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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皇后清冷一笑,“你要问本宫是什么意思?你又算是什么人,也敢如此质问本宫,真当本宫跟皇上奈何不了你们吗?本宫也不是现在就要定她的罪,不过是例行询问罢了,襄王妃若是真是无辜,大可不必担忧,到时本宫自会还你们一个公道,来人,带下去吧!”
木香深知,此时万万不能跟这些人下去,一旦脱离现在的保护,跟着皇后的人去了天牢,绝对没有好下场。
她也不会傻到,用自身的安危,去换取一个信任。
她对严忠打了个眼色,严忠点了点头,正要发信号,只见凤临台的入口又涌进来一批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袭金黄色衣袍的老男人。
而在他身后,三步之外,走着的男人,气质非凡,虽是走在皇帝的身侧,但气质却丝毫不减。
人中蛟龙,指的可不光是皇子,如赫连晟这般的人,即便是皇子站在他身侧,也要逊色几分。
“这又是怎么了?不是赏花游乐吗?怎么亮起刀剑来了,皇后,贤妃,你们俩个给朕说清楚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唐皇迈着宽阔大步而来,挺着略微发福的肚子,朝着主位而去。
皇后神情忽然变的颓丧,双肩也垮了下来,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就蔫了。
她跟贤妃二人,连同在场的诸人,一同跪下请安。
这事由皇后说不合适,贤妃虽然跟皇后不合,但在对付木香一事上,她俩却是极有默契的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皇上,窦大人家的长女,窦寒烟跟襄王妃起了争执,两人因比试输赢发生了口角,襄王妃失手将窦寒烟打死,在场的诸位都是见证,皇后娘娘也是秉公处理,并未问罪,只是说了让侍卫把襄王妃收押,等过了堂,问过罪,再回禀皇上!”
皇后身边的总管太监,此时也开了口,“禀皇上,贤妃娘娘说的不错,奴才等都是亲眼所见,襄王妃掀了桌子,砸中了郡主,吐了好多血。”
唐皇虽然身体有些浮肿,但脑子还算清醒,他走到主位上坐下,似是而非的笑了,“哦?人死了没有?”
“这……”老太监看了眼皇后,也不敢说的太过,只能如实回答,“还没有,太医正要全力救治,情况不太好,说是伤了心脉,只怕是……”
自然不能活,别说窦寒烟有事,就是没事,也万万不能再让她活下来。心脉有没有伤,这也不重要,找个内力雄厚的高手,只需在她的心口稍稍动个手脚,震伤心脉一说,便成立了。
唐皇锐利的视线,扫过皇后,“也就是说,人还没死,你们就迫不及待的定罪,皇后倒是很心急啊!”
赫连晟静静的走到木香身后,今日他穿了一袭紫金蟒袍,贵气与霸气并存。
木香回头冲他浅浅一笑,“你来啦!”
她的男人,总能在关键的时候出现,是心有灵犀,也是关切倍至和结果。
赫连晟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嗯了一声,只一声,便说明了一切。
唐焱悄悄把唐鑫拉到一边,他这个皇弟,太没眼力见了,正主来了,你还不赶紧闪一边去,当心惹怒了正主,没逮着狐狸,还惹的一身骚。
赫连晟以绝对占有的姿态,护在木香身前。
红叶看在眼里,笑了笑,也退到了一旁。
严忠跪下,“属下保护不利,让夫人受惊,请殿下责罚!”
“你的账回去再算,”赫连晟懒得看他一眼。他不是怪责严忠,他是怪责自己,早知今日皇后的宫宴,就是一场鸿门宴,千不该,万不该,让夫人独自前来,多险哪,他若是迟来一步,即便这些人带不走木香,也会引发一场血战。
木香抓着他的手,“你怪他有何用,要怪只能怪我手劲太大,随便掀个桌子,就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砸到吐血。相公,为妻的手劲,真有那么大吗?皇上,您倒是说说看,这事邪门不?”
