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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养殖场的经理,还真是无颜面见自家公子啊。
李洵阳倒是一幅淡淡的模样:“你去忙,不用招呼我们,我们自己随意看看。”
这是视察还是什么?怎么公子突然来到这里?
经理舀着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哪敢真得离开,陪着笑脸小心翼翼跟着二人后面,他特意瞅了下双鱼,可能是李浔阳没有介绍的缘故,他就以为是花瓶之类的,刚刚攀上自家公子,看向双鱼的眼神便带了些许不屑。
双鱼注意到后依旧木着一张脸。装作没有看见。
自小到大,这种鄙视的眼神她见得多了。
他们来到一个类似养生仓的露天屋子里面,屋顶是可以开合的玻璃,室内装上了十几台空调,可见是调节温度的,仓库里有大大小小的水池,里面蓄着纯澈的海水,池底便铺了厚厚一层珍珠蚌。珍珠下面是一层泥沙,每个池子前都有类似于货架用的木架,木架上摆着许多盆子,盆子里不知装的是什么。许多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在忙活,看到几人进来,便忙鞠躬。
双鱼有些好奇,但是也知道珍珠养殖技术对外是秘密,李浔阳能带她来参观就不错了。她可不能不识眼色。
因而她只是淡淡瞅了货架一眼,便专心致志地看着池子里面的蚌壳。
蚌壳有大有小,但颜色无一例外都是土灰色,很难想象那样莹润夺目的珍珠会在这里面被孕育而出。
李浔阳看着她微微地笑:“以前来过珍珠养殖厂吗?”
双鱼摇头:“没有。”她的家乡,别说海水了,就连雨水都那样少见。
报了这边的大学后。因谨记着母亲的教诲,所以她也轻易不来海边,自然就没有见过。
那经理忙着拍李浔阳的马屁,忙在旁接口道:“这位小姐有所不知,目前咱们国家的珍珠养殖大多都是小家小户型的,咱李家,在羊城说起来也算是最大的养殖场了!”
语气中满是自豪。
可惜李浔阳却拆他的台:“是吗?张经理,那么麻烦你给我说说我投了这么多的资金在这里,你这羊城最大的养殖场每月给我盈利多少?够不够收回成本啊?”
他的语气很不好。带着淡淡的嘲讽。可见是被这里的盈利给气着了。
双鱼看了一眼脸涨成猪肝色的张经理,嘴角略弯了弯。
李浔阳又问:“哪边是长成的?”
张经理忙快走两步,在前领路:“公子,秦小姐。这边。”
来到一个中等大小的池子里,这里面的珍珠蚌更多,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双鱼看了一眼便觉头脑发麻,都成熟了还没卖出去啊?
李浔阳的脸色更阴沉了。
但是当他扭头对双鱼说话的时候,神情倒是微霁:“秦小姐,看看,也挑上两个,难得来我这里,就送你一些珍珠赏玩吧!”
说得倒大方,双鱼掘掘唇,随着现代珍珠养殖技术的成熟,珍珠的市场基本饱和,也就没有以前那样值钱了,与玉、钻石更没法相比。
张经理也忙道:“是啊,秦小姐,咱们这里培育出来的珍珠色泽属于上层,又有手工师傅,可以现场给鱼娘子做出首饰来。”
他变脸倒是快,这么一会儿那眼中的鄙夷就消去了,换上了讨好与巴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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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可是是真实存在的。
李浔阳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池子里的蚌壳看,便笑:“舀网兜来,蘀秦小姐网几个过来。”
张经理忙挽着袖子亲自上阵,舀着一名工人递过来的类似于钓鱼騀似的网,笑问双鱼:“秦小姐,想要哪个?”
双鱼便指了指自己相中的那个:“黑色的,靠底下的那个。”
张经理眼尖,很快就瞅到了,这么丑的一个,也不知里面有没有珍珠。他嘀咕一声,手脚不停,很快就利落地网到五六个大蚌壳,连着那黑色畸形的一起。
“这些都剥开吧。”李浔阳指着倒进盆子里的蚌壳,道。
双鱼忙拒绝了:“不了,就这一个吧。”
张经理便看了李浔阳一眼,后者好脾气地笑笑:“听秦小姐的。”
张经理心里更是泛起了嘀咕,奇怪,他家公子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尤其是在一个女人面前。
他摇摇头表示不懂,到底是养殖场的经理,手脚很麻利,很快就带上特制手套,三俩下就把蚌壳打开,待看到里面的珍珠时,不由咦了一声。
李浔阳问:“怎么了?”
