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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音缓缓移身到门窗前,看着那些书法,“不错的柳体,只是还不够完美!”
柴英听她如此说,略微一怔,递过手中的笔。
雪音沉思片刻,脑海中浮现出那本柳缙字贴,熟练地地用柳体写下:“幽香淡淡也如歌,出水亭亭立碧荷。清雅只因根似玉,种于心海无微波。”
这诗,是当年柴英与雪音初识,题写在雪音的《荷花图》之上的诗作,柴英怪异地看着这个女人,一个身怀重孕的女子,即便是重孕在身,她独特的风姿也难掩饰。
雪音抬眸浅淡一笑,沾了酒,又写下“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散作乾坤万里春。”而这诗,是雪音所作。
“你……你是……”
雪音放下笔,看着左右:“故人造访,不请到屋里坐坐么?”
柴兴yu阻止,见雪音绽开迷人的笑颜,他是明白妻子,从来她都不屑去伤害任何人。就算偶尔有伤人之举,也定是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柴兴道:“我在门外等你!”一句出口,竟是无比的温暖而动人。四目相对,他们fu妻用眼神交流,没有更多的言语,却读懂彼此眼神中的含义。
“请——”柴英难得的清醒,她是谁?居然知晓他与凌雪音初次见面的诗作,还将这两诗同时写下,漂亮的柳体,不在他之下,却更显洒tuo,“你是谁?”
雪音进入房中,看着屋内凌乱的书籍与破旧的纱帷。柴英是一个极其讲究生活的男人,他的身边无论是服饰还是女人以往都是最好的,可如今却沦落如此。以他高傲得近乎自负的人,能在被贬为庶人之后,也只能借酒浇愁。唯有醉了,他才能重拥那些美丽的梦。
“七先生已经猜出我是谁了,难道不是么?”
正文 396。 激励柴英(4)
雪音走近显得空荡的书架,上面挂着两副画,一个是妩mei动人的吴绵绵,另一个便是凌雪音。吴绵绵的纸张已经黄,像是挂了许多年,而凌雪音的这副画,细腻而流畅,可以看出作画之人埋藏在他心中长久的思念。
“哈——哈,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他?原来如此!哈——”柴英狂笑两声,是的,夏紫蕊有与凌雪音一样的眼睛,一相的眼神,甚至还有一样的风姿。对,她定是凌雪音,那个在几年前死去的人,奇迹般地活了。
“我今日来,不是讽刺谁,也不是要被谁所嘲弄。在我心里一直敬重七先生的才华,抛却了名利权势的泥淖,你就是一颗灼灼光的明珠。有一种人,注定成不了帝王,但他却可以成为一代诗杰。”
柴英依旧是狂笑,他经心设计的一切,居然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那个他暗暗喜欢、欣赏多年的女子。太可笑了,他竟然被自己所爱的女子所毁。
雪音对他的笑视而未闻,依旧用平静而低沉的语调道:“七先生不该生在帝王家,而我也不该生在候门。七先生毁掉的名利,却依旧拥有绝世的才华;而我丢掉的却是健康的身子甚至赔掉性命……”
每个人都总是觉得自己才是最不幸的人,而她却从未认为自己是最不幸的。她缓缓地讲叙了自己的故事,那个被亲人毒害又无助的女子,从凌雪音到夏紫蕊的变化,两年病榻的痛苦煎熬。
“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她是凌雪音,甚至道出了天瑞府里的丑陋。
“在七先生的心里,帝王身后名能及先贤们的声名么?”她顿了一顿,柴英在冥思苦想,“人们会在不经意间吟诵出先贤诗圣们的佳作诗句,却没有人提到某某帝王如何?名扬千古,万古流芳的是先贤诗圣,却少有帝王。七先生是一代诗杰,就应该好好的振作,挥自己的才华,为后世子孙留下更多的佳作。”“帝王又如何?不过是这世间最可怜的人,孤独无依,冷漠无情……”
也只有她,只有凌雪音才敢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你……你说这些话有何用意?”难道她是来害他性命的?
“七先生要死还不容易,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害怕活着吗?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你若想死,那么请在死之前,为你的后世子孙留下千古绝唱的佳句。让他们记住,柴英是个失败的皇族,却是一个成功的才子诗人。人们在踏春的时候,能想到你的诗句;人们在在游江河之时,能忆起你的诗句……”
她竟然是来劝他振作的,太不可思议,他从未想过,被他数度捉弄羞辱的女子,居然会在他人生最低沉的时候来劝他振作。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jian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jian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他的心为之振动,这是怎样的一样诗作,淡看尘世荣华富富贵,这又是何等的心xiong。“这……是你作的?”
正文 397。 激励柴英(5)
雪音摇头,这是她在九重宫藏书阁中看到一诗作,“是一位世外之人所作,这些年我一直喜欢这位前辈的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jian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jian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上苍赐予你过人的才华,必有你可造之处。有人说过,当命运关上一扇窗,一定会给你打开另外一扇窗。所以,你不能放弃自己,更不放弃你所拥有的才华。做不了高高在上的帝王,你可以做名留青史的诗杰。”
她当然可以说得这么轻松,他又不是她,她又如何了解他的痛苦。
“你是来看我笑话!”
她伸出手腕:“七先生博览群书,你替我诊诊脉如何?”