赫连晟藏在身后的手,握住她的手,冷漠的目光,一一扫过皇后跟贤妃,最终落在唐皇脸上,“如此说来,本王的夫人,定是练了什么神功,否则以她毫无内力的手法,又如如何能把一个人伤的如此重。”
被他的眼神扫过,皇后跟贤妃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这个男人的眼神跟气场,简直太可怕了,阴鸷、冷戾!
唐皇抚着胡子,笑容深深,“一点小事而已,皇后竟也要动用死士,未免小题大作了,都撤下去吧!”
忽然,一位小太监,急急奔过来,扑通跪在皇帝面前,“皇上,皇上,郡主死了,太医说,郡主心脉受损严重,回天乏术,没能救的过来,重伤不治而死。”
“哎呀,窦大人,您要节哀啊,”跟随皇上前来的人群里头,突然冒出来一阵骚动。
原来窦寒烟的亲老爹也在随行官员中,听闻女儿突遭噩耗,一时伤心过度,急火攻心,昏厥了过去。
昏过去一个老头,就闹的人心惶惶。
窦皇后终于能开口了,只见她一脸哀伤的道:“还不快把人扶下去,再叫太医过来瞧瞧,贤妃,你下去处理郡主的身后事吧,通知她的母家,务必要把丧事办的妥帖!”
“是,妾身知道了,”贤妃没有异议,很听话的领了旨意走了。
那位昏过去的老大人,被人掐了人中,很快又苏醒过来,想起昏迷之前,宫人回报说的话,顿时痛哭流涕,哀嚎着跪到地上,朝唐皇爬了过去,“皇上,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小女死不瞑目,皇上怎能包庇凶手,皇上,您今日若不严惩凶手,老臣今日便撞死在这儿!”
窦大人又哭又闹的,倒是把女人的招数学了个十成十,一哭二闹三寻死,看样子是打定了主意,在这儿耗下去了。
其他几位大人,也有感而发,纷纷向唐皇求情。
“皇上,古人有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怎可轻纵,万万不可啊!”
“皇上,即便襄王妃只是一时失手,打死了人,那也该先行收押,等到开堂审问过判了无罪,才可赦免,万不可因为她是襄王妃,便纵容她抗旨不尊,公然回府,若是传扬出去,国法何在,皇威何在!”
“请皇上三思!”
零零碎碎的,大概有好几个官员都跪下了。
窦皇后垂着头,在无人看到的时候,脸上划过一丝冷笑,柔声劝道:“皇上,臣妾也觉得襄王妃可能是冤枉的,但是此时,还是应该收押起来,至于后面要怎么审,皇上可再做定夺。”
上官芸儿秀眉紧紧锁着,这时也站了起来,“皇上,若不如就将襄王妃关进后宫,交由贤妃娘娘审问,这样也免了押进大牢的尴尬,贤妃娘娘乃是后宫表率,又是帮着皇后娘娘协理六宫,定会秉公处理,不会让襄王妃受屈!”
木月岚此时也走了过来,嘴快的同意了上官芸儿的提议,“太子妃说的有理,臣女也觉得交由贤妃娘娘最为妥当。”
唐皇皱眉深思,并未当场表态。
木清扬突然站起,表情凝结。
贤妃匆匆处理完窦寒烟的事,命人将尸体装进一口简单的棺材里,送回了窦家,并嘱咐他们,没有皇命,不得开馆验尸,丧礼就该郡主的仪制去办。
交代完了,她便着急赶回,如此大的场面,她可不想错过了。
哪知,刚一走回来,就见所有人都盯着她瞧,弄的她纳闷极了。
在走过木月岚身边时,木月岚因为太兴奋,所以忍不住对她道:“姐姐,您要亲审襄王妃了,带回宫里,亲自审问,到时想她怎么招供,全看你的了!”
木凤亭没有高兴的笑,反倒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随后又看向唐皇跟皇后。
这个蠢货,居然还能笑的出来,皇后这是为了自保,把她跟木家推出来,做挡箭牌呢!
