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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主谋!
王世煌大概三十七八岁年纪,身高至少一米七八,鳄鱼皮鞋的鞋跟很高,显得人挺拔无比,几个东北带头大哥走过来,王世煌和他们握手,发烟:“尝尝这个,中南海特供。”
大哥们抽着烟,谈笑风生,旁若无人,完全没把这边的祁庆雨刘汉东等人放在眼里,王世煌问他们:“吃了么,先叫点东西吃?”
不待别人回答,他就打了个响指:“打电话订餐,必胜客,肯德基全家桶,先来二百份。”
大哥们就都笑:“整那玩意干啥,娘们才吃那个,等完了事再喝大酒,晚上烧烤走起。”
王世煌抬起腕子看看手表:“那行,饭店已经订好了,虚位以待,咱们抓点紧把事儿办了,喝酒去。”
然后带着几个大哥往这边走,路边闲扯的江湖人士们也都围拢过来,上百口子黑社会聚拢成黑压压的一堆,形成强大的气场威压,祁麟的腿又开始抖了。
“怕毛啊,又不是打仗。”刘汉东扶了他一下。
祁庆雨心里叫苦,这不是打仗,比打仗还残酷,王世煌出动了这么大排场,肯定是要霸占欧洲花园的,和这种人没道理可讲,恐怕刘汉东也罩不住了,现在就是亏多少的问题了,只希望对方不要太黑心,给自己留点余地。
王世煌走了过来,看了看刘汉东,对身后几个人笑道:“就是这小子,弄死我好几个手下,刚才还把刚子的Q7给点了,挺牛的,我可喜欢他了。”
大汉们七嘴八舌,纷纷表示这种人要去了他们东北,分分钟砍死。
王世煌说话了:“祁总,第一次见面,不好意思啊,整这么大场面,我这个人比较直爽,有事咱敞开了说,欧洲花园,我想参股。”
祁庆雨回答他:“不瞒王总说,这个工程确实很需要资金,参股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大头都分出去了,最多能匀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
“NO,NO,NO,祁总你不诚实,据我所知,大头还在你手里,这样吧,我也不让你为难,一口价,五百万,你把这块地转给我。”
祁庆雨苦笑:“王总,当初拿地也不止五百万,你这不是参股,是明抢。”
“你说对了,我就是明抢,怎么了?你咬我啊,你要是不答应也行,我天天堵你的门,你的工人出来就挨揍,我看你能撑几天?”王世煌活动着脖子,发出骨节摩擦声,看来也是个练家子。
“王总,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要逼人太甚。”祁庆雨也压不住火气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王世煌笑了:“那你咬我啊?”一勾手,助手递过来一个手机,话筒里传出女孩的哭泣:“爸爸,救我。”
祁庆雨眉毛倒竖:“王世煌!你不是人!”
“我当然不是人,我是神,料事如神的神。”王世煌嘿嘿笑了,“你女儿在我手上,被剥得精光绑在地下室里,旁边十几个大汉嗷嗷等着,合同书我已经预备好了,你现在签了,我保证她没事,再晚五分钟,我就什么都不敢保证了。”
一直沉默的刘汉东突然出手,抽出瓦刀砍过去,王世煌反应很快,下意识伸手格挡,瓦刀虽然不锋利,但毕竟是劈砖用的东西,属于钝器打击,一刀劈上去,王世煌就觉得胳膊剧疼,当场骨折。
刘汉东早就注意到王世煌腰带上别着手枪,一把就拽了出来,丢瓦刀,拉栓上膛开保险,动作一气呵成,枪口正顶着王世煌的太阳穴。
十几把枪齐刷刷对准了刘汉东。
“开枪啊,比比谁快。”刘汉东吼道,陶冶了一个月的情操全白瞎了,活脱脱就是一个亡命徒。
王世煌一条胳膊耷拉着,脖子被刘汉东勒着,气急败坏道:“弄死他!”
刘汉东将枪管捣进王世煌嘴里:“我先弄死你,吃枪子吧你!”
