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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作恶多端却始终没有被禁绝的原因——无论什么时候,总有人需要它们。在某种意义上讲,它们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超市成了我喜欢光顾的地方——我习惯了购买罐装食品,因为它们给我带来方便。我的冰箱里储存了很多沙丁鱼罐头和牛肉松,饿了的时候我就随手拿出个什么吃。时间长了,我的味觉系统渐渐紊乱,微辣的沙丁鱼和微甜的牛肉松在我口中成了一个味道。
从小到大我是习惯了寂寞的,但是我不习惯在痛苦和懊悔中自责的寂寞。以往的寂寞中,我可以找到很多事情做:看我喜欢的电影,喝我喜欢的啤酒,在性幻想中自慰——但是现在这一切对我而言都成了负担和罪恶。
我心里始终是希望彬彬回来的。在那次糟糕的一夜情之后我意识到了我和彬彬之间拥有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彬彬离开了我。他有选择的权利,我们都有。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走的每一步都被控制和记录。我必须为自己当初的放荡付出代价,这就是报应。没有人能够逃脱报应。
我一直希望这大半年的痛苦就是我的报应,当报应结束的时候,我的痛苦也会过去,彬彬就会回来。这样的愿望在我的无休止的等待中渐渐破灭。我一直想给彬彬写封e…mail,但是每次打开计算机,便又发现无话可说。我们之间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无话可说。我一直认为这是自然的,无话可说意味着默契。但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经过漫长的自我征讨后,终于有一天我说服了自己:彬彬已经走了,他已经不再属于我。或许他正在英国经历着一段崭新的恋爱,或过着没有我也舒适惬意的生活。现在到了我们两个都往前走的时间了。但是即使如此,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些日子公司的那个女同事不停的给我发短信、打电话。她始终希望我能够体念我们的那次一夜情,并和她发展一段更为严肃和正式的关系。起初我非常烦,但是当我决定解脱自己的那一瞬间,我竟然想到了她——或许我应该和她在一起,那样任何人都有了正确的归宿:她得到了她喜欢的男人,我为我的一夜情付出了代价,而彬彬则可以彻底的从我们的过去中超脱出来,过他自己的生活。
“你嫁给我吧。”有一天在一个和她单独相处的场合我对她说。
她似乎很难相信的样子,但是很快她就欢呼雀跃起来。她搂住我的脖子亲我的脸颊,我把她推开了。
“我们筹备一下,尽快结婚吧。”我不停的抽烟。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开始繁忙起来:照婚纱相,和彼此的父母见面,筹备婚礼。她乐此不疲的奔波在照相馆、婚纱店之间。我们双方的父母对我们的闪电结婚表示惊讶,但是显然大家一块吃过饭之后就彼此满意了。她的父母都是普通而善良的人。而我的父母对于我最终决定和一个女人结婚表示异常的欣喜,于是很快他们就决定了婚礼的日期和客人的名单。
那段时间里,每天晚上我回到我曾经和彬彬共同生活过的小屋的时候,心里总会增添很多伤感。床头柜上仍然放着嵌着我和彬彬的合影的相框,阳台上还晾着两只彬彬的袜子。这间屋子里曾经发生过太多在我的记忆中不可磨灭的东西。
我一直以为无论在什么问题上我都是一个淡漠的人,但是今天我发现,在失败的爱情面前我不过是一个可笑的弱者。其实任何人在爱情面前都是弱者。
那天夜里我突然想去看电影。于是我便徒步到附近的一家小电影院。那天晚上正上映《霸王别姬》,为了记悼刚刚死去的主角。这片子很久以前我就看过,并不喜欢,因为里面的气氛太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不过现在我需要的或许正是这些压抑的东西,于是我便买票进去了。
片中的虞姬是一个由男性扮演的旦角,但是整部影片绝非是讲述一场同性恋情。虞姬对项羽的爱情超越了性别和舞台的界限。尽管最后蝶衣在舞台上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因为在他的心中,自己的生命已经无法和虞姬的生命分开。
尽管是旧片,但是仍然吸引了很多人观看。三个多小时的电影,影院里流溢着不谙世事的男孩女孩的叹息。虞姬的死甚至引发了隐隐的哭声。但是我始终面无表情:现实生活中没有霸王别姬这类故事,谁离开谁都能够继续生活。
一天下午,表妹给我打电话,约我一起吃晚饭。晚饭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就要回上海了。
“我一直以为我不属于上海,但是到了北京我才知道比起北京来,或许上海更适合我一些。”
“你不打算参加我的婚礼了吗?”我问。
“天啊,你那算婚礼吗?你不过是随便找个女人结个婚罢了。”
“真应该庆祝一下,你回老家,我娶老婆。”我叫了一瓶红酒,给她倒满杯。
“知道吗,我见过她的老婆了。”表妹抿了一口酒,对我说。
“是吗?是你找的她还是她找的你?”
