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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冲瞥过眼去,只见那人向他一努嘴,侧过耳朵来。凌冲会意,也侧耳静静听去,果然地穴中隐约有脚步声响起。
脚步声来得很急,越来越近,忽听一个声音道:“咦,这里有扇门哩。”接着,另外一个声音说道:“且过去瞧瞧,千万小心。”
随即一张蜡黄的面孔凑近了窗口。那使豹尾鞭的高手徒然疾风般松开捂住凌冲嘴巴的左手,五指张开,一把掐住了那面孔两颊上的颊车穴。
窗外那人吓得呆了,只觉得两颊剧痛,不由自主张开嘴来,喉头“咯咯”作响,却说不出话来。只听他身后那人问道:“老柱,怎的了?莫非见着甚么古怪物事?”
话音才落,豹尾鞭从那张面孔旁边的空隙里徒然飞出。只听一声惊呼,随后是重物倒地的沉闷声音传来。凌冲大惊,问道:“前辈,你这是……为甚么杀他?”
那人也不回答,一伸右手:“与我钥匙。”凌冲递过钥匙,那人就从窗口缝里把钥匙伸出去,冷冷地说道:“想活命的,快与我打开了铁门!”
外面那人吓得脸色更加蜡黄,哆哆嗦嗦地把手凑上来,接过钥匙。使豹尾鞭的高手怒目圆睁,低声喝道:“仔细了,倘若钥匙掉落地上,某就捏死了你!”窗口那张面孔不住扭曲,好半晌,才听见锁孔里传出“咔”的一声。
使豹尾鞭的高手徒然松开左手,同时右膝用力,一顶铁门,“当”的一声,铁门大开。门外那人胸前铁门,背后穴壁,连吭也没能吭一声,立刻胸凹脑裂,一命呜呼了。
凌冲抢先冲了出来,看见铁门底下一道血泉涌出,再一转眼,不远处豹尾鞭旁,直挺挺地躺着具口眼不闭的尸体,不禁大怒:“你须不晓得他们是甚么人,为何下此辣手?!”“你怎道我不晓得他们是甚么人?”那人走出来,捡起地上的豹尾鞭,“他们须不是鱼儿,你又不是惠施——且揭开他们衣襟,解下腰牌来看。”
“腰牌?”凌冲一愣,几步奔到不远处那具尸体旁边,蹲下身来查找,果然在他腰间发现了一面黑漆金字牌,“大都警巡院?!”
那人收起豹尾鞭:“哼,你又不是神仙,如何自以为是?下一遭须先探查明白了,再来责问他人。”凌冲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点点头:“前辈……前辈如何晓得他们是鞑子走狗?”“我非神仙,但能掐会算哩,”那人“嘿嘿”地笑道,“且遂我来,不久你自然明白。”
※※※
两人穿过长长的地穴,来到出口附近,只见那架木梯斜搭在壁上,顶上的木板却已经被掀开了。那人才欲去取木梯,忽然一声惊呼,从上面头下脚上掉下一个人来。
凌冲急忙抢前一步,把落下的人接在怀里,右手食中两指趁势拿住他背部大椎穴。还没来得及细看究竟是甚么人,先有一股幽香悄然飘来鼻端。凌冲心下一跳,怀里的人已经叫了起来:“甚么人?放开我!”声音清脆,分明是个女子。
凌冲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这人一张柔嫩的小嘴。忽听上面有人笑道:“啊哈,那丫头定被沈老柱他们捉着了——我说两位啊,先捉将上来,大伙一道快活,休吃独食哩。”
