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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这村支书不会是只为了关心我们的安危才特意跑来看看吧?该不会是怕我们发现了以前死在沟中的盗墓贼的事情?怕我们说出去,才特意跑来。我顿了顿对村支书说:“这阴阳沟里,什么猎物也没有,大烟泡可不少,差点没把铁蛋陷住。”村支书闻言露出一丝笑容,哈哈大笑到“大侄子,阴阳沟那嘎达也就一条破沟,还总闹鬼,能有什么猎物。”我又和他寒暄了几句,村支书说“那个啥,你们该咋整就咋整,要是没玩够就住在这多玩几天,明天让俺家二柱子再领你们两个去北山逛逛,打个野猪啥地”我赶紧推脱,说是还要赶回北京上课,这次来这里都是请假来的,明天一早就要坐车回北京。听说我们要起早赶路,村支书才收住话匣子告辞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铁蛋四喜就蹬上了去北京的列车。本来我让四喜在家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这次倒斗她也受了不少惊吓。可她执意要去北京看她娘,我和铁蛋也没法阻拦,只好买了三张卧铺票一起回北京。
一路无话,火车缓慢地行驶了三天两夜,才慢吞吞地驶进北京站。在海潮一般熙熙攘攘的旅客中,我一眼就看见了一对黄橙橙的大金牙,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大金牙也看见了我,闪转腾挪地在人墙中挤出条缝隙,来到我的跟前。十多天没见,大金牙还是老样子,大背头梳的流光铮亮。我问他:“金大爷,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北京呢?”大金牙没回答我的话,而是像警犬一样用鼻子在我们三个身上闻了一圈,嘴角露出一抹诡笑,意思好像是说知道我们这次并没有在那打猎,至于干了什么,他拿鼻子一闻就什么都知道了。我知道大金牙的绝活就是用鼻子鉴定古物冥器,而我们三个在古墓中折腾了一天一夜,身上的隐晦之气虽然经过几天却还是有残留。
铁蛋咳了一下,说:“大叔,您闻什么呢?我们又不是天津的狗不理,难道我们身上有怪味?”大金牙笑了笑,说:“你们三个还没吃饭呢吧?走跟金大爷奔东四的东来顺,弄上二斤涮羊肉!”四喜高兴的一蹦多高,对铁蛋说:“黑哥,你不知道吧?那嘎达的羊肉老香了!”铁蛋咕咚地咽了口口水,却摇摇头,说不去东四吃涮羊肉。
'奉献'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潘家园小马哥(2)
听说吃肉还铁蛋竟然摇摇头,说他不去。难道去了趟东北,这小子连性情都变了?在东北时候还盯着人家四喜家的小鸡,琢磨着要再来一盘子小鸡炖蘑菇呢,而且我还记得铁蛋和我说过,这辈子他最大的愿望不是做多大官也不是发多大财,只要天天有肉吃就他就满足了。
我和四喜诧异地看着他。大金牙问到:“小兄弟不愿意吃涮羊肉?”铁蛋摇摇头,说:“不是我不愿意吃,只是这二斤羊肉怕还不够我一个人吃的呢!”众人哈哈大笑,我说:“瞧你那点出息,二斤不够咱就再来二斤!”
东来顺的单间里,四人纷纷落座。点完菜,大金牙把门关上,小声地问我:“大侄子,你老实告诉我,你们这次在东北没有和你爸妈他们一起回北京是不是倒斗来着?”我点点头,说:“什么都瞒不过您的鼻子,和您说了,您可要答应我不要和任何人说!”随后我把这次倒斗的经历和目的叙述了一遍,铁蛋又添枝加叶地虚构了不少。
大金牙听说我们在东北摸出了一对“鎏金双鱼壁”和一把镶嵌了七颗宝石的宝刀,来了精神,非要看看。我一想也好,毕竟这大金牙浸淫此道数十年,经验丰富。至于能卖个什么价钱他应该比我们清楚的多。于是从大背包里拿出来递给大金牙。
对着灯光,大金牙仔细地看了看这对玉璧和宝刀,用鼻子一个劲地闻,末了还伸出舌头舔舔。
铁蛋问到“金牙大叔,你看这东西能不能值个万八地?”大金牙放下手中把玩的“鎏金双鱼壁”对我和铁蛋说“咱不说那对玉璧,单就这一把宝刀恐怕都要值个十万八万的!”我和铁蛋听说这把刀能值这么多钱,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铁蛋赶紧又问,“金牙大叔,这把破刀不就刀柄上有两块宝石么?怎么还能值这么多钱?”
