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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辗转反侧，到凌晨时分还没有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秦雨涵轻声道：“你条件这么好，父亲还是大人物，选择应该很多才对，当初怎么想到要去远方？”
“意外。”
“意外？”
漆黑的空间，让人撕去了最后一层伪装。
沈茜声音有些恍惚道：“就是意外。
那时候我刚毕业回国，我妈希望我去京城，进入沈氏工作。
我爸希望我考公务员，可以进入机关工作，不求有多大前途，希望能安安稳稳地过这一辈子。”
“我既不希望进入沈氏，也不想去考公务员，我知道，我要是去考，肯定能通过。
不过当时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就随便投了几份简历。
实际上，一开始我根本就不知道远方。
也不是一点不知道，隐隐听人说过几次，我爸好像也提过一次。
后来我投出去的简历，不知道怎么就到了猎头手上。
他们联系我说，远方那边需要一位副总裁，问我有没有兴趣。
其实这时候已经有几家企业联系我去工作，好歹也算海归，还是挺吃香的。
远方这边，我只知道是个超市，也没太在意。
不过毕竟是副总裁，听起来也不错，起码让人觉得挺高大上的，我就答应了试试看。”
“然后呢？”
“然后……”沈茜轻笑道：“然后就没然后了，远方拒绝了我。
找工作嘛，被拒绝很正常。
猎头跟我说的时候，说是对方说我太年轻了，这点我一点也不奇怪。
好歹是副总裁，我的确太年轻了。
一开始，我也没多想。
结果刚好那天，有人跟我提起了李东，说他才20岁左右，远方的总裁。
我一想，不对啊，你一个老板才这么大，凭什么嫌弃我年轻！
我好歹也是名校硕士毕业，还是海归，别人嫌弃我年轻正常，你也嫌弃，太看不起我了！”
“所以你就改主意了？”
沈茜否认道：“一开始也没有，生气是有点，不过我也懒得和他计较。
而且那时候已经有企业给我发了offer，还是知名企业。
比起远方，人家可要出名多了。
不过等我工作了两天，我就改主意了。”
“为什么？”
“因为别人知道我是杜安民的女儿。”沈茜平静道：“我去的是一家大企业，我就是个新人，按理说哪怕是海归，起码的基层工作还是要做的。
可是没有，我一去，公司总裁就亲自接待了我。
不到三天时间，我就转正了，也没有任何人挤兑我，欺负我这个新人。
甚至连基本的培训流程都没走，直接到岗，唯一的任务就是看报纸。
我又不是白痴，当然知道肯定有人知道我身份了。”
“所以你去了远方？”
“嗯，因为这是第一家拒绝我的企业，我知道，对方肯定不知道我是谁。
那时候，我很生气，我知道，肯定是我爸打了招呼。
他虽然不管不问，可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当然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问。
我投的简历，去的企业，他肯定都是知道的。
哪怕他不打招呼，他秘书随便漏个口风，在江北我都会被人供起来。
当时我特别生气，所以才想到了拒绝我的远方。
远方企业不大，老板也年轻，肯定没有什么深厚的人脉渠道，自然也接触不到我父亲他这个层面。
所以我从原来那家企业离职，直接去了远方那边。”
秦雨涵略带感慨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第一选择就是远方。”
沈茜淡笑道：“怎么可能，一切只能说巧合。
要是再换个时间，也许我就不会出现在远方了。
又或者，远方和普通企业一样，按部就班地一步步走下去，我很可能很快失去了兴趣，也会离开。
不过好在这一切都没发生，所以才有了现在。”
“你是在庆幸？”
“不应该吗？”
秦雨涵无言，许久才道：“睡吧，我困了。”
“好。”
两人没再交流，房间中也陷入了寂静。
不过显然，两人都没有睡意，各自想着心事。
正文 第1073章 山城之行
第二天。
李东起了个大早，眼里还带着些许红丝。
昨晚他没睡好，半夜还做了噩梦。
噩梦自然和隔壁院子有关，虽然记得不太清楚，可李东背后都湿透了，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匆匆下了楼，李东穿着睡衣就准备去隔壁看看。
这边还没出门，沈茜和秦雨涵联袂而来。
见他慌慌张张的，沈茜笑道：“怎么了，急匆匆的？”
“没事没事……”
李东打量了两人一番，见的确没什么伤痕，这才松了口气道：“你们起来的挺早啊。”
“你不是要去山城考察么，送送你。”
“嗯，你们先坐，我去洗漱一下。”
李东转头进了洗浴室。
客厅中。
秦雨涵和沈茜再次恢复了昨天的场景，两人各做各的，也不交流。
过了一会，沈茜才道：“他行李好像还没收拾，你帮着收拾一下？”
秦雨涵一听就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忘了这事！
看了沈茜一眼，见她低着头陪小石头说话，秦雨涵咬了咬嘴唇，迈步往楼上走去。
上楼的时候，秦雨涵心情有些沉重。
比起沈茜，她在京城的四年，的确落后了许多。
就像李东出差，每次都是沈茜为他送行，为他整理行李。
在这个家里，保姆当她是客人，当沈茜是主人。
李东收养的两个孩子，见到沈茜，高兴的不行，见了她却是沉默寡言。
越是深想下去，秦雨涵越是沉重。
……
吃完早饭。
