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你这样故弄玄虚做什么呢?你会不高兴地问。
其实,我只是想比喻一下,我们已经对抹香鲸的外表有了相当的了解,下一步就要像对一个你所钟爱的女人那样,把她的全部秘密都弄懂了。
对大鲸不可能像对自己的女人那样随心所欲,或用动情的话儿把她哄得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
否则,就是再没见识的人也会说你是在吹牛了。
岂止是我,我敢说,从约拿以来,没有谁能透彻地看见过大鲸肚里的情景。
所幸的是,我碰到了一次解剖小鲸的机会。
那次是为了取鲸鳔来做标枪钩和鲸枪头的套,所以他们把一整条小鲸都吊上了甲板。
我当然不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告奋勇地对小鲸进行了全面解剖。
要说我第一次完整地了解鲸鱼的结构,准确地说是鲸鱼骨骼结构的知识,应该是在所罗门群岛的南面,一个名字叫做阿萨西提的小群岛上。
许多年以前,我随阿尔及尔的商船到过那里,并在那里度过了一个为期几天的难忘的假日。
我认识了它当地的前任王首,我的假日就是在他退隐的别墅度过的。
这位前王首叫多朗哥,人品极好。
而且他还有一个让我颇感兴趣的爱好,那就是收藏各种各样的古董。
只是他收藏的古董和一般的古董收藏家不一样,都是稀奇古怪的具有当地民风特色的东西。
像内容费解的木雕,镌刻的贝壳,镶嵌的枪矛,装饰奢华的桨,香木做的独木舟等等,这些都是他收藏的内容。
他收藏的东西中,还有很多是天然的奇珍异宝,这些东西大都是海浪冲到他的领地上来的。
这些天然的奇珍异宝之中,有很多就是我们现在所捕捉的大抹香鲸。
这些大抹香鲸中有一条是被一阵飓风刮上海滩,搁浅之后死了的。
人们发现它时,它的头正顶着一棵大椰树,嘴巴上还挂着一簇羽毛样的东西。
人们把它的皮肉剥光,把它巨大的骨架晒干。
之后,就把骨架搬到了多朗哥隐居的地方,也就是他的博物馆里来了。
大骨架被安置在一株雄伟的大棕榈树下,被大棕榈树的浓阴庇护着。
当我随着多朗哥家里的人走进这片绿阴的时候,我不禁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这真是一个仙境般的世外桃园,所有的树木都傲然挺立,直插蓝天,绿得像是马萨诸塞州冰谷里的苔藓一样,密得叫人看不见天。
地面上也满是绿色植物和花朵,就像是铺了一层绿色图案的地毯一样。
一阵微风吹来,枝摇影动,香气袭人,叫人神清目爽。
太阳在树顶的叶隙间闪动,就像是一只织布的梭子,在不停地忙碌着。
这大片浓阴就是太阳这勤劳的织工织出来的吧,它简直是个纺织之神呀!
那巨大的鲸骷髅就坐落在这阿萨西提的绿阴之中。
远远望去,生前曾翻天搅海呼涛唤浪的它,现在却显得十分的悠闲。
它就那样静静地独处在那里,一声不响,以致于翠绿的葡萄藤已经不知不觉地织满了它的全身,就像是为它披上了绿色新装。
新的生命附着在死亡的身上,蓬勃地发展着。
我和与我同来的人一起,围着这巨大的古董转着,为这奇绝景观赞叹不已。
我撩开葡萄藤,钻进了鲸骷髅的肋骨。
真好比是钻进了一个曲径回廊的私家花园一般。
钻进大鲸的肚里,这在大鲸生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除非是你在命丧黄泉的路途之中。
我进去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团本地出的麻线,一边向前走,一边放线。
可是不一会儿线放完了,没有办法,我只得又顺着绳子出来。之后我做了一只拐杖兼尺子,再一次钻了进去。
我用我的量具量着大鲸的肋骨,记录着它的高度,可这却引起了围观的僧人们的不满:
〃你怎么竟敢量这个大神呢?你不怕得罪了它遭报应么?这应该是由我们来量的呀!〃
就在他们对我的行为不悦,并七嘴八舌地议论,最终引发为他们之间的争论乃至争斗的时候,我已经完成了我预定的工作,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时,外面的僧们正用量具,也就是木杆,互相敲打着对方的脑袋。
世界上有很多地方有着各种鲸的标本,或者干脆说是有着各种鲸的骼髅。
英国的赫尔港有一个鲸博物馆,里面保存着脊鳍鲸和其他鲸的标本,相当精美。
新罕布尔什的孟彻斯特博物馆中,也存有一只格陵兰鲸和一只河鲸的标本。
英国约克郡有一个叫克里夫特·康斯坦布尔的爵士,家中收藏有一只抹香鲸的标本。
所以,既然有这么多的标本,那么有关鲸的专家肯定是不计其数的。
因为在这些场合,往往都是一大群看起来颇有学问的人围着一只鲸骷髅,转来转去的。
所以,我本来打算把我量得的数据告诉你们的念头就有些犹豫了,好像显然是不能乱说的了,这是出于恐怕贻笑大方的缘故,虽然我的顾虑可能多余。
但我声明:上述这些鲸的标本,或者说这些鲸在生前是绝对没有我在阿萨西提见的那条鲸大的,仅就它们的体积来讲,恐怕要差得很多呢!
