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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慢慢坐了起来眼睛在对上宝珏的刹那移了开去。
宝珏暗自叹气:曾经是那样清澈而明亮、带着自尊和些许傲气的眸子一下子竟黯然了许多慌乱、羞愧、自卑、哀戚和忧伤……种种负面的情绪竟象倒翻了的调味瓶把原本灿烂灵动的眼波晕染成了死气沉沉的墨团。
紫玉沉默了会儿鼓起勇气装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转回脸来微笑道:“公主我……回来了。”虽然面对着宝珏他的一双眼睛却聚焦在了别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宝珏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一边自责着“哎——怪我没用耽误了这许多时间……让你受了不少的委屈……是我对不住你……要不是我心血来潮拉你出去你也不会……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
“这怎么能怪公主你呢?”紫玉怅然地说着语气缥缈而无生气“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是我自己的命……怪别人有什么用呢?我不怪你谁都不怪谁都不恨……今天的事情是我命中注定的……命中注定要受的苦……逃也逃不了的……”他微笑着一副认命死心的样子“所以我谁都不怪公主你就别再为我难过了。”
宝珏看着这样云淡风轻、镇定自若的紫玉一股浓重的不安和忐忑涌上了心头。她宁愿紫玉破口大骂宁愿紫玉摔盆子砸碗就算他大哭大闹她也不会觉得奇怪。可是他偏偏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这里面总透着些蹊跷。
宛秋在旁边笑着说道:“紫玉的心胸倒是豁达得很你这样的性子我喜欢。不错!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再纠缠也是无益又不可能改变什么不是?你呀全当是被群疯狗咬了几口眼下有些痛是难免的日子久了自然就淡了也就不会再耿耿于怀了。人活着总是有希望的每一天就是一个新的开始就是一个赚钱的机会……做人总是要一切向钱看的!”
宛秋天生就是个使刀动剑的轮到要讲大道理的时候总免不了要穿帮就象现在他连一点点故做深沉的本钱都没有好不容易冒出一两句很富有哲理性的话被他前面那句铺垫给弄了个“琉璃摔碎瓦珍珠变鱼眼”——这只能说他太有个性了!
宝珏听他这段话先还频频点头到了末了两句却忍不住对天翻了儿个白眼有心要开口纠正他两句想到宛秋是个“话摊子”——她说一句他可以回上十几甚至几十句烦都要被他烦死了只得改了主意只是白他一眼了事。
转过脸来她对紫玉说道:“今晚你还是睡我屋里去。这里统共只有两张床你总不能和宛秋、橘红他们挤在一起。我房里有你平日睡的如意榻方才还让橘红生了碳炉又暖和又清静你累了一天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的。”
紫玉看了看她并不说话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松垮的衣袍愣了半晌低低地说:“容我……容奴才先换件衣服这袍子奴才穿着不习惯……”
宛秋在旁边没心没肺地说:“我看这料子也不错款式也很好习惯不习惯的你也穿了这大半天了就别穷折腾了横竖是睡觉又不是出去露脸接客的穿什么都不打紧。”只要他自己豁得出去就是不穿也没关系反正对他宛秋来说是一点损失也没有的。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紫玉听了他的话两只攒成了拳头指甲用力地抠进手心手背上的青筋全都暴了出来可见他的心里是多么的激动:“这东西是她们硬架着我给换上的……我恨这东西!恨不得立刻就把它烧了才干净!”话音中有着掩藏不了的轻颤显然是饱含了愤怒和怨恨同时又透着几丝恐惧。
宝珏了然地点头:“那好我先出去你换了衣服就直接过来。”说着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又回头“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和我一起出去?”
宛秋双手抱胸笑嘻嘻地说:“你是女子要避嫌你出去是应该的。我和紫玉都是男子我有什么要避讳的?我留在这里兴许还能帮上点小忙呢!”
