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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看了。吴姐姐徐皇后都看不到你今日的能耐,不过,你也没赶上好时候——”
她小声说:“如今的皇上可不是当年的王爷了,他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可是却无法享受正常的鱼水之欢……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永乐一惊,王贵妃叹起来,“本宫已失宠多年,如今后宫的妃子们更难有机会,此事迟早纸包不住火。”
这事永乐心中自然明白,她选择留在他身边,就是要保护他,也保护更多的人,如果这位王贵妃嘴巴还是这样不饶人的话,迟早会害到自己。
永乐说:“我以为过了这么多年,贵妃娘娘会变得聪明一点,有很多人你得罪了没有关系,可是有些人,你是一定不能得罪的——不管挑起话事的是不是你。”
王贵妃有些发怔地看着她,确实有些话说出来大为不妥,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今日见你,并不是要与你为难。一月前,家父去世,皇上恩准本宫回乡奔丧……前些年,我最喜欢的妹妹,得瘟疫走了,后来是我娘,如今又是……”她有些动容,但还是强撑着尊贵的面容。
永乐安慰道:“娘娘请节哀。如今后宫之中,贵妃您的资历最深,膝下有公主驸马,算起来也算是最幸福的人了。”
“呵——”她冷笑两声,“参不透生死,却逃不脱生死,参不透情爱,也逃不脱情爱。想当初,本宫的确恨你,命人将你引入禁园,居然都不能让他对你下狠心,那个时候他应该就对你有情了吧?”
做这件事的人,居然是她……很多人嚣张,永乐以为他们都只是做做样子,她经常认为害人的人会让别人看不出,没想到她还真是个泼辣性子,巴掌是她扇的,陷阱是她布下的,刑杖也是她派人去责罚的……
永乐在心中苦笑,都说了自己不是一个善于与人斗争的人,连敌人在哪儿她都摸不着。王贵妃说:“听说皇上有意让你入主中宫,你拒绝了?为什么?”
永乐说:“因为那不是一个令人快乐的地方。那里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你敢抗旨,不怕皇上降你的罪?还是你有把握他不会责怪你?”
永乐昂起头,对上王贵妃的视线,“我不想成为他的妃子,只想做他的女人。”王贵妃由惊讶转为无奈的笑,“……你确实最有心机。本宫佩服你……”永乐说:“谢谢贵妃娘娘善意的提醒,皇上龙体有恙,我会贴身而治。娘娘今日所说的话,我会当没有听过。希望以后你不要因为口不择言而给自己带来灾难……”
望着她微怒的脸,永乐欠了欠身子,“若是贵妃娘娘没有别的吩咐,民女先行告退。”
关于传说中的朱棣**不举之事,她以为还离得遥远,没想到如今已有流言……她宁愿他只是节**,而不是雄风不在。
哑僧
金秋的桂花开得正欢,它藏在层层叠叠的碧翠之间,用它的香味来沁你的心脾,太诱惑人了。永乐最爱的便是这花了,便顺手从树上摘下一些来,放在帕中。
一会儿将这些花用盐水反复冲洗,沥干,于杯中注入滚水,加一点冰糖,盖盖焖几分钟,喝下,便可化痰散瘀治咳嗽。自从徐皇后病故,她大病一场后,落下了咳嗽的毛病。
寺内只有这一颗桂花树,却十分茂盛,这棵树有你想像不到的满身朝气,这满寺的醉人的香味就是佐证。米黄的小朵落了一地,哑僧一直向这边扫来,永乐走过去说:“可不可以,不要扫走这些落花?”
她不知道他哑了,是否也代表他聋了,她盯着他死水一般的表情,企图寻找上次一闪而过的动容,“你,认识我吗?”她终于捉到了他眼神中的一丝慌乱,哑僧不理她,兀自扫起来,永乐追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觉得你那么眼熟?你肯定认识我的,对不对?”哑僧又一次怔住!
