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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逗你玩的。”舒帆终于下来了,冲后面招招手,一个比刘汉东还魁梧的黑人小伙子走了过来,胳膊上有刺青,是美军游骑兵的标志。
“我男朋友,吉米。”舒帆大咧咧地说,“跆拳道高手,会说韩语,中文。”
不知怎么地,刘汉东心里酸溜溜的,和吉米握手:“嗨。”
“幸会,刘先生。”吉米的汉语说的很标准,一口白牙亮晶晶,手也充满了力量。
“你们来夏威夷是旅游?订好房间么?”刘汉东关切地问道,心里却想着舒帆和吉米躺在一张床上的情景,黑人嘛,一定很威猛,这小伙的块头,不去日本发展都可惜了。
“主要是来看你,顺便旅游,酒店还没定,和你住一家吧。”舒帆说。
“我帮你们安排。”刘汉东道,“总统套房,我请客。”
“AA制吧。”舒帆说,“各住各的,哥哥你的车呢?”
刘汉东叫自己的司机把车开过来,吉米去拿行李,刘汉东心情复杂,不过很快就释然了,舒帆在美国生活这么多年,而且没有父母管束,奔放不羁是肯定的了,只希望她别染上抽大麻之类的恶习就好,别的想管也没那个身份。
见刘汉东表情古怪,舒帆猜到了他内心所想一般,嘻嘻笑道:“吃醋了吧你,放心,吉米只是我的保镖,我心里只有你啦。”
刘汉东被她的古灵精怪折磨得快疯了:“这丫头,你到底有几句实话?”
舒帆又撅嘴:“一半半吧,半真半假,吉米是我的保镖,也是好朋友,但不是男朋友,他有自己的女朋友。”
说着纤纤玉指一指,从公共洗手间方向跑来一个唇红齿白的翩翩美少男,帅的掉渣那种款型。
“那是威尔,英国人,吉米的爱人,你不会歧视人家吧。”舒帆说。
刘汉东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正色道:“我尊重别人的性取向。”
舒帆说:“其实……”
刘汉东说:“其实你也是个拉拉,对吧。”
舒帆哈哈笑:“抢我台词,好啦不逗你了,我很正常的啦。”
刘汉东擦擦汗说赶紧走吧,太热了。
车开过来了,四人上车,说说笑笑直奔酒店,在大堂办理入住,果然是两个房间,吉米和威尔一间,舒帆单独的一个高级套房,而且和刘汉东在同一楼层。
晚餐大家在一起吃,威尔不会说中文,大家迁就他,席间使用了大量英文对话,可马凌他们也不会英文,所以完全没法交流,只是和舒帆简单寒暄了几句,就看他们几个在那里夸夸其谈了。
刘汉东对舒帆的这位保镖很感兴趣,随口问他一些事儿,吉米对答如流,他确实曾经是美国陆军第75游骑兵团的一员,曾经在伊拉克和阿富汗作战,退役前的军衔是下士,后来又在做过PMC,去年才回到美国,被舒帆选中做了保镖。
吉米对刘汉东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刘汉东却不屑于吹嘘自己的往事,只说曾经在驻中东的石油公司工作过,别的一概不提。
马凌喂马小西吃饭,看刘汉东和吉米聊得欢,舒帆坐在中间不时插话,心里酸酸的,想发脾气又发不出来,不是刘汉东变了,是自己没变,拖他的后腿了。
马小西吃饱了就闹着要去玩沙子,马凌等人提前离席,刘汉东继续陪舒帆吃饭聊天,吃完了又去酒吧坐着闲聊,滔滔不绝说了很多,也得知了舒帆这些年的经历。
舒帆曾经进入南加州大学就读,但是却没能完成学业,在各个大学之间游走,结识了很多朋友,经历了很多事情,正如刘汉东预料的那样,她确实抽过大麻,小日子过得够颓废。
“有什么打算么?”刘汉东问道,“你不会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舒帆喝了点酒,脸红红的:“有打算,我要回中国,拿我属于我的一切!”
