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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当着胡佛的面将手机放到了耳边,得意洋洋的笑道:“喂,是b组吗?码头那边的证据收集的怎么样了?”
陈港生在电话里听了几句话,脸色竟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了下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骑虎
对于陈港生来说,他并不看好1997年之后的香港。然而他只是一个警察而已,年收入不过几十万港币。比下当然是有余,几十年辛苦也在中环买了套大屋,但是要比上那就不怎么拿得出手了。
本身警察就是非常封闭的行业,他如果想要移民很难能在澳大利亚、新西兰、英国甚至是美国这些国家继续做警察这份职业。
但今年已经四十多岁的陈港生如果想要改换职业,势必就会导致生活水平的极大下降。所以在香港回归之前,他或者存够一辈子不愁吃喝的钱财,或者找到一个能管一辈子的大腿。
庞大的康氏家族,当然是上好的大腿。而卡富尔作为康氏第三代的杰出子弟,跟着他怎么也能管他下辈子的十几、二十年了。但前提是,他得表现出相匹配的能力来。不然人家康家能用的资源多了,为何偏偏要照顾他?
这次对zlink公司的突击,也是陈港生做出的一次努力。他看得出来,卡富尔对这个zlink公司非常在意,而且从大陆方面传过来的资料,其中也有非常大的疑点。虽然都是间接证据,而且大陆海关方面对他的协查要求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但陈港生仍然凭借自己的影响力,鼓动起了如今这么大的阵势。
也就是说他在用自己的前途和职位,在为这次行动进行背书。如果查出来问题还好,但查不出来的话,光是追究程序问题。就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
陈港生这是在用自己的仕途,在进行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赌博。虽然他一路走来进行过很多次这样的赌博。但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这个赌注就太重了。
“你说没有证据是什么意思!”陈港生走到了僻静处。压低着嗓子愤怒的问道。
“全部都是在报关单上的电子产品?”陈港生愣了愣,加重语气问道:“你们有没有仔细搜索,每一个角落都不要遗漏。再去查找一遍,人手不足就说,我把警犬队也派过去。”
“好吧、好吧,记得工作要做仔细了!”
陈港生挂掉电话,在原地走了两步。这个情况倒不是他没有想过,如果是秘密行动他还可以使一些手段。但如今事情闹得太大,周围的眼睛太多。想要栽赃陷害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已经是1995年的9月了,如今警队里也是人心惶惶。
有想要脱警服的,也有想要继续穿下去的。难保不会有人想要急着讨好未来的新主人,把自己卖掉可就惨了。违规调动警力最多就是拍屁股走入,但被查出来栽赃陷害的话说不定就要蹲监狱。孰轻孰重,陈港生还分得清楚。
“陈sir,上面的电话。”陈港生刚撂下电话,就有一个行动队员跑了过来。竟然连占线的一点时间也不想等,看来情况不容乐观啊!
陈港生叹了口气。接过电话来,略显沉闷的应了一声:“我是陈港生……”
“新。华。社?好,我知道了。”
陈港生挂掉电话,扔回给那个行动队员。盯着他的眼睛恶狠狠的说道:“刚才你什么都没看到,知不知道?”
“知——知道了。”行动队员咽了口唾沫,转头就跑开了。
在香港回归之前的敏感时期里。陈港生确实有了不少活动的空间。可相应的,他自身也受到了很多限制。若是以前他哪里需要这样事事叮嘱。量下面人也不敢多嘴。可惜回归临近,人心也就越来越不可靠了。
给待命的警犬队打了电话。让他们去码头那边帮助搜索。陈港生转头回到行动现场,仔细的观察着这些被捕的大陆人。
这些人和他见过的偷渡来的“大圈仔”完全不同,从体格上看显然这是一些生活安逸的人。肌肉较少、而脂肪比较多,关节和皮肤也不粗糙。从神情上看,他们虽然有些担忧,但并不惊慌失措。要么这些人都是城府极深的犯罪分子,要么就是他们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以陈港生的经验来说,恐怕多半还是后面这种因素更有可能。
那么,究竟是这批货真的没有问题,还是他们其实不知道内情?肯定是不知道内情吧,这种事情大概还是会封锁在几个核心人物的范围里。如果不是走私,那对方在大陆做的一系列掩人耳目的行为算什么?吃饱了撑的吗?
陈港生坚定了一下自己的信念,挥了挥手喊道:“收队!”