沈茜开口道：“我就不送你了，基金会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你路上注意安全。”
李东闻言道：“那笔善款的事？”
“嗯，慈善总会开始催了，既然答应了，那就尽快把这事解决了。”
“催个毛！”
李东有些恼怒道：“迟早要他们好看！”
“生什么气，不是早就说好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沈茜劝解了一句。
两人说着慈善基金的事，秦雨涵不懂，只能听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李东。
见李东生气，沈茜三言两语就给安抚好了，秦雨涵再次咬紧了嘴唇。
李东也没多谈这事，骂了几句，最后才道：“那行，这事你自己决定吧，我懒得管了，越想越生气。”
“行，那我先走了。”
沈茜打了个招呼，接着就出了门。
等她走了，秦雨涵才轻声道：“沈茜懂的挺多的。”
李东笑道：“都是学的，没人天生就会这些，就像你开甜品屋，让沈茜去干，三天就得倒闭。”
“得了吧！”
秦雨涵翻了个白眼，好一会才道：“她也是为你才学的这些，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没！”
“哼！”
秦雨涵轻哼一声，接着又叹息道：“她就住隔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李东干笑道：“沈茜人挺好的，要不你和她多接触接触？”
“滚！”
秦雨涵骂了一句，没好气道：“就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的倒美！”
李东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开始吃饭。
吃完饭，李东收拾一下，白素这时候也过来了。
和秦雨涵打了声招呼，白素就和李东汇报起了工作。
秦雨涵越听越郁闷，白素说的很多她都不懂，唯一知道的就是李东接下来很忙。
去完山城，还得去川蜀，还得去别的地方。
这要是沈茜在这，恐怕还能接上话，她在这，除了叮嘱李东路上小心，什么都做不到。
送李东出了门，等他上车，两人挥手告别，秦雨涵有些怅然若失。
……
车上。
白素见秦雨涵身影消失，低声道：“李总，我刚刚看到沈总了。”
“嗯。”
李东应了一声，没说话。
白素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想了想又道：“在公司，大家都挺佩服沈总的，也都喜欢沈总……”
李东眼睛睁开，盯着她蹙眉道：“这不是你该管的！管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不用多说！”
白素顿时止话，车内陷入了沉寂。
直到到了机场，下了车，白素才长长呼了口气，暗骂自己多事，这事自己能掺和么。
……
山城。
国际机场。
作为西部地区唯一的直辖市，山城机场规模不小。
四大直辖市，山城有时候听起来名气还不如津门，可要论重要性，山城却是远胜津门。
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军事、政治等方面，山城都要胜过津门许多。
不过山城因为地处西部，很多人都不太了解。
从机场出来，李东还没看清人影，就听到前方有人笑道：“好小子，我都邀请你多少次，总算来了！
这次再放我鸽子，我真要去江北找你算账了！”
李东抬头一看，迎面走来一群人，领头的便是吴亚君。
看到吴亚君，李东也笑容满面道：“吴姐，越来越年轻了，我差点都不敢认了。”
“得了吧，少拍马屁。
吴姐我都快奔五的人了，还年轻，年轻个鬼！”
吴亚君性格爽朗，加上年纪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在乎拿自己调侃几句。
说话的工夫，两人拥抱了一下。
吴亚君捶了捶李东的肩膀，感慨道：“你这家伙，每次看到你，吴姐我都恨不得晚生20年才好。
以前长的也就一般，现在越看越帅了，帅小伙，吴姐回头整整容，整的年轻一点，咱俩来一段跨越年龄的爱恋如何？”
李东失笑，白素这些人也不由笑了起来。
吴亚君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加上和李东关系一直不错，白素这些人见到吴亚君的时候心情都比较轻松。
当然，吴亚君的爽朗痛快，那都是给李东的。
很快，白素这些工作人员就见识到了吴亚君的威风。
作为山城首富，吴亚君是山城的名人，机场这边，不少人都认出了她。
很多人见到吴亚君，连忙上前问候，态度恭敬的不行。
而吴亚君则没有刚刚的和善，有些人稍微寒暄几句，有些人则是连理都不带理的，而其他人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丝毫不见怪。
在山城，吴亚君的风头和名气绝对盖过李东。
有些人哪怕认出了李东，也顶多稍微客气几句，倒是对吴亚君是真的又敬又怕。
李东看着这一切，倒是没其他的想法，只觉得女强人不愧是女强人。
在商界混，女人比男人难出头，这是必然的。
吴亚君能混到这个地步，不得不说，付出的努力超过所有人想象。
从这些山城商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他们是真的挺怕吴亚君的。
直到李东一行人上了车，一溜的车队离去，留在原地的众人才讨论了起来。
“李东来山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