她有一种预感,她要抓住这稍纵即逝的东西,她不确定那是什么,但是很肯定一定与自己有关!
她一把夺过哑僧的竹帚,使出全身的力气甩出去!她明明看到过他的动容,他的惊讶,他的慌乱……这些让她莫名地揪心,莫名地害怕!“你到底是谁?”她凝结住全身的力量,低声地发出缠绕她许久的疑问……
哑僧双手合十,行了个礼。一言不发地朝远处的竹帚走过去,拾起,继续一下一下地扫地……他将那可耻的落花一下下扫尽,那么执着的努力,虽老而孱弱,可是分明,隐忍着刻骨的怒气,那不该是一个僧人的……
蒸腾的雾气,白茫茫一片,遮蔽了所有的视线,这是哪里……为何让人寒从心生……
这里没有落叶,没有落花,没有竹帚,只有一个哑僧,不,没有哑巴,只有一个僧人,他清瘦,很老了,可是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地明亮,他问:“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永乐摆摆手,她看见了自己的眼神,那里藏着惶恐,“不,我没有要嫁给他!我不会嫁给他!”
老僧人的明亮的眼睛里浮上来丝丝怨气,“他是个贼,是个强盗!他抢了侄儿的江山,他抹杀了他侄儿皇权的存在……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他对前朝遗臣那么残忍!灭九族不够还要灭十族!他割下铁铉的耳鼻,烤熟了让其尝味……他将景清全乡瓜蔓抄……他的行为令人发指!这样的人,你也要嫁吗?”
永乐摇头,她拼命地摇头,“你错了,他不是一个残暴的人!他不是……他从来爱才,他热忱交友,他用情专一,他为自己从未谋面的生母立下无名牌位,他赡养得天花的乳母,他尊敬抚育他的生母,他爱自己的结发妻子……”
老僧人干枯的皮皱起,青筋暴露,他怒吼:“你不要被他骗了……”永乐摇头,拼命地摇头“他没有骗我,我理解他!我一直理解他!”
“他起兵夺位你也理解吗?”“如果他不起兵,他只有死路一条!”
“他杀方孝孺十族你也理解吗?”“那是方孝孺为了自己的名节,逞一时口快酿成大祸……若是你在那样的处境,你能不怒吗?”
“……”“……”
“你根本就和他是同一种人!”“我不是!”
“你一直都是他的内应,你们是一丘之貉!”“我不是!……”
“我不是——”猛然惊醒,发现全身大汗淋漓!这是她的梦吗?她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摸摸自己的心口,阵阵寒意,那个哑僧,究竟是谁?他究竟是谁!
在她眼中,朱棣一直是个好皇帝,他有才干,才会被视为威胁;他不反击只有死路一条;他编修永乐大典,整理文化遗珠;他开通海上航行,扩大外交;他为了北方的安全迁都北京,甚至几次亲征漠北;他勤政,高瞻远瞩……
他兢兢业业地在做一个好皇帝,你们为什么要诋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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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公公从西洋回来,带给朝廷一片喜气。他早已被赐名为郑和了。永乐见皇上的眼中尽是欣喜之情,在偏殿接见了出使的一众人,又要设宴款待。
郑和还是亲切地称呼永乐为姑娘,“此次下西洋,历时二十八个月,到了占城,归港等地,对各国表达了友好交往之意,也得到了各国的盛情接待……姑娘曾说我们脚下所踏之地是圆的,若是从此地出发,需要多少年才能再回到原地呢?”