东北大汉们阵脚有些乱,局势超出了他们的控制,最怕这种投鼠忌器的事儿,王世煌是老板,他要是死了,谁给钱啊,所以谁也不敢开枪。
刘汉东也是实在没招了,他可不想不明不白死在这儿,头也不回道:“祁大哥,报警,打我给你的号码。”
祁庆雨手忙脚乱拨打徐功铁的手机,可是一直占线。
正在焦灼之中,忽然远处又来了一列车队,车型相当奇怪,巨大高耸的车身外,遍布钢甲,车轮和重型卡车用的规格差不多,车窗上带着射击孔,前面凶猛霸气,气势逼人。
“装甲车!”东北大汉们咋呼道,他们当然不会认识江北重工晨光机械厂生产的防雷车。
第六章 王者归来
打头的防雷车本来在路上开的稳稳当当,忽然向右一歪,车头蹭到了路边的SUV,这是一辆售价一百五十万左右的路虎揽胜,黑色车身一尘不染,锃亮无比,黑牌,四个8,光这副牌照价值就不是小数。
民用车,哪怕是百万以上的路虎,用的也是普通汽车钢板,只有几毫米的厚度,而江北重工生产的防雷车外面焊了一层军用规格的高标号防弹钢板,而且车头部位采用大倾角设计,子弹打上去会弹开,这就使得车头形成楔形撞角,大马力柴油发动机驱动的4X4防雷车肆无忌惮的蹭上去,撞角轻而易举的割开路虎的侧身车身,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路虎揽胜的车主是一个黑龙江来的社会大哥,其实很多大哥只是驴屎蛋子外面光,兜里没几个钱,身上的貂是贷款买的,大金链子是空心的,这车也是他想方设法弄来的抵账车,宝贝的了不得,去年有个骑倒骑驴的下岗工人不小心擦了路虎一下,被他讹了三千块看病钱不说,还把人打成脑震荡,送医院没三天死了,于是大哥开着路虎跑路来了近江,跟着王世煌当打手,事业刚起步没几天,最引以为傲的路虎居然在眼皮底下又让人给撞了。
防雷车尖锐的撞角将路虎侧面开膛破肚,紧跟着撞上下一辆卡宴,依葫芦画瓢,一样来个大开膛,而且车速不减,就这样一辆辆的撞过去,公路上响彻汽车警报声,大哥们全慌了,怒骂着冲过去抢救自己的爱车,在社会上混没一辆豪车是不行的,车撞烂了还怎么混。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打头的防雷车引擎轰鸣着一路撞过来,十几辆汽车七零八落,最可气的是后面三辆装甲车也有样学样,跟着补刀,接着再撞一下,一路撞下来,满地的翼子板保险杠后视镜,以及车门车身的金属残骸,这些车虽然发动机没伤到,但外形严重损毁,等同于报废,这下损失大了,初步估计也得上千万。
王世煌的那辆崭新的迈巴赫也遭了殃,被防雷车一头撞到沟里,车门凹陷一大块,这种级别的豪车可不是随便找个钣金工人敲敲打打就能弄好的,起码要送到香港去维修。
社会大哥全都暴怒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二话不说上来先把别人的车撞毁,这不是江湖路数,是土匪行径!他们也顾不得王世煌了,纷纷亮出家伙,火铳喷子砍刀斧头,杀气腾腾就过去了。
有一个大哥最猛,他带了头藏獒过来的,看鬃毛和体形绝对是藏区弄来的纯血獒,那威风简直就跟小狮子似的,大哥的陆地巡洋舰被撞的稀巴烂,怒火中烧,看到装甲车停下,就把手中的皮带松开了,喊道:“狮王,上!”
