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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爸爸的情况没有危险,严予行的情绪却依旧十分低落:“你这次真算幸运的,没有在那个紧急关头发病,否则就回不来了。爸爸是皮肉伤,估计修养几天就会好。兄弟死伤好几个,顾期最惨,爆炸时伤到了腰椎,还在等美国的专家飞过来进行手术。赞伍和张崇久急得眼睛都红了,彩姨正劝着呢。”
卓扬一听,赶紧穿上外套下了床:“在楼下吗?我去看看。”
严予行一把将他推回了床上:“你去看什么,那边乱着呢!你知道顾期平时是人缘最好的,家里头大大小小的都过来了,等等再看也不迟。这次闹大了,一旦查出是谁干的,不用爸爸发话,那些人就会冲出去把元凶活吃了。我要去忙调查的事,这里留了人,放心,都是信得过的。这段时间不太平,别往外跑,听话!”说着在弟弟头上胡乱揉搓了一把,推开门出去了。
卓扬在床上安静坐了一会,估计严予行已经下楼走远了,再次扣好衣服出了门。走廊上很安静,门口守着几名熟面孔的保镖,卓扬冲他们礼貌地笑了笑,那几人也微微点头示意。
走廊另一侧的房间门前也守着人,不用问,该是严耀钦在里头。卓扬踩着一地阳光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透过门边的窗口,看到严耀钦安稳地躺在那,睡得很熟。这个男人躺着的时候,不再像站起来时那样高大,眉目微微皱着,甚至有几分可怜兮兮。
卓扬的手搭上了门把,就这样静止了半天,又默默缩了回来,与过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好友别歌妹子的一颗地雷~~~
☆、狐狸爪子
祭渔岛受袭之后;严耀钦只在医院住满两天,就转回了家中休养。事出突然,尚未摸清对手底细,像这样敌暗我明的处境;最不可轻举妄动。严家提高了警戒级别,家里人出入行事都分外小心。
这一次被人追着屁股打,自然不能善罢甘休。受伤事小,失了脸面就事大了。严耀钦自己虽然闭门谢客、足不出户,手底下纵横里外十三岛的人脉网络却早已铺排开来,誓要将这条翻江倒海的大鱼一举擒获。
顾期的手术进行得还算顺利。他腰椎骨折,手术虽然恢复了椎管口径;让神经可以顺利通过,但受损神经能否在药物作用下自行修复依旧不得而知。因此将来能不能再站起来;还是个未知数。
看到自己最信任的手下面对这样的磨难,严耀钦心里也一下下发沉。好在卓扬没事,大冬天湿漉漉冻了一夜,不但哮喘没有发作,也没有生出别的大病症。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他积极锻炼与配合食疗起了很大作用。
严耀钦愈发觉得他的卓扬是宝贝了。明明是同样一具身体,放在严予思身上,仿佛是个碰不得沾不得的雪娃娃,交给卓扬,却一点点朝气蓬勃、神情气爽起来了。
…
早上卓扬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后院高大的树杈上,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上午的太阳光从窗口斜射进来,将小格子窗棂和白沙窗帘一起复制到了对面的墙壁上,飘飘摇摇。
一个被晨光晃得发蓝的高大影子就坐在床边,正背身认真地读着报纸。他后背挺得笔直,双腿优雅架起,一派闲适惬意,如果不是一条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又用护托挂在脖颈上,很难看出是个刚刚受过伤的人。报纸摊在大腿上,偶而翻页的时候单手一抖,动作麻利,声音很轻。
刚睡醒的卓扬总是有些恍惚,他默默看向脚下端正而坐的背影,没有出声。随着那个男人的出现,这间大卧室里飘荡起轻微烟草混合古龙水的复杂气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舌尖也被这味道熏得苦苦的,让人不自觉吞了下口水。
严耀钦好像是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一般,适时回过头来,正对上卓扬的目光,他脸上挂起一副说不清是讨好还是逗弄的笑容:“睡得好吗小家伙?”
