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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高三爷去了冲平县设计一个人,原本顺风顺水的…。不想,事情到了后面却被人反过来杀了,厮杀里我被人打晕,无意中逃过一劫……醒来时,高三爷已经被尸分离,念着旧日…。我把他头颅带上送回来,算是没有做无家之鬼。”
“小哥…我也不为难你们,若是我真有歹意,早就杀了你们。”
他坐在湿漉漉的地上,看着放在腿间的包袱,抖动着干裂翻起死皮的双唇,像是想将心里堵着的急于说给别人听。
屋檐下,那护院听完后,也不似之前那般畏惧,但也是小心的盯着对方,不久,他终究还是在怀里拿出备着的一块干粮,递给了对方。
彭良接了一口雨水就着干硬的饼子吃进嘴里,两天从冲平县感到河。南府北的擂鼓山,星夜跨过两三百里路,就算是绿林中人也是到了极限。巴掌大的一块饼,两三下就消失在了他口中,便是抬手对那护院拱供手,表达谢意。
半盏茶功夫后,先前跑去通传的护院回来,紧跟在后的一个中年富态的男人,以及四五名护卫。
“我弟弟死了?”大门,高全红着眼盯着那包袱。
彭良点点头,缓缓从地上起来,抱了抱拳,将包袱递过去,随后拉开距离,又站到雨中。那边,接过包袱的护院颤抖的将其解开,慢慢露出里面一张肿胀淤青的人脸,眼睛、鼻腔、口中有些许黏液流出,此时血液早已干涸了。
完全呈出人头时,恶臭难言,周围五六人皱了皱鼻子,想要遮掩口鼻,却又怕高全怪罪,只得站在那里看着。
人头的模样虽然难看,但还是看的出那是高世的脸。
“…。真是我那弟弟啊…”
高全痛声干嚎,手掌用力拍在大腿上,片刻后,手指颤颤微微指着那颗人头,望向雨中的那人,“…。怎么死的…。怎么死的…。是不是周侗那父女二人干的?”
雨中,彭良点点头,也摇摇头。
他将事情本末讲给了对方听,一字不落的说完,语气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只是到了末尾,声音才有了变调。
“…。那晚偷袭失败后回了三爷的住处,当时冲平县轰雷帮的赵洞之应了三爷的邀请一起吃酒,后来…。来了一名叫‘鬼狱刀’的人,他叫黄正…。。”
说到这里,彭良低垂的视线抬起来,有些心有余悸的继续讲:“全院八十多名轰雷帮帮众和三爷的手下,都挡不住对方…。那轰雷帮赵老帮主一家一二十口人也都那儿被杀了…”
“但是…那人身边的一个人,我认识!就是周侗身边的一个随从,就算不是周侗杀的,也和他们父女二人有莫大干系。”
高全咬着牙,仰头合上眼帘,听着雨落在地上、树叶、瓦砾的声音,良久,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开口:“跟我进来。”
…………
呯的一声,茶盏摔破在地上,瓷片在跪着的人面前飞溅开来。
“…。周侗那个老东西…。别以为进了监牢就不用死了。还有那个什么刀的,我要扒了他的皮啊——”
大厅中,愤怒的人影在半空扬着刚刚扔出茶盏的那只手,粉碎的瓷片面前是进屋的彭良,只是一语不的垂着视线,沉默的听着高全怒的吼叫。
此时厅门紧闭,下人们自然是听到里面摔碎东西和怒吼声,便是不敢靠近过来。高全背着手来回走动,口中不断怒骂,声音洪亮,过了一阵,他脚步停下来,看了跪着的人影一眼,寻了身旁椅子坐下来。
手掌呯的一下拍在桌上。
“…。既然那人武功高强,但周侗在牢里却是不假,新仇旧怨一并报了!”说着,他目光转去望向彭良,“你说高世平时待你如何?”
男子盯着地面,唇嚅动:“好!”
“好!”
呯——
手掌再次在桌上一拍,高全叫了一声好,站起身,指着他道:“既然如此,我另外派人知会大兄,他是官面上的人物,得知自家弟弟死了,不可能不管。而你休息片刻后,立即下山将高世的手中人马集结起来,咱们黑白二道一起压过去,我就不信那什么鬼狱刀能扛得住,反正周侗是牢中之物,他们要是有关系,自然不会跑。”
“到那时…。咱们逼死他们。”高全抬在半空的手掌握成拳头,愤怒的颤抖,好半响后,方才缓下心态,一字一顿道:“不管如何,这次要让他们死。”
“是,我自然也想为三爷报仇。”
彭良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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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冲平县东北,大雨带着水雾遮掩了山峦,十多道人影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在翻越行走,在某一处山坡驻足,显出五个为的身影立在那里。
望着蒙蒙雨幕的远处,若隐若现的城郭轮廓。
站在最右侧的是一名身着紫色长袍,腰间系一条兽吞纹的男人,枯瘦如柴,双目涣散无神,眼袋青肿胀,他蹲下来,朝下方望去,“接了红楼的镖…。。也不知这趟差事如何,保一个人,啧啧,要让咱五毒一起出来,看来不简单。”
在他身边,另有四人,身份打扮皆是古怪,其中有女子阴阳怪气的声音:“…。那又怎样,杀完人,回去领赏就是,怎么?‘心狠手辣’也会犹豫?”