“当然是她找的我。”
“她找你的麻烦了吗?你们有争执吗?”我这才意识到表妹的决定和这个女人有直接关系。
“告诉你,她是一个完美的女人。这就是我离开的原因。她完美到让我觉得任何对她的伤害都是一种罪过。我不希望自己永远做一个完美的女人的替代品——那意味着我永远无法超越她,而她可以在任何时候笑着俯视我。”表妹喝了一大口。酒中没有兑任何饮料,非常酸,她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你要走吗?”我问。
“不知道。他没有必要知道。他需要做的就是在我离开之后乖乖的回到家里,吃他老婆精心准备的晚饭,之后陪他的儿子玩,夜里和他老婆做爱。这是他多年以来渴望的生活。现在他终于可以无所顾忌了。”
“为什么我们都必须为了别人而放弃自己的快乐?”我说。
“或许比起让我们自己快乐来,我们更希望看见他们的快乐。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傻瓜。我们喜欢寂寞,喜欢用自己的寂寞交换别人的幸福。”表妹苦笑着说。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么做了,他们就真的会幸福了吗?比如,你离开他,让他们夫妻团聚,他真的会非常开心吗?或者,我和一个女人结婚,这个女人就一定会幸福,彬彬就一定会快乐吗?”我问。
表妹沉吟了很久,说:“你说得对。但是有些事情我们自己无法决定。”
那天晚上我和表妹都喝了很多酒,我们都喝醉了。表妹喝醉之后含含糊糊的开始哼唱很多歌曲,我听不清楚她哼的究竟是什么,似乎是童谣或民歌之类的东西。表妹一边哼一边流眼泪。不知为什么,我也被感染了,于是我陪她一块流泪。我们互相搭着对方的肩膀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游荡,像是地狱的两只孤独的魔鬼。
后来,按照双方父母的安排,我和我的未婚妻子去登记注册。在登记处外面,她拉住了我,凝视着我的眼睛,很严肃的问我:“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我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当然考虑清楚了。”
她的表情仍然很严肃的问:“你说实话,你到底爱不爱我?”h t t p : / / hi。 b aid u 。 /云 深 无 迹
我讨厌她这么问。于是我很不耐烦的拽过她的手,说:“别傻了,我们今天是来登记的,不是讨论问题的。”
她沉吟许久,甩开我的手,幽幽的说:“或许我们现在不应该登记。”
“可是再过几天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我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我们可以在婚礼后再登记。走吧,我们去吃午饭。”她说。
说完,她拉着我的手就走。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我隐隐感觉或许现在不登记是正确的。我说不清楚原因。
在婚礼的前几天,她没有再问我任何问题,而是专心致志的准备着一切。每每我注视着她忙碌的身影的时候,我都会暗自想:我的决定真的能够让一切都顺理成章吗?
。。!
第八章 地狱的一季'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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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的婚礼到来了。那天是双方的父母选的一个非常好的日子,黄历上写着:适宜婚嫁、搬迁,不宜出行。可是那天从早上开始就阴着天,到了上午竟开始下不大不小的雨。不知为什么,看见天开始下雨我的心情竟舒畅了许多。
那天客人非常多,很多都是我父亲过去的老部下,老同事,他们当中有些人甚至都没有见过我,却可以带着昂贵的厚礼来参加我的婚礼。她那边的亲戚也很多。我这才发现其实她家有很多亲戚相当有钱。她的叔叔据说是一个著名的房地产商,而且她还有个嫁给了美国律师的表姐。
我在一拨一拨的客人中仔细寻找了一番,发现表妹并没有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心里多少有点失落。
我面无表情的和大多数人寒暄着,尽管我非常厌恶这样做。我只盼着这拥挤潮湿的一天赶快结束,而我也可以卸去心头的这个巨大的负担,好好的睡上一觉。
婚礼是中式的——她本来主张举办西式婚礼,因为她喜欢教堂。但是被我坚决否决,因为我怀疑在那么神圣的地方我能否说出违心的“我愿意”。
于是整个仪式简单了许多。婚礼的地点在一家四星级饭店的顶层旋转餐厅。我妈妈甚至聘请了一个有名气的司仪主持仪式,活跃气氛。那个司仪是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牙尖嘴利,不知道为什么在某一刹那我特别厌恶他,甚至在心里暗暗称他为垃圾、渣滓。
新娘相当漂亮。以前我从未觉得她漂亮,但是当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带着甜美的微笑,在众人面前款款走过的时候,我竟然对她有一些动心。尽管我憎恨这个婚礼,但是美丽的新娘使它略有不同。她落落大方的招待宾朋,和她不认识的亲戚微笑示意——她是一个可爱的女人,只是或许她并不知道自己将会拥有一个并不爱她的丈夫。
在挨桌给客人敬酒的过程中,我喝了很多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喝得越多我的脑袋越清醒。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挽着我的这个女人的乖巧和纤细。醉醺醺的长辈们拍着我的肩膀,说我有福气,我无话可说,只是对他们笑。我想我那个时候的样子一定像个傻瓜。
傍晚的时候,婚礼终于结束。来宾渐渐散去了。一辆车把我和她送回了我们的新居。那是我的父母为我的婚礼而买给我的,据说花掉了他们大半的积蓄。在这之前我曾经来看过两次。房子很大,而且是精装修的。在婚礼之前她曾经花了很多时间装饰我们的房间。进去的时候我发现里面有一张巨大的床,床上铺着暗红色的床单和丝被。枕头上和床单上洒满了玫瑰花的花瓣,于是整个房间充满了馨香的气息。
“喜欢吗?我特意准备的。”她软言温语的说。
我点了点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之后我去了洗手间。我需要冲一个热水澡,因为我非常非常累。
冲过澡之后,我回到了我们的卧室。我发现她已经侧卧在床上。她穿着黑色的胸罩和黑色的真丝内裤,丝被搭在她的腰间,她美丽的线条若隐若现。
“过来,抱抱我。”她轻轻的对我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躺在了她的旁边。
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开始用手指轻轻的抚摩我的胸口和胳膊。她的手指皮肤细腻,我可以感觉到自己一点一点的兴奋起来。于是第一次和她做爱时的那种罪恶感再度向我袭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