正说着,服务员陆陆续续地把我们点的菜都上齐了。于是大家边吃边说。大金牙吃了一块羊肉,说:“根据我的经验来看,这把刀起码应该是宋末元初时候的,而且看这刀的样式多半是元朝武将之物。所以我说这把刀能值个十万八万的都是保守估计。”
铁蛋两杯北京二锅头下肚,不知道是酒劲大,还是激动的,脸上红扑扑的。对大金牙说:“金牙大爷,您老真是好眼力,我们真是在一个元代的将军墓里摸出来的。以后有机会您可得好好教教我点历史知识,从小我就和我师父走南闯北的跑江湖,没上过学,不过我铁蛋这辈子最崇拜的就是有文化有知识的人!”
虽然铁蛋明显在吹捧大金牙,可大金牙仍是很受用。用手一摸油光铮亮的大背头说:“那都是小意思,我单凭这刀就能推断出这把刀的主人是谁?”我和铁蛋都点头称奇,表示愿听其详,不过筷子一直不停地往嘴里塞着羊肉,以前经常吃不觉得怎么好吃,不过这次东北之行之后,还真觉得这东来顺的涮羊肉还真他女良的好吃。
大金牙咳簌下,说“在冷兵器时代,刀剑之物不禁用来征战沙场,同时还有彰显武将的地位和功勋的作用。这把刀的刀柄上镶嵌的七颗宝石,不是一般的宝石,这是新疆紫水晶,在元代只有立过特大战功的武将才能佩戴,而这把刀上镶嵌有七个就足以说明,这把刀的主人地位非常显赫。再说这刀身,通体黝黑,虽然时隔千年,却还有很强的戾气流露,我想在元初之时能够佩戴这样的兵刃的将军恐怕只有一人,成吉思汗手下第一大将木华黎,此人虽然性格暴戾,官居太师,征战辽人时战死沙场。”
大金牙一番话说的我和铁蛋一愣一愣的,我不禁感叹,知识真是第一生产力,恐怕要没有大金牙的指点,就这把宝刀三万两万的我就会出手,看来以后要多温习一下以前的功课,可不能单凭着半吊子的水平就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蛮干。
听说这把刀能值这么多钱,大家都很高兴,我又点了一瓶二锅头,借着高兴劲,大家都没少喝,直到下午两点才算吃完。我把那对“鎏金双鱼壁”留下,冥冥之中我总感觉这东西虽然要比宝刀值钱,可是对于我们下步计划会有更大的作用。宝刀给了大金牙让他帮忙找个买家脱手,只要价格合适不卖给外国人就好。其间大金牙又告诉我,英子姑的病在北京瞧了好多专家都没起色,已经和我父母去了美国,希望能借助现代先进的医疗技术治疗。闻听此言众人未免又唏嘘了一阵,这才动身回我们租住的四合院去。
七月份的北京已经很热,午后的阳光像金子一样洒遍大地。喧闹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无比。自从在东北回来,我总感觉身上一股子土腥气和尸臭味,当即决定让大金牙领着四喜先回去,我和铁蛋找个澡堂子好好洗洗。
我们就进找了一家最普通的浴池,大厅里人不多我和铁蛋一通猛洗。这才叼着烟慢慢悠悠地往回走。途中经过潘家园市场,人流更加密集。铁蛋头一次来潘家园,看着一地的小摊,卖什么的都有,东张西望的只恨当初爹妈没给多生一双眼睛。
正走着,忽然看见前面不远的地方一个大个子的男人和一个流着日本胡子的男人争吵不休,我招呼铁蛋:“走,咱哥俩瞧瞧热闹去!”
