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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林冷笑道:“这却不一定。韩家百足之虫,绝不会傻到将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张随打趣道:“不错,想来被运走的不过是些古玩字画之类,说不定韩家还留着几张藏宝图呢!”见韩林不说话,又道:“韩家有人在朝为官,所以才能在河洛一带一手遮天。那些人在三才庄大开杀戒,竟然无视韩家在朝廷中的势力,而且凶案发生这好几天,洛阳衙门殊无异动,真令人百思不解。想来想去,这一点最为诡异。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张随忽然笑了起来,摇头道:“有意思,有意思……”扬手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那马儿吃痛,长嘶一声,奔跑起来。张随与韩林,就在越来越浓的夜色里重向洛阳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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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随驾车来到城内,将马车还了驿站小吏,拉着韩林向外走去,不多时,来到一排小房子跟前,张随走向其中一间,径直推门而入。
屋里人“啊呀”一声惊叫,随后跟着一声欢呼,接着就是两个男人的笑声。
这屋里的人,名叫陈剑诚,是当地的捕快,精明能干,传言是下任捕头的候选人,张随与他早有交情。他名字里虽有一个“剑”,却从不用剑,反而精通拳法,是周家口著名拳师陈氏兄弟的子侄。
陈剑诚正在赤身倒立,屋内并无火炉,可看他样子,竟似丝毫不觉得冷一般。张随也不多啰嗦,张口就问:“东门外面是怎么回事?”
陈剑诚愣了一下,脸上笑容退去,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
张随脸一沉,一拳打了过去,陈剑诚连忙架住,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件案子知府大人不让查下去!”
张随好似早已料到这一层,收回拳头又问:“你都知道些什么?那几天有什么异常情况?老老实实说出来!”
陈剑诚苦着脸,边穿衣服边说:“韩家居第方圆十几里内没有别的人家,出事的时候我们全不知情,后来发现了城外有一辆接一辆的大车穿梭,我们便起了疑心:谁在过年之际还忙着运这大批货物?可知府大人却是早有禁令,不许我们这些捕快出城门一步,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过去。现在想来,应该是凶手在搬运韩家的财物了。”
张随点点头,道:“又劫财又害命,而且还犯到韩家头上来,这些人真是大手笔!你们的知府大人倒好像知道一点内幕……”
陈剑诚苦笑一声,坐在床边低下头去,形似一只虾米。
一直在门口靠着的韩林走过来对陈剑诚说:“快过年了,你也不回家么?”
陈剑诚姿势未变,声音传出:“每次到过年这几天,都是盗贼们活动猖獗的时候,此时最需要我们捕快发挥作用,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又怎么可能请假回家?别人都是洛阳本地人,年三十还能跟家人团聚,我这个外乡人有什么办法?”
韩林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张随用力按了按陈剑诚的肩膀,拉着韩林走了出去。
二人在昏暗的小巷里走了一会,韩林道:“韩家敛财有道,所藏极为机密。那些人从韩家掠去的表面浮财,料想不过十之二三。”
张随“哦”了一声。韩林又道:“他们从韩家所得如果不够,还会向其他人动手的。”
张随沉吟一会,再次点头。
韩林从未像此时般话多,又接着说:“这附近方圆几百里内,还有谁的财力能满足这群饿狼呢?”
张随猛然醒悟,大叫道:“二师兄!”
韩林道:“不会有错,你师兄急急赶去周家口,料来便是为此。”
张随突然转身看向韩林,饶有兴趣地笑道:“你是什么人?”
韩林定定地看了张随一会,回身走到一口井旁,仔仔细细洗了把脸,又回过头来,在洛阳城明亮的灯光下,韩林竟变成了一个小姑娘!
张随出了口气,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女扮男装。可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韩林”笑道:“还记得当年一起在东湖划船吗?”
张随大吃一惊,退后几步,上上下下自习打量面前丽人,依稀面熟,张口结舌道:“你是……!?”
原来这木呆呆的韩林,竟是已被灭门的韩家长房小女儿,韩泠泠!
数天前,赵巨炎来到洛阳。他和韩家早有贸易关系,不像张随与之关系淡薄,免不了登门拜访,谁知恰好遭遇了这场灭门惨祸。三才庄上下一片慌乱之时,以他一身功夫,逃生断然不是难事,可碍于自己同韩家十几年来的交情,还是出手救了离自己最近的韩泠泠出来,然后对其易容改装,扮作小厮模样,又密约张随前来,将其交到张随手里,这才放心离去。
韩泠泠笑道:“想不到我竟然能让名满天下的张大侠这般吃惊啊!”
张随此时已完全确认“韩林”的身份,苦笑道:“大侠我可不敢当,可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韩泠泠接道:“是我如何逃脱噩运是不是?”
张随道:“不是,你这般聪明机灵,伪装巧妙,逃生定然不难。我想知道的是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一点也不伤心难过?”
韩泠泠听得张随夸自己聪明机灵,心下大乐,笑说:“我们家里的人啊……哼,一个比一个脏,死了活该!”
张随脚下一滑,差点摔倒,难以置信地看着韩泠泠。
韩泠泠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他们……全都不是好人。”
张随仔细看韩泠泠神色,确认她不是开玩笑,才试探地问:“他们……怎么不是好人了?”
韩泠泠撇嘴说道:“他们仗着朝廷里的亲戚和家里的那些武夫,经常强买强卖,掠取不义之财;看到什么好的字画了,打个招呼,伸手就拿,他们快成了洛阳一霸了!”