虽然藏獒智商偏低,干寻回导盲牧羊不够格,但咬人还是很拿手的,直接冲着装甲车的后门就扑了过去。
装甲车里并没有出人,而是跳下一匹牲口,乍一看像狗,不过比一般的狗要大,身长达到三米多,一身黄棕色的毛,头颅巨大,宽脸长鼻,四肢粗大健硕,最醒目的标志是脖子上一圈旺盛的鬃毛。
社会大哥们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也不会带小孩去动物园,但起码的常识还是有的,知道这匹牲口就是正宗的非洲雄狮,顿时齐刷刷止步,除了那头没脑子的藏獒。
“狮王”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就像炒作中说的那样,成年藏獒面对狮虎绝对不落下风,大哥们眼睛都亮了,没想到今天能见到藏獒搏狮的奇观,听说“狮王”是花五百万买来的饿,就凭这价钱也能斗得过狮子,妥妥的。
结果令他们大失所望,雄狮漫不经心的一巴掌就将“狮王”按在了地上,不过似乎并没有兴趣结果它,这时从装甲车里传出一声唿哨,雄狮耳朵一动,血盆大口张开,巨大的獠牙恶狠狠咬向山寨狮子的脖子,一口下去,藏獒四肢一阵乱蹬,雄狮抬起头来,脸上和鬃毛上鲜血淋漓,甚是恐怖。
一时间,社会大哥们恍然回到了童年时期,八十年代的黑白电视机里响着赵忠祥老师纯正的普通话:“旱季的非洲,又到了狮子们捕猎和交配的季节……”
能把狮子当宠物养的,这能是一般人么!还开着装甲车,猖狂到面都没露就撞坏了十几辆百万级别豪车,这样的主儿,是咱普通混社会惹得起的么!
大哥们都开始后悔,不该接这个业务。
有些机灵的大哥开始悄悄往后撤了,形势比人强,人家正主儿还没出场,就放了条宠物狮出来,就完全震住了场面,真等人家出来,再走就晚了。
但是已经晚了,装甲车上方发出哐啷一声,舱盖掀开,露出一个人来,将绿色帆布拉开,露出下面的12。7毫米高平两用机枪来,哗啦一下拉上大栓,放平了就打。
小胡萝卜粗的子弹打在河沟里,溅起一道道高高的水柱,打在地面上,升腾起一团团尘埃,这要是打在人身上,起码碗大的洞,打头,头掉,打胳膊,胳膊断,打腿,腿断,打在腰上,人都能活活打成两截。
大哥们都不敢动了。
装甲车里传出声音:“把家伙都撂下,全部趴下,不准抬头。”
大哥们齐刷刷全都趴下了,面前丢了一堆斧头铁棍喷子。他们不怕机枪,但是怕狮子,这牲口要是犯了脾气,谁也弄不过它。
“狮王”还在蹬着腿,不过速度越来越缓慢,五百万的藏獒奄奄一息,雄狮前爪按着藏獒,面前趴着一百多个社会大哥,正所谓睥睨天下,顾盼自雄,王者风范一览无遗。
不光王世煌傻眼,连刘汉东都惊呆了,卓二哥这个出面未免太霸气了一些吧。
防雷车里这才下来两个人,当先一人身量中等,一米七六上下,身着卡其色短袖猎装,腕子上是卡西欧电子表,脚下橡胶大底凉鞋,一身行头称得上不伦不类,但穿他身上却极有味道,人还没走近,一股和煦温暖的感觉就扑面而来,这才是真正上位者的气场。
与之相比,王世煌这样的货只配用“地痞”两个字来形容。
刘汉东有些紧张,手心在出汗,他已经猜到这人是谁了,就是爷爷的姐夫的曾孙子,又是小姑奶养子的儿子,算起来到底是喊哥哥,还是喊侄子,还真有点乱。
那人主动伸出手:“刘汉东么,我是刘子光。”
刘汉东赶紧将枪从王世煌嘴里拔出来,交到左手,右手在裤子上擦了一下,和对方握手:“我记得小时候见过你,论辈分该喊……”
“英雄无辈,江湖无岁,虽然我已经不在江湖,但江湖处处都有我的传说,咱们不论亲戚,还是兄弟相称吧。”刘子光微笑着说道,虽然这台词是网上流传已久的陈词滥调,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毫无违和感,甚至有一种让人感动和怀念的味道。
“光哥你好。”刘汉东和刘子光亲切握手,感受到对方传递的力量,澎湃而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