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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愕然,空袭?这里也会生空袭吗?
正文 三十二,空袭
不管怎么说,我相信副班长的说法,这是空袭警报应该没有错,毕竟那时部队几乎天天也演练。我常年在野外,所以了解的不多,早年在学校里虽然有强制性的疏散训练,一年一到两次,不过那时我只知道完成训练,都是老师带着,只觉得好玩,谁会去听警报的频率。
但这里肯定是不可能有空袭,这毋庸置疑,我更相信这里的警报是一种其他功能性的警报,比如说有人逃跑或者我不了解的情况。
副班长还告诉我,现在是空袭预警,鸣三十六秒,停二十四秒,是一种有空袭可能性的提前警报,空袭来临的时候会加快到鸣六秒,停六秒。
在大坝里听着这个警报,简直是心惊胆战,我们出门重新爬上了大坝,迎着风回到探照灯光的上方,现探照转了方向,正在扫射这个巨大空洞的上空。
理论上这个深渊顶部的高度不可能过一千二百米,所以这一次探照灯的尽头隐约可以看到隆起的山岩,但是照射面积太小,也无法看清楚那些岩石的真实样貌,但是无论如何,我们可以知道这里肯定是一座大山的底部。
没有任何有空袭的迹象,狂乱的警报犹如一个玩笑,探照灯扫来扫去,除了岩石什么都没有。
扫了一段时间后,似乎也现了是浪费时间,我们看到,灯光重新移动到水平,接着往下,开始往深渊的下方照去。
这个深渊的深度完全无法想象,连水流倾泻下去,都听不到落地的声响,我当时心说怎么可能照的到底,但是趴到大坝边上往下一看,却出乎我的意料。
探照灯的光柱照下去,虽然模糊,但是我们却现,可以照射到深渊地下的情形——深渊似乎并不深。
我再仔细一看,却马上醒悟过来:探照灯照到的并不是深渊的底部,而是一团巨大的灰色浓雾,缓缓的漂升上来。
这就好像探照灯照射到天空中的云团一样,光线无法穿越,扫来扫去,都只能在云层上划动。小时候,不了解这个情况,都会认为天上被罩着一个盖子。
那个年代下的我们,十分熟悉这样的现象,而令我感觉到惊奇的是,那股浓雾并不是静止的,你隐约可以感觉到,这股浓雾正在缓慢但是有节奏的翻滚,同时向上漂了过来。
这是一种奇景,特别是配上如此庞大的离奇的背景,更加让人感觉头皮麻。心说这种雾气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呢?这雾层的下面是怎么样的地质情况?
惭愧的是,在当时这么混乱的警报之下,看到这样的情形,我竟然没有将两者联系起来,我仍然就是看着,心中只觉得感慨和惊奇。一直到浓雾一点一点靠近,探照灯的光线照射下去的距离越来越短,接着预警警报突然停止,然后猛的转换成急促的空袭警报。我错愕下,才突然就醒悟到——原来这警报警报的,好像就是这浓雾的靠近!而那时浓雾几乎已经上升到大坝底下目测二百米不到的地方。
我当时还想,难道这浓雾有什么危险?随即我就想到了当时在落水洞看到那具牙龈黑的尸体,一股从头到尾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我一下子脚都软了,简直就想抽自己一巴掌,心说怎么早不想到!
这浓雾,十有是有剧毒的!
顿时我就呆不住了,一阵一阵的冷汗就冒出来,我拉住副班长就想往回逃,先逃到那飞机的残骸那边,离这浓雾越远越好。他比我还木,也没想到,我把这个和他一说,他也吓白了脸。
但我拉他走的时候,他却拉住我,说不行!王四川还在下面,我们得去救他,不然就是见死不救,以后怎么样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我一想才想到,顿时又惭愧又焦急,此时哪里还有时间去找到达那里的路,再次探出头去,也不见这小子醒悟的迹象,探照灯光还是射向下面的浓雾,在里面摇曳,不知道他到底要找什么。
不过这一看,我又看到那条在大坝外的铁丝梯一通到下,我看了副班长一眼,副班长也看了我一眼,马上把脚探了下去,对我说:你快跑!我去通知——
话还没说完,突然他脚下的踩的那根铁丝梯就断了,他一个踩空,人往下一沉,一下子就摔了下去。
正文 三十三,铁舱
副班长刚说那句话的时候,很有英雄气概,大有电影里张志坚的派头,可惜我当时还没来得及的激动,他一下子就摔了下去,十分的措手不及,刹那间我下意识用手去拉,但是他摔的太突然,还是晚了一点,他直接就贴着几乎是垂直的大坝滑了下去。
我大惊失色,瞬间慌了神,差点也和他一起滑下去,幸好大坝有一个非常轻微的斜度,他贴着大坝滑了没两三米,乱抓的手就扯住了下面一截铁丝梯,这才没直接摔死,但是这一下子冲力太大,那铁丝梯虽然没有断,但是一边也给他扯出了混凝土,几乎抓捏不住,手一直往下溜。
我忙对他大叫别慌,我去拉他。说着就趴下去,但是我的手根本连一半的距离都够不到,人往外探去,探出上半身,再往外探我就要滑下去了,还是差了很大一截。
也亏的副班长是当兵的,反应和力量就是和别人不同,看着我手伸下来,做一个相当大胆的动作,他用脚一踩大坝,借着这短时间的爆力就一下窜了上来,正好够抓住我的手。
我一把抓住他,马上屏住了气,用力去扯他,当时我估计错了自己的力量和姿势,我当时已经探出大坝非常多,刚开始还好,等他的力量全部压到我的手臂上,我才现我竟然撑不住,两个人同时就往下滑去。
我惊慌失措到处去抓,但那个姿势就算抓住了也使不出力气,终于不可避免的,我只有一秒钟的错愕,就被副班长拖了下去。
我看着副班长,他的眼神当时很复杂,而我真的可以说是脑子一片空白,因为这一切生的太快了。
我摔下去之后,马上下巴擦到了粗糙的混凝土,接着翻了个跟头,朝下面滚去。我的脑门磕到了一根铁丝梯,传来一阵巨痛。
