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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让人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如玥不说话,如宝更是大气也不敢出。此时仅仅她一人在,连个帮手也没有,一颗心悬在半空中,猜不出如玥到底有什么企图。
说到底,是额娘想出的主意,撕烂了阿玛为如玥备妥的新衣,将榉树汁混进水中妄图毁了她的容貌。也是额娘吩咐了人,不给如玥使用木舟,料想这样她就无法前来书房坏事。就连如宝自己也满心以为,这接二连三的招数如玥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却不料她还是来了,还是出现在嘉亲王面前了,还是让她钮钴禄如宝出丑了。
难道如玥真的就这么聪慧么?还是自己当真不及她一半?如宝沉下面容,愈发安静。只是她的心一时也静不下来,如玥今日必然不会放过自己,否则她何以来这华兰池。
那兰华池浮萍满湖,却也是离后庭最远的静湖。远也就不必说了,那里还……
越是这样想,如宝的心越沉。恰如跌进大海的石块,随着水晃波动一点点的下沉。下沉也就罢了,沉到湖底也算是有了着落,可偏偏这水承力三摇两晃的一时就是沉不下去。
上了这竹筏仿佛上了一条不归路,心底悲凉又无计可施,只能瞪着滴溜溜圆的双眼干着急。
“二小姐,你可还记得兰姨娘?”沛双猛然提了一句,惊得如宝双膝一软险些跌倒。“沛双,你胡嚼什么。”如宝奓着胆子呵斥道:“什么不好说,偏偏提起那已死之人,更何况人都死了这么许久。”
如玥扑哧笑出了声,轻蔑道:“怎么钮钴禄家的二小姐也会怕么?我当真是以为你不知天高地厚呢!”她踢了踢水面,激起些许水花飞溅,也不管是否沾湿了自己的鞋履:“记得兰姨娘是最喜欢看鱼的,又喜静。平日里总爱往这华兰池边立着,一站便是一整日,不知疲倦。
而这华兰池本也不叫华兰池,阿玛以兰姨娘的名讳命名此湖,可见对兰姨娘的一番情意。”
沛双会意一笑,接着如玥的话头说道:“老爷重情义,待夫人总是极好的。那时候,除了夫人,也就只有兰姨娘能分得一些恩宠。那拉姨娘,只怕数月也见不到老爷一面。”
“那又如何?”如宝颤栗不已,只觉得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毛孔大开倒吸着湖水的凉湿气。整个人如同陷在水里一般,格外难受。偏嘴硬的不行:“分明是她自己短命,跌进了水中,这才香消玉殒。和我有什么相干?”
如玥冷笑一声,徒的增加了如宝的惶恐不安。“真的没有一丝相干么?兰姨娘自幼在溪水边长大,熟悉水性,若非如此,她又岂会日日立在湖边玩耍。若非有人以钝器或重石将她击晕,丢下水去,她又何以会活活溺死?连挣扎呼救也不能?”
面前立着的如玥,脸色阴晴不定,目光森冷锐利,妄图撕裂如宝的伪装,揭露她内心最仓惶恐惧的往事。“是你!是你亲手打晕了兰姨娘,狠心推她入水,是你害死了她,是你!”
“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如宝风魔一般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的晃头,口里连连不断的吼道:“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
竹筏子因为如宝突然的躁动摇晃的厉害,大有翻倒的趋势。
“沛双,给我扯住她的双手,不许她不听。”如玥并未有一丝惊慌,反而泰然自若的俯视蜷缩身子而跪倒在自己脚边的如宝,缓声道:“从兰姨娘溺死在这湖里之后,成日汇集的鱼儿都游散了。华兰池竟连荷花也开不起一枝,反而满是浮萍乱藻片片密密的悬在这湖面上。”
如宝听了她的话,四处张望,恨不能立刻找出一支盛开的荷花。无奈映入眼帘的除了浮萍,还是浮萍,甚至果真连水里的鱼儿也不曾瞧见一尾。
“钮钴禄如宝,你信不信,兰姨娘的冤魂从未离开这湖里,就这么日日看着你,盼着你,等着有朝一日,你能下来陪她向她忏悔。”如玥淡定的瞧着眼前的惊慌失措,形同疯妇的如宝,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若不这样好好教训教训她,只怕以她这样不知死活的性子早晚会坏事。
“不是的,你胡说,你胡说……”如宝的双手酥软的不能动弹,头却不停的摇晃,如同小儿把玩的拨浪鼓一般。
“沛双,丢她下去,好好与兰姨娘叙叙话。”如玥的声音沉稳如常,面露傲色:“与我钮钴禄如玥作对之人,从来不会有好下场!”