一队巡逻车开了过来,行动队员们押着zlink的员工们陆陆续续的足足坐满了七八辆车才上完。
这么一通忙碌,时间就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就在陈港生刚要上车离开,却见到一辆汽车突然停在了zlink香港分公司工厂的大门前。
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在车里钻了出来,径直便向陈港生的警车走了过来。
“陈警官,我是新。华。社香港分社的记者齐飞。”中年男人掏出自己的记者证在陈港生面前晃了晃,然后指着旁边的女人说的:“这是zlink公司经理胡佛先生的律师孙晓云女士。”
“请陈警官让我见一下我的当事人,还有,我要确定你们已经告知了我的当事人他拥有的权力。”孙晓云站前一步,气势汹汹的说道。
陈港生扶着脑袋,只感觉到一阵阵的头疼。记者和律师,这是警察最怕的两个职业了。如今他也算是知道,为何对方能够有恃无恐。新。华。社。的记者加上香港律师,如果没有确凿证据,自己这个差事100%会无疾而终。甚至对方反咬一口的话,丢掉屁股下的职位也不是不可能。
但当事人律师的要求,陈港生是不能拒绝的。他只好点了点头,转过来跳下车向后面的巡逻车走了过去。
胡佛作为zlink公司的经理,被安排在陈港生座驾后面的第一辆巡逻车里。他让人打开后门,齐飞和孙晓云很容易就看到了一脸镇静的胡佛。
“胡先生,请你如实的回答我,你有没有做出过触犯香港法律的事情?”孙晓云严肃的看着胡佛,然而她的手却帖子裤线上不断的敲动着。
胡佛等了一会儿,直到孙晓云的手指完全不再有动作。这才抽了抽嘴角,摇头道:“我完全不知道香港警方为什么抓捕我,我相信最后会水落石出、还我清白的。”
孙晓云退后一步,看向陈港生说道:“陈警官我没有问题了,但我会全程跟随我的当事人。我提醒你们,如果没有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有违法犯罪行为,那么最多只能扣留他24小时。”
陈港生让人关上后车门,眼光在齐飞和孙晓云两人脸上来回转了两圈,点了点头沉默的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看着警察的车队启动起来,齐飞有些焦急的问道:“晓云,胡佛暴露了没有?这个zlink公司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齐处长,胡佛应该没有暴露。不然今天行动的就不是刑事部,而是政治部了。”孙晓云摇了摇头说道:“胡佛刚才通过暗号告诉我,香港警方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zlink公司有任何问题。”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齐飞看着已经远去的车队,担忧的问道。
“镇之以静,等待局势变化吧。”孙晓云踢踏踢踏的踩着高跟鞋,向他们开来的汽车走去。
当然,处于事件中心的周硕,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得知了zlink香港分公司发生的事情。这些员工都是经过吴浩的手招进来的,如今出了事情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瞒着他。
周硕得到消息之后,当即就拨通了吴浩的电话,向他从头到尾完整的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也是怪我,没想到康家在香港有这么大的势力。”周硕有些愧疚的说道:“那边的情况还请老吴你多照顾一下,该请律师、请律师,该通关系、通关系。如果有任何花费,你尽管和我说,我无有不应的。”
“周校长你确定对方的来头是香港的康家?”吴浩有些迟疑的问道。
“应该没有错,这人自称中文名康佛儿,英文名叫卡富尔。”周硕肯定的说道:“我看了他交给我的高速监视记录,一般人肯定弄不到这个。”
“我知道了,周校长你稍安勿躁。”吴浩镇定的说道:“具体情况等我打听一下,放心我不会让咱们在香港的人出事儿的。”
“太谢谢你了,老吴!”周硕有些激动的说道:“你帮我高速这批员工在帝都的亲人,我一定全力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等人出来了,明年我就把他们都安排出国!”
吴浩闻言哈哈笑道:“行,有周校长你这句话,他们这个罪就算没白挨了。至于香港那边的情况,你也不要担心。我们国家连英国人都不怕,还会怕个康家的第三代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难下
“没有?你说没有是什么意思!”陈港生恼怒的看着b组的队长,他负责的是对狮子山号货轮的搜查工作。不仅是周硕名下的集装箱,为了防止掉包,他们甚至搜查了整条集装箱货轮。虽然凭借刑事部处长的名号,陈港生不仅调来了警犬队,甚至连o记也借了不少人来。再配合上海关署提供的一部分缉私警,不下百人的队伍这才赶在12个小时内完成了搜查。
“意思就是除了电子电路,我们在集装箱里没有发现任何的违禁品。”b组组长欧阳虎对此倒是无所谓,事情是陈港生搞出来的,最后当然是由他来背黑锅。如果能够因此把他弄下去,自己说不定还有机会尝试一下刑事部处长的位置呢。
这就是陈港生的悲哀了,香港回归的日子已经一天天临近,像他这样铁了心想走的人权威自然就跛腿了。做事缩手缩脚、下面的人也不听招呼了,如果一切程序合法,尚且有组织来保证他的权力。但既然他是走的捷径,那就只能凭借自己的威望来推动。可这个时候,他哪里还剩下什么威望呢?
如果在嫌疑犯身上也打不开什么缺口,那想要看他笑话的人可就多了。
当然b组组长欧阳虎的境况和他差不多,想要给陈港生下黑手,他也要掂量掂量是不是有人想替他的位置。既然他说是没有查出来违禁品,那就真的是没有查出来。上百双的眼睛看着,搞鬼又哪里瞒得过有心人。
欧阳虎惫懒的摊着手。无畏的说道:“陈sir,没问题的话我就下工了。你知道最近经济不太好。我下班还要多打一份工呢。”
陈港生深深的看了欧阳虎一眼,风风火火的转身离去。
他站在楼道里。从身上拿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来点着了。然后狠狠的抽了一大口,再将香烟扔在地上用力的踩灭了。
他的退路,早就如同这根香烟一样,不能前进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他还有老老小小一大家子,孩子上大学正是花钱凶的时候,老婆没有工作每天就知道打麻将。老妈快七十岁了,现在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必须、必须打开缺口!不然,结果如何陈港生连想都不敢想。
他故作镇静的去刑事部溜了一圈。然而却感觉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异样。当他仔细去搜索的时候,却又仿佛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他微微摇了摇头,仿佛要把这些感觉都甩掉似的。这种巨大的精神压力,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他过往也曾经面临过无数的大案要案,但心里总还有个奔头。知道只要自己努力下去,这个组织里的某个位置就会向自己着手。但这一次,他是第一次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