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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父皇的信,估计又少不得不快。”
太上太皇听说了自是不会高兴了——好端端的,各地藩王扔下封地不管,到锦都掺合皇帝册后的事,细一打听还是皇帝有意而为之的,这算什么事?
“太皇太后说想见你。”齐眉大长公主笑睇向苏妤,苏妤心中一颤,大长公主莞尔又道,“你也是该见见。你与陛下成婚的时候,二老四处云游着行踪不定,后来没过不久陛下就登了基,就这么一直也没见过你。如今要再次成了孙媳妇……总得去见见当奶奶的。”
苏妤面上微红,侧首看向皇帝,皇帝沉吟片刻浅淡一笑:“去吧,去见见。他二老懒得离开煜都,朕也不好离开锦都,你便替朕去看看。正好你们苏家原也是在煜都的,还算是你的故乡呢。”
“……诺。”苏妤颌首应下,心绪忽地有些复杂。玉璧大长公主循循笑道:“本宫后天离开锦都,也想去看看父皇母后。阿妤你不如同本宫一起去,路上也互相有个照应。”
连并不熟悉的玉璧大长公主也索性叫她“阿妤”了,可见是宗亲皆已承认了她这天子发妻。
皇帝听言应道:“如此自然好,就有劳姑母。”
玉璧大长公主点了点头,又说:“不如让阿妤这两日去本宫府上住?免得到时候又要差人来宫里去一趟,耽误了时间。”
“也好。”皇帝当即答应了,转而向苏妤道,“安心去就是,朕帮你照顾着子鱼。”
口气勉强,想也知道一连数日不见苏妤,子鱼便要拆房子了。
。
当晚一同用了膳,玉璧大长公主便带着苏妤回府了,齐眉大长公主则留在了宫中。
夜色下,二人带着一众宫人远去的背影颇是明显。贺兰子珩遥遥望着,心中五味杂陈。
“既然舍不得,大可不必这般安排。”齐眉大长公主站在皇帝身边一声喟叹,皇帝神色沉沉地犹遥望着,许久后才道:“就为舍不得,才必须有此安排。朕不想待得真出了意外之时……让她和朕一起担着。”
“那陛下想没想过,如若她来日在煜都听闻陛下在锦都出了事,如何受得住?”齐眉大长公主羽睫覆下,轻声叹息后又道,“夫妻便是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支开她,与她而言未必好。”
“但今日的凶险,是朕从前一步步自己铺下来的,彼时已让她受过了委屈,如今再让她一同担着这些……”贺兰子珩摇了摇头,“犯不上。”
心知再劝无用,此安排亦不算不妥,齐眉大长公主不再多劝。玉璧大长公主与苏妤的身影已瞧不见,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该离宫了。
细细想来,齐眉大长公主犹是有些不解于皇帝对苏妤的这番呵护。在她看来都觉得护得太过,简直应了那句“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突然安排苏妤去“拜见”太皇太后,不过是因那日廷议散后,一众宗亲坐下又谈了谈此事,一贯谨慎的永定大长公主说了一句:“窦家也不是傻子,即便陛下安排得面面俱到,也不意味着他们什么也察觉不到。此事若不能尽快定音,宫里头麻烦最大的,不是陛下,是阿妤。”
而就在此后不久,禁军都尉府亦打听到些风声:窦家最近动向有异。
虽仅仅是些“风声”,查不着任何证据,甚至连具体何处“有异”一时都难以弄清,贺兰子珩还是不得不多加小心。
暗杀的事从前不是没有过,甚至在苏妤身上都有过。他已除过不少世家,没有哪一次是不凶险的,只是外人鲜少知情而已。
这次的窦家……似乎会格外凶险。
“姑母带阿妤去煜都吧。”斟酌了许久之后,他向玉璧大长公主提了这要求,“寻个合适的理由。待得窦家的事办妥了,朕接她回来。”
☆、118
一路上;苏妤的心绪没由来的不安,左思右想,也只好把这种不安归咎于要去见太上太皇与太皇太后上。看玉璧大长公主神色恹恹地坐着也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苏妤终是开了口;“大长公主……”
“嗯;”玉璧大长公主抬眼睨了睨了,旋即笑了,打趣说,“一路上都是这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了;”
“不知道……”苏妤摇了摇头,说了句;“就是心里不安稳。”
她是如实说了,听得玉璧大长公主心中一阵发紧,免不了觉得心虚。静了静神,如常问她:“是因为要见二老么?”
“……是吧。”苏妤略一点头,“从来也没见过……”
“一回生二回熟。”玉璧大长公主淡淡笑道,“再说,他们也懒得多管这些事,你不必担心什么。”
“毕竟臣妾和陛下从前……”苏妤说着噤了声,轻有一叹。毕竟从前有过那许多不睦,苏家更是罪行累累。
“从前怎么了?”玉璧大长公主轻笑着顶了她的话,“太皇太后从前还弑过君呢。”
“……”苏妤一讶,忽然觉得从前的事好像都小菜一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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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到了煜都,没有在别处多做耽搁、玉璧大长公主亦没有先去她的府邸,而是直接带着苏妤到了旧宫。
煜都旧宫始建于大晋朝。大燕建立后,因原也定都煜都,便未重建皇宫,只是有所修整、又改了若干宫室的名字;而后迁都锦都的时候,才有了现在的皇宫,煜都的这一座大多时候便搁置了下来,偶作避暑用,有时亦供太妃们颐养天年。
太上太皇和太皇太后住进旧宫不过是几年前的事,也是时在时不在。故而苏妤这当今天子的宠妃的到来,弄得旧宫上下颇是忙碌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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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殿在迁都锦都后,与锦都皇宫的三大殿改了一样的名字。苏妤听得宫人禀说“太上太皇和太皇太后正在成舒殿等娘娘”的时候,生生有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足下走得稳稳的,仪态间丝毫没有懈怠,玉璧大长公主反是比她随意多了,没进殿门就笑而轻唤了一声“母后”。
二人先后拎裙进殿,苏妤一丝不苟地拜了下去:“太上太皇万安、太皇太后万安。”
这厢二位长辈还未及回话,玉璧大长公主就随意地回了她一句:“免了,来坐吧。旧宫没这么多规矩。”
随着大长公主一同去落了座,太皇太后淡觑了女儿一眼,不满道:“当孙媳妇的来给奶奶磕个头,要你免礼?”
