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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怀里了。正这时外边脚步声响,新郎来了。
三国舅庞虎早就想入洞房,无奈被一些同僚把他给缠住了。今天二十几个年轻人轮
流给他敬酒,他怎么也摆脱不开。有个人还说风凉话:“怎么?三国舅,娶了媳妇忘了
朋友,多留你一会儿都不赏脸。你就这么没出息?难道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女人吗?”这
小子拿这话一将庞虎,三国舅没办法只好应酬,一直被拖到定更天后花园开戏了,还是
走不脱。有几个醉鬼还拖着他不放,一直等到几个醉鬼睡着了,才摆脱出来。庞虎离开
后花园就觉得头重脚轻,瞅谁都是俩脑袋,他知道酒喝多了,尽管如此,好事他还是没
忘,一边往洞房走一边心里琢磨:我这小媳妇真不错,两个月前我到户部尚书府去相亲,
我们两口子见过一面,还说了半天话,她长得玲珑剔透,楚楚动人,比过去那三个强得
多得多,我人到中年能娶个娇妻真是艳福不浅。这样想着,脚下加紧就来到了新房。因
为时间耽误的太长了,人们都在后花园看戏,他身边也没有人陪着,来到新房用手一推
门里边插着,很不痛快,心说:插门干什么?一是大喜的日子,二这是太师府,层层护
卫还能丢了东西?哪有插门之理!又一想大概我回来得太晚了,新娘担心有人闯祸,所
以把门插上,这也情有可原。于是他扬起大手“啪啪”叩打门环:“开门哪!美人!”
这时新娘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又气又怕,四肢无力。那狂徒正要撒野,听着外边有人砸
门把他吓一跳,一伸手他把刀拽出来,迅速来到堂屋,闪身躲到门后,稍微合计合计,
把门闩拨开。庞虎往里一推好悬没摔个跟头。他一头就扎进来了,还没等弄清是怎么回
事,就见那人把刀一顺,对准庞虎的腰“噗!”就是一刀。由于这一刀用力过猛从后腰
扎进去,刀尖从小肚子钻出来,庞虎惨叫一声“咕咚”摔倒在地。这一下惊动了新娘,
她就深感不妙,一看新郎倒在血泊之中,手脚正在抽搐,那个人手中的刀上全是血迹,
就大声喊道:“来人!新郎被人杀死了!”顿时昏迷不醒。这时候正好有几个打更的走
到房后,闻讯赶到:“怎么了?”呼噜呼噜全都赶奔新房。那歹徒再想做坏事已经失掉
机会,便一脚把窗户蹬开跑了。等众人赶到出事地点,一瞅三国舅早已经咽气了。……
太师府一片慌乱,一场喜事变成丧事。
单说庞吉因为岁数大了精力有限,为了儿子这门婚事日夜操劳,今天勉强应酬,大
戏一开始他就回屋躺下了。妻妾一大群给他捶腿、按摩,正在闭目养神,冷不丁听见这
种喊声,真把他吓得魂飞天外,一骨碌身坐起来了:“怎么回事?听听!”妻妾侧耳朵
一听全明白了:“太师爷,可坏啦!怎么新房出事了,说三国舅被杀啦!”“啊!”老
家伙闻听此言连鞋都没顾得穿,率人赶奔新房。等他迈步冲进来往地上一看,他儿子庞
虎龇着牙,咧着嘴,一手伸着,一手蜷着,在地上躺着,早已绝气身亡,鲜血把地都染
红了,老庞吉一看,真好比油煎肺腑,箭穿五脏:“哎哟,我的儿!”趴到庞虎身上就
没气儿了。这个乱哪,人们抢救太师,妇女们抢救新娘,一个个急得搓手跺脚,忙乱了
好半天才把太师、新娘抢救过来。人们唯恐太师触景伤情,把他架到自己那间房。老太
师明白过来之后,顿足捶胸放声痛哭:“儿啊你死得好惨!这是什么人干的?我跟你何
冤何恨,你下此毒手?老夫岂能与你善罢甘休!”说完他又哭。他的妻妾都在他身边围
着,屋里院里挤的都是来宾。有几个比较明智的人挤到屋里来劝:“太师爷保重贵体,
既然已经出了事,您就是哭死也没用了,望您老人家想想办法把事情查清,好捉拿凶手
给三国舅报仇,难道就叫凶手跑了逍遥法外不成吗?”庞吉这才止住悲声。因为事情来
