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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希望你能留在王府……”陈王妃见已无旁人低语道“我不信寒月不信这王府里边的任何一个人以前我信雪心现在我信你……”
云儿慌张地抬起头她不懂陈王妃的真实意图:
“娘娘此言……”
丫鬟甜儿已将银子取来陈王妃不再说话她把银子递给云儿:
“去吧!快去快回就是!明日王府还有要人到访……”
云儿摊开掌心看着那枚沉甸甸的银锭子心绪不宁。
天刚蒙蒙亮一群丫鬟就忙活起来了。有挑水的有劈柴的还有几个丫鬟已经开始和面准备要做南方的点心。
云儿万分不解:
“今日到府的是什么人?要这么兴师动众?”
甜儿看到云儿对此事一无所知:
“云姐姐你没有听说么?皇上给王爷选了位老师听说今日就要来府……”
“老师?”云儿觉得自己根本不如这群丫鬟消息灵通“是什么人?”
“只知道是翰林院的名士……”甜儿只是听闻其实她根本不懂什么是翰林院“云姐姐皇上为什么要给王爷请老师啊?”
云儿虽是摇头心中却似乎对皇上的意思明白了大半。皇上把王爷留在京城请翰林院的名士来教育王爷可见皇上对裕王的重视远远过了景王。
云儿和另外几个年纪稍长的丫鬟端着做得样式精美、色泽鲜艳的点心走向正厅。
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男人正端详着大厅那幅画他背脊挺直给人一种不妥协的肃穆和庄重。
似乎听到她们的脚步声他转过身子直视着所有人。两道浓眉目光炯炯。
“王爷还没有起来?”他声色俱厉。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复。
云儿把点心放到桌上:
“大人先吃些点心听说大人来自南方这些点心希望能合大人胃口。不知大人如何称呼奴婢也好去通报一声。”
他面部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下官张居正是王爷的侍读。”
云儿暗暗惊喜了下原来大名鼎鼎的张居正要来当王爷的师傅了:
“久仰大人大名奴婢曾经读过大人的《论时政疏》。”
张居正眯着眼睛看着这个看起来也不过十岁的丫鬟。先不说容颜秀丽只是这种胆识这种出众的气质确实罕有。而且一个丫鬟居然读过自己十几年前写过的奏疏这实在不是简单之事。
“这些点心请大人慢用如果没什么事儿奴婢们先下去了……”云儿见张居正无意再继续谈话。
见张居正不应声云儿扯着其他几个还愣在原地的丫鬟默默退下了。
王爷没料到张居正会这么早就到王府:
“未能远迎请张师傅见谅。”
张居正不卑不亢:
“下官不敢。”
王爷见张居正神色并没有缓和:
“对张师傅颇为景仰最欣赏那句‘凤毛丛劲节直上尽头竿’。”
张居正听到这句话眉毛虬结到一起。
“也深信‘广开献纳之明亲近辅弼之佐’方可‘君臣之际晓然无所关格’。”王爷用一种崇敬的眼神看着张居正。
张居正的眉头舒展开来:
“王爷也读过下官的《论时政疏》……”
“张师傅慨以天下为己任实乃大明之福。”王爷对张居正拜了拜。
“王爷过奖”张居正虽然不再眉头紧锁但是依然神色凝重“下官离京还乡三年亲见田赋不均、贫民失业深知百姓之苦希望王爷能够体察民情知人善用这才是大明之福。”
王爷看着张居正他眉目轩朗长须袍服像崭新的一样折痕分明。他的心智也完全和仪表相一致么?
天已经完全黑了初夏的傍晚仍能感受丝丝凉意。
云儿轻轻地叩着房门。
“进来。”王爷的声音听似冷漠。
“王爷您要的点心。”云儿把点心放在桌上“早上给张大人准备的点心您要不要也尝一些?”
