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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苍狼-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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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四川他们比我后赶到,也是累的不行了,不过他一听有人掉下去了,马上就下下去救人,给我和那个战士死活拽住了。

最后在边上焦急地等了二十分钟,绳索才拿来,副班长自己挂着下去,把小战士背上来。当时他上来后满手都是血,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战士身上的,后来才现,全是副班长自己的,那瀑布里,竟然缠满了铁丝网,隐在水里看不到,估计那小战士就是因为这个失足的。

我一检查,就闭上了眼睛,已经牺牲了,而我最终也没有机会知道这个战士的名字。当时我们一下子都失语了。几个人蹲下来,开始抹眼泪。

因为带着安全帽,我从来没仔细端详过这些个工程兵,现在看起来,这个战士最多只有十九岁,要在现在,还是什么都不懂,肆意践踏青春的年级,而那时候,他却没有任何的遗言,可能连爱情都没有品尝过就轻易的死去了。

副班长是上过战场的人,此时只是抽烟,另外几个战士都哭了,王四川也哭,揪住裴青说这还是个娃,你怎么能让他干这么危险的事情。裴青什么都不说,也不反抗,但是面色很不好看。我想去劝劝那几个战士,副班长却拦住我,说让他们哭二十分钟,就二十分钟。

这件事情对我的打击很大,以往以来,我们对于勘探活动的危险非常清楚,虽然看上去我们都很轻松,但是在关键问题上,我们几个人都很警惕。可惜,长久以来的习惯让我们习惯于自己管好自己,没想过其他人。这一次我们就没有想到那些工程兵都没有地质勘探经验,这些小兵除了体质之外,其他素质和普通人一样,可以说,是我们的疏忽害死了这个小战士。

这种感觉是非常难受的,因为这就是事实,没法逃避,我想着如果是我带着他到了这里,我会不会提醒他什么?恐怕也不会。我们在专业上都很厉害,但是在其他方面,我们真的很懈怠,也怪不得裴青。想着我就感到无比的内疚。

当天晚上,我们把尸体抬回到营地,给他铺上睡袋,尸体是运不回去了,但是任务还得完成,只有等回来的时候再处理。副班长让我们早点休息,但是如何能够平静,所有人一夜无眠。

第二天,其实也无所谓是早上还是晚上,我们各自起床,收拾停当之后,给那个小战士的遗体敬了个礼,就继续前进了。

1962年,国家重于一切,当时,我们从来没有产生回去修整后再来的念头。只想着完成任务。而现代的勘探任务,要是遇到这样的情况,必然已经取消了。

我们在瀑布下吃了中饭,这里那些尸袋的数量已经很少了,后面的石头相对小块一点,间距也密,比较好走。那时候王四川提出来也想去探路,被我们制止了,没别的原因,感觉不妥当。

吃完午饭,有休息二十分钟的间隙,这时候就生了一件事情,让我感到很突兀,就是我掏兜想抽烟,却摸到了我口袋里有张皱巴巴的纸。我很奇怪,我口袋里以前没这个。展开来一看,现是张从劳保笔记上撕下来的纸,上面写了几个字:小心裴青!



正文 十一,纸条

我不知道这张纸头是谁塞给我的,看了看其他几个人,都没注意我。

我又看了看裴青,他正在擦枪,小战士牺牲后,那把枪一直由裴青背着,我一开始没在意,现在看着突然觉得有点刺眼。

这事情一下就变的有点腻味了,那年头国家很困难,三年自然灾害头年,国民党正在叫嚣反攻大6,我估计这一次保密措施做的这么严,很大程度就是因为这个。

但是叫嚣也是双方面的,那几年国民党的特务在大6成了敏感词语,现在说这个有点像二流间谍电视剧里的情节,但是在当时,抓美蒋特务并不是个新鲜事情,国安抓,民兵团,公社都抓,动不动就有人吆喝抓美蒋特务。王四川后来总结的好:说好听是国家安全概念深入人心,说难听,1962年,国家搞阶级斗争,文化娱乐很单调,舞会也没了,就指着抓两美蒋特务消遣。

所以我们那时候是敏感的,这种敏感是两面刃,一边的确国民党在中国的间谍活动开展的相当混乱,一边也造成了很多冤假错案,有一些还完全是因为一些小事而起,理由荒唐得吓人。

我看到那张纸条之后,第一感觉是这里有人犯了敏感了。那年头这种人多的是,全是阴谋论者,凡事想多了,大概是以为裴青是特务,那小战士不是掉下去的,是给裴青推下去的?

那这纸条是谁塞的呢,我就很纳闷,看着王四川不像这种人,那几个战士也不会,倒是缩在那里已经完全蔫掉了的陈落户,感觉就是那种人。出了事他一言不,我想着,估计是因为他之前说过要继续前进,由此裴青可能才想着去探路,才导致了出事,所以他怕我们会牵连到他头上来,所以干脆缩在后面什么也不说了。

我不以为意,裴青的背景我知道,我们两个还算是校友,我比他长一级,中国地质大学同系的,学校里的事情说的头头是道,怎么可能是敌特,我感觉陈落户这个人太不济了,已经有点看不起这个人了,于是把纸条扔进火里,自顾自抽烟。