得突然,他茫然不知头绪,只得询问新娘。李玉秋在几个婆子丫鬟搀扶下走进太师的书
房,人们发现新娘脸色灰白,眼睛发直,都有点精神失常了。再看衣服撕得一条一条,
前胸露着斑斑血迹,这是方才跟那个歹徒厮打挣扎的痕迹。太师庞吉把脸背过去不住摇
头叹息:“儿媳,究竟怎么回事?你不要怕,慢慢讲来。”太师的妻妾用斗篷把新娘包
上,把她的头发往后拢了拢,低声细语地劝道:“新娘子,别害怕了,有什么你就说什
么吧,咱好捉拿凶手。”新娘如梦方醒“哇”地一声哭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老
庞吉急得直跺脚:“别哭了,快说说怎么回事。”李玉秋止住悲声抽抽搭搭把方才的经
过讲述了一遍,屋里人、院里人的一听,一个个大惊失色:是谁这么干的?太师庞吉把
眼珠子瞪得老大,盯着儿媳的脸:“你记得清楚?”“我记得很清楚。”“那小子长得
什么模样?”“长得倒不错,细条条的身材五官端正,眉清目秀,二十左右岁,穿白挂
素。”“哦?他叫什么名字?”“他在调戏我的时候说:‘你嫁给庞虎干什么?你瞅他
那相,像个没毛的大狗熊,你要嫁给我岂不比他胜强万倍?’他还说,‘庞虎没能耐,
主要靠着他爹的势力。我有能耐,我本身就是御封的二品将军,我父亲是大名鼎鼎的白
玉堂,我乃开封府的红人叫白芸瑞。’”“啊!儿媳,此事非同儿戏,他真是这么说
的?”“这我还敢胡说吗?他说了不只一遍,我记得清清楚楚。”
屋里屋外上上下下的人都听见了,闹了半天凶手是白芸瑞!谁不知白芸瑞是白玉堂
之子,前些日子进京,万岁在龙楼亲自接见,一句话加封二品将军之职,在开封府效力
当差,在光禄寺大排盛宴,皇上亲自给他洗尘。白芸瑞还代表开封府来祝贺呢,方才太
师还给他敬了酒,怎么一刹那之间就成了凶手?竟敢搅弄新房杀死三国舅?简直不敢想
象!人们全被惊呆了!这个消息也传到房书安耳朵里了。听说新房出了事他要看个究竟,
在人们扑向新房的时候他也去了,他看得清清楚楚,一瞅三国舅庞虎果然死得凄惨,那
一刀从后腰扎进去前边露出尖,肠子都出来了,满地是血。新娘子披头散发被调戏的样
也看见了,他还挺生气,心说:这凶手也太残忍了,如果这案子报到开封府,我一定带
头把他抓住,他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新娘子说那人是白芸瑞,方才述说的五官相貌还真
像白芸瑞。房书安这脑袋本来就大,听见这个消息“嗡”的一声比原来又大了三圈。房
书安在院里直拉鼻儿,心中暗想:老叔啊,难道这事真是你干的?哎哟我的娘,画龙画
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瞅你一本正经,闹了半天你是个贪淫好色的无耻之徒!你
未曾做这事之前你考虑过没有,你们老白家是什么人?你爹是什么人?你这样做缺德不
缺德,犯法不犯法?你豁得出去豁不出去是小事,你给你的三亲六故想过没有?你做出
这种事简直猪狗不如,是个畜生!气死我也!房书安头脑清醒清醒仔细一琢磨,不对!
我哪能这么想?这不是人云亦云,犯了大错了吗?有道是人品素常,我跟白芸瑞虽没深
交,但从接触的这段时间来看,白芸瑞走得正行得端,正大光明,根本没有奸盗邪淫那
一套,如果他是贪淫好色之辈,就不可能有今天这么大的能耐,也没有这种进取心。退
一步说,他若是贪淫好色在女孩儿身上下功夫,不有的是吗?车拉船载要多少好媳妇没
有?他们家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要漂亮劲有漂亮劲,娶媳妇实在不成问题,而且我老
叔练的是童子真功,根本不近女色,这是尽人皆知的,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干这种事呢?