我把我量好的大鲸肋骨的尺寸,以及大鲸骷髅的其他的数据,都一一写在了我的右臂上。
后来,为了保险起见,我干脆把这些数字都纹在了我的右臂上。
因为在我的颠沛流离的生活里,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保存这些再珍贵不过的材料了。
现在看来,幸亏我当时这样做了,否则的话,这些东西就会和我的很多像〃裴廓德号〃上的朋友一样,永远留在大海里了。
但我并没有把我的全身都纹满这些数据,我还留着一些空白的地方。
因为我还在构思一首诗,这些地方是留着干这用的。
..
127.棺材改做救生圈
木匠在自己的钳台周围忙碌着。
他正在用麻絮堵着那只棺材的缝儿,那只棺材搭放在旁边的两只索桶上。
这情景看起来很是让人心紧,仿佛是船上有什么祸事降临了一般。
亚哈船长慢悠悠地从自己的舱里出来,比普紧跟在他的后面。
〃你先回去,比普,呆在舱里面等我,我过一会就回来,好不好?〃
亚哈船长就像是一个老人在哄自己的小孙子一样地哄着比普。
此时,亚哈船长那和颜悦色的样子简直叫人吃惊,因为,〃裴廓德号〃上的人基本上没有看到过这样子。
亚哈船长来到木匠的旁边。
〃我说你在干什么呀?弄得甲板上就像是教堂正中的过道一样。〃
〃我这是在做救生圈,船长先生,是大副先生吩咐我这样做的。〃
亚哈船长摆弄了一下那棺材。
木匠赶紧请他当心。
〃我说木匠,你除了给我做骨腿之外,怎么还做这种殡葬的生意?〃
亚哈船长话里含着讽刺。
〃哪里呀,船长,这东西本来是给魁魁格做的,可魁魁格没有用,现在船上没有了救生圈,又没有别的合适的东西,所以只有用它来代替了。〃
木匠有声有色地说着来头。
〃那么木匠,你又做骨腿,又做棺材,还做救生圈,你无所不能啊?〃
还是讽刺。
〃那可不敢当,只是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瞧你说得是多么得无可奈何,可是我问你,就在你做着棺材的时候,你是不是还不停地哼着小调儿呢?就像是我曾看见过的一些掘墓人一样,一边给死去的人掘墓,一边快活地说笑。〃
〃可我没有,先生,真的,我对唱歌这事没有一点兴趣,而且我也不会。〃
〃那我听到的声响是从哪里来的呢?〃
〃是这锤子发出来的吧。〃
木匠极力证明自己在面对棺材时没有一点愉悦的心情。
他拿起锤子敲起棺材来。
〃您听,这声音还共鸣呢!〃
〃是呀,就像是抬着棺材进坟场时,碰在坟场的门上的声音一样,对吗?〃
〃对的,先生,可是……〃
〃可是什么?〃
〃唔……〃
〃不要再说什么了,赶快给我把你那些麻呀什么的东西收起来,看你那满身塞着麻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条自己给自己织丧衣的蚕。〃
亚哈船长离开木匠走了。他一边走还一边说着:
〃这木匠呀,还不如比普那孩子,能让我稍微地顺畅些呢。〃
〃那木匠一定是个小丑,而且是个良心很坏的小丑,他敲打着那东西,哪里是在做救生圈呀,简直在给全船的人做一件丧衣呀。〃
〃那个东西怎么可以是一个救生圈呢?如果真的是一个救生圈的话,那么,它能够在全船人都危险万分的时候起到作用吗?不能,绝对不能。〃
〃其实,我干嘛都把人想得那么阴暗呢?就算是他在为全船做着一个不祥之物,也是一件让大家都能得到安慰的事情呀!〃
〃从永远的意义上来讲,人最不朽的归宿和终结不就是这棺材吗?不管我们从哪里来,最后一定是要躺到这里面去的,它是我们每一个人最后的储存器呀!〃
〃可即使我明白了这一点,我也依旧无法忍受木匠那敲打空棺材的声音。〃
〃还是让我到下面去吧,回到比普那里去吧,那里能让我暂时忘掉这丧气的东西。〃
〃现在看来,可怜的比普,我从你那里还学到了不少奇妙的道理呢。你看起来弱小,胆怯,可怜,可是你的身上却包含着数也数不清的世故呀。〃
亚哈船长叨念着,回自己的舱里去找比普了。
木匠的锤子敲在空空的棺材上,像啄木鸟在啄着一棵空心的树干。
……
128.悲惨的“拉吉号”和心如铁石的亚哈
。^生。网
正当〃裴廓德号〃在孤独之中向前行进的时候,他们和一艘叫〃拉吉号〃的船相遇了。
这件事情发生在木匠不得不用魁魁格的棺材给大船做救生圈的第二天。
当〃裴廓德号〃奉亚哈船长的命令向前突进的时候,〃拉吉号〃径直向他们驶来。
当时,〃拉吉号〃是在上风,所有的帆篷都像翅膀一样地鼓着。
〃拉吉号〃迅速靠拢过来的时候,它的帆篷一下子都萎落了,无精打采地拢缩在一起,就像是一只原本饱满的气球没有了气一样。
可是,〃裴廓德号〃的水手们马上就从他们那里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拉吉号〃的水手们全都像猴子一样地攀在一切可以登上的高处,整个〃拉吉号〃像是一棵吊满猴子的大樱桃树,叫人惊异不已。
再仔细一看,〃拉吉号〃上所有的人,他们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灰雾,精神也和他们瘪了的船帆一样。
〃天啊,我敢肯定,他们出了什么事。〃长岛的老水手喃喃地说着。
〃拉吉号〃上很快地放下快艇。
快艇载着他们的船长,以最快的速度驶过来。
〃拉吉号〃的船长把号筒凑在自己的耳边,从自己的小艇里站起来,准备和亚哈船长通话。
还没有等他开口,亚哈船长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嘿,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