凌冲低头一看,只见一张俏脸在自己臂弯里涨得通红,双目怒气如火,果然就是邱福来的女儿,那个使剑的蓝衫少女。他急忙把她放了下来,但两只手却依旧拿着她的背心穴道,捂着她的嘴,
那个使豹尾鞭的高手“呼”的直跃起丈余,从顶上的出口直接冲了出去。随即是两声闷哼,那张花白钢髯的面孔又在出口处露了出来:“做掉了,上来罢。”
凌冲这才松开那少女。那少女甫脱掌握,好象蓄势已久,右臂抡圆了就是一个巴掌向凌冲脸上搧过来。凌冲为抱住这少女,一直心下不安,正想该怎样解释、道歉,所以对她这一着早有预料,当下随手一捞,已扣住了来掌的脉门。
那少女半边身子突然酸软,这一掌就搧不下去。“邱小姐,”凌冲轻声说道,“此中误会甚多,待得了机会再……你爹哩?”“喂,”上面的人低声唤道,“先上来讲话。”
凌冲望着那蓝衫少女清澈透亮的一对明眸,少女脸上一红,垂下眼去,神色似乎已经不象刚才那样羞怒交集。凌冲暗中松了口气,放开了对方的手腕。
他把梯子架起来,先爬了上去,蓝衫少女随后跟上。只见上面摆放着一些箱笼、兵器,脚落里和一具木箱盖上,伏着两具颈骨折断的死尸,那豹尾鞭高手却正蹲在墙边,朝着一个小孔,象在张望着甚么。
凌冲和蓝衫少女蹑手蹑脚地凑过去。那人回头望了凌冲一眼,伸出右手食指,好似漫不经心地在身旁墙壁上一点。原来那墙壁是木板制成的,他这一点,近一寸厚的木板竟然悄无声息地被捅出一个洞眼,淡淡的光亮透了进来。
凌冲凑近洞眼,向前面的屋中望去,只见正中间坐着一个青年人,髠发结辫,黑面短髭,穿紫色翻领小袖袍子,是蒙古贵酋打扮,双拳柱着大腿,颇有威势。在他身后站着一名青衫文士,面孔隐在暗影里,看不清相貌。
邱福来、那使判官笔的老人、使抓子棒的长大汉子,以及暗算自己的“四叔”,全都伏在那紫袍青年面前,生死不明。旁边还有五条大汉,或刀或枪,各持兵刃,瞧服色,和被豹尾鞭高手杀死的那几个人正是一路。
凌冲侧耳倾听,隐约听到那青年用蒙古话恨恨地说道:“多普拉旺一心抢功,竟敢不先禀告于我……这般货色,捉上一千,也抵不上一个阿厮兰!”“殿下,”似乎是那文士开了口,说的却是汉话,“不如龚某……”
凌冲是侧着面孔,左眼向外观望,右眼却正对着那使豹尾鞭的高手,却见那人听了这文士说话,无端地左手一震。他一分神,文士后面的半句话就没能听清。
“老柱他们怎的还不来?”过了稍顷,又听那青年说道,“劳烦龚先生去望一望。”那文士微一躬身,象是在行礼。
凌冲才在思考对策,忽然后颈被人一把捉住。他大惊之下,回手欲格,却听耳边一个极低的声音说道:“是我,快藏起来!”原来是那位不知姓名的豹尾鞭高手。
凌冲才自一愣,早被掷进了身边一具木箱里,接着,又一个柔软的身体被掷入他的怀中。只听那豹尾鞭高手低声吩咐:“不教你们出来,切莫动,更莫出手哩!”随即眼前一黑,箱盖已被合上。
凌冲伸手轻轻地把木箱盖顶开一道缝,向外望去,忽然一只柔膩的小手按上了他的面颊。凌冲心里不禁一荡,只听分明是那蓝衫少女的声音:“对,对不住……忒挤了,你偏些儿身,好么?”
