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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什么东西在我眼前一闪。
那个东西埋在深深的藤蔓萝叶中我看到这以青铜制作而成的物件心中灵光闪过不再对那女子的异能有什么过于惊讶的表现了。不过这样的物件令我心中的疑团又深了一层我对这洞里的人物来历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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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衣拂地黑披垂随意端坐在一张薄薄的丝毯上。面前的女子飘逸如青莲神秘若幽兰。
我好久没有见到这么身形高贵典雅的女子心中只觉得她必不是普通人。
去病冷冷地站在我身边看到身份不明的陌生人他有一种天生的防备心。我也一样拉着他的手看着那女子。那女子约有二十七八的样子以满含兴趣的目光打量着去病。她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僵持:“原来是大汉朝的骠骑将军?”
不等去病回答她又转头看着我看着我们紧连的双手:“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她看着我的目光甚为古怪探究中又有几分惊讶的表情就好像她久已寻找的一个谜在我身上找到了一般。
我被她的目光看得不太耐烦侧过头让去病去应对她。在这个河西出现这么身份难辨的女子去病总要想法子打了才好。
去病的神情更为特殊他紧紧盯着那女子我捏捏他的手指他竟然毫无反应。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相信答案立即就会出现在他们的对话中。
那女子说:“霍侯爷是看着我有些面善吧?”
“你……你是她?”去病终于开口了那有些紧张的口气让我感到陌生仿佛那个女子可以对他构成什么威胁这种状况真是太特别了。
女子笑了:“我是谁?她又是谁?”去病低了一会儿头:“你不是她她不可能是你。”
“我若真是她你会怎么样?”女子故意蹙起眉尖问他道说话的样子倒像是一个亲切的长辈在与小辈逗趣。
我听着他们哑谜般的对话坠入了云雾中心中原先对于这个女子的猜测被去病这番反应搅得一片糊涂。
“姑娘!”去病果断地抱拳正色对她施了一个半礼“此处汉匈正在交战你继续滞留恐怕会有危险。姑娘要去何处我可以分派一些人手帮助你。”这句话一出他干脆利落地摆脱了那点内心的纠缠礼数言辞皆稳重得体。
那女子见他已经把双方的位置摆明了也收起那点逗笑随意拂一下袖子:“我能够来自然就能够去不劳霍侯爷操心。”
我见去病无意再对她抱以恶意也放松了一点警惕。我看到她的面前散放着一些纸墨用具尤其是那白生生的纸张在山洞天顶泄漏下来的柔光中分外注目。
我俯下身体用食指触摸着那纸张:“纸?”这是我在汉朝第一次见到纸张。大约此时纸张并没有明我最多只看到一些极其有钱的富豪在丝帛上写字。我看到那纸上还用墨笔画着一些图:“姑娘是个画家?”我知道汉朝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画家最多有一些作画的匠人而已。
她听着我的话怔住了半晌才说道:“我不是什么画家不过确实会略画几笔。”
我回眸看了去病一眼征求他的意见:“我想看看她的画。”去病说:“那就看吧。”
我也不经过那女子的同意拿起一张画上面一个青年将领黑长眉挺直的鼻梁边目光浑厚:“这是卫大将军!去病你看!”去病也看住了目光从纸张的左边看到右边我曾经在端午节的御道上见过卫将军一面这女子画得极为传神:“画得很像呢。”她的画法与我平时在汉朝的壁画、画像石上看到的人物形象完全不同用的是一种立体的描绘手法。这一切证实了我的猜测这让我越认定她绝非敌人。
我索性脱开去病的手蹲下去一张张翻那些薄纸上的画。
我又认出韩说、张汤等几个我有限见过的皇上身边的红人还有几个我便不大认得了。最后居然还找到了去病的肖像画上的霍去病英气勃勃也杀气腾腾就跟我平常见到的他一模一样。我拿起来问:“能送给我吗?”
