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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之事便这样不了了之,但是后来二人仍会牵着手悄悄躲在一旁看那些庄户人家跳舞歌唱。其实他们跳来跳去也就只那几样花式。歌也就那么两种,去得多了,同昌便觉得没意思了,也就不再去了。
自然。这是后话。
第二日,同昌便对幼微宣布她要去串门。
幼微讶异,这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一个庄子。串什么门?
同昌遥遥指着偏东方向,悄声道:“那里是四哥的庄子,他现在应该也是待在郊外的。咱们去看看。”
四皇子?郢王?
幼微的嘴巴张得老大,天哪,天哪,她平日躲他还来不及,现在怎么能自动找上门来呢?不是自寻死路吗?
她忙忙摆手拒绝:“不行,公主,我有事。我去不了!”
同昌疑惑:“你现在有什么要紧事啊?”
幼微急切中胡乱编了个理由:“我,杜五娘前个儿还提醒我要多多研制方子呢。说是胭脂坊的不够卖。”
同昌便不在意地挥挥手:“制方子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胭脂坊又不是没有你那一张方子就给关门大吉了,我不管杜五娘跟你说了什么,反正你必须得陪我去一趟!”
幼微的秀眉紧蹙,大脑飞快转动,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样去拒绝。
同昌便揪着她的袖子,大眼眨巴眨巴,声音娇软:“惠娘,你就陪我去嘛,明天姑母就要来了,我想要再随便出门就没那么容易了,好不好嘛?”
幼微的袖子都快被她给揪烂了,她扶额叹息,以前为什么就没发现这个纯真温柔的公主的粘人功夫也这么强悍!
“这样,等广德公主来了咱们去征询一下她的意见好不好?”她好脾气地劝道:“毕竟,来时她可是千叮嘱万嘱咐没有她的允许您不许随意外出!”
同昌便撅起嘴,小声道:“姑母才不会同意我去看四哥!”
其实她的脾气真的蛮好的,幼微望着她落寞又有些委屈的小脸,若是自己这样劝明芳,后者早就不知说出什么刺耳的话语了,但同昌说话从不伤人,就连在极其生气的时候也是!
而那个四皇子,就连广德公主那样聪慧贤惠的女子都觉得不宜靠近,可见他在宫中的处境有多艰难!
想到自去年以来或间接或直接的接触,思谋远虑、心机多端,又恩威并济的一个皇子,完全有储位资格的皇子,却被亲生父亲如此仇视,他所付出的努力要比别的皇子多上无数倍吧!
幼微忽然便觉得有些同情他,毕竟自己自重生以来的辛苦与艰难她自己是知道的。
“好吧,我陪你去。”她终于道。
同昌一下子高兴地抱住她,又迅速地在她脸上吧唧一口留下了口水印,便转身走远,一叠声地让人准备出门。
幼微用帕子狠狠擦拭着
脸上的印迹,如果不是知道前世她嫁了个男子,幼微都要觉得同昌是喜欢女子的了。
她也没换衣服,依旧是素淡的一身就坐上马车陪着同昌向四皇子的别院走去。
一路上,同昌叽叽喳喳地跟她说着:“四哥的庄子里没有温泉,占地也不大,不过那里面的一木一瓦全是四哥自己设计的,非常漂亮呢!不过,”她脸色顿了顿,有些不好起来:“就是里面住了很多女人,整日里鸡皮蒜毛的小事不断,烦都烦死了!”
幼微好笑,听她这样子,似乎来郢王的庄子的次数不少。莫非她每次来郊外总要偷偷溜到这里来看望他吗?
她又有些感慨,或许同昌与郢王的关系是特别的好,所以她才能别人都避之不及的时候主动凑上前去给予一些关心。
皇家还是有真情在的!
至于那些让同昌很不满的女人,幼微完全可以断定,她们都是郢王用来维持自己庸碌无为的工具,观他之人,是个胸怀大志的。绝不会被儿女私情之类所羁绊!
两家庄子隔得并不远,郢王的庄子名叫:泺源。
泺源?络园?
这是专门为几年络妃而起的名字吗?
同昌凑到她耳边悄声道:“络妃本姓原,单名一个络字。”
原来如此,幼微的眉蹙得越发紧了,用这样的方式来几年生母的名字,郢王他心中应该是有无限恨的吧?
筒仓说完之后就又后悔了。忙忙道:“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知道这件事的很少,免得对四哥不利!”
幼微便点了点头,她知道轻重!
同昌想了想,又嘱咐道:“这院子里有很多都是外人插进来的眼线。你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可千万别说漏嘴!”她郑重地警告。
幼微呆了一呆,扭头望向同昌。后者却向她露出一个了然的目光。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同昌来这里非带要她陪着不可,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私下已奉郢王为主!
难道她让自己跟着来郊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她狐疑地望着同昌。后者却不再看她,吩咐随从将帖子递进去,不一会儿,就有管事热情地来请他们进去。
院子里果然匠心独运,看得出来每一处景致都是用了心的,管事直接领着她们到了后院,在一片落英缤纷中。一个穿着黑衣广袖锦袍的男子靠坐在榻上,怀里抱着一个柔弱无骨的美人。衣衫半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脯以及那隐隐诱人的乳沟。
幼微看了一眼就忙转移了视线。
同昌却很自然地跟着郢王打招呼:“四哥,美人在怀,好生悠闲自在啊!”
