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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澄心一颤,恨意暗生:“这石御医今儿怎么不一样了,但不是从前谨慎稳妥的样子,好似……”这话未说完,她就着如玥轻蔑一笑。
如玥毫不客气的接话:“石御医是娘娘从前调教的人,有这样的性子多半也是跟随娘娘长久的缘故。得多了,学得多了,自然也就融会贯通了。皇贵妃娘娘说是不是!”
“袭儿方才还说如贵人胆小呢!依照本宫来,幸而如贵人还算是胆小的,若是再胆大些岂不是要骑在旁人头上指手画脚了呢?”睿澄也分毫不客气。坐上今天这个位置,她岂会容许区区一个贵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呢?
如玥静默的瞥了袭儿一眼,见她神色如常。遂笑道:“娘娘说得极是,如玥惯常胆小畏惧的只是些栽赃嫁祸的事,其别的倒是不怎么害怕。那些暗箭伤人的人才应该最怕,翻脸无情只怕到头来唯有自食其果。”
“好一张伶牙利嘴。”睿澄愤怨而笑,竟也笑得如此之美,令人颇为倾心。“如贵人入宫的日子不短了,胆子也是越来越大。说起话来,根本肆无忌惮,连本宫也不放在眼里了。”
“如玥不敢。也当不起僭越皇贵妃这样的罪责。”如玥说这话,软折了腰肢,福身道:“何况,娘娘您威严公正,治宫苛责,如玥都在眼里放在心里,自然对娘娘敬佩有加。怕就怕娘娘您心有数,才让自己不这么觉得,生出误会。”
睿澄的脸,简直要比早晨十分沛双折的那枝雪梅更白。如玥着解气,可面上依然是瑟瑟缩缩的样子,好似多有畏惧一般。
“无谓在这里废话,待御医敲过之后,是不是栽赃嫁祸,必然清者自清。”睿澄也不是傻子,若非一早有所准备,岂敢在这个时候与皇上心尖儿上最宠爱的如贵人叫嚣。只是唇角的笑意好不容易才能隐没住,当真是让她有些吃力了。
“怎么样?”睿澄见石御医并几名御医走了出来,各个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倒是说话呀。”众人不开口,睿澄只好再问一声。
石御医上前一步,缓了口气才道:“回娘娘的话,几位小主的毒乃是洋地黄的毒。少量毒,会使人头晕目眩,恶心呕吐,倒不算要紧。可毒分量若重,便会致使人心力衰竭而死。虽不及鹤顶红那样入口既亡的毒药猛烈,却胜在随处可见。”
“哦?”睿澄神色一滞,多有不明之意:“随处可见?怎的就会这样普遍?”
石御医微微侧首,似乎想要与如玥对视一眼。然而只稍微侧了一点点,便又不安的回过身继续回话:“只因这种毒草的花又名吊钟花,花型甚美,品种、颜色繁多,后宫里好些小主的园子里都种了不少,实在是随处可见。”
“原来洋地黄又名吊钟花啊!”睿澄似恍然大悟一半。“本宫记得如贵人最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不知道你宫里可有这个品种的花呢?”
袭儿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想要说什么却被如玥所拦。“方才石御医也说了,这种话在后宫不少妃嫔宫里都种着,怎么皇贵妃娘娘首先便想到了如玥宫里?可是对如玥不放心么?”如玥径自上前一步,对上睿澄笑意绵长的目光,丝毫未有半点胆怯。
石御医艰难的开口,声音明显能听出内心的起伏:“只因那花是碾碎了加入菜肴里的,依稀能出原本的颜色。是吊钟花不多见的深紫色……”
如玥喜欢紫色,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加之皇上先前也赏了好些紫颜色的衣料,闹得后宫醋意翻滚。想必此时无人不晓得她对紫颜色的情有独钟,自己宫里种些姿色的吊钟花便不觉得奇怪了。
“原来如此。”睿澄的目光几乎是要笑出来了,可偏偏冷森森的不出一点用心。
如玥神情冷滞,一时间竟找不到推诿的借口。更无从为自己辩驳!