“这张画得不像不能送给你。”那女子手中在画着什么“我再画一张像一些的送给你如何?”我正要走过去观看她作画被去病拉住:“弯弯你在这里等就可以了。”这女子能够隔着山洞便能辩明我们的行踪这给他的印象太深他生怕她对我有什么不利。
我解释给他听:“她能够在山洞里看清楚我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那个……”我指着山洞角落边一个不起眼的青铜物件“那叫做‘潜望镜’因为青铜镜子清晰度不够所以做得太大要不然我也可能现不了的。”这在现代是最简单的光学仪器去病与这个女子相差了数千年的科学技术自然不能够看懂其中的奥妙。
去病注意地看我手指着的东西疑光在我身上闪了闪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冒失不该如此多嘴。
那女子道:“弯弯姑娘真是有趣得很。”她将手中的墨笔一搁“画好了你拿回去好好保藏吧。”我正要走过去看去病抢先过去拿起了那张墨迹未干的画。
那女子忍了又忍还是问了我:“姑娘既然……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我说:“我和谁在一起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掂量着她话里的意思。
“对你自己的事情。”女子说“我看霍侯爷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呢。”
那边正在看画的去病突然冷笑一声:“我是这样的吗?”我凑过去想看个究竟去病三把两把揉成一团。
我惊叫起来伸手夺过纸团怒道:“你让我看看再毁也不迟啊。”
女子吃吃吃笑了:“我画的是霍侯爷的内心他怎么愿意把自己的心思让人随意看?”
去病涨红了脸:“休得胡言。”他拉着我走出山洞临走对那女子道:“姑娘我们大军撤走后你还是自己留神匈奴人吧!”我担心他再毁了那纸团将纸团紧紧塞在袖子里准备等到他不在的时候再自己看看去病那所谓的“内心”到底被画成了什么弄得他这般恼羞成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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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午后就这样在这个小插曲中被无情地消磨掉了。
等我们重新来到我沐浴过的小水潭夕阳已经开始西下。如果我们两个不那么敏感也许根本就不会现这个女子的身影。如果没有这个女子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了呢?
去病一直陷入在深思中我总觉得他似乎对那个女子的存在有着别的什么想法。我没有问他问他也没有用。我陪着他安静地回到白桦林回到山木榉树林找到坐骑再陪着他回到我沐浴过的小水潭找到了我的鞋子。
他忽然昂起头脸上那点沉重的思考已经抹干了留下一点豁然开朗的神态微微含笑。我看他神情改变问他:“怎么啦?”他说:“我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情心里觉得很畅快。”
是吗?
天上的星星一颗颗跳出来地上的草原一寸寸暗淡下去。
我看着去病的脸他的眼睛很大清晰地倒映着我的模样。我看到这双眼睛的一边闪起一个小小的火星。我知道这是他的部队召他回去的信号箭。
他的问题想通了我们的这场约会却应该结束了……
战火间隙中河西何处无战事?
我说:“去病他们叫你回去呢。”
“哪里?”他一定是在想那个女人的事情太投入连部队的信号箭都没有看到。我心中烦闷随意向身后胡乱一指:“那是不是信号箭?”
“什么信号箭?”他侧过头看我身后笑了手在我的身旁一捉“是一只萤火虫。”
一点幽绿的亮光在他的指尖闪烁。
“河西也有萤火虫?”我站起来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快八月份了哪里都有萤火虫。”去病跟着我一起站起来小水潭借着月色映出我们两个身影。
仿佛听到了什么召唤草甸子里的忽然一齐飞出来许许多多的萤火虫!
