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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有旨,废后入宫-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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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幼时,每一次父皇下朝后总会到母后的宫殿来看她,总是会宠溺地摸着她的脑袋,爽朗地大笑:
    “哈哈,朕的小公主又长个儿了。”
    母后总是在一旁笑容可掬地看着她和父皇玩闹,嬉戏。
    多怀念啊,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做个乖女儿,一定抽更多的时间在宫里陪他们,好好珍惜和他们每一分的相处。
    父皇母后,不知你们可还好?上次的战争有没有波及到你们?
    父皇母后,你们不必担心,女儿在这生活得很好,女儿一直都很坚强!
    父皇母后,女儿没有哭,女儿一定会好好的,请你们也为我保重!
    她捏紧手中的玉兔静静地默念着,过了好久,她才慢吞吞地起身,却看到昭和正在假山下呆呆地望着她,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清婉,想家了?”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揉了揉眼睛,好半晌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刚刚问了你宫里的墨歌,她说你往这边走过来了。”
    慕清婉点点头,捏紧手中的笛子和玉兔不再说话,只是眼底仍是一片沉郁。
    昭和见此,朝她伸出手,桃花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来,“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慕清婉想起出来前在殿门口碰到夏侯冽的情景,在他的眼底,她能清晰地看到那里面倒映着自己阴霾的面容,也看到他的目光里,承载了罕见的怜惜和愧疚,见她要出门,也罕见地没有来究根问底。
    可是这样的温柔她不稀罕,她不屑于这种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的游戏。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也会痛,她也会受伤,就算再迟钝再麻木的心,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不可能真的说毫不在乎,真的说都可以当做完全没发生过继续没心没肺地活着。
    这些刻在心底深处的伤痕,不致于致命,却会随着岁月的更迭,一直荡在心底,触骨铭心,却并不一定都与爱情相关。
    心里想着事,手却已经不由自主地交了出去,搭着昭和的手跳下假山,静静地跟在他身后,她没有问要去哪里,心里下意识地想着去哪里都好,总好过呆在这令人窒息的皇宫。
    两人骑马来到郊外,迎着风奔跑着,眼睛和脸颊被刺骨的寒风刺得生疼,喉咙也像是哽着一把沙子一样难受,可是这样的难受却比不上心尖上的刺痛,她一直策马奔跑着,奔跑着,直到来到一处悬崖前才停下。
    昭和率先下了马,将慕清婉也接了下来,牵着她紧走几步来到悬崖前站住,极目远望,不远处云雾笼罩,苍翠的山林在雾中若隐若现,而脚下的深渊更是深不见底,看着这样的风景,却让人心胸霎时间开阔起来,淤积在胸臆间的阴霾和不郁顿时被吹得一干二净。
    “清婉,来,学我的!”他说着将双手在嘴角作喇叭状,朝着面前这片苍茫大地大吼出声,“啊……啊……”
    声音顿时传出老远老远,过了许久依然可以听到清晰的回声飘荡在山谷之间。
    “心里有不痛快,别憋在心里,大声吼出来!”昭和在一旁鼓励。
    慕清婉心里一酸,点点头,也学着他的样子,大喊起来,那一声一声的大吼,仿佛想要将自己隐藏在心里的所有的憋屈和愤懑一次性发|泄完毕。
    “喊出来是不是好受点了?”
    “嗯!”慕清婉重重点头,“现在我突然好想喝酒,咱们两个好像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
    昭和轻笑了一声,转身朝两匹马走过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酒囊。
    慕清婉眼睛一亮,“你居然带了酒?!”
    昭和将酒囊递给她:“来,咱们痛快喝一场,把所有不痛快的事情都忘了!”
    “好!”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有时笑谈几句,有时都静默下来看着远处发会儿呆,然后再继续,这样断断续续,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一袋酒也见了底。
    临走时,昭和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刚才的放荡不羁已经消失无踪,脸上只剩下郑重和坚定,“清婉,如果有一天,你觉得那个皇宫让你无法呼吸了,请给我一个暗示,我会带你离开。”
    这是一个很珍贵的承诺。
    至少对于慕清婉来说是,如果她想要离开,到时候夏侯冽又不肯放手,那么,有昭和的帮忙绝对比自己一味的挣扎要有用得多,只是……
    “你不怕因为此事和你皇兄闹翻吗?”
    昭和的唇角泛上一抹苦意,“与其让你们彼此折磨,倒不如我替皇兄做个了断。”
    静默了一阵,慕清婉终于点头,“好,你的话我记住了……谢谢你!”
    回到宫里时,却没想到夏侯冽居然还在,难道他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天?
    心里虽然惊讶,但是一想起昨天的事情,她的喉咙里就像被塞了什么,哽得难受。
    悔面将乌。夏侯冽见她回来,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又似是松了一口气,迎上来道:“回来了。”
    “嗯。”慕清婉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没看他一眼,径自往内殿走去。
    夏侯冽被她冷漠的态度噎了噎,但是一想到昨天的事,愧疚感让他怎么也发不起火来,忙跟了上去,“砰——”的一声响,她将他硬生生地关在了外面。
    他敲了敲门,却没人回应,慕清婉把门拴住,用背抵住门,任由他怎么叫唤都死不出声,两人隔着门对峙了许久,直到外面传来他离开的脚步声,她才像是全身脱了力一样走到床上躺下。
    睁着眼睛瞪着床顶发了会儿呆,正要睡去,却见窗子处传来一阵轻响,她下意识地转头一看,霎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那个她一直认为骄傲到骨子里的男人,一直认为冷得掉冰渣的男人,竟然……竟然爬窗子进来了!