刘汉东心头一震,丫头没变,还是以前那个冰雪聪明又坚强的女孩。
“还记得我们的黄花电动车配件经营部么,我们含辛茹苦,拼尽全力做的个体企业,寄托了我们的希望,还有对生活的向往的小店铺,刚有点起色就被那些阴险狡诈残忍无情的狗娘养的用各种毫无廉耻的卑劣手段摧毁的事情么?这几年来,我从不曾忘记,每一个夜晚都会想起你们,安阿姨,小青姐姐,还有张阿姨和陈大叔他们,那时候我是个小女孩,还需要你们的保护,现在不同了,我有能力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我的黄花经营部,我的家,还有以我的父亲命名的企业。”
舒帆说完,声音已经哽咽。
刘汉东张开双臂,舒帆将头埋在他肩膀上抽泣。
酒吧门口,马凌看见了这一幕,扭头就走。
……
刘汉东回到酒店,见到马凌眼圈红红似乎哭过,问她怎么了。
马凌说没事,想了想又说:“我爸妈什么时候能过来?”
“差点忘了,我这就安排。”刘汉东立刻打电话给安插在国内的手下,让他们护送马国庆两口子出国治疗。
近江,医科大附院高级特护病房,马国庆接到一个电话后立即赶回家里,翻箱倒柜把他们两口子的护照找了出来,又找了几件换洗衣服塞进包里,充满感慨的看看这个家,这次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马国庆回到医院,给王玉兰说了一通悄悄话,王玉兰不住地点头,换了衣服,和护士打个招呼说下楼散步,两人就下了电梯,楼下有人接应,直接上车直奔玉檀国际机场。
刘汉东已经给他们两人订了飞往济州岛的机票,到地方之后会有小崔的人接机,然后通过管道再前往夏威夷一家团聚。
济州岛是免签的,只要有机票就能出境,两人正好混在一个夕阳红旅游团里,毫不起眼,但马国庆的心情紧张无比,女婿前段时间闹出很大的乱子,全近江的警察被折腾的一星期没合眼,保不齐后果落在自己身上,作为警察他太明白上边那些人的龌龊做法了。
果不其然了,过边检的时候,马国庆的护照被扣下了,两个穿制服的人彬彬有礼的将其请到了一旁的小屋子,王玉兰的护照倒是没事,可是老公被抓,她哪敢自己一个人走,也跟了过去。
“有什么问题么?”马国庆惴惴不安的问道。
“你是网上追逃人员。”警察道。
“开什么玩笑,我是退休警察!怎么可能是逃犯!”马国庆炸了,扣别的帽子他也就认了,自己一辈子兢兢业业,都退休了还给扣个屎盆子,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哩。
警察说:“你别发火,我们是边检,只管照章办事,今天你肯定走不了的。”
马国庆很快冷静下来,他说:“好吧,我不走,我老伴有癌症,这是她的诊疗报告,她活不了几天了,我本想陪她出去转转的,现在看来也不行了,不过旅行团的钱不能退,能不能让她一个人走。”
王玉兰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老头子,我不走,我陪着你。”
马国庆瞪眼道:“让你走就走,一万多的团费哩!”
