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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执着。凡事要留余地。”
沈为一震，晓得洛云话里有话，低声道：“二叔，我会和颖言商量。”
知道沈为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洛云微笑着坐进车里，轻轻闭上眼睛。脸上的笑容就如他送给蔡颖言那尊地藏王菩萨般，悲天悯人。
上海，春来小食店，因为是晚上，店里除了主人，便只有一个客人。
客人是蔡颖言的贴身司机兼保镖，洪劲。
主人也是一个人，小天，蔡天生。
“这面筋道。”洪劲意犹未尽的放下碗筷，笑着对小天道。
“洪哥，老板师傅不在，面钱就免了，咱们关上门过几招？”蔡天生憨厚笑道，除了杨鸿烈和蔡颖言，也只有在洪劲面前，他才显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好。”洪劲起身就帮着小天收拾，完毕之后关门，两人拉开架式，这一刻，带着强烈的自信心，每天在那此平凡的客人面前低眉顺眼的蔡天生有一种令人很窒息的味道，他就那样站在洪劲对面，一个明明就只懂烧水煮面摆弄厨具的人竟然蓦然间有了种岿然不动的意境，任你强敌当道，我自横刀立马！
洪劲低喝一声，威猛的身形欺身而上，主动抢攻，两人在不大的空间里开始近身拆解。
十多分钟后，洪劲独自走出春来小食店，在月色下坐进平时开的那辆黑色大奔轻轻感叹，这孩子太恐怖了，主要是他还年轻，还有十年再能到达体力和精神的巅峰状态，十年后，超越蔡颖言身边保镖中单挑近战最生猛的自己都完全有可能。杨鸿烈放在身边亲手调教出来的弟子，的确非同凡响，不能按照常理去想象。看得出来，蔡天生的底子被打得很结实，加上天生膂力过人，放在古代冷兵器战场上，那就是可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无双猛将。洪劲说不上嫉妒和羡慕，不过感慨蔡天生的运气还是有点的，毕竟不是谁都能被文武双全的杨老师相中并且器重的。自己的大老板蔡姐肯把蔡天生彻头彻尾丢到东北，放在社会的底层进行磨励，连社会上的坑蒙拐骗都一一经历，然后这才自然而然的来到杨鸿烈身边，无论是于蔡天生本人还是蔡颖言布局下棋都有深长意味。蔡颖言手下这么多人，能打的不少，年轻的也多，但这么多年，能让她交给杨鸿烈亲自点拨几下的，都堪称凤毛麟角，何况是小天这种几年如一日在呆在杨鸿烈身边。洪劲是过来人，深知想要在武术尤其是实战上登堂入室，没有师傅的闭关造车，跟有师傅指点迷津，效果和境界，天壤之别。
正气凛然 （1）
第367章正气凛然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沈为带着蔡颖言，洛丽颜和梅凌回到M市之后，并没有去做别的事情，而是将三位美女送到邀月山庄与周丽兰韵程纤汇合，让女人们自己去交流。然后立刻便同赵杰一起去了市委大院赵国荣赵老爷子的家。赵杰告诉沈为老爷子已经明确会上一步，虽然离上任还有一段时间，一些程序还要走完，但是从正厅到副部的这个坎，赵国荣终于还是迈过去了。
“回来了？”张月蓉开门见是沈为，笑容可掬。
“张姨。”沈为笑嘻嘻的给则天太后请安。晚上了，她和赵国荣都在家里。闻到赵杰和沈为身上的酒气，张月蓉低声问道：“喝了很多酒？”
“没喝多少，在省城和兰天集团的梅总一起接待云南那边的长辈，喝了几杯。”沈为笑着答道，把喝酒的原因解释了几句，带着一身酒气回来长辈，沈为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知道张月蓉心里所想，沈为接着又道：“您放心，回来的时候我和杰哥都没开车，是郑昌和陈勇他们几个开的。”
张月蓉点头道：“你们晓得守规矩就好。”
“张姨，给你带的小礼物。”沈为说话间递了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过去。
“跟我还来这一套？”张月蓉笑道，把盒子接了过去。沈为送的东西，再贵重她也敢收，自己的干儿子，说不到行贿受贿那边去。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一条爱玛仕的围巾，天气冷的时候你围在脖子上，呵呵。”沈为笑了起来，东西是蔡颖言帮着挑的，绝对是顶级正品。
张月蓉把两个儿子让进这屋里，笑着道：“老头子在书房里，我给你们叫去。”
“还是我们上去吧。”沈为拦住张月蓉。他和赵杰可不敢在赵国荣跟前拿大，还是乖乖上去请安问好的好。
“赵叔，恭喜。”沈为对笑着从书桌前起身的赵国荣道。副部啊，中国官场有多少胸怀韬略的人倒在这个门坎上。
“有什么好恭喜的？”赵国荣从书桌边绕了出来，挥手让赵杰和沈为坐下说话。
“这是一道坎啊，过去了就是海阔天空，当然要恭喜了。”沈为正色道，在赵国荣面前他要比在张月蓉面前严肃的多。以赵国荣的年纪，在副部这个位置上如果有成绩，上头再有人关照，再求进步也是有可能的，家族中兴总是一步步的走，一层层的积，一旦跨入正部级，赵家今后的路一下子就宽了。
正气凛然 （2）