它们在夏夜清明的月光中翩然起舞那绿色的亮光轻若点絮闪淡明灭难以捉摸忽聚忽散如同轻歌曼舞。如此悠游如此轻柔在我们的眼睛前飘荡飞舞星星散落。
我们站在万点微茫中身心都变得如雪花般轻柔自由仿佛能够随着这万点荧光飘飞起来。
他右手托起我的面颊左手揽住我的腰……
我的手臂垂下袖子里的纸团落入了水中。薄韧的宣纸在水潭中缓缓舒展开来如一页纯白的羽毛漂浮在星光如萤萤火如星的水面上。
随着纸张的打开那纸上的画儿也渐渐清晰。那画面中的霍去病确实画得很失败一点儿也不象他难怪他要生气。
纸上的他没有千里疆场的算计没有万人性命的牵挂。纸上的他笑得很放松亦很单纯如一个普通的初识情爱的双十少年带着嫩嫩的幸福……
宣纸上的墨迹逐步洇开少年的形象也开始渐次模糊仿佛被战争的硝烟弥弥掩盖为他年轻的眉角重新抹上了一层苍灰冷厉。
那白纸终被完全浸润荡荡悠悠打着旋儿落入了深深潭底。
独留一抹墨香天地流芳。
第二卷 祁连雪 第十七章 朔漠白日青锋寒
广袤朔漠静默如磐明透如璧的天空上淡淡的月盘若有似无。
上万的铁骑满身热汗仿佛要将身上的铠甲全部融化成铁水。战马呼哧出沉闷的喘气在静谧中蒸腾出青色的热雾。战士们身上黑中带银光的盔甲泛着紫微微的血光这是一路征尘一路杀戮给我们染上去的生命底色。
无风的大漠分外枯寂半垂的旌旗上散着烽烟的气息那硕大的帅旗上霍然凛凛仿佛标枪一般矗立在铁骑的最前方。
霍将军一身暗褐色的血衣已经分辨不出本来的色彩身后万名以上杀气如山的士兵们等待着他的命令。
一切都只等着他……
只等着他的扬眉出鞘……所有静谧都将随之消失这天地都会在他的怒吼中改变颜色!
仿佛是感受到了他那引领苍生的豪迈一股从荒原深处吹来的飓风从我们身后冲奔过来。于是旌旗向着前方笔直地飘扬旗帜的绸料在猛烈的风中鼓动起烈焰般的吞吐。
所有人的手指都捏紧了自己的武器屏住了呼吸无数双血红的眼睛如同心机深沉的野兽遥望着黑色夜幕的正中心。
紫黝黝的寒光从霍将军的刀鞘中缓缓而出……
巨大的马蹄声顿时轰鸣而起!
成千上万的声音以暴雨骤风般的度灌满全场震耳欲聋。霍去病的铁军风驰电掣一般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恶魔之血泛着黑光带着杀气狂烈不羁地滚滚而出带着雷霆万钧的勃勃雄风长驱而出!
黑云一般的骑兵冲击到匈奴人的毡房前时很多匈奴人还刚刚从睡梦中惊醒。
休屠王部在草原上已经几天几夜不断地提高戒备可是他们总是需要休息他们总是需要调整。可怕的汉族军队似乎不需要休息不需要调整昨天还在虢勒尔部一场大战今天已经奔袭到了此处。
骑兵队惊裂天云的奔腾中我和我的保镖们紧紧跟在霍将军身后他的马蹄向身后刨溅起无数砂石碎块仿佛锐器一般切割着我们那猛烈的度让人根本没有半点可以思考的时间。
突然我的身边亮了起来狂奔的大汉士兵一起点亮了火把熊熊烈焰在青蓝色的天空下映出一片血红仿佛一张撑大了血口的恶兽。风助火势荒原的大风成全了此时的燎原大火远远看去我们不像一支骑兵队更像是一大片滚动跳跃的地狱之火!
“轰!”前排的骑兵队用战马的马蹄将休屠王部的牛羊圈马场栏全部踢倒践踏成碎片紧接着那火把统统扔入他们的营地。
牛羊马群凄烈地惨叫起来火把上还用了桐油着了油的羊群仿佛一张活动的火海冲出了羊圈在草原上疯癫地咩叫着四处奔突满身白绒的羊毛成了炙烤它们皮肤的火舌。被火受了惊的马群牛群纷纷越栏而出在匈奴人的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