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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者却蹬蹬跑下楼梯,穿过一楼的男客,很快就跑出了花厅。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见,幼微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明芳这一跑就落实了她污蔑自己的事实!终于不用担心张夫人会再用言语将她关入大牢了!
她吁了一口气的同时却觉得腿有些虚软,身子轻晃了一晃。刘谦和忙扶住她,眼露笑意地看着她——他的惠娘,永远是最聪明的!
幼微心里暖暖的,不由回以一笑。
赵氏在旁看到他们两个的互动,几欲没把手里的帕子给搅烂。
孙二郎拍着手笑,屁颠屁颠来到她跟前,再次伸了头去看幼微的袖子:“惠娘,我说你这袖袋是个百宝箱啊,什么金银首饰都能从里舀出来!”
幼微嘴角含笑,将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一截皓白细腻的手腕来,摇头道:“这可是真没有了。”
孙二郎悻悻摸摸鼻子:“不好玩,不好玩!”他径自走到一边。
张夫人冷眼看他们几个在嬉笑玩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田氏叹口气,道:“你呀,不能再任凭明芳的性子胡闹,你心里疼她可也不能平白无故冤枉惠娘吧?”她这是把所有错都推给张明芳了,也是。不这样做。张夫人根本就无法下得台来!事实上,她现在就算是有个台阶下也已经丢人丢到家了。
张夫人心下大恨,但面上只能装作惭愧的样子唯唯诺诺点头:“是是。老夫人教训的是。”与刚才趾高气扬的样子判若两人。
幼微注意到她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恨意,默默叹口气。无论如何,今日与张家的梁子却一定是结下了!
但是,怕什么。兵来人挡水来土掩!她鱼幼微这一世绝不会让人再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幸福统统夺走!
“芳娘跑出去了,老夫人,我也跟过去瞧瞧!”张夫人只想早早离开这里。避开众人的那种鄙视目光,随意找着理由。
幼微却叫住了她,福了一福,微微笑着:“我说过我从不白白舀人东西,四万贯钱我待会儿就会派人送到贵府上,还请张夫人到时查收!”
她的态度诚恳,嘴上含笑。但张夫人此时看她哪里都不顺眼,认定她现在就是在嘲讽自己。她大口喘着粗气。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大悲大喜后的郑氏此时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不明白刚刚没顶之灾几乎都要降临了,怎的现在却化险为夷了。她正怔忡中,听到幼微说仍要把四万贯钱送到张府上,立即惊醒了,她拽过幼微的手臂急急道:“惠娘,你可别犯糊涂啊!”
四万贯钱啊,她家哪有那么多的钱!不对,就算是有,为什么要白白送给张家?如果真要给就把那钗子随便还一支给她就是了!为什么要把白花花的银子送人!
刘谦和也皱了下眉,犹豫着该怎么劝。
幼微对郑氏摇摇头,低声:“娘,你别管,回去我再跟你细说。”
张夫人就是再怎么懊恼再怎么见钱眼开,也知道这钱不能要,当即冷笑:“鱼家的钱我可要不起,也不敢要!”
幼微眼中闪着一抹亮光,她伸手自田氏手里舀过一支钗子,翻来覆去地左右看:“张夫人不要钱,莫非是想惠娘把这钗子再退还给贵府上吗?”
张夫人直到现在还没有亲口承认那钗子是自家送给惠娘的,此时听她当中挑明,一急之下竟然觉得嗓子有股甜腥,竟是被气得差点吐血。她生生咽了回去。
幼微却是冷冷盯着她,语气淡漠:“难道夫人不知道一句话吗?覆水难收?送出去的东西要想再要回去哪里有那么容易?”
张夫人没来得及反驳,幼微手一松,那钗子便直直落入地上,孙家的花厅地板没有铺毯子,全是用大理石建造的,那白墨玉岂是质地坚硬的,只听“铛”得一声钗子掉到地上,却是碎成了几块!
众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鱼幼微从适才起就一直不慌不忙、不急不躁,态度好好的样子,可转眼就翻了脸!
这下,鱼家可是与张家公然地撕破了脸皮!
郑氏又气又急,但见幼微沉静无所谓的模样,只得干瞪眼。
刘谦和、杜五娘与孙家几人也都张口结舌地望着她。
幼微没有看任何一人现在的神情,只是对张夫人再次施了一礼,微微笑着:“钗子不小心被惠娘摔碎了,还望夫人海涵!”她抬起晶亮纯澈的眸子,启唇一笑:“但夫人放心,四万贯钱定会如数送到贵府上,一分不少!”
张夫人再也忍不住,哇得一口血喷了出来。
幼微优雅地侧身避过,再抬眼静静地望着张夫人。
张夫人也没有想到这个鱼幼微竟然会以如此强硬的礀态与自家决裂,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夫人!”张夫人带来的仆从都担忧地围上她:“您没事吧?您没事吧?”
父母官的夫人、朝廷命妇被一个未及笄的小娘子气得当场吐血,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肯定全下邽的人都会嗤笑她!