一旦真的关押木香,不管结局如何,她跟木家都会成为襄王最痛恨的人,绝不会放过她们,到时皇后跟太子独善其身,既保住了自己,又保住了太子的皇位,还除掉了两大劲敌。
木清扬正是想到了这一出,所以才大惊失色,可笑的是,那个蠢货居然还去推了一把,蠢啊,真不是一般的蠢。
窦皇后不等贤妃反驳,抢先一步定下结论,“贤妃自然当起得这个重任,想必更会明白皇上跟本宫的一番苦心!”
贤妃恨的牙痒痒,却又不得发作。
唐皇自打开头说了几句,之后便再没说过话,任凭她们几人自言自语,兀自说的欢快。
窦皇后就等着皇帝表态了,“皇上,您意下如何?”
唐皇抬了下眼皮子,接过太监递来的暖炉,不冷不热的问道:“你们都说完了?”
皇后一愣,低下头,“是。”
唐皇摩挲着手中紫砂炉,若有所思的望着木香,说道:“既然你们都说完了,在下定论之前,是否也该让襄王妃为自己申辩一二,既知此事关系重大,什么都不问,便要将人收押,到底是为了公正,还是为了私心?朕不偏帮谁,有什么话,就在这里问吧!”
众人似乎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还有一位当事人,被众人挂在嘴上,却始终没吱声的当事人,此时又在哪儿呢?
他们寻声望去,只见那位要被关押的襄王妃,此时正端坐在软椅上,身上披着一件男式披风,袖子高高的卷着,手上正拿着一只还冒着热气的烤鸡在啃着。
而在她旁边,襄王殿下像个小厮似的,坐在她对面,一会递毛巾,一会递茶水,一会又关切的询问她有没有噎着,烤鸡是不是凉了。
众人大跌眼镜,前脚死了人,还被扣上杀人的罪名,眼看着就要问罪,关进大牢,后脚她却抱着烤鸡在啃,一脸事不关己,惬意悠闲的模样。
这心,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红叶见所有人看过来了,不得不提醒这两个无处不秀恩爱的人,“快别吃了,皇上在问你们话呢!”
木香咬了一口外酥里嫩的烤鸡,这烤鸡是按着她说的法子烤制的,按着现代做烤鸭的手法,用薄铁皮制了个大箱子,底下放入真正的果木,是那种有十几个年树龄,又经过处理的桃树,梨树。
这鸡肉也先用香料腌制过,再放铁箱子里,文火慢烤。
赫连晟也不知什么时候回家去拿,竟还是刚出炉的,她当然得赶在热的时候吃,不然等到放凉了,便失了酥脆的香味,不中吃了。
见她顾不上说话,赫连晟代为回了唐皇的话,“皇上,此事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我家夫人根本没有内力,如何能震碎一个人的心脉,再说这桌子,顶多不过二十斤,即便是迎面砸下来,也顶多砸伤砸破头而已,如何能砸到心脉?简直是一派胡言乱语。”
唐焱一手撑着桌子,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父皇,儿臣当时坐的最近,儿臣也只看见桌子飞出去,并未看见襄王妃出手掀了桌子。”
他这会不是装虚弱,是真的虚弱了。
本来精神就欠佳,加之又吹了这么久的冷风,身子已经微微发热,脸也不似之前那么白了,透着一丝不正常的红。
唐鑫比较担心他的状况,“四哥,这里的事你就别管了,来人,送四皇子回储。”
“焱儿还好吗?太医在哪?还不赶紧送四皇子回府,好生照料着,若是出了丁点差池,朕砍了你们的脑袋!”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唐皇又怎能一点都不担心他。
“咳咳,多谢父皇挂念,儿臣没事,都是老毛病了,”唐焱弯着腰,咳的厉害。
窦皇后一副慈母关切的神情,“快去本宫宫中,取一盒千年人参,送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