凌冲伸出右手食指,放到唇前“嘘”了一声,随即微侧过身,继续向外面望去。只见一双丹羽描金的歧头履缓缓从面前踱过,走到那未曾闭合的地穴前面。凌冲才想透出口气,忽然眼前一花,那双歧头履竟已不见了。
第二十四章 疑真似幻神与鬼
凌冲和邱福来的女儿一起藏身在木箱中,从缝隙中望出去,突然发现那青衫文士的鞋子一晃,就此不见。他心知不好,忙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游鱼般一个翻身,已经朝天仰在那蓝衫少女身上,同时双掌运足全身气力,向外击出。
他的掌力尚未尽吐,忽然遭遇到一股大力迫下,而同时后腰里也被蓝衫少女一拳擂中。凌冲惊愕间,一口气走岔,胸中气闷至极,眼前一黑,几欲晕去。
也就一刹那间,那股大力又徒然收回。凌冲双掌立刻失去阻挡,全身功力疾喷而出,双臂几乎脱力。而那木箱盖则被打得直飞了出去,“嘭”地撞上了天花板,然后打着旋,斜飞出去。
凌冲遍身酸麻,只想就此瘫软不动,长长地睡上一觉,连是否可以醒来,都顾不得了。还好心中尚有一线灵光,知道已到了危急关头,绝不能自暴自弃,就此歇倒。耳边听见蓝衫少女惶恐而焦急的声音说道:“对、对不住,我还以为……以为……你还好么?”凌冲猛吸一口气,草草搬运一遍大周天,突然暴喝一声,趁势一个跟斗翻出了木箱。
只见那使豹尾鞭的高手,用一块黑布蒙了脸,只露出一对努目环眼,正拳来脚往,和那青衫文士斗在一处。凌冲咬着牙,疾提丹田一口真气,伸手抄起地上一具死尸身边的单刀,就向门外冲去。
才到门边,疾风扑面,门帘挑处,凌冲一刀劈下。这一刀乃是陈杞人毕生绝学,教给凌冲做保命的招术,只听外面一声凄厉的惨叫,青布门帘上溅满了鲜红的血点。
凌冲再一刀斩落门帘,左拳紧紧跟上,擂在一条大汉的左胸上。那大汉一个踉跄,倒退了几步。他趁机冲了出去,单刀挥处,又逼退两人。
此时,那蓝衫少女也捡了一柄单刀,从凌冲身侧疾掠出去,冲向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邱福来。眼见就要跑到父亲身边了,忽然眼前一花,那蒙古贵酋打扮的青年人背着双手,施施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蓝衫少女低斥一声:“让开!”一刀就向那青年面门刺去——虽然掌中所握的乃是单刀,却依然一付长剑的套路。那青年不慌不忙,左手翻出,食中两指已经闪电般挟住了刀锋。蓝衫少女用力一拔,竟然抽不出来。
一眨眼的功夫,凌冲又剁翻一人,直冲了过来。那青年对他的刀法可不敢轻视,右掌也从背后风一般斩出,直截凌冲持刀的手腕。凌冲见他来势既猛且准,知道遇上了劲敌,急忙抽刀退步。本来以他的功夫,只要应对得法,这一掌原本也构不成太大威胁,但甫一运动,忽觉脚下无力,一个趔趄,对方来掌就结结实实地斩在了刀背上。
凌冲感觉手腕一麻,单刀竟然把握不住,脱手落下。他心思转得极快,左手急忙在下面一抄,握住了刀柄,反手一招“燕子掠水”,斩向那青年胸腹之间。
那青年没料到这一掌竟然奏效,可以格落敌人的兵刃,心下一奇,缩手时就略缓了一缓,忽见对方的单刀空中换手,已接近自己膻中,只当乃是有预谋的诡计,心里一慌,急忙退了一步,同时松开了蓝衫少女手中的单刀。
凌冲左手刀才一斩出,立刻觉得后力不继,他一把把那蓝衫少女拉到身后,自己横刀而立,不敢再行抢攻。那蒙古青年摸不清他的斤两,也不敢冒然冲上,左掌护在胸前,右手呈龙爪手斜斜探出,摆个攻防俱佳的姿势,准备后发制人。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少顷,谁都不敢抢先动手。蒙古青年全神防备,凌冲的心下却是越来越凉,他只觉全身的酸麻逐渐加剧,精力似正一分一分地舍己而去……
他们所在的这间地下秘室并不算大,那五名警巡先前已经被他砍翻了两个,剩下三个手持兵刃,护在那蒙古青年的身侧,一起恶狠狠地瞪着他与那蓝衫少女。也不过几眨眼的功夫,在凌冲看来,却仿佛漫漫长夜一般,并且这长夜似乎永远也不会结束。正自惶急,忽然身后一声低斥,接着耳边一道劲风掠过,就见一个黑影直向敌人扑去。
那蒙古青年忙不迭向左迈开一步,右手龙爪一探,扭向来人左手脉门,却不料对方也是擒拿手的行家,左掌一翻,食中两指反格,几乎拿住了他的尾指。蒙古青年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