第四章:梦魇
沛双扯了扯嘴角,悦色道:“二小姐,那奴婢就送您下去好好与兰姨娘叙叙话吧!”
“你敢,不要哇……”如宝慌乱的喊叫声未落,沛双轻俐伸腿利落一扫,只听“扑通”一声,激起浮萍绿水千层水花,溅湿了如玥的衣衫。
水腥难耐,如玥以手遮鼻,淡漠的盯着水中仓惶挣扎的如宝,眉心缓慢而轻柔的蹙紧:“方才还一副止高气昂的小姐模样,这会儿倒落魄成汤鸡了。”
如宝根本听不清如玥的声音,就连想要呼救也无从张口,浮藻绿水四面八方灌进口鼻耳中,呛的她极尽窒息。极大的恐惧迅速侵袭上心头,她钮钴禄如宝才十三岁,正是绝好的年华,怎么会这样白白死去。
老天啊,为什么你这样偏私,为什么把最好的都给了如玥?
绝望与死亡最后一次占据了如宝的心,她只觉得身子越来越重,下沉的越来越快。或许她再也不能入宫了吧……
“行了,呛够了。”如玥淡淡的扬起眉毛,似多有不忍。鼻子一酸,眼底涌起了泛红的泪意:“拉她起来罢。”
沛双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如宝从水里捞上来。一手揽着她的腰腹,令她俯下身去,另一手以肘朝背部一击,弯着身子的如宝一口水喷了出来,随即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喘咳。
待呛进口的水吐了个干净,如宝便失去了意识,无力的昏厥过去。这样的惊吓岂是一时可以抵消的,想是要梦魇好一阵子了。
“小姐,真是便宜了她,还不若就这样溺死得了。反正留下也是祸害。”沛双极不情愿的嘟起嘴,怨恼不已。想着那拉氏仗着夫人的身份对大小姐百般刁难,已经很难忍受了。还有这么个不知深浅的坏心二小姐,跟在身边瞎起哄。
要不是一早得知那敷面水不洁,这会儿大小姐的花容月貌恐怕溃烂不堪了。
如玥叹了一声,软软的口吻像是自我安抚:“到底也是我的血亲妹妹,即便不为她着想,也要顾着阿玛的心呐。”垂首看了看如宝白净的面庞,粘着几片绿藻,终归还是浅浅一笑:“送她回去吧,有了这次的教训相信她能安分一段时日了。”
沛双点点头,不在多言什么。对她来说,大小姐的话就是圣旨,她只要照着做就绝不会错。
将如玥送回春苑厢房后,沛双载着昏迷不醒的如宝往那拉氏的秋水阁去。
那拉氏已经等的焦心了,只见陪同如宝去奉茶的侍婢都回了夏苑,就是不见如宝的身影。
起初满心以为是嘉亲王对如宝一见钟情,才留下她叙话。但转念想过了,还是觉得不大对劲儿,到底嘉亲王也是来议事的,如宝在毕竟不便。
那拉氏有心想派人去问个清楚,又唯恐给王爷、贝勒和老爷添乱。一颗心七上八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无异。
这会见有竹筏子来,崔嬷嬷欣喜的不行,忙唤那拉氏来看:“夫人,您快来瞧啊,有竹筏子过来了。”
“是么?我瞧瞧?”那拉氏心急,闻声紧忙就走了出来。“那湿漉漉躺在竹筏上的是谁?”
崔嬷嬷一眼就认出了划浆的侍婢是大小姐的近身沛双,她无端不会轻易来秋水阁。如此说来,那湿漉漉的人儿——二小姐!
