如果要保证她康复的话,我们需要抗生素和消炎药,而且最好是能缝合伤口。”
韩景皓让出了自己的座位供顾雪可以躺下,他坐在后座的地上,说道:“按照我们的行进路线,等下应该会经过一家药店。药品对我们来说也是必须物资,可以在那里找些药物带走。”
严凉点了点头,拍了拍还在把玩“傲血”刀的付长歌,道:“走吧,再不走,车轮上要长草了。”
付长歌显然对“傲血”刀非常感兴趣,把玩的时候满眼都是星星,听到严凉叫他开车,竟然撅了撅嘴,才将刀放下,发动了越野车。
付长歌的年纪不大,但开车却意外的很稳,再加上这辆路狮越野车的减震性很棒,一路上并没有太大的忐忑。
十来分钟后,他们就到达了先前所说的那家药店的门口。
药店里显然已经被变异人光顾过了,玻璃门被砸得粉碎,台阶上,店面里,有着大量喷溅状的血渍。
“我进去找药,你们在车上等我。”严凉说着便准备下车。
“不,我和你一起去!”黄婷婷缓缓挪动开一段,让顾雪的头平稳从自己的大腿上挪开。
“车外面太危险!”严凉皱着眉头,阻止了黄婷婷下车的举动。
韩景皓轻轻扶着顾雪的头,放止她滚落到地上,他开口道:“我同意让黄姐姐和你一起去,她的药理可比你强多了,更懂药物的价值。”
“好吧。”严凉沉吟了片刻。
他将自己怀里的手枪放进了付长歌的手里,看了顾雪和小男孩一眼,沉声道:“他们就交给你保护了,我们最多十分钟就回来。”
付长歌用力点了点头。
严凉提着傲血刀,率先就下了车。
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严凉才示意黄婷婷下车。
黄婷婷手里握着付长歌先前用的那根登山杖,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快步跑到了严凉的身后。
药店门前的野草已经长了有半人高,黄婷婷低下头去,看不到自己的脚,只看到围绕在自己腰际的青草。感受着青草的根须,在自己的脚踝上试探性的触碰着。
周围的树影婆娑,遮住了天空中落下的阳光,树荫随着微风而晃动。
她的身躯绷紧着,手臂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就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窥探着自己。
黄婷婷不自觉地将自己的身躯紧紧靠在严凉的背上,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不用担心,有我在。”严凉感觉到了同伴的恐惧,出言安慰道。
他小心翼翼地跨过药店已经被粉碎玻璃门,碎玻璃在他的脚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令黄婷婷的心不由得一紧。
但直到两人进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