卓扬觉得很别扭,身体不自觉向后缩了缩,淡淡一笑:“爸爸,我的睡相很糟,因此我不打算把它展示出来供人参观。”
严耀钦大度地哈哈笑了起来:“糟糕吗?我怎么觉得很可爱,撅着嘴像个受气包。”他伸手想要去捏儿子的脸,被卓扬拉起被子灵巧遮住了。严耀钦轻咳了一声,正色道,“爸爸是来叫你起床吃早饭的,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吵醒你。”
两人之间用不软不硬的目光对峙着,好半天,严耀钦率先举手投降:“那好吧,我先出去,你赶紧洗漱一下,再晚一些,就可以直接吃午餐了。”
等严耀钦走出房间,带好房门,卓扬又窝在被子里等了会,这才慢悠悠挪下床,光着脚走进卫生间。牙刷上下左右地拉扯,擦出满嘴雪白泡沫。又灌进去一大口水,鼓着两腮咕嘟咕嘟漱口。眼睛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傻兮兮琢磨,像个受气包?哪里像?就算像也是严予思像……
愣神的功夫,漱口水呛到了嗓子里,一咳,喷得到处都是,镜子乌糟一片,睡衣也湿透了。卓扬自己愣愣站了一会,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庆幸着还好没人看见。
…
吃饭的时候,张崇久从外面走了进来,找到忙碌着的凌彩衣询问道:“凌管家,今天保安人员要对家里的车子做全面检查,等会你能不能过去看看?”
凌彩衣拉了拉女士西装的下摆,高挑着厚重的眼皮慢悠悠说道:“崇久先生,叫我miss凌。车辆检查的事情稍后我就去张罗,放心吧。”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巧克力豆丢进嘴巴。
在这个家里,严耀钦叫她阿彩,晚辈们尊称她一声彩姨,外人都只恭敬地叫她做凌管家。主动要求别人称呼她凌小姐,自然别有深意。可惜这深意大木头张崇久是看不明白的。
严耀钦不经意一抬头,发现对面卓扬正握着勺子小心拿着稀饭,那双大眼睛眯起来一会看看凌彩衣,一会看看张崇久,笑嘻嘻不说话。严耀钦在心里暗暗发乐,哼哼,小狐狸发现了。
卓扬也察觉到了严耀钦的注视,当即收敛起自己的目光,安安静静吃起了早餐。
严予行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一左一右父子两个的异常,他一边吃东西一边与严耀钦商议道:“爸爸,过几天表姑姑生日,我答应亲自飞过去给她庆祝,不如把予思一起带去怎么样?”
卓扬不动声色地喝着粥,脸上看不出异常。严耀钦轻描淡写地分别盯了两个儿子一眼,温和说道:“这事稍后再谈,先吃饭。”
…
饭后进了书房,严予行交代完袭击事件的调查进度,又一次说起了送弟弟离开里岛的事。他倒也毫不忌讳:“爸爸,予思的性格从小就是这样,总是惹出乱子,把他留在身边,也只能让您看着不痛快,索性就把他送走吧。既然您都原谅他了,就让他一个人到外面去反省反省。”
严耀钦眉目含笑,默默看着儿子不发一言,老半天,才缓缓开口道:“你这个做大哥的,倒是处处周到。这一次又想帮弟弟做什么?派人出面干扰视线的那一笔我还没同你清算,你有心,就先把欠的帐补上。”
严予行一愣,原以为风平浪静地过了这么久,爸爸早该放下了,谁知竟又摸错了爸爸的脾气。严予行不明白,爸爸既不处置小弟,也不给小弟离开,不知到底存了什么打算。猛然间,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不对,该不是卓扬不在了,就让小弟坐他的位置,成为这个吸引明刀暗箭的靶子吧?难怪连日来爸爸总带着小弟出出进进,连去祭渔岛和雷堂主会面都与他一起。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阵阵脊背发凉。他那副与爸爸颇为相似的眉眼紧紧皱到了一起:“爸爸,予思虽然不是您的亲儿子,却是我的亲弟弟。我不能……不能看着他出什么意外……”
严耀钦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紧不慢点上支烟吸了几口:“严予行你听着,没有什么亲儿子、亲弟弟,严予思既然姓严,就是我严家的人。他是去是留,由我做主。”看着大儿子铁青着脸,面露愤然之色,他轻飘飘一笑,“别妄图在背后搞什么鬼,你的权力是我给的,我自然可以轻易收回!”