宝珏想想也对看紫玉虚弱的样子宛秋在旁边没准还能帮的上忙所以也就不再坚持自己一个人出了门不过才走到门口就听见背后紫玉清冷的声音平淡而没有起伏地响起:“宛秋你也出去。我不喜欢有人看我换衣服。”
宛秋一听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离开这间房间。
他原本还想趁这机会抓点材料将来也好在花菲得意的时候泼几大盆凉水上去——谁让花菲老取笑他找不到漂亮女人做老婆?公主倒是漂亮可他花菲有本事能力压群芳么?恐怕这个紫玉就让花菲很伤脑筋了吧?
嘿嘿紫玉原来就是个冷艳的美人儿又比花菲要小上个五六岁的光景自然是青春貌美正当好时光的方才见他胸前那大片光滑细腻、白皙如雪的肌肤还淡淡地沾染上了粉红的色彩就是他一个男人都有些面红耳赤、心跳不已了何况是身为女人的公主?这样一个细皮嫩肉、青春年少的妙人儿还是长伴公主身边的日久生情当然不会是件希罕事……到时候花菲可拿什么和他比?
想到这里宛秋不禁贼忒兮兮地笑了:花菲你门缝里头瞧人把我宛秋看扁了我可也不是好惹的非得想法子让你好好地喝几桶大干醋去!
宝珏见他跟了出来顺手把门掩上转身却仍见他笑得一脸古怪不由得有些好奇便问:“你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宛秋摸摸下巴看她一眼:“你可管不着……除非你付钱给我我就告诉你。”说着右手往前一伸手心一翻在宝珏眼皮子底下做了个要钱的动作。
宝珏横他一眼冷哼一声干脆不理他。
宛秋等了一会儿见她坐在桌边既不说话也不喝茶这下子换他好奇了忙厚着脸皮凑过去问:“喂!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好吗?”
宝珏心中暗笑板着脸道:“我问你想什么你要问我要钱;难道你问我想什么就不用先付钱给我么?把钱拿来我就告诉你。”
宛秋“切”了一声撇了撇嘴:“你一个做公主的家里金山银山堆得半天价高还有什么能稀罕的?你怎么可能体会到我们这种小老百姓的艰苦生活哦!你乐意便给不乐意便拉倒两相情愿的买卖又不犯法你管我?!哼哼我知道了你现在满脑子想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你才没脸说……八成是在想刚才那个老太婆的话吧?”
说到这里他不免又想起方才紫玉衣衫半褪时那诱人的场景……若是他都脱光了全身都泛着那种粉红色的光彩那旖旎妖娆的样子……哎呦!不行了不行了再想大概就要流鼻血了!紫玉那家伙本来就生得漂亮美艳光是想象他脱光了衣服和女人做那种妖精打架的事情对他宛秋一个纯情童子鸡来说就已经是承受不起的刺激了哦!虽然他是杀手可杀手也不是厚脸皮不是?!他……他可还是守身如玉的好孩子哦!比花菲那个烂家伙可好太多了啦!——瞧瞧都到这种时候了他还不忘记打击别人的同时要抬高一下他自己。
慌忙地撸着自己的鼻子宛秋拼命掩饰自己的心虚:“这……这种事情我可不屑打听平白还污了我的耳朵呢!你……你现在就是倒贴钱要说给我听我……我也不要听了!”
