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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个流云般飘逸风流的哥哥曾经说过得到皇上的宠爱就可以得到一切。
他觉得哥哥骗了他。他希望他那英俊的哥哥一直活下去他还希望那个梳着两个抓把头的可爱女孩跟他无拘无束地聊天。他做了他能够做的所有事情可是一切依然是水中花镜中月。
他带着“芙蓉瑶”在坊间行走让各种各种的姑娘弹它他存心折辱这张琴。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的女孩用生疏的手法弹了一曲《流水》她弹得很差劲连曲调都变形了。可是当霍将军把门一脚踹开的时候小韩将军忽然明白自己其实一直在找为了童年失落的那个女孩而寻找着琴的新主人如今他觉得他找到了这张琴的归宿。
我听完韩说的故事把琴交还给柳姑娘回到了百乐门。
我还没有把事情完全想好我没资格拿这么好的琴等我想好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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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我来到未央宫的渐水宫门旁我不知道整个长安城还有哪里能够让我如此接近霍将军。他曾经在这里练过那套奇怪的剑法他一个人舞我一个人看未央宫的柳树下只有我们同在。
我站在他舞剑的堤岸旁。今天又是一个无风的夜晚垂柳静静地垂在渐水之上看不见一点儿波动。
就在这时候我的眼睛前掠过一丝浮波。也许是此处河堤有一个暗道涵洞传来一阵过堂风吹在垂柳枝上一株垂柳便随风摆动起来因不是自然风它摆动的轨道便有些特别它在安静的渐水上画动着属于自己的弧度:一道弯一道弯又是一道弯……
我的心中若有所动从身边折下一根树枝随着那垂柳的动意而起势划开一道剑诀。我的剑法很奇特——不事防御不做进攻剑随腕走腕随身动在一招一式之间画过一道道弧度:弯弯弯弯弯弯弯弯弯弯……
——目不随剑走心似乎飘游在远方唯有手中之剑默默诉说着心语:弯弯弯弯弯弯弯弯弯弯……
——出剑不见狠辣收剑不见利落走剑不见轻灵回剑不见锋芒。每一剑都从不同方向画着一个同样的弧度以不同姿态描着一道同样的弯。剑与剑之间反反复复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弯……弯……
原来这就是他那套奇怪的剑法……这就是他的选择……
树枝从手中滑落我抬头看到的是未央宫的灯火。
耿耿长夜心未央千万垂柳的枝条挡在我和未央宫之间。
渐水上朵朵粉色的芙蓉打起了花苞似乎随时会开放。
第一卷 皋兰风 第五十七章 番外(第一卷完结)
又长又韧的手指在七根素白的丝弦上抚摸而过带起行云流水般动听的声音琴尾上芙蓉石镶嵌出的重瓣花朵栩栩如生。年轻英俊的男子高冠玉带端坐在绿柳覆荫的厅堂前浅绿舞衣的女子整袖跽坐在他的面前。
“舞跳得不错啊。”韩说侧过头旁边另一绿衣女子素手递过一瓣月牙形的苹果他含住。
地上跳舞的绿衣女子伏地行礼:“谢韩将军夸奖。”
“再来一个《桃夭》会不会?”
“会。”
韩说的左手扶上琴弦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兴致:“韩将军我是来讨钱的。”
“噢?”韩说摆出一幅颇为诧异的样子“我怎么敢欠柳姑娘的钱呢?”柳殊儿直步走到他的桐油案桌前袖子一甩在他桌前坐下手一摊:“五十万钱!”