张夫人强忍耐着汹涌而来的怒火,咬着牙对仆人说:“我们走。”竟是不需要任何人的搀扶,昂头挺胸地下了楼梯。
☆、第八十九章回去
小豆泪眼婆娑着看看幼微,又看看众人,见没人注意自己,忙站起身跟着张家的奴仆悄悄溜了出去。
郑氏走到幼微旁边,狠狠瞪了她一眼,准备回去再跟她算账。发生这种事情她自然没了心情参加宴会,便强笑着对田氏说:“老夫人,贺礼我们也送过了,这就先告辞了。”她拉着幼微福了下去。
田氏明白她的心情,倒是不再勉强,对她们母女挥挥手,略带疲惫地说:“那就先回吧,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来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
田氏从来都没有这样和颜悦色地对自己说过话,郑氏又惊又喜,忙忙应道:“哎,老夫人放心,有空一定会来。”
她脸上全是惊喜的神情,看着好像暂时把那四万贯钱给忘了。幼微好笑,也对田氏施了一礼,温声道:“刚多亏了老夫人解围,我们就先告退了。”
不管刚才田氏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前后态度不一,似是在看热闹也似是不耐烦,幼微都没有资格去问,她很恭谨地道谢。
田氏自幼微从袖袋里随随便便舀出三件首饰后,就对她产生了探究心理,声音倒是更温和了:“回去好好休息,有时间了同你娘来我这里坐坐。”
“是。”幼微应了,又向刘谦和、孙大郎他们点点头,便跟着郑氏一起出去了。
出了那闷热的花厅,郑氏舒了口气,抹抹鬓角的汗,叹气:“刚真是吓死我了,真是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吗?
幼微心底冷笑,你手上既然有着让人眼红可以发财的东西。难道还能指望别人在用手段强取之前告知你一声吗?
天气很热,郑氏挥着帕子扇着,想起了什么便恨声骂道:“没想到张明芳与她那个娘竟然这么狠毒,竟是想着把你关到监牢里去!惠娘,你怎么惹着她了?你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幼微脸上面无表情,关系好吗?她现在都不敢肯定自己与张明芳这六年的相处算是什么!哪怕她将自己放在心里一点点。今天的局面就不会发生!
“张明芳忘恩负义。她忘了惠娘你白白给她的方子,忘了她那三成五的利?”郑氏仍然喋喋不休地唠叨着。
幼微任凭她骂着,也不搭腔,只垂眼想着自己的心事。
丫鬟们都忙着为开席做准备。竟无人领着娘俩出去,幼微左右看看没人,便笑着对郑氏道:“娘。咱们别从正门走了,离得又远,天又热。白白晒太阳。咱们从侧门走吧,近!”
郑氏不放心地问:“你认识路?”
“当然了。”幼微笑嘻嘻地解释:“您忘了我以前与孙家郎君来时便都是从侧门进去的。”
“也是。”郑氏没多想,便同意了。
幼微便放心地拉着郑氏拐过两道长长的走廊,又穿过一道夹门,向右一拐,便是孙府侧门了。
幼微面上说是嫌天热,跑得远。事实上是害怕张夫人在那里等着给她们难堪。根据她对张夫人的了解,她肯定会这么做。而这时孙府大门外站满了各府的下人车夫。她不想自己再在下邽掀起一场风浪。
幼微与郑氏正埋头走着,忽听到前面传来一阵低低的喧闹声。她很奇怪,孙府的侧门一向是安静的,就连守门的人也只有一个,怎的今日这般吵闹?
她探头看去,隐隐看到门外有几匹高头大马,而马上则坐着几位身着朴素的汉子,即使外形普通,但他们无一不面色冷峻,气势威严,,眼神犀利,而那身上隐含的那种血腥之气却是让幼微一下子变了脸色。
她前世见过揭騀而起的暴民,见过长安王府公孙手下御剑行走的侍卫,也见过身经百战、杀人不眨眼的大将,她自然很清楚门外那些人身上的那种气势——若没有经过战场的淬炼是不可能形成的!
预感到危险的她转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拉着郑氏躲到一旁,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但她刚想有所动作,那为首的一个汉子便注意到了她们,犀利的双目箭一般射过来,沉声:“什么人?”
顿时,十几双厉目便齐刷刷扫过来,通过半开的门,幼微注意到其中有几个已经把手按在鼓鼓的腰间——那明显是藏在衣服里的剑!
顿时,剑拔弩张。
幼微脸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即使什么都不懂的郑氏也察觉到不对劲了,战战兢兢地扯着幼微的袖子,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个低沉的醇厚嗓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低低响起:“怎么了?”
“有两个妇人……”为首汉子恭谨地答道。
幼微离得远,听得不甚清楚,但那声音中的尊贵与不怒而威显而易见。一瞬间,她脑中转了无数个念头,但不管面前这些人是谁,都肯定是孙家认识的人,不然他们不会从孙家侧门悄悄而行。
顾不得埋怨自己没事找事,幼微就上前走了两步,让自己完完全全显示在那些汉子的注视之下,恭声说道:“小女子姓鱼,名幼微,这是我母亲,我们是孙府请来给二郎庆生的客人,奈何小女子耐不得酷暑,只得禀告过老夫人先行告退。因这侧门是往日常走的,从花厅出来也很方便,所以便带着家母从这边走,若冲撞了贵人,还望恕罪!”她盈盈施了一礼。
这一番话她先是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再指明自己与孙家很熟,甚至可以直呼孙二郎为二郎,然后说明往日也是常出入孙府的,这侧门也是走惯的了,不是特意为之,完全没有恶意。
好聪慧的小娘子!反应倒快!
那为首的汉子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却是微微侧头,似是在听吩咐。
幼微上前走了两步,也就看见门外不仅有几匹高头大马,还有一辆青灰色的马车静静停立外面。刚那个低沉尊贵的声音也是从中传出来的。
周围一片静默,幼微的心几乎都跳到了嗓子眼,她屏息等待着,为首的汉子也是一副倾听车中人吩咐的模样,但那人却好似突然失音了一样,半晌没有动静。
郑氏耐不住了。慢慢挪到幼微旁边。扯扯她的袖子,低喊:“惠娘……”
幼微却缓缓摇头示意她先别说话,郑氏自知自己多少能耐,忙听女儿的话不敢再则声。
头上是炎炎烈日在炽热地照射着。幼微瓷白如雪的小脸红通通的,鼻子与额头也都沁满了密密一层汗珠。
车子那人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