“这些够了……”王爷见云儿要离开又追问了句“听说你找到亲人了……”
云儿的脸上忽然浮起笑容:
“云儿刚刚找到失散多年的爹和弟弟……”
“他们尚好?”不知王爷是不是有口无心。
“谢王爷惦记”云儿连忙回答“爹一直身体不好这些年又长年奔波劳碌;弟弟年纪尚小在异乡又赶上饥荒瘟疫现在都在云儿身边能够让他们吃饱穿暖已经是云儿最大愿望了……”
王爷顿生怜悯:
“张师傅并无虚言。生在帝王之家享受富贵荣华本王却不知百姓苦难。”
“云儿斗胆多言……”云儿见王爷神情沉郁“张大人识得百姓疾苦是因为他生活在民间王爷一直在宫中现在又在王府自然不大清楚。张大人能够向王爷直言说明张大人信任王爷愿意辅佐王爷。”
王爷露出惊喜的神色但他马上又开始皱眉:
“张师傅直言又能如何?皇上还是不肯见本王……”
“皇上给王爷选了张大人这么一个好师傅说明皇上还是很重视王爷的。”云儿似乎给了王爷信心“景王爷离京之后似乎皇上就不再关心了。”
王爷若有所思但不表态。
“请王爷恕罪云儿多言了……”云儿觉得自己话多似乎有冒犯王爷之意。
“恕罪?”王爷缓缓笑了“你何罪之有?”
云儿不知如何回答。
“本王身边再没一个可以说话之人王妃敬畏寒月谄媚更多的人对本王是害怕……”王爷看着云儿“你就不一样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云儿的心跳加她垂着头连眼皮都不敢抬。
王爷似乎看出云儿的恐慌:
“下去吧!夜已经深了!”
云儿快步出了书房她关上门的瞬间紧张感才稍稍平复了些。
云儿才起床陈王妃就进来了。
“甜儿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和云儿说。绸缎放桌上就行了。”
不等云儿说话陈王妃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都是江南运来的上等丝绸眼瞅着这天儿也热了该做几件新衣裳了……”
“王妃娘娘……”云儿不懂陈王妃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不知道你觉得颜色还满意么?看你只喜欢浅色的衣裳其实这种红色也挺漂亮的……”陈王妃抚摸着绸缎上那绣工精美的花朵“王爷只知道诗词歌赋不知道送这些东西……”
云儿听出陈王妃话中的意思但又不知道怎样解释。
陈王妃笑得释然:
“一开始嫁过来就知道王爷是个重情之人如果不是为了宗室后继王爷不会这么快选继妃的。王爷喜欢雪心如果不是她福薄可能现在早就是侧妃了小王爷也当了世子。可惜我没这个福气没能给王爷诞下子嗣……”
陈王妃继续说了下去:
“我不相信寒月她恃宠而骄……自从雪心离世王爷有好几年没有笑过了只有云儿你让王爷又笑了……”
云儿还在琢磨着前面那句“恃宠而骄”寒月从没被“宠”过没什么可“侍”只是“骄”一直都有那出自她的本性。听到后半句云儿惊跳了一下她想起王爷那句:“你不一样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王妃娘娘……”
“既然王爷喜欢我也愿意相信你就可以顺顺当当地伺候王爷……”陈王妃认命般地无奈而笑“你不是还有爹和弟弟在京城么?也想让他们过好日子吧?”
似乎只有最后这句话才真正说到云儿心坎儿里只有爹和小武才是她现在最想要保护和照顾的人。惜玉临走前的那句话忽然在云儿耳畔回想:只有得到权力和地位才能得到你想有的一切。
权力和地位富贵和荣华置于眼前从来不是渴望拥有的却因为唾手可得而变得矛盾了。
云儿徘徊在寺庙门口犹疑着不肯进去。
仪心小师父看到云儿很是高兴:
“云儿你来了!不进来么?”
云儿满面愁容:
“有好些事儿想不通……”
仪心一听这话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仪心可以帮你么?”