'奉献'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潘家园小马哥(3)
等我和铁蛋赶到,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铁蛋仗着一身蛮力,生生地挤出了一条缝隙。被铁蛋挤到的人刚要发怒,一看铁蛋一脸黑肉,都挪了挪身子,不敢言语。铁蛋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架势,一路和我挤到了最里面。
一家古玩店铺门口,一个个子瘦高,长得俗不可耐的男人正和一个留着日本胡子的矮个子吵架。矮个子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青花瓷瓶,说到:“有没有搞错,我花的可是真金白银啦,你个衰仔就卖给我赝品?”瘦高个子的男人嘴一撇,在自己干瘪的胸口拍了几下,道:“丫的,谁告诉你这是赝品了?在潘家园哪个不知道小马哥我是最讲信用的?你花的是真金白银,我卖你的也是正宗的北宋青花,一手交钱一手交的货,东西也是你看好的,我又没拿着刀逼你买。看你是港澳台胞还给你打了折,做人要厚道,你这样可不好!”留着日本胡子的男人,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自称是小马哥的男人,说:“衰仔,你有种。”说完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瘦高个子的男人,潇洒地甩了一下并不长的头发,露出轻蔑的奸笑。这种热闹在潘家园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每天都会上演,我招呼铁蛋走,铁蛋却扯了扯我衣服,说“老胡,你看那个长的无组织无纪律的男人看你呢!”
虽然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认识的人不少,可这个人我都没看见过,他看我干什么啊。思量间自称小马哥的男人迈着八字步几步就走到我跟前一把把我手紧紧拽住。一咧嘴露出两排岑差不齐的牙齿,叫道:“胡同祖!?”我不禁细细打量起这个男人,觉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到底认不认识。
小马哥见我想了半天还没想起来,说“丫的,这才几年呀,你连高中同学都忘了?我是马大飞呀!”我忽然想起来,这小子是我高中同学,上学那会,成天黏在女生屁股后头。不过那时候他长的就很难看,没少受女生白眼。此时老同学相遇,这小子一脸暴发户的摸样,还真没认出来。
我问马大飞:“你小子什么时候在这开了家古玩店?”马大飞嘿嘿一笑,说:“这人多,说话不方便,等我关了店面咱找个清净地方好好叙叙旧。”说罢把店门一锁,拉着我和铁蛋奔了不远的一处茶馆。
茶馆里人不少,老板一见我们三个进屋,热情地招呼落座。马大飞在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说:“我们喜欢清静,给我们个单间,再上点点心。”老板接过钱,赶紧让服务员领着我们上了二楼,捡了仅靠里的单间落座。一会功夫点心茶水全部上齐。
我们三个边喝茶水边聊天,马大飞问我:“老胡,听说你在上大学?”我笑了笑,“你小子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学上的无组织无纪律的。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我安分守己的天天上学来着?我更适合自由发展!倒是你小子,几年不见都在潘家园开了古玩店,发大财了吧?”
马大飞咧开嘴,滋喽一声喝了口茶水,干瘪的脸挤出个笑容“我这就是小打小闹,纯粹就是响应党的号召,改革开放,搞活经济。咱也就是想给社会主义建设添一块砖,加一片瓦,尽一点绵薄之力!“我说:“要是你小子倒腾假文物赝品都能算是给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我他女良的都能当国家领导人了!”
小马哥掏出烟分给我和铁蛋点上,尴尬地笑了笑说到:“老胡你有所不知,都说盛世兴收藏,可他女乃女乃的好东西都在地下埋着呢,咱上哪淘换去?你别看哥们我卖的都是赝品,不过哥们做买卖可有原则,赝品只卖给那些富得流油的港商,外国佬,绝不坑害咱们的阶级兄弟!”说到义愤填涌处,表情淡定,颇有些民族气节。
又闲扯了两句,小马哥问我,:“老胡,你现在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