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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不知道为什么?”他苦笑。
“你真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很感动吗?我只会为另一个爱上了你的傻女人叹息。”
“我爱的是你,怎么可能和别人结婚。”他一直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
“欺骗我你很快乐吗?”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我不知道欺骗你我是否快乐,但是我知道没有你我就一定会不快乐。”他看着我的眼睛。
“你过上了你梦寐以求的性生活,有什么不快乐的。”我的语气充满嘲讽。但我自己可以隐隐感觉自己言不由衷。
“我对你说过,我后悔,追悔莫及,可是已经发生了,我现在又有什么办法。”
“你没有必要后悔,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过是在追求你渴望的东西。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我无耻的引诱了一个原本可以过正常人生活的男人。我是个魔鬼。”
“我也是魔鬼,魔鬼的职责就是引诱别人。魔鬼也可能被引诱,但是他只能爱上另一只魔鬼。”他说。
“你现在当然可以对我说这些,可是我现在生活得很好。我有时间思考,上戏剧课,我有一只猫做好朋友,而你也可以跟你喜欢的女人结婚,我们两个都有了很好的归宿。你又何必再和我过那种罪恶的生活呢。”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因为我可以感觉到我的声音在颤抖。
“魔鬼喜欢罪恶,而且在魔鬼的眼睛里,罪恶根本就不是罪恶。罪恶意味着充实的拥抱和接吻,意味着有意义的性高潮,意味着很多对于魔鬼来说很重要的东西。魔鬼不需要婚姻,罪恶就是魔鬼的婚姻。”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结婚最适合你这样的人。你和我不同,你不是纯粹的同性恋——你可以和女人做爱,那样你就可以娶妻生子,你就可以不必为了和一个男孩的性关系而无法和家人和睦相处。无论怎么样,结婚都是明智的。”我的眼睛又望向窗外。
“也许你说得对,我不是一个纯粹的同性恋者,我对女人有欲望,我也曾经和一个女人上过床。但是当我清醒的时候,我意识到没有爱情的性,即使形式上是正常的,对于我而言也毫无意义。它带给我的痛苦要远远超过它带给我的快感。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即使我对全世界的女人都有欲望,但是我爱上的却是一个男人。”
我看着他的眼睛,听着他的这一套或许是精心准备过的说辞,我看到和听到了真诚。那是一种直接触摸到我内心深处最柔软那部分的真诚。于是最终我彻底原谅了我面前这个人——我走到他的面前,抱过他的头,深深的吻了他。那是我们自认识以来最长最深的吻。其实或许原谅的念头早已停驻在我心里,只是我仍希望自己保持一些妥协者的矜持。
和他踏上归国的班机的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和他已经彻底堕入了我们的地狱。这个地狱里有烈火和岩浆,一只只牵着手的寂寞的魔鬼在过着为天使们所不齿的生活,吟唱着伟大的诗人兰波的诗:
冰川,银亮的阳光,带珠光的激流,炭火般的天空!
棕色海湾上的丑陋的浅滩,
那儿有被臭虫啃蚀的巨蟒,
从歪树上跌下,散发出黑色的芳香!
我本想指给孩子们这蓝色激流中的
巨鲷、金鱼和会唱歌的鱼。
浪花的飞沫荡着我无羁的远航,
无限清风给我添上了凌空的翅膀。
'之四'事物的变化往往是隐匿的,使人无法轻易察觉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很多人喜欢变化的事物。它能给平静的生活带来刺激。正如两年一起,她的闯入就是我生活中的一个重要的变化。她的存在使我经历了偷欢的乐趣。这个变化到来得是那样突然,结束的时候我也毫无知觉。
一切都开始在一个迷人的夜晚。她早早的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下班后到她的住处去。我承认这段时间我陪纾华的时间多了一些——无论她对我多么重要,纾华毕竟是我的妻子。而且她现在变得性感而温柔。这件事情一直在困扰着我:当初让她做我的情人尚可以归咎于妻子的性冷淡,可是现在我和纾华之间拥有了我梦寐以求的激情,是否就该是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每当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头脑就变得非常乱。因为我明白了断就意味着放弃——无论放弃她们两个中的哪一个,都不是我所希望的。于是我采取了一个典型的北京男人惯常的做法:停止这种思考。让这个乱七八糟的问题糊里胡涂的自然解决。
放下她的电话,我给纾华打了个电话,对她说我晚上有个应酬,可能不能回家住。电话那头纾华没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少喝酒注意身体。这就是我的妻子——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这样落落大方。即使我已经意识到她已对我的行为有所察觉,即使或许她心里非常清楚我晚上要到什么地方去,她都会保持着贤妻良母的优雅。
下班之后,我来到了她的住处。我推开门,发现她没有开灯。客厅中央的餐桌上点着各种颜色的蜡烛,房间里弥漫着蜡油馨香的气味。
桌子上摆放着的是一顿丰盛的晚餐。她很少给我准备晚饭,所以这对我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惊喜。
她为我准备的晚饭都是西餐,有意大利面,咖喱酱和烤宽面条。
她对我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西餐,但是我不会做中餐。这些还是我照着食谱弄的。”
我被她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她接过我的公文包,并帮我脱掉了外套。之后她脱掉了自己的围裙。我看到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露背晚礼服,她曼妙的线条被那衣服勾勒得玲珑剔透。
她放了一张cd在自己的音响里,房间里响起了wham的“careless whisper”(无心快语)。那音乐她非常喜欢,可是我已经好久没有听过了。