双鱼大脑里莫名感到一丝兴奋,也探过头去看。
即使仍在蚌肉中包裹着,可是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珍珠的不凡,大大小小估计有七八颗吧,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李浔阳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自己真的猜对了。
他看向双鱼的神情便带着抹复杂。
双鱼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态,很专注地看着张经理动作。后者将珠子扒出来,又用一种纯净清澈的液体清洗了一遍,立即,珍珠那柔和圆润的光彩便完全散发出来。
其实,这几颗珠子更像是在日本南海岸培育的马贝珍珠,一面是平的,另一面是圆的,虽然没有圆形珍珠价值高,但近年来也很受人们的追捧,尤其是这几颗珍珠除了最大的那颗外,大小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主珠与次珠的区别,色泽均匀,晶莹凝重,外层闪耀着淡淡的浅粉色虹彩,用来做耳坠或者手镯都很合适,而最大的那颗却散发着孔雀蓝色虹彩。孔雀蓝是一种很罕见的色彩,在国际上的威望也很高,虽然这颗珍珠的颜色为普通的银白色,可是仅凭那均匀的孔雀蓝虹彩与均匀的质地就能卖得不菲的价钱。
在南海,很少能培育成这样稀少纯净的颜色。
张经理舀着那颗珍珠如宝贝似的细细观赏,还一边啧啧叹息:“如果是圆的话就更完美了,可惜可惜……”
还可以。双鱼也细细看了一遍,感觉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完美,但是培育出来的珍珠与天然的相比本就低了一层,有这样的质地也算是出人意料。
双鱼并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对珍珠的了解很是透彻。
可是实际上,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近珍珠。
“秦小姐好眼力,一下子就挑中了我这里最好的珍珠。”李浔阳双目含笑,不知为什么,双鱼发现他看起来似乎更放松了一些,或者是如释重负。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双鱼就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觉得那蚌壳的颜色有些奇怪……”
“奇形怪状的蚌壳多着呢,秦小姐不该奇怪才是!”李浔阳说了句妙明其妙的话,就吩咐张经理:“张经理,麻烦你去让设计师傅看看,做成一套首饰送给秦小姐。”
双鱼忙推辞:“不,这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李先生还是留着卖吧……”
本来就亏本不是吗?当然这句话她只敢在心底默念一下。
李浔阳似笑非笑地瞅她一眼:“秦小姐不要跟我客气,这些珠子不值钱,满打满算也就一万块钱,秦小姐不接受别是看不上吧?”
他那笃定的语气让双鱼有些恼火,难不成他认为自己是个眼高的,看不上这种程度的珍珠?
她皱着细小的眉头,不吭声。
李浔阳却又做了个请的手势:“秦小姐,这里面的空气不太好,咱们去外面说话。”
海边,空气中总是带着腥味,尤其是这养殖珍珠的厂地,腥味
尤其明显,也真难为他一个富家少爷在里面待了这么久。
人家提的建议合情合理,双鱼没法子拒绝,只得跟着他出来。
这次他们走的是往陆地的方向,所以一出来便是厂门口的笔直大道,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那里,如他的人一样,不张扬,但是却有着一种很强的存在感。
李浔阳看向她微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秦小姐是不是不敢上我的车?”
他的眼神带着抹戏谑。
第二百一十一章
☆、第二百一十二章
第二百一十二章
虽没有应承什么话,但是现在威王那是什么样的人物,若自家郎君真能得王爷青睐,日后的飞黄腾达肯定是少不了的!
张明芳当即就露出了上马车后第一次的感激笑容,深深的俯下身子:“民女谢过鱼娘子……”
花容不解地看向幼微。
当谦和回来的时候,幼微正在窗台上给花浇水,听到花蓉说起此事的时候,立即就扔下手上的水壶,惊喜地问:“到哪儿了?”
“还在崇祯路上走着呢,哎呀,高头大马的,后面跟着一大群的侍卫,可风光了。”花蓉眼中也有些兴奋,谦和本身就长得好看,现在又是非常有名的将军,是个少女心里就会有些幻想的。
幼微笑着瞅她一眼:“走,换衣裳去,咱们也去看看。”
“哎。”花蓉很利落地应了下来。
出门的时候,却见千墨在马车边等候,幼微诧异地看他一眼:“千总管,你在这里干什么?”
千墨似笑非笑地瞅了花蓉一眼,后者吐吐舌头,糟糕,忘记跟娘子说了。
幼微也皱着眉头看向花蓉,后者不好意思地说:“娘子,爷出门的时候吩咐了不管您去哪儿,都让千总管陪您去!”
她眼睛垂下,不敢看向幼微。
幼微不满地嘟嘟嘴,昨日与谦和小吵了一回,今早还没和好呢,他就出去了,没想到竟然还会记着让千墨限制她的自由。
她冷冷瞥了千墨一眼,凉凉地说:“千总管,很闲啊……不忙吗?再过几日后院就要动土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千墨额前便滴下两滴冷汗,他就知道这活不能接,可是他没有王爷势大,只得听他的吩咐,看吧,他现在就是那夹心饼子,两头不讨好,两头受气。
箱柜这样想。他还是立即恭敬地弯腰施礼:“启禀娘子,动土的事已经都准备好了,烦劳娘子操心。”
哼,倒是个精明的,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就这般巴结,事事顺着她的心意说。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这么着了。她也不好意思再为难人家是不是,幼微笑笑,很温和地说:“千总管,我要出门走走,可是又不想让那么多人跟着,免得暴露身份。又是那么多的应酬,不如你就在家里歇着吧,忙了这么多天,也该好好歇歇了!”
千墨露出一丝苦笑,虽然知道后果如何,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娘子,爷走的时候吩咐过让小的寸步不离地跟着娘子,不然娘子一旦有个闪失,唯小的是问!娘子。爷的命令小的不敢不听啊……”
幼微眯起眼睛看他。瞧他那架势怎么着还是自己为难他了。她冷哼一声,不再多说,当先上了马车。花蓉也忙瞪了千墨一样,跟着上去。
小桃就在家里看家。
马车轱辘轱辘地往前走。幼微自窗口看见千墨骑着马在前开路,心里越来也不爽,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花蓉小心翼翼地瞅她一眼,其实昨晚娘子与王爷怎么吵起来的她并不清楚,可是当爷离开的时候脸上的铁青她却看得一清二楚,当时她就知道娘子肯定也气大发了。
果然,早上娘子起来就不声不响的,甚至还有兴趣去浇花,要知道娘子对这些花花草草的最没有耐性了,总说是在浪费时间,她倒宁愿利用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