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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往前走了一段后,洞穴豁然开朗,暗河走廊的宽度明显增加了,四处日本人遗留下来的痕迹也更加的多。一路洞壁上出现了很多剥离的日语的标识,在岩石的缝隙里,很多残破的绿色木箱碎在那里,里面全是黑色棉絮般的东西,副班长用枪挑挑,现非常的潮湿。
再往里走了一段,这一路很顺利,路也不难走,大概是两小时之后,我们才遇到了第二个始料未及的情况。而且这个情况是我们根本没想到过的,简直让我们目瞪口呆。
原来走到了一处洞穴相对狭长的地段后,我们爬过了一块十分大的石头,此时往后一照,硕大的一个洞穴内,不在是深邃的黑暗,而是一块巨大的岩壁。
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醒悟过来,原来,这个洞穴,竟然在这里到头了。
几支手电的光在巨大的岩壁上晃动,这是一块巨大的板块状石灰岩,是两边的岩壁突然被地层积压汇拢形成的,这说明形成几亿年前这个深洞的地质构造运动到了这里就停止,洞穴自然封闭,确实是到底了。
回想我们进来的路途,到这里也将近有四五公里左右,对于地下暗河的长度来说,还是属于小规模的,十到二十公里长的暗河也属多见。从暗河开始段的水量来判断,我们实在是想不到这么快就会到达洞穴的尽头。
几个工程兵战士都不说话,听我们几个搞勘探的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讨论,都觉得不可能。按照课本上说的和我们的经验,暗河应该更加的长,不然在尽头,就应该有缓冲水量的地下湖泊。
最主要的依据是在我们行走的石头滩涂下,缝隙中水流湍急,深不见底,表明在这些石头下面的水流不会比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暗河少,这些水流到了这里,仍旧在石头下向下游流淌,说明暗河还有向下的通途。
但是石头上面,洞穴却确实到此为止,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任何隐蔽的入口。
我们全部都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暂时停下来休息,同时,分析可能的情况。
在我们这几个人里,裴青是洞穴勘探的经验最丰富,因为他去过云南,那里洞多水多,他说一般出现这样的情况,这里以前肯定是一个断层瀑布,因为水流冲击,岩石结构给冲塌了,石头砸下来,把这里全堵住了,往下的入口肯定在我们脚下这些石头下面。
我和王四川都说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当年的日本人是怎么过去的,王四川说看样子我们是走错了,其他组才是对的,正好,我们可以理直气壮的回去。
我摆手,这明摆了也是不对,不说这里日本人的痕迹,就说那个女人出现在这里,也足够说明这里绝对有可以继续往里走的路。
王四川说这么着吧,我们都别出声,听听看,如果地下有被掩藏的大型缝隙,水声应该比较响。
我们一想也没别的好办法,于是又四散开去,屏住呼吸,凑近地面,一点一点去听地下的传出的微弱水声。
说实话,这能听出什么区别出来,所谓声音的大小,我感觉是和环境的安静程度成正比的,你贴的近了远了,四周附近的水声是大是小,都影响你的判断。
我小心翼翼的听出去有十几米,就知道这招不行,完全没感觉,就在我叹了口气,招呼他们准备否决掉王四川的提议的时候,那边一个小战士突然站了起来,对我们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我们都一个激灵,心说难道听到了?忙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边,全部俯身去听。
这一听之下,我们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原来这块石头下面,传来的不是水声,而是一种让人形容不出来的,类似于指甲抓挠石头的声音。
大家宁神静气,听了半天,都听不出来这声音到底是什么,只感觉这“撕拉”的声音听着揪心,好比爪子划在我们的心脏上,感觉痒的要命,狠不得狠挠几下。
我记不清楚是谁最先开始挖石头的,总之很快我们所有的人都开始动手将这里的石头搬开,大的先搬,然后小的。
搬了几下我就感觉到了一点异样,因为这里的石头,太容易搬动了,在附近的碎石有大有小,大量巨大的根本无法搬动的石头混在里面,使的别人一看就知道挖掘无望,但是这里,我们一路挖下去,却现没有一快这样决定性的石头。
所有的石头,全部都是可以人可以搬动的大小和重量,这说明什么问题?