王玉兰知道丈夫话里的意思,能出去一个是一个,他故意拿钱说事儿,是想刺激自己,这个老马,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认钱,其实家人在我心里的位置更重要啊。
马国庆一贯妻管严,家里王玉兰说了算,这回他真发了脾气,如同金刚怒目,不容反驳。
几个边检商议了一下,说你老伴可以走。
“快走!”马国庆以眼神示意王玉兰。
王玉兰犹豫再三,还是哭哭啼啼的走了。
飞往济州岛的班机起飞了,马国庆也等来了市局的同行,网上追逃令是市局下达的,至于为什么把一个退休老公安列入追逃名单,市局的人也说不清楚,只说回去调查一下,你等通知吧。
马国庆只好先回家,过了几个小时接到王玉兰从韩国打来的电话,说安全抵达,问老头子咋样了。
“我没事了,是个误会,过两天就和你会合。”马国庆宽慰道,其实心里明白,踢皮球早着呢。
果不其然,第二天马国庆去市局找人解除网上追逃,却怎么也找不到具体负责的人,每个人都说这是个工作失误,但是依然要照章办事,要找谁谁签字,谁谁盖章,可是管事的人正好不是开会就是出差了,总之不在家,最后一句话,你明天再来吧。
第十六章 京西会议
马国庆不愁,只要家人安全就好,自己一个人留在国内有什么可担心的,当王玉兰从釜山再打来电话询问的时候,他满不在乎地说:“你走你的,我过了年再说,反正有退休金,有医保,没事就去街上看老头下棋,饿了吃碗拉面,活的可滋润了。”
王玉兰身患癌症,感情脆弱,老马这么一说,她眼泪又下来了,说这就是生离死别啊,早知道我也不出国了,陪你走完最后一程。
马国庆赶紧劝,说你看病要紧,我干多少年公安了,真想出国有的是招,没护照怕什么,谁也拦不住我,过了年我就去找你们,我向毛主席保证,说到做到。
这还是他们谈恋爱的时候马国庆常用的口头禅,王玉兰哭的稀里哗啦,中国她是回不去了,只能听从别人的安排,拿着一本韩国护照,从首尔飞往夏威夷。
飞抵檀香山之后,刘汉东将丈母娘送入当地医院诊疗,其实美国的医疗水平也就那样,还没有近江医科大附院的水平高,近江的肿瘤医生一周看的病人,顶他们一年的诊疗量,话又说回来,王玉兰的乳腺癌手术很成功,现在只是恢复阶段,这个时期最重要的是保持愉快的心情,可马国庆不来,她整日拉着脸,心情哪能好起来。
刘汉东说了,我不陪你们过年了,先回去把老丈人弄过来,马凌虽然心里不乐意,但是也不想再给刘汉东拖后腿,只能表示支持。
于是在春节前夕,刘汉东从檀香山乘机飞往韩国,在釜山接了爷爷的骨灰,再度飞往北京。
他这次回来,是光明正大地以刘汉东的身份回来的,罪名已经洗清,虽然中炎黄不给他恢复待遇,但是江北重工伸出了橄榄枝,刘汉东现在又是大型国企的正处级领导干部了。
江北重工驻京办工作人员在首都机场接机,一辆奥迪A6直接将刘汉东送往京西宾馆开会,这里正在召开一个高规格的内部会议,主题是中国能源战略安全与海外利益拓展,国务委员郑杰夫就坐在主席台上,而正中央坐着的赫然是总书记。
刘汉东的位置比较靠后,他还没倒过来时差,索性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服务员一趟趟的倒水,动作机械的如同士兵,忽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杨旭。
杨旭聚精会神的听着,拿着铅笔不时在纸上做着记录,在他旁边还坐着一位熟人,正是中炎黄的老总张邦宪。
刘汉东乐了,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他再次寻找熟人,瞅了半天,却再也找不到认识的人了。
会后,刘汉东正要离开会场,忽然被工作人员叫住,带他来到休息室,过了一会儿,郑杰夫来了,和刘汉东亲切握手,说声这两年你辛苦了,然后问他对中东问题有什么看法和意见。
刘汉东想了一下,开始侃侃而谈,忽然发觉郑杰夫只是做出认真听自己讲的样子,顿时理解,领导只是表示对自己的关注,并不是问计,于是赶紧打住,简明扼要的阐述了观点。
“作为国企员工,你们是要冲在第一线的,肩上的担子很重啊。”郑杰夫语重心长的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