第一百二十四章:角逐(四)
一时间永和宫的气氛明显不对,皇贵妃高高在上俯视众人,狠辣与威严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袭卷而来。如玥强自镇定了自己,才没有觉得身子在摇晃。只是分明又是陷害,怎么就来的这样迅猛呢?
“事情尚未查明前,就请如贵人留在永和宫里歇着吧!”睿澄侧首,对小旦子道:“你去,把永寿宫里里外外的园子、厢房检查一遍,若有此花尽数搬来这里。咱们也好好欣赏欣赏这罕见的紫吊钟。”
“皇贵妃这么说,也就是搜宫喽?”如玥目光一凛,狠狠朝小旦子刺去。
“怎么,如贵人觉得本宫不能下旨搜宫么?还是你想等皇上亲自来下旨?”睿澄的口吻没有半刻松懈,冷寂的毫无温度。想必是这紫吊钟一早已经送去了永寿宫,可惜如玥这些日忙着各种各样的烦心事儿,根本已经好久没有去过下院花了。
“小旦子。”皇贵妃又唤了一声,不紧不慢道:“你可要找仔细了,如贵人那儿的花花草草可都是咱们宫里最好最美的。”
“是,主子您放心,奴才必然不会错漏走眼。”小旦子猥琐一笑,正对上如玥锋利的目光。众人许是没有瞧出什么来,可偏是如玥见了他目光里的闪躲。
小旦子分明就是怕了,怕自己情急之下咬出些什么来?
如玥微微一笑,淡然道:“那一日在钟粹宫,臣妾见过瓜尔佳常在一面。好似她的宫舍前也搁了好些吊钟花,至于颜色,就未曾记清楚了。更何况,即便真是紫色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毕竟不是罕见到绝无仅有的。
皇贵妃娘娘既然要搜宫,那东西六宫南苑北苑就得一视同仁,凭什么只搜臣妾的永寿宫!
除非娘娘您有十足的把握,否则若是没有,臣妾必然要向皇上禀明讨还说法。谋害妃嫔这样的大罪,如玥可承担不起,更不会凭白的遭受这样的诬陷。”
小旦子的心不受控制的哆嗦着,波谲云诡的争斗他是见得不少。许多事峰回路转难以预料,如贵人既然敢当着皇贵妃的面提起茉蕊,必然是有所防备的。
自己冒险倒是次要的,总不能连累旁人跟着一起犯险啊。这样想来,小旦子也有些迟疑,眼巴巴的着皇贵妃,不敢擅自妄动。
“好,既然你要个公道,本宫就依着你。来人!”睿澄依仗皇贵妃继位宫的权势高喝一声,立刻有御前侍卫走上正殿复命。“就按照如贵人的意愿,东西六宫搜查个遍,但凡是宫里有吊钟花的,无论颜色、品种,一律将人请来永和宫,咱们就当堂对质一番。”
“那就多谢皇贵妃娘娘成全。”如玥淡然一笑,满是欣慰。心里却不那么平静了,可能后宫之真的唯有她的永寿宫才有吧,猛然对上袭儿忧虑的眼神,如玥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来这一劫很难全身而退了!
春贵人由楠儿扶着,艰难的走近正殿。乌黑的嘴唇最是唬人,得人不由冷汗直冒。皇贵妃瞧见她走了出来,脸上的颜色稍微好了些,却蹙眉道:“春贵人你本就不慎失去了龙裔,身子才好不久,又遭人算计了毒。这会儿不好好歇着,出来做什么?”
“多谢皇贵妃关怀。”春贵人咬紧乌色干裂的唇瓣,痛苦道:“臣妾之所以强撑着走出来,就是要是谁这么狠心,害了我的孩子还不够,还想要我的性命么!”
如玥听着春贵人的话,也不预备回避什么,平静的迎上了她的目光。岂料春贵人也不如玥,眼睛几乎如同钉子一般,狠狠的钉在皇贵妃脸上,异常坚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玥几乎想要笑出声来了。皇贵妃呀皇贵妃,你未免聪明的有些过头了。
睿澄似乎也意识到有什么不妥来,忙道:“这话本宫可听不懂了,城门上滚落的事件,皇上也定案为意外了。怎的春贵人反倒觉得是有人刻意要毒害于你呢?”
