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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花沾衣抱着琵琶进来,得了夏岚的示意,先给夏宣斟了一杯敬上,然后款款而坐,轻启朱唇莺莺开唱。听着醉人心神的绵软曲调,连卓雨楼都羡慕起夏宣来了,这生活真舒坦,皇帝享受的同时还得日理万机呢,这厮真是享无边幸福啊。
这时,夏宣忽然搂过她肩膀,在她耳边笑道:“幸亏你当初搭上了我,要不然就你这样的,既不会弹也不会唱,到了教坊司也成不了头牌。”雨楼不明白他提这茬做什么,莫名其妙看着他,夏宣笑了笑,把酒盅递到她嘴前,将酒水尽数灌到了她口中,又笑:“好在酒量不错。”
雨楼只觉得腔道一路火辣辣的仿佛烧着了一般,不一会,整个人都发起烧来,那边厢靡靡小曲飘进耳中,她迷糊糊的晃了晃脑袋,掩口起身道:“爷,奴婢去看看还剩几样菜没上齐,帮您们催一催。”说完,贴边溜了出去。
方一出去,她就深吸了一口气,拿手扇着脸蛋的热度,在游廊上站着吹凉风。她没吃东西,结果被夏宣猛劲的灌了一盅酒,她相信那酒精是一点没浪费,全叫她吸收了。
她扶着柱子,慢慢坐下,闭眼静了一会,觉得好点了,才缓缓起身。忽然这时她猛地被人从身后抱住,要不是听到夏宣那厮熟悉的声音,她几乎要叫出来。
夏宣在她耳边哑声笑道:“原来你连酒量也不济,陪酒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夏夜的晚风闷热,配合游廊上羊角灯的昏黄光线,更显得周围的空气闷不透风,她心中烦闷,但嘴上笑道:“您叫擅长饮酒的姐妹来陪侍吧,何必为难奴婢呢?”
夏宣下巴搁到她肩膀上,笑道:“听我的好侄子说,花沾衣可是千杯不醉。”
术业有专攻,人家就是吃这口饭的。雨楼十分高兴,她就知道这位花沾衣能让她全面解脱:“恭喜您,得到这样的美人侍候。”
夏宣在她脸颊上吻了下,低声道:“她那样的,我见得多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他本意是想解释花沾衣这样瘦马歌姬对他来说稀松平常,不想却吓了卓雨楼一跳,光这样的尤物,你就糟蹋了这么多,其他的女人还不知有多少。
她从他怀里挣出来,简直不知要怎样和他对话才好:“……”
夏宣见她抗拒自己的搂抱,便哼道:“不过,多她一个倒也不多。”他特意出来找她调笑,她却这么对他,真是不识好歹。他一撂脸,拂袖便走。这时雨楼忽然出手拉住他的衣袖,他心中暗自得意,趾高气扬的笑着回头,不想却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爷,您真的误会奴婢了,奴婢并没把沾衣姑娘当敌人。想当初,奴婢刚进府的时候,梦彤姐姐和秋霜姐姐都对奴婢很好。她们的心情和现在的奴婢是一样的,有别的好姐妹替我们分忧,共同侍候您,我们打从心底高兴。沾衣姑娘会弹会唱,陪酒也在行,这是奴婢所不能及的,她能为您解闷,您高兴,奴婢更加高兴。”言下之意,她没有那么狭隘的争宠观,已经做到凡事以夏宣的喜怒哀乐为转移了。
雨楼的眼神像她的心一样真诚。
夏宣听的别扭,可一时又挑不出错来,甩开她的拉扯,冷笑道:“是啊,你的确无趣。既然醉了,就回去好好休息罢。”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人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不见了,雨楼伸了个懒腰,欢欢喜喜的往自己住的耳房去睡了。睡梦中,听到梦彤和秋霜说话,一个道:“我瞧见了,没什么稀罕的,会弹会唱的漂亮歌姬,又不是没见过,宠个十天半个月了不起了。”另一个又说:“我看未必,据说她们就是养来做妾的,可懂博男人欢心了。”