那人舔舔嘴唇回望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嘿嘿…哈哈…”喉咙里出暗沉的笑声。
旋即,扑下了山崖。
他身后,‘不折手段’‘蛇蝎心肠’‘人面兽心’‘丧心病狂’四人俱都冷笑。仅看了一眼那边远处雨幕中的城池,便一一纵身朝山崖下方而去……。。
ps:明天上演大戏,肩周炎还没好,不过也比昨天好很多了,明天应该会轻松一些。8
第四百八十二章 蝉是黄雀
大雨歇了一阵。
灰蒙蒙的云在冲平县的天空层层叠叠,下方的城池里隐约传来清晨的鸡鸣,外出的人们已在满是积水的街道上行走。
早早的,有买菜的女子回来,进了院落后,秃子李三追在后面想要帮忙提点东西,被女子躲开了,嫌弃的看他一眼哈欠连天的模样。
后院的厨房里传来刀具砰砰切在菜板上的声音,文娟利索的将篮子放下,开始淘菜摘菜。李三打着哈欠靠在灶房门口,望去里面,狭窄的灶间拥挤着两个人,胖子王威脍炙了一盘小菜,将三叠蒸笼从大锅里起了起来,女子则开始将里面大白馒头一一取出来,盛在大盘子里。
白白的水雾弥漫里面。
秃子一直盯着女子的背后以及下面,随即撇撇嘴,“老大…咱们好像不对吧?”
“什么…什么不对,饭哪里不对?”水雾里,胖脸抬起看他。
见王威还没意识到,李三放下交叉在胸口的双臂,站直道:“…。当然是身份啊,你好像专门变成厨子了…。。”
舀着稀粥的勺子缓了缓,胖子睁大眼睛,“还真是…。老子怎么稀里糊涂变厨子了啊…。哎呀…被老四指使的快忘记自己是干嘛的了。”
“就是!”
李三笑起来。胖子将勺子交给文娟,随后往外走,一边将腰上的罩子解下,一边嘀咕:“老子是屠夫来着…怎么的也要杀只鸡啊…”
刚还笑的李三,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女子或许干惯了服侍人的活儿,反而没有什么怨言,端着一盆馒头轻笑了一声,去了前院。
………。。
端着馒头的身影走过院墙间的巷子,上方的天空,阴云裂口吐出几缕金灿灿的阳光洒下来,步在金辉里,院子中夜鹰他们在大门口与人交谈。
她便与山狗打过招呼,将早餐放在树下的石桌上,隐约听到那边传来的谈话声。
“什么,周师傅他越狱了?”
“确实如此,而且当天夜里,本县那大富绅王家被人杀了满门,从上到下,无一活口,院中墙壁上还插着一根在牢狱丢失的水火棍。”
夜鹰皱皱眉,不得已让开一条道来:“…。你们想要搜院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周师傅并未回来。”
“例行公事!”门外的衙门捕头拱手,便带几名手下捕快从他身边走进去。
迟来的阳光照在主屋的门上,捕快过去时,惜福手里拿着门闩站在门口,疑惑的看着两三个捕快走进了房里。此时,白宁也从厢房里出来,提了提袖口坐到石桌前,拿起了馒头。山狗看了搜查的捕快一眼,坐了过去,还未开口。白宁从馒头上撕下一小块吃进嘴里,目光冰冷。
“我都听到了,周侗跑了,官差上门,大概就是这样对吧。”
“嗯。”山狗点头,“…可卑职…。我想不明白,周师傅他…。为什么要跑出来…。还要去杀…。那什么…王…”
“不是他杀的。”
白宁优雅的撕下一块馒头扔在地上的光斑里,“本督比你们更加了解他,咱们这位老人家可不是那种嗜杀之人。”
桌前坐着的俩人说话声音很轻,夜鹰闻言挪步过去,看着地上那小块馒头,蹙眉站在一旁,手指抠着下巴:“…据卑职了解的,那高世背后还有两个兄长,至于为什么高世要为王家办事,很有可能出自那个已死的王洛身上。但不管怎么说,周师傅一定是知道有人要杀夫人,决定先去的王家,想要逼问出是不是他们干的。”
“于是周师傅把那家人打了一顿后就走了,至于后面的事,一定是另外有人做的。”山狗被引导着,将脑中所想讲了出来,“所以后面还有第三批人?会不会是高家的人干的?”
白宁沉默片刻,点点手指:“高家后面那俩人想要知道这边的消息,再派人过来,显然时间上是不够的,不过到了今天,估计已经知道了,他们还会再来,至于另一批人,一定还在冲平县里隐藏着。”
“至于他们要做什么…本督虽然还未猜透,但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对此,白宁也没有对这俩人有所避讳,“…。宫里有些人,想要本督死,大抵上是一步不错的棋,只是太过自信的卖弄计谋把简单的事情弄的复杂,能这样做的人,很容易就猜到幕后是谁了。有些人啊…我原本是不希望他死的,大家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啊,活着多好…。但风来云去的,总归是要散了。”
话语简单明了,但夜鹰二人却是听的出,里面充满杀气。
山狗捏了捏拳头,沉下嗓音:“督主…那眼下该如何…”
说着话时,搜查的捕快一无所获的出来,夜鹰去送走了他们,此时,惜福带着担忧的心情跟着过来。
“他们说我爹越狱杀人满门…我不信的。”惜福摇头道。
白宁偏过头,脸上笑了一下,“我们也不会信的,放心好了,官府做事讲究证据,现在不过是怀疑而已。”说着,递过去一块馒头。
女子点点头,拿着馒头沉默了一会儿,心里有事的走去了屋里。身影进屋的一瞬,白宁的笑容冷了下来,目光盯着脚下刚刚丢弃的馒头屑。
“接下来怎么做,很容易…。你们看地上,两窝蝼蚁为了争一块馒头就要打的你死我活,更何况对方都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
树荫间隙投下的光斑里,密密麻麻的蚂蚁攀上那块细小的馒头,另一边,细长如小溪流水的黑色军队一往无前的冲过来,与这边的蚂蚁卷在了一起。
厮杀激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