春贵人听着皇贵妃这样轻描淡写的说“意外”两个字,泪水与委屈就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的滚落:“不是,绝对不是意外。是有人要害臣妾的孩子,是有人存心不许这个孩子出生。可怜臣妾的孩子已经成形了,用不了几个月便要降生了,可他永远也不能清楚这个世界,甚至连一声额娘都没有开口唤过……
皇贵妃娘娘,您也是失去过孩儿的人。您怎么能这样残忍,怎么能让臣妾凭白忍受这样的冤屈啊……”春贵人恨不得扑上去如同豺狼一般,死命的撕咬皇贵妃,见仇人剥皮拆骨,可她再也不敢莽撞了,除了假意向她恳求彻查此事,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玥的心稍微松动了些,方才揪紧的难受也因为清了春贵人的心思而舒畅了些。做都已经做了,难道现在才来后悔么?
既然不能,何不煽风点火,凑上一把热闹,也贺皇贵妃用心用的这样好,才好!“春贵人是说,那一日城楼上失足,实在是人为之祸?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如玥的表情很是惊讶,双眸透出内心的恐慌:“倘若真如你所言,那可是毒害龙裔的死罪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春贵人有什么样的疑惑,不如说出来,皇贵妃娘娘宽厚慈惠,必然会为你做主的。”
言罢,如玥眼尾的余光淡漠的扫过皇贵妃的脸颊。那分明是得意,是威胁,是彼此都脱不了干系的警告。“皇贵妃娘娘,您说是不是?”
皇贵妃冷冷沉下脸来,声音凛然道:“是呀,春贵人,你有什么怀疑只管说出来就是。”
春贵人方才毒前试探过芸常在,却没有半点线索。芸常在到底是不是有嫌疑,她当真不出来。可偏偏是小旦子那一声吆喝,深入骨髓里一样,让她永远无法忘怀。
“臣妾依稀记得,是有人吆喝了一嗓子,让妃嫔们下城楼迎驾。就因为这一嗓子,臣妾才会心慌,混乱之,有人推了臣妾一把。臣妾才会失重滚下来,是真的皇贵妃娘娘,您要相信臣妾所言,是真的。”春贵人故作慌乱,一把甩开楠儿的手,径直朝皇贵妃扑了上去。
许是力道过猛,皇贵妃始料未及,春贵人一举将她撞倒在地,两个人摔得人仰马翻,姿势更是不堪入目。
如玥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赶着上前去将春贵人拉起来。紫敏、楠儿也是慌乱成团,一应的宫婢也都簇拥了上来,一时间永和宫正殿喧闹吵杂,哭喊声惊慌声不断,当真是一出热闹非凡的好戏呀。
“拉开她,快把她拉开。”睿澄简直觉得春贵人已经疯了,许是受了刺激过大才会如此。这会儿子哪里还顾得上吊钟花是谁放在饭菜里的,只恨不能一时推开压在身上这个疯婆子才好。
如玥说着,劝着,拉着,好似很想帮忙一样,其实手上的力道很轻柔,无非是做做样子。再加上袭儿不住的在一旁劝道:“小主,您当心呐,旁人不知晓,奴婢怎会不知您血亏头晕的旧疾,这样是有个闪失可怎么好……”
春贵人撒泼的力气眼着要用尽了,这才由着众人把她拉扯起来。只是整个人已然哭嚷着不肯屈从,口里不住的念叨着要她是被人推下城门楼去的。
睿澄好不容易站起身子,发髻也松散了,衣裳也撕破了,就连脸上的妆容也花了。最要紧的就是她不能发作,不能处置春贵人,还要摆出一副很宽仁的大度来。她凭什么?
强忍着自己的愤恨和委屈,皇贵妃红着眼圈道:“姑且念你也是丧子痛心,又了毒,本宫便不与你计较。楠儿,扶你家小主进去歇着,这里的事儿本宫自会处置。”
春贵人奄奄一息的被众人扶了进去,皇贵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如玥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