云儿看到仪心一本正经的样子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听多了仪心师父的佛经非是非非非得失非彼非此非去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可是我还是不懂到底孰是孰非什么是福呢?”
仪心轻言:
“福为根基众生以安。福为天护行不危险。”
云儿茫然若失:
“这一切真的是命中注定?这到底是不是福呢?也许仪心师父不知烦扰因为早已皈依佛祖早已忘却尘事情感……”
仪心反驳:
“人若无情在世间岂不孤苦?心之孤苦而不是身之孤苦……”
云儿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和仪心走到后院。小武正在晾洗干净的衣服他挽着袖子垫着脚尖干得不亦乐乎。
“云儿你找到亲人这种感情仪心可能永远不会体会。师父毕竟是师父真正的亲情是什么样儿的仪心不知道只是看到云儿你找到爹和小武看到你们那么高兴仪心很羡慕……”仪心看着云儿看到她看着弟弟那种心疼又怜爱的眼神万分羡慕。
“爹爹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那间茅草屋是不能再住了以后还想给小武找个先生总要读书识字……”云儿说出这些话才猛然反应过来她已经在给他们安排今后的生活给他们安排自己希望他们过的生活。“人皆有情现在云儿身心皆不孤苦……”
仪心会心一笑:
“看来已经想通了……”
自从上次惜玉离去寒月安静了好一阵子最近听说她又开始神神叨叨了吃了好多汤药也不见效。没有人愿意照顾寒月以前她欺负的丫鬟太多自然没人愿意再招惹这个疯癫之人。
云儿把药放在桌上:
“该吃药了!”
寒月盯着云儿:
“你做了新衣服?”
云儿拽着衣服的下摆:
“是啊!好看么?”
寒月看着那红色缎面上绣得栩栩如生的花朵翻了翻眼睛:
“这是王爷赏给你的?”
“你怎么知道?”云儿顺着寒月的话说下去“最近天儿热了新做了几件衣裳。”
寒月咬牙切齿:
“雪心死了你以为你就有本事让王爷喜欢你?”
“你怎么反过来问我了这话我问你才是吧!”云儿轻轻一笑。
寒月冲到云儿面前眼珠瞪得圆圆的:
“雪心死了小王爷死了王爷一定会喜欢我的……你等着我早晚会给王爷生个儿子……”
云儿看着寒月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说不清是同情还是庆幸:
“王爷也没来看过你吧……你这样王爷怎么会来看你呢!”
寒月转转眼珠好像想明白了。她冲到桌前把一大碗汤药一饮而尽然后呲牙咧嘴地转过头:
“我喝药了!病好了!”
云儿帮寒月拭去粘在嘴角边上的一小根儿草茎:
“你的病是因为已经死了的那些人么?还是因为你自己?你一直都害怕他们会来找你吧?你以为害死了雪心姐和小王爷就能当侧妃了?”
寒月的嘴唇颤抖着她一把掐住云儿的脖子:
“你胡说!胡说!”
云儿想要挣脱却被寒月牢牢地按在墙上。云儿拼命地挣扎着她努力地呼吸用一种凛然地眼神看着几近疯狂的寒月。
寒月被这眼神吓得浑身一激灵她不知道是应该松手还是掐得更紧。
一双大手一把把寒月抽离开去。
云儿痛得眼泪不止她捂着脖子许久动弹不得。待缓过劲儿来她才虚弱地吐出几个字:
“张大人……”
张居正当然不是一个人他一挥手:
“带下去!”
几个家丁把垂着头已经四肢无力寒月带了下去。
“多谢张大人!”云儿不知自己这话是感激还是有些羞赧。
张居正哼了一声:
“不必言谢!争宠无非是宫廷闹剧张某不想参与其中。”
云儿不知如何应付只好以沉默回答。
“王爷喜欢碧螺春去沏一壶来!”张居正头也不回地像门口走去“王爷正为景王之事烦扰需要有人照应着……”
“王爷”云儿端来一壶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