“这么多上好的战马都可以买了。”韩说吝啬地歪歪嘴角。柳殊儿说道:“正是去买战马了。”
韩说摇头:“我只有钱风花雪月没有钱做这等事情。”
“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这帐就该你来了结。”柳殊儿说道“那天你让我讲故事的那位姑娘从我这里抢了钱买战马去河西了。”
“她抢了你的钱?”韩说一笑“柳姑娘的钱也只能用抢的。别的法子一个子儿都拿不到。”
“五十万钱的损失已经够大了……”柳殊儿边说边忽略掉韩说投去的一个充满了鄙夷的目光继续道:“那姑娘长得多新鲜干净啊不但身段模样都长得好而且还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本来我还打算将她秘密招到这里来为我赚点钱。你倒好一个故事把别人说跑了还叫我倒贴钱。”
“她问你拿钱”韩说低头抚弦“那是看得上你。等到霍去病回来自然会加倍还你的。”
“他若不还我仍旧找你要。”柳殊儿并不放过他韩说见她不依不饶存心唬怔她:“你还是别这么贪心。桑弘羊大人正要以商养国张汤新升了御史大夫等这一仗打胜了他们就要颁布新的法令。到时候对于你们这些做生意的人恐怕要有严厉的政策出台了。”柳殊儿媚然笑道:“多谢韩将军关心。若能以你们这些风月钱充实国库打退匈奴人我柳殊儿也是肯拿出钱来的。”
韩说转头正视她:“柳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常令韩某感到深不可测。”柳殊儿道:“长安城里来历深不可测的人多着呢韩将军要个个探明岂不是太过吃力?”
“是啊。”韩说放松目光“你一个她也是一个。一个姑娘家去河西那可是生死场……”柳殊儿模仿他的口吻说:“是啊你一个他也是一个。不过霍去病将军是个风情未解的小孩子哪里及得上韩将军懂得怜香惜玉。可惜偏偏别人选了他不选你!”
韩说笑了起来:“是该有一个女人给那个小子开开窍了。”他抚摸着琴弦“霍去病的终身大事可是皇上的一桩心事给皇上排忧解烦正是我韩说的本分。”
他看着地下等待献舞的姑娘这姑娘也长得很美苗条的胳膊苗条的腰身一个尖俏俏的小下巴带着一点儿倔强。他的眼神似乎一个迷离回过神来低下头轻轻抚摸膝前的“芙蓉瑶”青铜仙鹤的长嘴中逸出袅袅青烟自成轻盈婀娜之姿。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那面前的少女。
少女抬起头眼睛里波光潋滟:“夕琳。”
他笑得有些恍惚:“名字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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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架风车在百乐门的屋顶上转着小吱宽袖迎风对璇玉道:“把风车都摘下去快要下暴雨了。”果然天空中乌云翻滚隐约传来雷电之声。
“弯弯不知怎么样呢?其实在长安城等上一段时间霍将军也就回来了。”璇玉端了个箱子踏着台阶上来把风车一个个装进去。
“有些事情有些人是等不得的。”小吱拿起一个风车暴雨前的狂风将风车吹转得几乎要旋转着飞出去他连忙按进箱子里去“也许他们的缘分本来就在河西。”风将他衣袍的下摆高高吹起在身后掀动。
“来的时候也是暴风雨去的时候也是暴风雨”小吱喃喃地看着天空“长安城的暴风雨。”
璇玉望着他的背影轻轻:“表哥弯弯……你不会真的……”
“当然是真的。刘建那个江都愚夫已经蠢蠢欲动了不抓住机会就可惜了。”乌云越来越浓重了小吱仰头看着东南方“我们从淮南避祸到河西在汉匈交界的令居遇上她的时候我已知道她必然来历不凡。没想到居然是……”他抬头笑对璇玉“居然是霍去病的女人——这真是太好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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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丹吉林沙漠上狂风挟裹着砂石在天地之间肆虐一堆堆骆驼和野羊的白骨在胡杨木的下面森森地泛着白光。
骨干扭曲的胡杨枯木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那经历了数千年风沙摔打的筋骨上枝茎虬张傲骨不屈!