四皇子淡淡笑,仰头喝了一杯酒,正欲说话,眼角却瞥见了站在同昌身后的一个身影,他的眼睛眯了眯,然后才随意一伸手:“坐。”
立即有仆人搬上塌几,幼微先屈膝行了一礼,才跟着同昌坐了。
“同昌可有事?”四皇子淡淡地问。
同昌撇撇嘴:“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她闷闷地倒了一杯红葡萄酒喝了。
郢王望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若有所思,然后忽然在怀中美人额上印下一吻,嘴角含着柔柔的笑意:“乖,先去后苑待着,本王待会儿再去寻你!”
那美人娇嫩的脸艳如朝霞,乖巧地应了声,起身朝在坐的几人行了礼,便带着一旁的随从丫鬟走了,浩浩荡荡一大群。
同昌也挥手令身旁的人退下,这却是要说私密事了,幼微犹豫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离开,刚站起身,同昌就扭头对她说:“惠娘,你就在这儿坐着。”
却是不欲她离开的意思了。
郢王眼角淡淡瞟了一眼幼微,才笑着对同昌道:“到底怎么了?”
同昌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她就不相信郢王会不知道她来庄子上住的消息,如果知道了这个,那么肯定也就知道了原因。
“婚姻大事,自古皆是长辈做主,同昌,你不可太过任性!”沉声中却是带着淡淡的警告。
同昌嘟嘟嘴巴,嘀咕道:“我又没说要执意违抗父皇的命令,只是环哥儿是母妃相中的,父皇还没说话呢!”
既然淑妃敢将自家侄子说出口,想必皇上是有几分同意的,只是没明说罢了。
在场的三人都知道这个理儿,郢王微皱眉,扶额叹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同昌撇撇嘴,继而又哀求道:“四哥,我知道你是最有本事的,你帮我想个法子好不好?我才不要糊里糊涂地嫁人!”
郢王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慢慢噙着酒,想了想,道:“这次你这么激烈地反抗,环哥儿肯定是不行了,你自己再慢慢挑吧,哪里用得着我给你想法子!”
同昌烦躁地掘了唇:“要真是这样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宫里宫外想给我做媒的人有多少,不定父皇一个心动就答应下来,到时我再反对也无用了!”
她骨子里本就是个温顺乖巧的性子,这次坚决要搬出皇宫也是她最最大胆激烈的行为,若真让她去反抗父皇,她是没那个胆子的!
郢王嗤笑:“你不会在他挑人之前自己选一个!”
同昌十六岁了,宫中就这么急切地给她定亲,虽说不一定马上嫁出去。有的光准备嫁妆就得两三年,但还是看出皇宫与民间风俗相差无几的,但为何郢王都已经快二十岁了,也没娶亲,宫里也不着急!
这个念头只是在幼微脑中一闪,很快她就把它给甩出了大脑。
“要是好挑我早就挑了。哪里等到现在任凭别人给我做主!长安的青年才俊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那么几个还能入眼,其余的全部都是朽木!”
这比喻!
幼微哑然失笑。
郢王也被逗笑了,幼微看出他是真的在笑,由内心而外发的真心的笑。与他那略带嘲弄的笑一点也不同,如霁云散开,月朗星明。璀璨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幼微正呆呆地看着他,忽然他一道视线淡淡的瞟过来,她吓了一跳。忙忙低下头去,心却怦怦跳个不停,有些许紧张。
郢王嘲弄一笑,问同昌:“你身边不是有个现成的军师吗?难道她没给你出主意?”意有所指。
同昌看了幼微一眼,道:“你说惠娘啊,她确实想了个法子,七姑母也甚赞同!”
“哦?说来听听。”郢王似是很有兴趣。
同昌便道:“她说等来年新科进士出来后我再挑选驸马。这法子好是好,我就怕母妃不会同意。她对门第权势很看重的,若是寒门子弟,她一定不赞成!”
原来她担忧的是这个。
郢王略一思索,就说道:“到时在世家大族里面挑选就是,你放心,以后的我会安排!”
一个广德公主毕竟不够分量,四哥若是在暗中造一造声势,那自己到明年之前就都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同昌大大松了一口气,她现在的生意才刚刚起色,才不想花费那么多的精力去应付亲事呢。
幼微有些奇怪,看着郢王对同昌的情景,明明是极其关心爱护的,那么前世又为何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明显就不是良人的韦保衡,最终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
难道那个时候他被暴民砍断了双腿,私下里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毁于一旦,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去帮助同昌?
这样想着,倒还合情合理。
最主要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同昌就放心很多,郢王让人上了席面,几人便就着鸀树红英吃起午饭来。
同昌很是活跃,时不时地问郢王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什么“四哥,你院子里放那么多女人干嘛?”,什么“四哥,刚那个女人皮肤一点也不细腻白皙,你怎么就看得上?”,什么“四哥,你再不节制一点,小心最后没有了雄风!”说这话时,她一脸鄙夷又关心的语气。
幼微差点将嘴里的饭粒给喷出来。
同昌这是,这是皇宫中才能造就出来的性格吗?
为什么这么强悍!
幼微觉得自己前世也没有说过这样大胆奔放的话。
郢王的脸由一开始的淡淡笑意变成面无表情再到现在的铁青。
他眼角瞅到幼微强忍住的一脸的笑意,那脸便愈发如吞了一只鸡蛋一般青白相接,难受得可以。
“同昌!”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同昌却好像不知道他生气一般,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幼微身上:“四哥,惠娘长得漂亮,皮肤白皙,性情又好,又特别聪明,你看她怎么样?你既然连那些女人都喜欢,她可是比你后院所有的女人加起来都强多了!”一副极力推销的架势。
话音未落,她身后就想起了幼微急促的咳嗽声,她终于被饭粒给卡住了,咳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同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