宝珏笑道:“这个你可就料错了我现在想的不是紫玉是你。”
“想我?我有什么好想的?”宛秋一边把撸过鼻子的手指放在眼前仔细看一边做贼心虚地问。
“想怎么和你算帐想怎么找名目扣你工钱。”宝珏忍着笑努力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
“怎么这样?!”宛秋当了真不满地大叫着随即开始在宝珏身边尽心尽力地扮演“苍蝇”的角色却始终没有现挂在宝珏唇角的坏笑。后来他还是在花菲的指点下才现了今天这番对话中的奥妙——敢情宝珏这是拐者弯取笑他:一文不值!当下又把他气得一蹦三丈高把花菲乐得直不起腰。
紫玉一个人闷闷地坐在里边。外面的声音若隐若现地传来似乎……是宛秋在和公主说笑呢……
他的心好象被绑上了一块巨石后扔进了湖不断地下沉不断地抽痛……以前自己也是这样在公主身边说笑着享受着公主的纵容和宠溺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从白天被人掳走的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不可能再是原来的那个紫玉了……玉一旦有了裂缝就再不能称为玉只能是块残片了……
紫玉苦笑着望向门的位置——门外就是公主呢要说这距离并不算远可是她和他之间本来就有着天差地别到如今更是犹如天堑再不可能有相守的一天!他已经连做她小厮的资格都失去了!连原来那点渺茫的希望都不可能再有实现的机会了……
眼泪无声地滑下他的脸庞紫玉哀戚地垂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其实他也没什么能干的……其实公主也并不是缺了他就不可的……其实没有了他公主身边还是会有很多漂亮能干的少年的……好象懂事的橘红比如机灵的宛秋他们一个个都是以公主为天的哪里象自己老是没大没小的对公主指手画脚的……没了他在旁边唠叨公主……还能省不少心思的吧?
轻轻地叹了口气紫玉竟然觉得自己的心犹如一潭死水再也泛不起任何微澜即使是想到公主身边再没有他紫玉的位置他的心也不觉得痛了只是变得更加的空洞和茫然以及萧索和无奈。
慢慢地下了床他拖着脚步到屋子的角落。
并排一个箱子和一个橱柜原本是他和橘红一人一件的放些私人的换洗衣服后来因着宛秋的到来橘红便和宛秋共用了一个橱柜而身为公主贴身小厮的他则独自占用一个箱子。
因为大多是换洗的衣物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何况这里一直没断过人所以箱子和橱柜都没有上锁。紫玉打开箱子慢慢地在里面找了找先拿了几件贴身穿的内衣最后拿了套簇新的淡紫色滚黑边的袄褂出来——这还是当日从京城出的时候驸马萧文特意命裁缝替他赶做的为的就是在人前做足公主府的面子他这一路行来也就是在公主盛装在月国百姓面前亮相时穿了那么一回而已其他时候则依旧是他平日里的衣着——就算是这样也比寻常官吏家的小厮要好上了许多别说是方美婷等人的小厮就是橘红身上穿的做工也没他的精致。
拿好了衣服紫玉并不停手又伸手到箱子里的衣服堆中摸了会儿才又拿出个红绸子裹着的东西放在左手上先前托着的衣物上箱子盖关上后他右手按在那红绸子上边慢慢地回到了床边把手里的东西小心地往床沿上摆好。转身又想去拿脸盆架子上的面巾好擦洗一下身子却有顿住了脚——擦什么呢?能擦干净吗?就算是把浑身的皮都剥下来换一层去他也已经不是原来干干净净的人了啊!想到这里不觉有是潸然泪下。
默默地流着眼泪大张着模糊的眼紫玉好似没了魂魄的傀儡解开袍子上系的带子双手的食指和拇指好象捏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快地拉着宽松的领口往外一卸“哗”地一声袍子立刻从他身上滑落掉在地上在他的脚边围成了个缺了口的圆。
因为了身子所以对自己身上被捆绑的痕迹紫玉看得很清楚让他不由得回想起了当时被侮辱的样子……那些女人竟然为了压制他的反抗而把他绑起来还拿他取乐羞辱他玩弄他最后甚至还……
想着那时的情景他便恶心地想要吐——那些女人冰冷而滑腻的手在他身上四处游走好象无数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恐怖而恶心肮脏而污秽连带着也把他干净的身子给玷污了!
他忍不住干呕了起来——那一幕幕亲身经历的淫荡污秽而又下流不堪的景象现在就好象又重现在他的眼前抹也抹不去擦也擦不掉而他还是象当时那样依然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一天没吃东西他的胃里其实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