    夏侯冽爬下窗子,轻轻地撩了撩衣摆,拍了拍手,动作优雅得根本不像是在爬窗子,反倒是像在接受芸芸众生的顶礼膜拜,见慕清婉朝他看过来,脸上也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仍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看到她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时,他的脸上几不可闻地闪过一丝暖意。
    慕清婉见他朝床边走过来,忙又把头缩回了被窝里,闭上了眼睛,脸上换上不耐,似乎很不愿意看到他的样子。
    冷眉微敛,夏侯冽走过去,在她身边躺下来,将她连人带被抱进怀里,熟悉的男人味道让慕清婉不适地挣了挣,却完全没有效果。
    “放开我。”
    她的声音里没有怨怼,没有委屈,只是清清淡淡的,面对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想吵架,也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是,这个男人却每每有让她不好过的本事,他的心思藏得太深太深了,她永远也摸不透他的想法,也永远摸不透他的脾气,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恐慌,让她不得不学蜗牛,用硬硬的壳将自己武装起来,免得受伤害。
    佳人在怀的感觉让他的心跳加快,只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还是让他不适,“真这么讨厌朕?”
    慕清婉愣了愣,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只是,这是事实,就算她可能迫于他的yin|威不敢当面承认,可是心里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喟然一叹,在心里再三酝酿后,她这才轻声道:“我现在不想说话,好累。”
    夏侯冽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阴郁,大手却动作轻柔地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细细地啄吻了一番,放柔声音道:“好,把衣服换下来再睡,这样睡不舒服。”
    这样的温柔对于她来说是新奇罕见的,但是现在,她没心思去想他到底为什么会转变,这个男人向来喜怒无常,心情好了把她捧上天,心情不好就把她狠狠从天堂拽下来弃若敝屣,这样的经验已经不胜枚举了,她累了。
    挥开他的手,她扯过被子重新盖住,眼睛颤了一下,却仍旧闭着眼,“不用了,你走吧。”
    他却不动,反而不依不饶地去解她的扣子,解开两颗,她胸前一大片雪肤便呈现在眼前,当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雪白的肌肤上那一道道被狠狠凌|虐啃|咬过的痕迹,此刻,仍旧没有褪去半分颜色,有些微微发青。
    他眼底一片浓黑,俯下身去亲吻那些伤痕,脸颊却碰到一片冰凉,他抬头,只见她已经满脸泪痕,薄如蝉翼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眼睛紧闭,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情绪。
    心里一慌,他揽住她的脖子将她抱了起来,“清婉,是不是很疼?昨晚……昨晚是朕不对……朕也不想……”
    话还没说完,她一张嘴就狠狠咬上他的肩膀,尖锐的痛楚传来,他闭上眼睛忍着任由她发|泄,嘴里传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慕清婉的脑袋里懵了一下,牙齿下意识地松了,发现已经有隐隐的血迹从他的肩膀处透了出来。
    很奇怪,她却没有得到丝毫报复的快感,反而越发的郁闷,她用力推开他,哑着声吼道:“走开。”
    他越发地抱紧她,低头一点一点地吻去她的眼泪,她气得在他怀里又踢又踹,可是却挣脱不出他的掌控,两人的身体没有半点缝隙地贴在一起,他身体上的温度缓缓地过渡到她的身上,这让她想起了昨晚上无助的自己,心里更加委屈,忍不住呜咽道:
    “夏侯冽,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又要强迫我?你到底算不算男人?一天不折磨我你觉得不舒坦是不是?”
    “清婉,别闹。”他无奈地哄道,心里也觉得气闷无比,一碰到她的身子,他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起反应,为了不让她更加抵触自己,他赶紧松开了些,“好了,乖乖别动,让朕给你擦点药……”
    她一把挥开他的手:“不用你假好心,如果你不碰我,我想我会长命百岁!”
    夏侯冽胸口一滞,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好好好,不擦药,那你把衣服换了再睡……”
    原本想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的慕清婉被他纠缠得越来越烦躁,咬牙道:“你到底出不出去?”
    “别闹了?嗯?”
    她忍无可忍,却不知道怎么办,静默了一阵,突然道:“好,我自己换,你去帮我拿些杏仁小饼进来,我想吃。”
    他愣了愣,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急忙点头,低头又在她脸颊上吻了一记,起身出去了,慕清婉见机不可失,急忙下床,“砰——”的一声又将门关上,拴好,又走到窗边,将两扇窗户都锁好,这才放下地重新躺下。
    等夏侯冽端着糕点盘子回来时,房门已经紧闭,而原本开着的窗户也被人从里面关上,他不由得无奈苦笑:“这妮子!”
    心里有些烦躁,见碧影和墨歌不时地朝这边望,他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下去,自己在贵妃榻上坐下来,矮几上放着一大摞的奏折,是李长安今天早上送过来的,一整天过去了,却一本都没翻动过。
    他揉了揉眉心,望了望仍旧紧闭的房门,勉强翻开一本奏折看起来,可是却半个字都看不进去,脑海里仍是她刚才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她甚少在他面前哭,而且刚才还哭得那么委屈,那么脆弱,那么无助,像是一个被欺负了的孩子。
    暖暖在外面疯够了回来,便看到榻上眉头紧锁的男人,它迅速窜了过去,将前爪搭在贵妃榻的边缘,朝着他汪汪地叫了两声,夏侯冽心里烦躁,再加上本来就对这种毛毛的动物过敏,不由得朝它低吼道:
    “自己去外面玩,少来烦朕。”
    暖暖莫名其妙地被他一吼,有些委屈,呜咽几声,却没得到半点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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