我不由加快了度,别人受我的感染,也动作越来越快。
“咚”一声,我的手砸到了什么东西。
所有人一顿,都停下了手,往我手的方向一看。只见我抬起的那块石头的下面,露出一块锈迹斑斑的铁板。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是莫名其妙的表情,他们聚拢到我的身边,开始以露出的这块铁板为中心继续挖掘。
很快,一道埋在石头下面的铁门,出现在我们面前,巨大的门板足有五米乘以五米米的大小,上面斑驳剥落的绿漆上,隐约可以看到几个白色的日本字——其中能看懂一个53,一个谋略,其他的全部都不懂。
门的大部分暴露出来后,我们都重新归于安静,再次去听那门下的声音。这一次,却现那抓挠的声音听不见了,门下一点声音都没有。
正文 十七,铁门
这是一扇组合的铁门,很容易看到,是由不同大小的铁板焊接起来的,铁板的厚度惊人,上面全是大拇指盖大的铆钉,门四周的框压着铁浆子和水泥,也不知道浇了多少。到了门栓附近是四道铁槽,整个铁门就压在铁槽里,厚实而沉重,我们踩在上面,丝毫没有任何的下凹和晃动。
门是双开的,在门的中间,有三道巨大的扭矩门销,现在已经给焊死了,连门的缝隙都焊的犹如严丝合缝,扯一下动也不动。
副班长此时看了一边一个战士一眼,不知道是什么用意,那一个战士用力在上面压了一下,然后对他轻声说:“防爆的,铁板里面有夹层,夹着棉絮和弹簧。”
“看来小日本离开之后就没打算再回来。”王四川在一边嘀咕道。
我们都点了点头,这是显而易见的。
确实,按照这里的情况来看,继续往下走的通道很有可能就在这封闭的铁门后面,这样的封闭程度,也确实是铁了心要封闭这里,没有计划要再次打开。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到了这里,我们就无路可走了,那袁喜乐怎么解释呢?和她一起的其他人在什么地方呢?就算死了,也应该有尸体啊,最起码,应该有一些痕迹,但是一路过来,我们什么都没有现。
难道她是一个人进来的?这绝对不可能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想的太多,当时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日本人封闭这道铁门,目的不是不让我们进去,而是不想让这门里面的东西出来。
因为一般如果日本人要封闭一个地方,按照我们勘探中蒙山区里一些日本地下掩体的经验,他们的做法非常的决绝。日本人不仅会炸毁进入地下掩体的甬道,而且会在地下掩体的穹顶和承重墙上钻孔定向爆破,将整个地下结构破坏的非常彻底。这样才能够最有效的保证资料和物资不会落到敌方手里,掩体也彻底报废,无法被敌方使用。
而这里只是封闭了铁门,且上面只覆盖了浅浅的一层石头,好像不像日本人的行事方式。
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下,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处,因为以我们的装备,对这道铁门是毫无办法。相信不仅我们,就是地质工程连的机修兵来也没有办法,要打开这种门,需要的是大量的气割枪。
我们一开始还不是很沮丧,总觉得应该有办法能打开这道门。然而在铁门上蹲了片刻,东摸摸西敲敲,却无半点进展。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但是一个人也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裴青提出了那个问题:这事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这样回去了?
我们都苦笑,不回去又能如何?有这个东西在,无论怎么不甘心,我们也不可能再继续前进了,这一次勘探任务,确实算是到了这里到头了。
我们按照一般的工作程序,收集了水文和地质样本,又大概描绘了铁门的样子,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几个战士显然对于这样的洞穴勘探已经厌倦了,回归的时候比谁都积极,帮我们背起来了装备,就往后走去。
但是,才走了几步,突然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脚下不对,我们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为的副班长已经醒悟了,我就听他低声脚了一句:“糟糕!”
我们都低头看去,顿时现,原本在石头缝隙中流淌的暗河,竟然已经满到了石头的边缘了,很快就要涨过我们的脚底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看,脸色都白了,因为作为勘探员和工程兵,我们太了解即将要生什么事情了——暗河涨水了!
“跑!”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我们马上扔掉了身上全部的东西,开始朝来时的方向狂奔。而我背脊凉,已经预感到大大的不妙:我们的地势实在太低了!
任何洞穴勘探和探险,以及任何涉及到地下水系的事情,我们都会被警告要注意地下水涨水的问题,尤其是在云贵,雨水充足,一下雨洞穴内部的水流状况就会完全改变,各供水水系倒灌,很容易改变暗河的水位,非常的危险。
只是在这里,我们真的是没有想到也会碰到这种事情,在内蒙古,2o世纪6o年代的干旱是有名的,我们进洞的那一天,晴空万里,谁也没想到会过了十几个小时突然下雨。而且大概因为这里的水流是在岩滩下流淌,这条暗河的涨水竟然是无声息,这实在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就想起了刚才在铁门下听到了,指甲挠石头的声音,顿时想抽自己那一巴掌,天,呢根本就不是什么奇怪的声音,那不就是干性洞穴涨水的声音嘛!当时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
洞穴的水量突然增大,冲击力加强,将使得整个岩滩的结构生非常微小的变化,石头磨擦就会出那种声音,这课本上都有背过,只是我们以前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当时根本想不到那方面去。
我们真的是叫狂奔,在海边生活的朋友,可以知道潮水可以涨的多快,而暗河涨水比潮水的度,还要快的多!刚开始十几步还是在为想象中的危险逃命,而之后我们的肉眼都能看到水从岩石缝隙里满了上来。
“到水牢那里去!”王四川以他一向的度跑在最前面,对我们大叫:“水不会漫过那里!”
我心中稍一盘算已经知道肯定来不及了,这里的路太难走,没等我们跑到那里,我们的双脚肯定就碰不着水底了,那时候以我们的体力,根本无法和涨水下的水流对抗。
但是我还是不顾一切的往前跑,如果这时候能停下来好好想想,最明智的应该是收集一些漂浮的东西,准备漂流还比较正确,但是那时候我脑子只有一个“跑”字。
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路,水就已经到了膝盖。这就是分水岭,因为看不见水下的石头,王四川第一个摔倒,这不是随便摔摔的,起来的时候满头是血,但是他还是不停,继续往前,接着我们几个6续就一个一个摔倒,然后爬起来。
现在我回忆,似乎每一次爬起来都越来越吃力,膝盖割破了,手掌割破了,全然不知。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水流的冲力也开始体现出来,我们开始站立不住,只要一松劲就会给水冲的向后走。完全无法前景。
最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