“和我跳舞。”她对我说。之后她便把左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于是我笑了笑,伸过手搂住了她的腰,开始和她跳舞。我们跳得很动情。她把脸贴在我的肩膀上,我可以嗅到她的头发里的气息。她的头发很长,非常柔顺,散发着椰子洗发水的香气。我突然想起来某个电视剧中曾经说过,如果一个男人陶醉于一个女人头发的气息,那就表明那个男人已经爱上了那个女人。
她贴得越来越近,她丰满的胸脯紧紧贴在我的胸膛上,我几乎要被她温热的体温烧穿。当音乐结束的时候,我们已经紧紧的抱在一起。我深深的吻她的脖子,她的嘴唇。我把头埋在她的长发里,深深的嗅着她的发香。她喉咙里含糊不清的呻吟着。我被她挑逗得欲火中烧。我把她抱起来,扔到床上,之后我扑了上去。她却侧身从我的身体下面爬了起来,把我按到了床上。之后,她轻轻的解开我衬衫上的纽扣,开始抚摩我的身体。她的舌头温柔的滑过我的每一寸肌肤。我闭着眼睛,享受着来自肉体的一阵阵剧烈的快感。
后来我糊里胡涂的进入了她。她努力的张开自己的双腿包容着我。我们两个同时猛烈的抽搐着,我只能听见她的呻吟声和我们两个人肉体的撞击声。整个宇宙似乎都停止了运转,只在倾听我们两个的交合。我们不停的变换着姿势,随心所欲的大声叫喊。很久很久,随着我的高潮的到来和结束,我的身体软软的趴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身体上布满了我的吻痕和齿痕。她面色潮红,仍然没有从刚才的剧烈运动中缓和过来。这是我有生以来最过瘾的一次性爱体验。我非常累,眼睛半睁半闭。朦胧之间,我突然看见她的颈子上系着一根红色的缎带,火红火红的,和纾华脖子上的那根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眼前的这根颜色更鲜艳一些。我头脑突然清醒了起来。她怎么会有一根这样的缎带?难道是巧合?
没多久,她从床上起来,从衣柜里拎出一件粉红色的睡衣,穿在身上。之后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去冲个澡,然后我们吃晚饭。”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现在我感觉到这个夜晚的全部激情显得有些诡异。因为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在我的预料之中。
吃过晚饭,她吹灭了餐桌上的全部蜡烛,之后对我说:“我要回上海了,明天就走。”
她要回上海。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晚发生的一切终于有了解释: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和我道别。我隐隐有种心肺撕裂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我拉住她的手不停的问。
她把自己的手从我的手中抽出来,淡淡的笑了笑,说:“没什么为什么。我想家了,我不能总在北京呆着。迟早是要回家的。”
“那我们怎么办?”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话。
“什么我们怎么办?你是你,我是我,根本不存在什么‘我们’。我走了一切不都好办了?你可以回到你妻子的身边,现在在她那里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没有什么理由再留下来。”
“难道你不想和我结婚了吗?”我问。
“以前想过,现在不想了。和我在一起是你犯的错误——你的妻子在你心里永远是一个完美的女人。我不想永远过别人的生活。”
“你见过纾华了?是你找的她还是她找的你?”我是个聪明的人,我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又笑了笑,摸了摸我的脑袋,说:“傻瓜,谁找谁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三个人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她是天上的女神,你是地上的凡人,而我是地狱里的魔鬼。女神可以俯就一个凡人,而魔鬼永远不该有这样的奢望。”
听了她的这番话,我无言以对。我是一个对文字非常敏感的人,但是我仍然无法搞清楚她的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她不会改变她的决心。我将永远失去她。想到这里,我的心像刀绞般的痛。
她为我拿来我的衣服和包,对我说:“回家去吧,一个有老婆的男人不应该在外面过夜。明天也不必来送我,你根本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走。”
我默默的把衣服穿戴好,之后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她一直保持着微笑,我抱过她的头,想亲吻她的嘴唇,可是她轻轻的推开了我。
“好好对你的老婆。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被她从她的住处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10点多了。大街上的车辆已经非常稀少了。我沿着人行道一直朝前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充满了悲伤。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从来没有想过失去她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痛苦。
迷迷糊糊之间,我走回了我和纾华的家。
我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我走进我们的卧室后,发现纾华还没有睡。她正静静的靠在床头,在想着什么。
“你回来了。”她说。语气很平静。
我的心里非常难受,不想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说:“我累了,早点睡吧。”
她点了点头。脱掉了睡衣,盖上了被子。我又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那根红色的缎带。于是两根红色的缎带在我眼前交替出现,让我头晕目眩。可是渐渐的,其中的一根越来越清晰,另一根则越来越模糊。于是我恍然大悟:有一些原本应该微不足道的东西,对我而言或许是最重要的。
“纾华,我们离婚吧。”我说。
纾华没有任何惊异的表情。她只是坐了起来,将面前的头发拢到脑后。她淡淡的说:“你终于还是开口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什么错事。”她的语气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