严予行脸色微微涨红起来,刚要开口争辩,外间传来了轻巧的敲门声。严耀钦抬高音量:“进来。”
卓扬的脸孔微笑着从门缝默默闪了进来。严予行赶紧牵扯两下嘴角,将原本紧绷的面容缓和下来,严耀钦也立时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回身打开了窗子。卓扬轻声细语道:“大哥,你的手下来交代事情了,正在楼下客厅等着呢。”
“还不快去!”严予行刚有些迟疑,就被爸爸一声低沉的喝令赶出了房间。严耀钦转头看看卓扬,下巴冲着沙发摆了摆,“你坐下!”
卓扬一副顺从的样子乖乖坐好。严耀钦将烟气扇尽,开口问道:“去夏威夷这件事,表面上是你哥哥提出来的,若我猜得没错,是你私底下暗示给他的吧?假扮严予思你倒是很得心应手,还将你大哥支使得团团转。”
严予思曲起双腿,窝在沙发里,做出略有些吃惊的样子,轻笑着反问:“我为什么要支使他?就算我此刻想走,也大可不必借助别人来帮忙。”
严耀钦走到沙发前面,居高临下,单手撑在沙发背上,脸孔低低垂在卓扬近前:“你这只小狐狸,借着大哥护着严予思的心思,故意挑唆他做出违逆我的事,却又趁着我们两个即将爆发矛盾的关键时刻走进来打断,哈哈……”他笑着摇了摇头,“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在警告我,你想要我知道,虽然你什么实际的举动都没做,但你有本事搅得一家大小不得安宁,对吗?”
卓扬孩子气地拍了几下手掌:“所以我就说爸爸的脑子比我的脑子大好多,我到什么时候都玩不过你。就好像,我无论长到六十岁,七十岁,八十岁,无论多老,却永远比爸爸小,都只能是爸爸的儿子一样。”
严耀钦自然听得出他弦外之音,语气略略加重了几分:“阿扬,你还想要我怎么做?我可以宠着你,顺着你,护着你,救你的时候我真觉得命都可以豁出去,就算你耍小孩子脾气折腾我和你哥哥玩,我也不计较,你还要我怎么样?卓家那头,我一再忍让,多少兄弟出声质疑我都压下去了,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卓扬无可奈何地苦笑叹气:“问题就是,我根本不想要你为我做什么!”他觉得他和爸爸之间,就好像一个生活在三维空间里的人在对生活在二维空间里的人讲话,明明很清楚,对方却永远都听不懂。既然听不懂,就索性讲得更明白些吧,“爸爸,我是那种很无趣的人,总是不自觉就把以后的生活设想出来,计划出来。在我想象中,未来的生活里头,没有什么严家,没有爸爸,也不会有什么你所谓的叫严耀钦的中年男人……就是这样……”
啪地一声,身侧巨大的青花瓷瓶被砸在地上摔得粉碎。碎片擦过了卓扬的手背,划出一道轻微的白印,细细的血珠渗了出来。他很随意地用另一只手一蹭,仿佛污迹般抹去,面色平和淡然……
☆、兄弟情深
青花瓷瓶砸在地上;轰然破碎。连同那种勉强算得上平静亲切的气氛,也被一并割裂开来。室内鸦雀无声,父子俩的目光都集中在卓扬手背划出的细小伤口上,暗红色的血珠缓缓渗出;晶莹而饱满,像是某种野外茅草上结出的迷你果实。
严耀钦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