“切,在国公爷床上滚过的,哪个没点手段?反正我是没看出她有什么特别的,论姿色可不及……”话到这里,一下子没了动静。过了片刻,才又开口:“该走的留不下,少操心了,睡罢。”
最不操心的当属卓雨楼了,自从花沾衣进府,夏宣有大半个月没叫她过去睡了。没了心理和生理的双重负担,她觉得呼吸都畅快多了。原本服侍夏宣就是迫不得已,这会不需要再强颜欢笑的每夜陪睡,仿佛卸掉了沉重的枷锁。
不枉她当初看好花沾衣,果然不负她的期望,一来就把她这个旧人替换掉了。
她吃的香,睡的好,每天上床倒头就睡,而不是等着夏宣搓弄她够了,允许她睡了才能睡。
不用战战兢兢的为另一人而活,对现在的她来说,便是自由了。所以对于夏宣说的要她做姨娘那码事,她只觉得恐怖,想想一辈子得看他脸色活着,就不寒而慄。
这一日,又是个闷的人心里发慌的湿热天气,不过卓雨楼打从心底凉爽,并不觉得烦躁,反倒亲自去井边提水,准备回来把换下来的亵衣洗了。中午时分,府里的主子们都在午休,丫鬟们婆子们也都歇了。雨楼闲适的拎着小木桶,扔到井里,一边摇着辘轳一边哼唱道:“……求传说的宝藏冒险到远方,昂 昂 昂,多啦A梦和我一起让梦想发光,昂 昂……”
没等唱完,就听身后传来梦彤焦急的声音:“可找到你了,你在这‘昂昂’什么呢?”
雨楼僵硬的笑道:“怎么了?”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高兴过头了?”
“……我……我高兴了吗?”
“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梦彤道:“爷让你过去呢,说要问问你遇到什么事了,这么高兴。”
雨楼一惊:“他在府里,没去都督府吗?”
梦彤比她还惊讶:“你连他在不在府里都不知道,你脑袋里都想什么呢,神游了吗?”她推着雨楼往前走:“我瞧着爷的脸色不大好,你可得想好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回答?见不到你,我很高兴?
☆、第二十七章
卓雨楼本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刚到夏宣身边,他对她百般出言侮辱,她最大的反应不过是紧皱眉头,很快就能够淡忘掉不愉快。现在她的情绪如此外露,以至于不光是夏宣,连梦彤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究其缘由,是因为这份喜悦发自内心,连卓雨楼本人都没察觉到,也就无意隐藏了。
说来奇怪,自从雨楼听梦彤说夏宣要见她,方才还不觉得炙烤的太阳,忽的一下子仿佛变大了数圈,天气下火似的热了起来,连空气都是滚烫的。雨楼也忽然间被抽走了精气神,颓然的问道:“梦彤姐姐,爷几时开始找我的?”
梦彤听她语调沉了下去,知她开始担心了,便也跟着叹道:“他最近几天看你的眼神都不大对劲,你没看出来吗?”
雨楼完全不记得最近的夏宣是个什么样子了,她肯定是潜意识里想忘掉这厮,他的影像单薄的像罩了一层雾,成了模模糊糊的一团。自从感觉夏宣对她没了兴趣,她只规规矩矩的做事,再没抬头主动看过夏宣的眼神,自然也就不知道这厮什么眼神看她了。
梦彤见卓雨楼又是一副神游的模样,无奈的道:“是不是暑气太盛,把你热晕了?你这几天的样子,就像是儿子娶媳妇了似的,昨天你给他整理床铺的时候还哼歌了呢,你忘了?当时爷就不是好眼神看你,要不是他着急去都督府,估计昨个你就要挨训了。”狐疑的看向卓雨楼:“我也纳闷,你到底有什么好事?”