刹那间我就用手去抓那铁丝梯,但是眼睛一晃就错过了,两个人转眼贴着大坝摔下去好几十米,一直就摔到了探照灯那里,一闪间我看到大坝上有一个方窗,白光从那里射出来,照的我睁不开眼睛,一秒都不到我就摔了过去。
上帝保佑,就在那个时候,我突然感觉一顿,肩膀一紧,落势竟然突然停住了,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我摇了摇几乎无法思考的脑袋往上一看,只见这里的混凝土外墙上,每隔一只巴掌长短就有一条钢筋的尖端暴露出来,施工的时候可能为了安全,被弯成了钩子的形状,而我刚才搜刮来的水壶带子,就碰巧挂在了一只钢筋钩上,硬是把我扯住了。
副班长却找不到了,唯一的手电加上我准备的火把都摔没了,我上下看都是一片漆黑,幸好这里的有探照灯的光散射,不然真是完了。也不知道班长是和我一样停住了,还是已经遇难了。
我定了定神,开始拉着水壶的带子往上爬,钢筋打成的钩子相当的结实,我用脚尖踩着,着抖就爬到了那个探照灯射出的飘窗,就在我用手去抓那窗的时候,却突然感觉手没力气,怎么样也使不上劲道。
那种感觉我很熟悉,我马上就知道可能是骨折,就在我绝望的时候,突然就从那飘窗里升出来一只手,将我抓住了,接着我就被拖了进去。
我一摔到地上,感觉到极度晕眩,也不知道是怎么抬头的,抬眼去看是谁拉我,只看到一个缩在探照灯后面的影子,只那一眼,我就现这个人非常瘦小,绝对不是王四川。
我一直以为来都认为打开探照灯的是王四川,当时刹那间看到,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随即那个黑色的人影就从探照灯尾光的黑暗中走了出来,我看到一个戴着老式防毒面具的人,他看了看我,就来扶我。
我心说这人是谁?难道是遗留下来的日本人?下意思就想躲避,他对我叫唤,音在防毒面具里出来根本听不清楚,他叫了几声我一直摇头,他挠了挠头,只好扯掉了防毒面具。我一看,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人竟然是副班长留下来照顾陈落户和袁喜乐的那个小兵。
惊讶之后,我突然欣喜,想给他个拥抱,无奈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就问他其他两个人怎么样了?但是他却神色紧张,对我道:“快跟我来!”说着自己又带上了防毒面具,把我扶起来就把我往房间里拉。
我对他说副班长可能还在外面,不知道是摔下去了还是和我一样挂在那里,他点头,说等一下他去看看。
说着我就被扶到房间里面,里面竟然亮着暗红色的应急灯。这里应该是机房的技术层,下面是铁丝板和混凝土拼接的地板,从铁丝板的部分可以看到下面的水流和大型的老旧机械,好像一只只巨大的铁锭,和混凝土浇注在一起。没有进过水电站的人无法想象这种机械有多大,成捆的铁锈电缆和管道从下面伸上来,在这里交错,在房间的尽头,我看到了一面完全由铁浇的墙壁,上面有一扇圆形的气闭铁门。
这是气密性的三防门,锈的好像麻花,小兵转动转盘式的门闩,这门闩内部显然有助力器,他很轻松的将门打开,接着把我扶了进去。
里面是准备通道,我看到墙壁上挂着日式三防服,他关上门之后,整个房间开始换气,接着他跑到准备室的尽头,哪里同样还有一道三防门,他同样转了开来。
在里面就是一间密封的房间,散着铁锈的味道,四周全是铁的,有铁质的写字桌椅,上面非常的凌乱,四周挂着地图,一些日文的标语,亮着两盏应急灯,小兵让我在这里别出去,自己马上又折返。
我一眼就看到袁喜乐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整个人几乎缩了一团,而陈落户则坐在椅子上,看到我,神经质的站了起来。眼里全是血丝,嘴巴一翕一合,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这里看到他们,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虽然分开其实还不到一天,如今却恍如隔世一样——生的事情太多了。
我问陈落户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说他当时现涨水之后,那小兵就要来救他们。他们吹起皮筏艇,一路往下,结果水涨的太快,在暗河的顶部一路过去应该有不止一个岔洞,只是我们探路的时候没有现,涨水的时候他们控制不住结果给冲到了一个岔洞里,就冲到了这里。
我心说原来是这样,确实我们一直可以说是在底部走,没有注意上方的情况,而最后水位继续升高,那些岔洞必然给淹到了水下,成为了水下涵洞,老猫他们过来的时候才没有现。
之后的事情,陈落户的回答就没有了逻辑,他的精神状态应该是到了这里就接近极限了,不要说他,如果我不是落水的时候惊吓过度,我看到“深山”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反应。
沉默了一会儿,他就问我其他人呢,是不是上头会派人接我们回去?
我不知道怎么他解释我经历的事情,只是大概和他讲了一番。他听到老猫下来了,脸色变了变,突然又放松了,我想,如果这里才是我们的目的地的话,那现在,那诡异的电报,把他们引到这地底的什么地方去了?
正说着的时候,三防门又打了开来,小兵背着副班长冲了进来,捂着鼻子大口的喘气,对我们大叫道:“快关门!”
我还没反应过来,陈落户已经跳了起来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