“这?夫人恕罪,老身看不真亮。”崔嬷嬷暗自得意,眉头并没显露松快之意,与那拉氏一样忧虑的拧着。
那拉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湿人儿身上着的不正是雅粉滚金边的琵琶襟上衣,正是如宝今日穿的那一件儿。
“不好!”那拉氏大叫一声,团粉脸一刹间惨白失色:“崔嬷嬷,快去叫人来帮手,是如宝,如宝落水了!”
“哎哟!这可怎么好?”崔嬷嬷不敢耽搁,紧着唤了几名小厮来。沛双动作麻利,已经停在了那拉氏眼前。
“如宝,如宝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啊,别吓额娘啊!”小厮托架着如宝走上岸,那拉氏慌里慌张的扑上去,哭腔道:“早上还好好的,这会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眼见着如宝昏迷不醒,那拉氏五内俱焚,焦急的顾不上追问,一直候在竹筏上的沛双究竟发生了何事。
沛双可等的不耐烦了,懒得看那拉氏疼惜哀嚎的嘴脸,遂道:“回夫人的话,二小姐献茶时出了丑,想不开竟然投了华兰池自尽。幸而大小姐心肠宽善及时救下,否则这会子只怕下地府去了。”
哪里还听得到夫人你这样的哭嚎?
沛双心里乐开了花,鹅蛋似的小脸上肆意着大义样子,得意之色犹如自己是救下二小姐的大恩人一样。
那拉氏瞥她一眼,恨意难抒,恼火的如同要吃人。谁不知道钮钴禄如玥看她们母子不顺眼,救人?分明就是她想杀人。
好你个黑心的钮钴禄如玥,竟然欺负到本夫人头上了!那拉氏越想越气,怒不可遏的脸上偏挂满担忧的泪水,正欲问责斥骂沛双,却被一旁的崔嬷嬷瞧见及时拦道:“夫人,还是先看二小姐要紧……”
崔嬷嬷垂首,身子向夫人探去些,谨慎道:“府上有贵客,不宜声张。”
“回去复你家小姐命,我如宝若有三长两短,定要她陪葬。”那拉氏咬紧贝齿,怒目相向,心如同漏了个窟窿一样,硬生生的疼。
沛双并不以为意,轻灵的划开竹筏子,扬长而去。
这些年什么样的嘴脸没看过?什么样刺耳的说辞没听过?好在也跟着大小姐走过来了,人总该往前看才好。
回到春苑时,竟发现园子里的石榴花都谢了。满地尽是朵朵橙红残败的落红。取而代之的,却是枝杈上小到不能再小的青石榴果,稀稀疏疏数着也不算少。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只怕这些石榴还未长成,就熬不住严寒凋落了。
沛双走进内屋,见如玥已经换好了衣裳。恢复了女装的如玥,果然温婉了许多。轻轻一嗅,隐约透着淡淡的兰花清香:“小姐沐浴过了,还是兰花蜜汁勾兑的浴汤。”
“就你鼻子好使,鬼灵精。”如玥浅笑时,眼眸熠着遮不住的光彩,敛了些许揉进眼底,还是那样的好看。
沛双不能自抑的入迷,只觉得眼前的小姐定是画上走下来的可人儿,一颦一笑都令人痴迷。
“想什么呢?”如玥不解,遂问道:“秋水阁的人没为难你吧?”
“怎会呢,有崔嬷嬷在!”沛双的脸润了些红意,娇羞的垂下头去:“奴婢是想,小姐生的俊俏,必令王爷过目难忘。”
如玥抚面而笑,啐道:“没羞臊!姑娘家的,大白天的说这些做什么。”沛双清了清喉,正经了脸色施礼道:“奴婢知错了,这话是不该说,不该白天说嘛。夜幕时分再与小姐来说不迟!”
“你这丫头,都怪我平时把你宠坏了。”如玥嗔笑,舒心至极。也唯有在她这春苑与沛双一起,才能这样无拘无束,自在随心。
笑过之后,沛双不免想起方才的事:“小姐,沛双有一时不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