柴英接过她的手腕,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你……”
收回纤手,她笑靥如花:“你一直都是我最信赖的朋友,我的病没有告诉任何人。不是我嘲笑你,而是我请求你,求你为我活下去,就算没有皇族的身份,求你让自己的光芒永远绚丽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之中。有人为富贵而活,有人为权势而活,我只要求你为自己绝世的才华而活,也请你为我的请求而活。”
门外,柴兴负手而站,似在沉思,几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打扫院子的,清洗衣衫的,各自忙碌。目光中流露出期待,还有两位竟对柴兴抛出媚眼,显出几分暧昧。
柴英太震惊,他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似的柔弱的女子,居然经历常人不曾经历过的苦难。
“死又有何难,难的是如何去活,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如果……上天还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再冒用自己的身份,我会是凌雪音,真真实实地为自己而活。只可惜,就算是神人临世,我……也在劫难逃。最后一次请求七先生,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雪音翩然离去,她的五脏俱损,心脉微弱。她就像风中一朵娇弱的hua蕊,随时都会凋毙。
这一次就算凌雪音真的会死,可是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实情的人。柴兴爱上的是凌雪音,这便是柴兴不顾一切要娶夏紫蕊的真相,夏紫蕊便是凌雪音。柴英无法理解,他们居然还会再见面,而且是知道她不久就会死去的噩耗。
她以为说出一切,他就能原谅,因为她的到来,因为她的鼓励,他就要感激涕零。不,他恨,恨自己一直被凌雪音所利用。凌雪音一直就知道真相,看着他与敌国私通,看着他玩着自己的把戏……
如果没有凌雪音,他柴英何至于输得如此惨烈。
柴英望着雪音的背影,只觉得热血沸腾,不是因为她的鼓励,而是因为他的恨。“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柴英狂怒的大吼着。
雪音款款回眸,笑得云淡风轻,如果恨能让柴英活下来,且由他恨去。她就要死了,连还爱都准备放手,又怎会去在意恨。仿佛即便是死亡,也不能让她面带愁容。
正文 398。 激励柴英(6)
雪音款款回眸,笑得云淡风轻,如果恨能让柴英活下来,且由他恨去。她就要死了,连还爱都准备放手,又怎会去在意恨。仿佛即便是死亡,也不能让她面带愁容。
听柴兴狂吼出这几个字,她知道柴英的心结已打开,不同的是,柴英选择了用恨来继续应对。恨吧,恨也如爱一般,它总会与人的情感纠缠。
雪音回看着柴英,似在告诉他:活下去,为了绝世的才华活下去。柴英恨她,可她却要柴英活下去。对于一个心死之人,对于一个生不如死之人,活着其实是一个变相的惩罚。现在的柴英便是如此,恐怕只有无尽的怨恨才能让他振作,也才能让继续苟活于世。
雪音借用了《桃花庵》这诗来鼓励柴英,又似在告诉他:放下不必要的名利追逐,写出千古绝唱的诗作。
柴英曾听余珍珠说过:夏紫蕊以前身ti很弱,在病榻之上躺了很久。怎么也没想到,夏紫蕊居然会是凌雪音。或许他以前就应该感觉到异样,为何他莫名地纠缠上夏紫蕊,除了利用还有两分对夏紫蕊的喜欢。或许是从夏紫蕊的身上捕捉到凌雪音的影子,可柴英从来都没想到两个容貌完全不同的女子,居然会是同一个人。
凌雪音,你真是一个奇女子,与她一席话,居然给柴英点亮了活下去的希望之灯。这一夜,柴英辗转难眠,几度起来,激qing澎湃写了好几诗作。
柴兴揽中怀中的女子:“蕊儿,你和他说什么?”
雪音沉默片刻,伤感地道:“他是做了许多错事,但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如果柴英从不是皇族,他会是一个好诗人,会流名青史。而她只是想让一个有才华的人,继续散自己的光芒。
雪音会记得:曾有人为她与母亲出诗集;她会记得,那个帮她完成母亲的心愿的人。这也算是对柴英的回报,回报他当年所做的一切。只要他活着,只要他将来会有更美的佳作的传世,她就对得起当年的知己之情。
雪音了解他,亦如柴英对她的了解。他们是敌人,是朋友,又将彼此引为知己。
柴英吼完心中的话,快奔到院门口,目随马车而动,久久的凝视:她的身子很糟,病得很重。也许这将是他们今生最后的一次见面,他想送她,看她离开,将她的容颜与坚强收入眼底、刻入心中。
败在女人之人,是柴英最大的耻辱;而败在凌雪音之人,他却看着是一种荣幸。无论她是凌雪音还是夏紫蕊,她的身上永远都充满了神奇的光环,而她是一个富于传奇色彩的女子。他恨她,恨得很炽烈,为何知晓了她将不久于人世的实情时,他会如何的不舍。
他们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他是阶下囚,一生都无法离开皇陵之地;而她面对着再一次的生死考验。柴英的脑海中掠过数年前初识雪音的情景,那一天她误入岁寒草堂,吸引他是她淡定的眼神……
一切都清晰如昨,回忆归来,才现一切都翻滚在记忆的浪潮之中。
正文 399。 王府别苑(1)
第一百零二章
柴兴一早离府议政。
待清晨的寒意尽消,雪音在怀雪、怀音的搀扶来到院子里,晒着暖融融的太阳。突然感觉生命是如此的短暂,又是如此的脆弱。无论她能装出怎样的坚强,到旧病复时,她也无能为力。她花了五年的时候去研究医术,也曾救过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