张随正色道:“不是快成一霸,是已经成了。我也只是在小时候才去你家玩过,这几年来韩家多行不义,我们首阳派便很少与之往来了,只有二师兄因为生意上的事,才不得不和你们打交道。你身在深闺,还能知道这么多事,不简单啊!”
韩泠泠自鸣得意,微笑不语。
张随又问:“你刚才在东门外的废墟里找些什么呢?”
韩泠泠看看周围无人,正容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愿瞒你。我们韩家祖上是山西人,百多年前迁至河南,依然按照祖先旧制,在卧室下挖出大大的地窖,将金银融化后灌注其中,这里才是我们三才庄真正的底蕴,很少有人知晓。”她顿了一顿,接着说:“我们家被烧成平地,我只能按我的记忆来测量父亲卧室的方位。我看过了,那里泥土没有翻动迹象,我们韩家还能东山再起!我们家里那些人多行不义,若真的被义士所除,我也不会为他们报仇。“
张随赞道:“好!现下天色晚了,你明日便随我一起回首阳山,我师父是武林泰斗,必会为你主持公道,助你重振韩家声威!”
韩泠泠道:“你二师兄呢?你不去帮他了么?”
张随笑道:“他只命我将你带回首阳山!再说了,他要是那么容易出事,他就不是我二师兄了!今夜我要做的是拜访一下洛阳的知府大人!”
三、夜探
更新时间:2009…7…2 21:11:30 字数:4098
韩泠泠的存活目前仍是秘密,身份不便暴露,于是张随回头问陈剑诚借了条大头巾,将韩泠泠脑袋严严实实地裹起来。二人去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在房中各自用过晚膳便歇息了。
三更时分,就连热闹的洛阳城也稍稍安静了下来。张随起床装束停当,走到韩泠泠门外,听得房中人呼吸沉稳,显然已是熟睡,才纵身跃出,径奔洛阳府衙而去。
这位洛阳知府程鳌,张随早听陈剑诚说起不知多少次。他本是前科榜眼,后来那一科的状元不知为何竟然暴死,皇帝就在国师陆鼎的请求下将程鳌封为状元,程鳌感恩戴德,便对陆鼎执学生礼。在陆鼎的提拔下,程鳌官运亨通,三十岁出头就坐上了知府的位子,炙手可热。不过此人虽靠裙带关系发家,却没听说有什么劣迹,倒是确实做出了一些政绩。
张随这几年不知进过多少地方府衙,对这种建筑的布局相当熟悉,毫不费力摸到后堂卧房,床上有两人正在熟睡。就着墙上守夜的烛光张随看到一人细眉短髯,正是陈剑诚描述的程鳌模样。另一人,看样子只是个姬妾。
张随拔出时刻未曾离身的短铁棒,在程鳌脸上蹭了蹭,那股冰凉让程鳌不由“啊”的低呼一声,生生从睡梦中醒来。那小妾也被惊醒,正要呼救,张随一棒将其点晕。
程鳌虽惊不乱,很快恢复镇定,沉声道:“你是何人?”
张随笑道:“程知府莫害怕,我和上次来的那人不是一伙的。”程鳌一怔,面生惊疑,仔细打量张随,张随又道:“我只想知道上次来的那些人对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对韩家惨祸不闻不问?”
说到韩家,程鳌脸上泛起一阵怒意,冷笑道:“韩家在洛阳城作威作福,鱼肉百姓,不知做下多少亏心事!近两年来,连兵役、赋税都公然违抗,按朝廷律例也该灭族了!”说完一跃下床,来到书桌旁,抽出一本账本,掷与张随道:“你自己看看吧!”
张随凑近墙上的烛台,看清账本上所记的,尽是韩家侵人田亩、逃避兵役、少纳税赋这等不法之事,旁边大都划的有叉。不由发笑。程鳌怒道:“你笑什么?”张随道:“我笑你堂堂洛阳知府,前科状元,竟然拿一个韩家没办法,只能采取江湖手段才能泄愤!”
程鳌道:“我没用江湖手段,他们……”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刹住话头。
张随逼问道:“他们怎样?”程鳌大声道:“他们是金龙帮!这次灭了韩家之后,他们按照这账本中所记载,将韩家巧取豪夺的古玩、字画纷纷送还,将那三百亩好地分与附近贫苦农户,账本中都有标记。非但如此,又将金银、粮食赠与路边乞丐,无一不是义举,洛阳城上下皆感其恩!你若想为韩家报仇,只怕洛阳的民众也饶不了你!”
金龙帮本是黄河上的一群水匪,最近十年来不知为何突然强盛起来,自帮主段悍宗以下,高手如云,一连兼并了十几家盗匪,实力空前强大,不但不再做那无本的生意,反而还为黄河上的商船保驾护航,使其免于河盗水匪的侵扰,自己也参与到黄河的商流中来。金龙帮凭籍自己的深厚实力,看护的船从没出过事故,每条商船只抽取百分之五的利润,比朝廷的税赋还要低好多,一时间上门求护的商流不绝。他一个江湖帮派做起了镖局的生意,有人蔑视冷笑,也有人赞其脑筋灵活。
金龙帮的帮主段悍宗也是个神秘人物,手持一双分水峨嵋刺,无人知其底细来历,之前默默无闻,就任金龙帮主后方才名扬天下。此人高深莫测,短短几年时间便控制了黄河上的商运,是江湖中的热门谈资之一。
程鳌这番话理直气壮,中气充沛,声音越来越大,惊动了守更下人,乒乒乓乓地向这边赶来。张随眉头一扬,刚想离开,忽觉头晕脑涨,浑身乏力,只想好好睡一觉,心里叫道:“定是中了迷香!”他猛地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