这是一个小插曲,不久我就忘记了,我们继续出,到当天晚上,又走出去近一公里,这里已经没有尸袋了,我们因为头一天没睡好,晚饭都没吃就睡着了,那时候还不到晚上五点。

结果醒过来的之后才晚上十点,刚才睡的死,这一下子就睡不着了,看见一个战士还在那里给我们守夜站岗,我感觉很不好意思,让他休息,但被他拒绝了。

我也不勉强,我也经过当正规军的时候,知道那时候的心态,那时候又饿的要命,于是就自己煮东西吃。味道香起来,没吃饭的王四川他们都给6续呛醒了。

几个人围起来吃行军饭,跑了整整一天,又空腹睡了一觉,肚子是非常饿的,烧了一锅子不够,又烧了半锅。

好在上头对于这一次勘探时间的估计还是正确的,我们的食物储备量可以撑一个星期,我们也不认为会在下面呆这么长时间。压缩干粮这种东西,虽然里面有添加脱水蔬菜的粉末,但是吃多了肯定对身体不好,为数不多的压缩蔬菜,味道又特别的难吃。

吃完精神更好,饭后一只烟,快活似神仙,我们又让那战士去休息,他还是不肯,王四川只好递过去支烟,烟他倒要了。

我们腰酸背痛,在那里一边捶打,一边就琢磨明天的事情。也不知道这接下来的路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如果一直是这样,那我们大可以把皮筏子扔在这里,按照今天白天这样的进度,我们还不如回去,不然到后面肯定是弹尽粮绝。

裴青的意思,还是先派人到前面去探路,其他人在这里修整个一天,半天六七个小时,探路的人可以走出去很远,一个来回,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我还是感觉到不好,有了昨天的事情,我感觉任何离队的提议都不安全,但是王四川同意裴青的观点。主要的问题是,我们这样缓慢的前进,燃料和手电电池都经不起消耗,在这么暗的地方,没有这些东西,我们死定了。而有人探路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实现熟悉前面的路线,那我们前进的时候可以减少照明的强度,这样可以节省很多的能源。

他说如果怕危险,我们可以派一半的人出去探路,做好应急的准备,昨天的意外主要是太莽撞了,有他在,他会提醒别人。

裴青听了就冷冷地看向王四川,因为王四川明显是递话给他,王四川还想戗他,我忙给他拦住,让他们都少说两句。

王西川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正义感太强。我认为事情既然已经生了,就必须接受,盯着一个人去责怪他其实是逃避现实。我相信裴青自己心里也很难受,而且就算当时裴青竭力阻止那个小战士,选择自己亲自下去,你也不能说这样的悲剧不会生,不能说裴青有攀岩的经验,就一定可以现那些铁丝网,最终失足的也可能变成裴青。不过这话王四川也听不进去。

就在气氛又不好的时候,突然传来“哐当”一声炸响,把我们吓了一跳。

在洞穴里,这种金属敲击的高频声音听起来特别的响,让人非常难受。

回头一看,只见是陈落户吃饭的洋盆掉到石头上,里面的饭糊洒了一地,同时他的眼睛瞪向我们身后,浑身都抖了起来。

王四川看着纳闷,问他到底干什么?这时候在陈落户背后放哨的战士也转过身来,一转之下那战士的脸也变了,咔嚓一声就拉上了枪栓,结巴大叫:“副班~班长!”

我们马上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全部转头顺着陈落户的眼光看去,一下子我就一身冷汗啊。

只见我们对面的一块岩石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人,正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正文 十二,多出来的陌生人

我们早先在一块比较大的岩石上休息,边上的岩石离我们只有五米左右的距离,下面流淌着暗河的水,篝火的火光照过去,除了脸,那人的身形照的非常的清楚。

我们几个人整整齐齐在这里,显然这不是我们中的一个,而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一条地下暗河的中段,离最近的地面已经有四百多米的深度,而离最近的村落鬼知道有多少米,这里怎么可能有除了我们外的其他人呢。

一瞬间我的冷汗就湿透了我的衣服,忙转身退了几步,副班长几个都睡的很浅,一听有人叫也爬了起来,看着我们的表情,又转头一看那地方,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爬起来就去抓枪上膛。一下子五杆枪全部对准了那个人。

副班长还叫了一声:谁?“

对方没有回答,僵直地站在那里,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我们都咽了口唾沫,王四川胆子最大,此时叫了一声:”裴青,手电手电,照照。“

裴青小心翼翼的打起手电,顺着那人的脚照上去,一照我们都一愣,这个人穿着和我们一样的解放军军装,连武装带都是一样的,手电再往上照,就看到他衣服上全是血,脸部给安全帽遮着,看不清楚,但是显然也全是血。

我的脸色就绿了,立马想到这人是谁了,当下就如三九天被丢在了冰窟窿,浑身冰凉

一边就听到王四川也骂了句蒙古话,一个战士叫了出来,“是钟胡子!钟胡子没死!”说着就要放下枪跑过去。

“别过去!”副班长喝斥了一声,眼睛都充血了。“你看他那样子!看清楚了!”

我们都明白副班长的意思,如果真的是钟胡子没有死,看到我们早就打招呼了,怎么会在哪里一动不动,好比一具僵尸一样看着我们,到现在都没反应。

那个战士也不敢过去了,我们僵持住了,我看那个副班长脑门上青筋都出来了,显然是无法处理现在的情况。

裴青也端起了枪,咽了口唾沫,问我道:“怎么办?”

我心说你问我我去问谁?这人要是真是钟胡子就完蛋了,我们今天早上还给他敬礼,他的死亡应该是非常确定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好像只可能是他,难道真的有诈尸这种事情?

我心里琢磨了好几个办法,突然就看到我们的洋盆了,就想递给裴青,说:“把这个砸过去,看看有什么反应。”

裴青说他扔不准,王四川是蒙古族,有投掷“布鲁”的手艺,还在七二三总营的时候,他就打过营地附近的野鸡,准的很,让他扔。

我心说也对,再找王四川,一看就蒙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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