永乐笑起来,那是在王府为良医时与他随意所侃,那时的他还以为大海远处无岸……她说:“当年唐朝圣僧往西求取真经,用了十几年,海上航行比徒步而行更为辛苦,以现在的物力,也许穷其一生也难以走完这个圆……”
永乐的地理知识学的不是很好,给不了他合适的建议,不过她还是画了一个大致的方位地图,告诉他哪里都住着一些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地方,以及纬度经度的差别……
一番谈话让郑和更为惊讶,“姑娘的这些奇思妙想从何而来?”永乐不好与他说明,只是搪塞道:“我的这些话,你就姑且听之,以后航行的时候,做个参考。”
郑和点点头,“一直觉得姑娘与众不同,姑娘能回皇上身边,是莫大的圆满……”他回忆起以前的战事,“奉天靖难三年之战,有两次皇上几乎陷入绝境,姑娘的信,给了皇上很大的鼓舞……其实在很久以前,皇上待姑娘就一直不同……进入京城之后找不到姑娘的下落,皇上担心姑娘遭遇不测,派了不少人四处去找……姑娘对于皇上来说,有不同于其他人的意义,如今能随身侍奉……”
他说着说着竟然感动起来,若没有那么深的主仆情意,怎能感同身受。永乐笑笑,“过去的就过去了,皇上一定会是个千古圣君的……”她一定会为爱着的人,做一切她能做的。
合欢散
冬日黑暗的宫城内,一组五人的更鼓房太监轮流爬上了玄武门,敲起了夜鼓,四更时分了。永乐瞧了瞧身边的皇上,睡得正香,此时,直殿监太监已捧着时辰牌过来,要早朝了。
昨日入夜她便被叫了过来,为皇上按摩劳碌了一天的身子,然后皇上便留她在这住下了。整晚,他只是抱着她,两人静静地躺着,好像他最爱享受这样的宁静。那时在永乐脑海中萦绕着的,只有“岁月静好”这四个字。
她轻轻地在他耳边唤一声:“皇上,该早朝了。”这是不是普通人家的幸福,妻子在早上唤醒酣睡的丈夫。永乐从床上起身,皇上也梦醒了。
奉御净人已准备好沐浴的热水,提灯照亮了整个乾清宫,永乐服侍着皇上入澡盆,没有让任何人帮手。她轻轻地为他擦洗着身子,这些天,她真的见识了他有多么的辛苦,做一个皇上真的不容易。想起刚入宫见到朱元璋的时候,他的身上粘了那么多的纸条,像羽毛似的,那每一张纸条都是一件要事,处理一件,摘下一张。在这方面,他有他父亲的优良传统,一切事做的虽累,但是井井有条。
皇上轻轻地问她:“晚上睡得好吗?”永乐笑着应了一声。其实她一夜未睡,她有好多好多的事需要去想,去安排,但是却不允许自己就这样浪费呆在他身边的每一份每一秒。
沐浴完毕,过来两个奉御净人,一个擦干和梳理他的头发,一个修剪他好看的髭须和长长的胡须。永乐立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他,皇上则低头沉思着。房内的炭火发出辟啪的响声,像极了很多年前,他们在边境的时候。
……她颤抖着为他宽衣,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坐在他的腿上,轻声道:“今晚就留在这儿吧。”……那时的她诚惶诚恐,竟然害怕得晕倒在地,应该没有想到多年后的今天,当他再次这样说的时候,她已是非常非常愿意了。
漱完口,皇上恩准她与他一起用早餐。如果可以,永乐真想每日亲手为他做早餐。他对着她笑问,“太早用膳,没有胃口吗?”永乐笑着摇头,她的面容是那样的娴静,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做近侍宫女,实在是委屈你了……”
谈什么委屈,那是永乐自己要求的,她要每一日每一日,尽可能多的留在他身边,服侍他,照顾他,看到他,听到他,她还要——望着皇上含笑的眼,她轻轻地摇头。此时,刻漏房的太监在门外唱道:“启禀皇上,五更天了!”
穿上龙袍,他要先去华盖殿接受内阁大臣和宫廷执事人员的参拜,然后才去奉天殿举行早朝,然后还有午朝,晚朝……各府部有那么多的事要当面禀奏他,他每天是这么这么的忙……
在南方这湿寒的冬日,最折磨他的就是他的风湿,从他救她出晋王府的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他的病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好,后来又是几年征战,越发严重了。永乐轻叹一声,她要到御药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