“……”雨楼总不好说实情,支支吾吾的道:“……姐姐你也知道的,我托寻香二哥找我妹妹,最近有消息了,我心里一块压着的石头落地了,这才有点不分场合的高兴起来了……”
梦彤是知道雨楼和寻香间的约定的,可她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就算你妹妹有了消息,但爷冷落了你,你就没半点伤感失落?”说罢,忽然明白了,微微咧嘴:“这不是说你妹妹比他重要吗?一会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雨楼心里骂夏宣这忘八端的简直是有病,敢情所有人必须围着他转,纵然是不喜欢的玩物,没机会侍候他了,也得对他魂牵梦绕,念念不忘。受了他的冷落就得哀伤抑郁一辈子。她忙道:“我只是觉得以我这样卑微的身份,他宠我,是我三生积德,他冷落了我,有更好的姐妹去侍候他,是情理之中的事,又怎么敢有半点怨言呢?”
梦彤道:“那就以平常心对待这件事,结果你每天喜气洋洋的,他还当你是不愿意侍候他!”两人走进了游廊,没有太阳的炙烤,凉爽了不少,她扯了扯衣衫,语重心长的道:“咱们可以在这里待一会,等你想好了说辞,咱们再过去。”
雨楼感谢梦彤的好意,不过还是算了,若是去的迟了,夏宣指不定又在她头上算上一宗罪:“不了,咱们现在就过去吧。”梦彤便是一默,又道:“我和秋霜是他年岁到了,府里按规矩放到他屋里的,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他从外面主动带回来的,自然上心些,就算暂时冷落了你,也不可能立即对你恩断义绝。罢了,罢了,咱们走吧,你见机行事吧。”
雨楼听梦彤说夏宣不可能立即对她冷落,只觉得仅剩的那点好心情也荡然无存,整个人都丧气颓废了起来。
她半死不活的跟着梦彤来到小花园处的凉亭,夏宣正在此处纳凉,身边陪侍着花沾衣,她低头莞尔,余光扫了眼卓雨楼,继续轻抚手中的琵琶。夏宣则半闭着眼睛,见雨楼来了,挥手让身后给他捶肩的小丫鬟住了手,坐正了身子,淡淡的开口:“梦彤,你在哪找到她的?”
梦彤如实道:“在后院的水井旁,雨楼妹妹正在打水,准备洗衣裳。”
才见到夏宣而已,虽然这里凉风阵阵,清凉无比,却让她莫名的烦躁。这都过去大半年了,也该腻烦了她了吧,就像他说的,他们之间什么都做过了。好不容易过了两天舒坦日子,又被他给盯上了,花沾衣,你怎么就不能把他缠的神魂颠倒,彻底把他拢过去呢。枉我这么看好你。
想到这里,她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花沾衣一眼。
这眼神被夏宣逮住,他心中暗自得意了下:“卓雨楼,你正事不做,倒有闲心给自己洗洗涮涮的。”
雨楼一听就是找茬,多说无益,直接承认错误比较好,她闷声道:“奴婢知错了。”
夏宣慢条斯理的道:“……我最近遇到些事,心中不大痛快,可我见你过的悠闲不说,心情也好的跟四月艳阳天似的,不如你跟我说说,你遇到什么喜事了,也让我高兴高兴。我高兴了,说不定就不罚你了。”
“奴婢哪里有什么喜事呢。”就算有,现在也没了。
他冷笑:“是吗?”
雨楼道:“奴婢每日按规矩做事,做的好了,主人您喜欢,对奴婢来说便是好事。”夏宣听了,朝花沾衣笑道:“听见了吗,她的嘴巴比你会说,不过,也只有这点比你强。”
雨楼暗中点头,对啊,花沾衣处处都好,你们快点如胶似漆,把我当破烂鄙弃了罢。
这时夏宣忽然起身,走到卓雨楼面前,绕着她上下打量,哼道:“主人欢喜,对你来说就是好事?可我看着却不是。”雨楼觉得脊背发凉,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夏宣对花沾衣道:“府里又买了几个弹唱的歌姬,从今天开始,你去教她们抚琴弹唱,我不叫你,你不用过来伺候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花沾衣和卓雨楼不约而同的露出痛苦的表情。夏宣瞧在眼里,气的倒吸冷气,转身吩咐了亭内端茶倒水的小丫鬟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