“……”玉璧大长公主衔笑啜了口茶,搁下茶盏对苏妤道,“来,阿妤,再问个安。”
苏妤听言便要起身,被太皇太后笑而一拦:“行了行了,就你这姑姑是个顶没规矩的,罢了。”
这一番调侃倒弄得苏妤心中的紧张少了大半,宫人奉了些点心来,吃着聊着,很快便熟悉了起来。
其间说起朝臣总时不时地提起她那些许靳倾血统、作为不得立后的一大说辞,太上太皇不屑笑说:“朵颀嫁给霍宁那是我的主意,现在知道找麻烦了,那霍宁还带着朵颀在靳倾逍遥呢,怎的不说拉回来砍了?”
许多事就是这样,本是细一想便觉荒谬不已的理由,可拿到朝堂上便多了几分庄重,总要好生说道说道。
最后太皇太后说:“你就在煜都安心住上些日子,就当是陪陪我们。来日,这里也还有你想见的人。”
“……诺。”苏妤其实很想赶紧回锦都去,可听太皇太后这不由分说的口气,总不能不识这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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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都皇宫一派沉肃。从宫中到满朝百姓,都依稀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禁军都尉府的人已经匆匆往返多次了,每天都有人在大道上纵马疾驰而过,似是出了什么大事。
折子狠掷在案上,皇帝切齿一笑,冷声道:“传佳瑜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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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到亲自来传旨的徐幽时,佳瑜夫人就隐隐觉出事情不妙了。宫中见风使舵的事素来多,皇帝心思如何,多能从这些宫人脸上窥见一些。徐幽倒还是神色如常的,只是长揖间那一句慢条斯理的“陛下请夫人去一趟”让她听出了些许不对。
难不成……
狠然沉下一口气,暗道一声“不会的”,便从容不迫地吩咐人备步辇,往成舒殿去。
如若真是那件事……
要怪,便只能怪她自己擅做主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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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辇在成舒殿前数步远的地方落下时,佳瑜夫人便清晰地察觉到眼前这座巍峨宫殿沉肃得不同寻常。
殿前候着的宫人都无甚神色,一声不吭的静立着,这样的情景往往意味着殿中是圣颜大怒。
深深缓气,窦绾莲步轻移,到了门槛前也没有刻意的停留,稳稳地拎裙入殿。
“陛下大安。”不由自主地俯身下拜。拜到一半心觉失策——平日里面圣,多只是万福了事,如今二话不说就拜了下去,可见心虚。
“佳瑜夫人。”皇帝耐人寻味的口吻在她心底一刺,伏地不起,俄而听得皇帝悠悠道,“抬起头来,这人你认不认得?”
疑惑着抬起头,面前之人却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准确地说,那已是一具尸体,一身黑衣躺在地上。虽是没有触及,也知这尸体现在必已冰冷得毫无温度。
“臣妾……不认得。”字字说得艰难,倒是否认得坚定。
“认不认得可由不得你这样说。”皇帝清冷一笑,“你们窦家挺有本事啊,训出的刺客该是落入敌手便自尽、以防让对方审出些什么吧?”
佳瑜夫人无声以对。皇帝又一笑:“当朕的禁军都尉府那么没用么?落到禁军都尉府里,还能由着他自尽?”
那这是……
佳瑜夫人蓦地慌了。这是……审完了才死的?
宫里的人最怕的是宫正司,因为宫正司的严刑,所以很多宫人因罪进了宫正司便会自尽了事;可禁军都尉府……自也是只能审活人的,但活人落到他们手里,他们便有足够的法子让人在开口之前连死都死不了。
他招出了什么……
佳瑜夫人的呼吸已无论如何平和不下来,被九五之尊这般问话倒是扛得住,可眼前就这么放着一具死尸……
每多看一眼,心中强撑着的镇定便少一分。做了亏心事,总是怕鬼敲门的。
“陛下……”佳瑜夫人强自抬起眼,不许自己再多去看那尸体一下,“臣妾不知道……”
“好,那朕来说。”皇帝平缓道,“这人在梧洵与锦都的交界处被沈晔按下了,因为行刺云敏妃。进了禁军都尉府,没熬过一晚上就招了,说是接了宫里的密令。”长一舒气,皇帝冷睇着她,又道,“你窦家的人,接宫中密令。不是你佳瑜夫人的令还能是谁的!”
佳瑜夫人心下一震,沉默一瞬,只作不明地关心道:“行刺?那云敏妃……”
“窦绾。”皇帝已无心跟她这般废话下去了,一声低喝,旋又有了几许笑意,“你窦家这点心思,你当朕不知道?就是怕你们动她,才把她送去了煜都旧宫。然既是要让她走这一趟,朕自然会给她安排妥当了。”
倒抽一口冷气。佳瑜夫人几乎要猜到始末了,不仅搭上个刺客的命、还害得她全然暴露,并且云敏妃大约是毫发无伤,因为……
“盯得挺紧么。从马车离了皇宫那一刻起,十五个人一同盯着。出了锦都后,每天两次有人入宫跟你回话。”皇帝面有笑意,眼底却冷冽极了,“费这么大工夫取云敏妃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