看着赵杰不声不响的坐在小沙发，赵国荣平淡道：“海不海阔天不天空的我没想，想的是别的东西。中国官场；因为只有省部级或者以上的干部才可以〃有意思出思想〃，是在决策；地市县几级官员说穿了都是在执行。地市县即便有新思想；也只是在执行大决策过程中的个人小创新；我之所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之后一直在求进步上台阶；是因为我想把自己的思想都付诸于行动；将理想全部转化为现实；做官；没有点野心也只能做尸位素餐的庸官；某种程度上那比贪官还要不如！”平生第一次，赵国荣将心头的理想讲了出来。
所谓能力，在市长市委书记任上，就是招商引资，就是政绩，就是工程项目，而到了省长和省委书记任上，经济上的成就就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统领全局的能力，是保持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的能力，是如何站在一定的高度之上全方面地看待问题的能力。是如何带好班子的能力。
“你们搞矿泉厂，搞生态养殖，这些都是利民的事情，我看的到，也很支持，但是很多时候不要钻在钱眼里出不来，要知道钱这个东西不用在它应该用的地方，就会变质。”赵国荣继续道，第一次给赵杰和沈为敲警钟。两个儿子的发展太快了，风生水起都不足以形容他们两个的走势。在镇江的沙石生意也是越做越大，而且赵杰这段时间通过各种关系大规模的拿地做房地产开发的屯积，让赵国荣觉得还是应该给两个年轻人泼点冷水降降温了。
〃人不一定非要刚正不阿的去守规则；那多半只能头破血流；还未必可以达成理想。但也决不能完全被规则屈服；随波逐流的官员；不管是清官还是贪官；都做不久远。你们做生意也一样，有些规则你们可以灵活对待，但是一些东西是底线，不要做过了。〃赵国荣平时不闻不问，但是不等于他就不知道沈为和赵杰与公局的王刚，建委的张仕平，地矿的李进，河道的徐文军，质检的张文龙这些官员之间的互动，还有最特殊的一个人，他的秘书尹平凡。这个圈子包括的人合起来有多大的能量赵国荣自然是一清二楚，再加上现在的赵杰和沈为手上所拥有的金钱，背后的人脉，在M市这个地界上能做多大的事情，那是明摆着的。
〃沈为。你要知道中国有七千万党员；七千万！腐败分子层出不穷；是让人很痛心；但总归还是有大批真正有脊梁骨的党员支撑着中国。我赵国荣打压过很多人；掀翻过很多人；也提拔过很多人；扶植过很多人；但扪心自问；我给人民做出过大贡献；被十几二十甚至上百个政敌咒骂；我不怕；但我怕下台后被老百姓骂，骂上十年一百年，如果是那样，我赵国荣一辈子都不得安宁。”老爷子语气铿锵的道，正气凛然。
正气凛然 （3）
“你们两个，路走宽了，就要走稳，别走偏了。”赵国荣看了眼赵杰，语重心长。
沈为重重点头。老爷子说过的话；沈为一句句都牢牢记在心中。
老爷子是好官吗？赵杰说了不算，沈为说了不算；那些灰溜溜下台等着被调任的政敌说了更不算；老爷子经营几十年培养出来的亲信当然也不算；只有M市的人民说了算，以后SC省的人民说了算。
人生在世；无非三种；立德；立功；立言。
老爷子只是在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立功而已；为自己；也为M市，接下来，为的是SC省。
“眼下我们省有个千名民营企业家后备人才培养计划正在执行。M市的名单是已经确定了的。不过我这次准备破例开个后门，以权谋私一歇，让尹平凡给你们两个都报了名。机会难得，你们两个都到省党校里去一段日子。好好学习沉淀一下。”老爷子忽然说了个让沈为和赵杰都有些意外的事情出来。
“党校？”赵杰失声道，现在如今眼目下，他和沈为怎么走的开？
“怎么？不愿意去？”赵国荣抬头道。
“愿意愿意，不过。。。。。。”赵杰把眼光看向沈为。“爸，我先给你泡壶茶去。”赵杰首先想开溜，一张脸的不以为然，也难怪赵国荣到今天还是对他放心不下。
“茶等一下再泡，坐下。”赵国荣揉了揉太阳穴，自己拿出香烟，摇头笑道：“不过什么？这次我主动下水帮你们两个开后门不说，还得厚着一张老脸去省上求人办事。你还不想去？”
“爸，您老人家身正不怕影子歪，是正儿八经的为了教育子女，钱书记家就是龙潭虎穴之所在，虽千万人您也往矣。”赵杰插料打浑道，提到了个SC省人尽皆知的人物，省委一把手钱书记。
“赵叔，能不能函授啊？”沈为也很为难，他答应了蔡颖言在上海留一段时间，去党校学习的话时间上肯定错不开。
“你有事情？”赵国荣对干儿子沈为的脸色无疑要好很多，不像是对自己的亲儿子赵杰那么从重从快。
“小为在上海那边有事，过十天半月就要走。”赵杰赶紧开口解释。他的算盘是沈为肯定是去不了省党校的，那么家里的一大摊子事情就须要人掌舵，他自然也就走不开了。
“很重要？”赵国荣轻声问道。成功转移了老头子注意力的赵杰立即钻出书房拿壶装水开冰箱找茶叶准备泡茶。
“很重要。”沈为郑重道。脸色虽然淡然，语气却很坚定。
“要多久？难度大不大？”赵国荣不问什么事，而是问时间和过程。
正气凛然 （4）
“难度很大，时间嘛，快则一年，慢的话两年三年。”沈为没有遮掩什么，对老爷子也不用着去遮掩。但是有些事情他肯定也不能说的过细，沈为伸出手指指了指上头，轻声道：“上面给那边的朋友做了安排，是正事，我答应了在上海帮她。”
“我下来问一问，看能不能让你不进校函授学习。”赵国荣立即便不再追问，把话题重新放在党校的学习上。沈为的分寸他信的过，二来沈为指的上面肯定是官面上的人，能够让沈为在他面前说到上面，那个人的级别肯定比他要高。赵国荣几十年的官场积淀可不是吃素的，马上便明白其中肯定有很高层面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