远方传来一阵阵云中雷那雷声震动着戈壁沙漠打破了原始的平静。
满地的砂石开始震动很快开始跳动最后开始剧烈地弹动。于是苍鹰在天空盘旋不下野骆驼在荒野上惊慌的狂奔风沙茫茫的地平线上升起一道黑色的铁潮。铁潮慢慢变粗很快便化作了一望无际的钢流。
铁潮上五色彩旗飘展锋利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白色的光芒。
铁潮渐渐接近万马奔腾出的惊人气势贯穿从天到地的每一个角落沙尘喧嚣出比狂风更高的遮天沙幕。
铁潮渐渐清晰了左右都是望不到边际的汉朝军士战马在呼喘、铁蹄在迈动、鹘毛在摇动、兵戈在撞响在骄阳似火的沙漠中他们的表情却冰冷坚硬。他们仿佛钢铁化作的巨人漠无表情地在人烟灭绝的大沙漠中任意驰骋一泻千里。
终于他们的脚步渐渐缓慢了下来队伍里传来传令休息的声音。士兵们下马却不解鞍休息却不卸甲似乎只要一声令下又能重新开始长途的奔驰。他们的战马喷呼出沉重的气息两万人的身旁四万匹的战马他们共同组成了一个如钢似铁的方阵。
庞大的铁甲方阵边上一溜黄烟掠过是一匹孤零零的快骑正竭尽全力地从阵尾向阵前赶去。士兵们边吃着干粮边注视着那匹快马从身边如同疾风般刮过大家知道又有斥候兵来回报情况了。
那斥候兵已经跑得面色苍白胯下的战马口中也泛出了白沫。终于在赶到阵前的时候战马无力地喘息了一声彻底瘫软了。斥候兵从地上滚爬起来——从后方传递消息到这支军队手中真是一件考较人意志的艰难之事。
“报——霍将军!”有人拿过他手中的军报“陇西来军报。”
一名年轻的将军从砂石地上抬起头:“呈上来。”一个竹筒交在他的手中他从中抽出一块黄绢区区二十来个字他一扫眼便看完了一言不地揉在手中。
近乎昏迷的斥候兵喝了几口水慢慢恢复了一些。他虽然没有看到军报但是他知道这里面其中一件事情必是说与这支部队说好汇合攻打河西匈奴王部的公孙敖将军已经失道返回陇西了。他看了看巴丹吉林沙漠那惨白苍烈的阳光霍去病部走的路线比公孙敖部艰难遥远数倍他还会前进吗?还能够前进吗?
霍将军来到他的面前:“跑了几天?”
“回禀将军七天七夜换马不换人!”斥候尽量拿出精神来。
“筋骨不错。”将军点头又问他:“你跟我去打河西还是回陇西为我送信?”
斥候吃惊了还打?
斥候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这位名满天下的少年将军他有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千里沙漠也不能令其有丝毫的蒙尘。深深的眼底中看不到一丝怯懦与动摇。看着眼前这双精芒闪烁的双眸跑了近千里路的斥候豪气顿生挺起脊梁:“属下誓死追随霍将军!”
“好!”被沙漠烈日晒黑的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有力而坚定“换匹马一起打河西去!”
“诺!”
霍去病重新展开那张黄绢上面的文字墨色浓郁:“李广部失陷左贤王部主力公孙敖部西线失道坐留。”他手指一松黄绢随风飘走他无意向麾下的战士隐瞒这些情况。
已经出兵了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只不过……他的眼睛转向大队伍:“传令让高不识、李敢、赵破奴、仆多、卫山来这里开军前会议!”
“诺!”
“再传令让骨姆、印牙、朝敕勒、濮也、古钦洛伊、其谒……”他一口气报了十几个匈奴人的名字“让他们一炷香后来这里!”
“诺!”
一个个英气勃的汉朝年轻将领从自己的部曲队伍中走出来来到了霍将军的面前听他说完神情都凝重起来了。尤其是李敢他的目光变得黑暗深沉情绪复杂。
过了一会儿一队匈奴人也走了过来。
他们身上穿着汉朝士兵的盔甲强壮如熊。他们都是河西第一战的投降者他们熟悉祁连山北麓的河西草场他们是这个军队的备用向导。从长安城带来的深黄色羊皮地图已经在长途的奔袭中成为了摆设因为地图上这一片地区根本就是空白。
这些匈奴人和这些汉族将领一样都很清楚他们这些人几乎是汉军此时行路的唯一依仗了。
霍去病一个个点名让匈奴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