哎呀房书安,别人这么想行,你怎么也这么想呢?真是糊涂之极,差一点上了当!但房
书安不明白究竟那个凶手是谁?为什么要用借刀杀人的办法?另外,事情相当复杂,新
娘一口咬定是我老叔,太师爷也坚信不疑,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我老叔就是
浑身是嘴也难以分辩,这场官司恐怕不好打。哎呀老叔,你命运太不济了,怎么刚当官
儿就遇上这事,看来今天这喜事不应该参加。可我老叔为什么一走就不回来了呢?上哪
去了呢?谁找你有事呢?房书安心里七上八下胡思乱想。
正在这时就听太师庞吉把桌子一拍,“白芸瑞欺我太甚,我指名点姓把你请到太师
府待如上宾,为什么?我觉得想当初我跟你爹之间有不睦之处,如今我愿意从我这开始
把咱们两家的宿怨解除,没想到你小子是野兽,竟敢干出这惨无人道的事,老朽岂能容
你!来呀!外边给我顺轿!我要赶奔八宝金殿去奏明天子!”说话间天已放亮,众人不
欢而散,房书安也回了开封府。
单说太师庞吉哭得眼睛都肿了,坐八抬大轿,带着李玉秋赶奔八宝金殿。李家的人
也得着信儿了,户部尚书李天祥也坐轿赶到。人们凑到一起赶奔朝房。等进了午门来到
朝房下轿,太师庞吉往里头一走,三班文官、四班武将都过来贺喜:“太师大喜了!”
老太师唉叹一声,没话可回。人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日出卯时,天子升殿,文官武将参拜已毕,分立两厢。还没等皇上说话,太师庞吉
撩袍出班跪倒:“吾皇万岁,万万岁,替老臣报仇哇!”皇帝仁宗大吃一惊,心里很不
高兴,心说:国丈啊,你身为掌朝太师,位极人臣,官居一品,你怎么能这么失礼,还
没等朕说话,你就先说了?按律你犯的是大不敬的罪,应当要你的脑袋。但是,仁宗是
个明白人,他发现太师有些失常,可见受了很大刺激,所以也没怪罪于他,反而安慰他:
“太师休要难过,有什么委屈尽管奏来。”“多谢陛下。陛下知道,昨天是三国舅喜庆
佳期娶亲的日子,哪知晚上有人大闹洞房把他给杀了!”仁宗颜色一变,半天才说出话:
“太师,你可知那凶手他是何人?”“凶手现在仍在逍遥法外。据我所知他……”“尽
管奏来,他是谁?”“他、他就是新任的将军,开封府的白芸瑞!”“啊?”仁宗闻听
脑袋嗡地一声,龙颜更变沉默不语。仁宗的心像猫爪子掏了一下,心说:这怎么可能呢?
简直是笑话!但看太师说的那么肯定,不是没有根据,沉默多时他又问:“太师,事关
重大,说话可得有分寸,你说白芸瑞是凶手,可有凭有据吗?”“陛下圣明,像这等大
事臣有天大胆子也不敢信口胡说,现有人证有物证,就是那白芸瑞所为。”“证据何在?
谁是人证?”“我儿媳亲眼目睹,她就是人证。”“来呀,把你儿媳宣上金殿。”按规
定皇上的八宝金殿是议国事之所,像这种事根本不能在这儿问。另外,皇上也没必要见
太师的儿媳,但因事情特殊,为维护国法的尊严,为弄清事非,所以仁宗决定亲自问一
问。
太师谢恩站起来迈步下了金殿,来到朝房,他儿媳李玉秋正等着。庞吉说“儿媳,
万岁升殿正问此事,让我前来带你,到了殿上不要害怕,要据实禀明皇上。”“是。”
李玉秋低着头来到八宝金殿,跪下往上叩头不敢仰视。仁宗往下看了看,轻声问道:
“下跪何人?”“小女子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