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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这么长时间思考,她应该能明白自己的心了吧。
“……”他不仅蹙眉。须臾自信的一挑眉,抿嘴笑道:“这么久没陪她,说不定早觉得寂寞了,巴不得我回去。”
越想越美,一路打马向桃枝胡同奔去。
突然,他的余光发现了一顶行在路边的官轿十分眼熟,立即勒紧缰绳,让马停下,横在那轿子面前,问轿夫:“里面坐的是哪位大人?”
轿夫认识夏宣,这会放下轿子,拱手道:“国公爷,这是兵部主事季大人的轿子。您不记得小的门了?”
这时轿帘被一双白玉似的手拉开,露出季清远半边身子来,他故意轻松的笑道:“原来是国公爷您回来了。”
夏宣哼笑道:“大路朝天,我偏能遇到你,真是巧啊。我走这段日子,你肯定去求过我爹吧。他老人家答应你了吗?”
说真的,季清远刚见到夏宣,吓的心脏在胸膛中乱跳,还以为他是来找他要人。但见他还能出口揶揄他,猜他还不知卓雨楼离开了。他面无表情的道:“国公爷,你回府问问不就知道了么。若无他事,我赶路了。”
夏宣得意的笑,他让他爹相信卓雨楼是事关夏家荣辱的贵妻,就算季清远说破了嘴,他也不会放人的。
“哎,别急着走么。”夏宣笑道:“与其跟我相斗,不如把力气用在正地方,想想你我如何通力合作,让她名正言顺的进我们夏家的门。”
季清远轻笑:“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说罢,放下轿帘:“起轿!”
轿夫重新抬起轿子,避开夏宣的阻挡,继续向通往季府的胡同拐去了。夏宣则甩了甩马鞭,呢喃道:“摊上这么个大舅哥,算我倒霉。”
他奔驰回桃枝胡同的院子,一下马就去敲院门:“开门!开门!”唤了半晌,不见人回,他就恼了,退了几步眺望院里,见里面黑漆漆的,不像有人的样子。
他心中忽有不好的预感,正想翻墙进去,这时候大门从里面咣当一声打开,薯儿提着灯笼眯着眼睛往这边看:“谁呀?”
夏宣上前一步,举鞭子就要打:“你聋了吗?这么半天才来开门!”又指着院里道:“还是你瞎了,黑咕隆咚的,不知点灯笼挂一挂吗?”
薯儿见是夏宣,吓的腿都软了,声音发颤的道:“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奴才扶您进院……”
夏宣进院子,发现四下寥落,院中积雪都没扫,再看正屋黑着灯,不像有人的样子,他突然呼吸一窒,只冲进屋内。
屋内空荡荡的骇人,哪里还有她温香如玉的影子。
“……”手里的马鞭吧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人呢?”
正好薯儿刚跟了进来,夏宣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红着眼睛质问道:“雨楼人呢?”
薯儿被提的双脚离地:“卓姑娘……您走了没多久,卓姑娘生了一场大病,不治身亡了……”
“什么?”眼里不受控制的涌出,他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什么时候,哪个大夫看的?尸体在哪里?”
反正已撒了谎了,只能继续撒下去,像大管家的说的,这都是为了国公爷好:“……十一月初八,咱们府里的张大夫看的。尸骨被老国公下令烧了,骨灰填了井。”
夏宣只觉得一瞬间头晕目眩,丢了薯儿,连连后退了几步,看样子就要跌到。吓的薯儿赶紧抬了把椅子扶着他坐下:“爷,您节哀,奴才去给您烧壶热水。”
等薯儿走了,夏宣木讷的坐在黑暗中,脑海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缓过神来,尝到嘴里苦咸的味道,伸手在脸上一搽,湿了手背。
他恍惚站起身,走到床榻边,轻轻抚着保持原样的被褥,从中寻找她留下的最后气息。
都怪他,为什么要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远赴大同,如果他陪在她身边,说不定她就不会死了。
一定是那些可恶的下人,见她病了,没有及时给她请大夫医治。
他走的那天,折返回来的对她最后的拥抱,竟是诀别。
夏宣伏在冰冷的床榻上,不一会就哭湿了衣袖。这时薯儿烧水回来,毕竟说了谎,他心虚的安慰道“爷,都是命,人去了,您节哀吧……”
夏宣恶狠狠的回眸:“是谁下令不给她留尸骨的?骨灰在填了哪口井?”
“大夫说怕是劳症……”薯儿道:“是老爷下的令,他说怕乱了您在阵前的心,不许奴才们通禀您,都是为了您好……”
夏宣站起来,一把揪住薯儿,疯了似的道:“为了我好?你们这帮狗奴才,待我找那个老的算完帐,再来收拾你们!”
一定父亲听了枕头风,叫人烧了卓雨楼的尸骨,不给她入土立碑,叫他连个祭奠的地方都没有。
这是往他心上戳刀子。
他们就是不想自己过的好!
失去卓雨楼,夏宣只觉得生活黯然无光,再无乐趣可言了。他推开薯儿,然后字字泣血的笑道:“……她是自己病死的,还是你们害死的?今天说不清楚,统统别见明天的太阳!”说罢,拾起马鞭就往外走。
薯儿吓的丢了魂,他以为告诉国公爷卓姑娘死了,他哭一顿,明天去井边烧点纸钱便过去了,没成想,他居然想回府里去算账,忙拦着:“爷,天色晚了,您先歇一歇罢。”
“滚开!”夏宣气急,当胸一脚踹翻薯儿,大步向外走。
屋外起了风,卷起雪粒子打着脸,像刀子割肉一样的疼。走到二门处,想起那日分别就在这里,脑海里浮现出卓雨楼的音容笑貌,猛然间,喉头一甜,竟咳出一口血,红赤赤的落在银白的雪地上。
薯儿连滚带爬的追出来,见了地上的血,吓的没了主张。
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超乎他的想象,再这样下去,国公爷一条命都要丢了,再瞒不得了。他噗通一声跪下,抓着夏宣的衣袖哭道:“爷,您别去府里了,也别难过了,奴才跟您说,卓姑娘她没死,是十一月初八,叫季大人亲自接走的。府里的大管家让奴才告诉您卓姑娘死了,说是为了您好。”
“……”夏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卓姑娘没死,是被季大人给带走了。那天大管家带人来,说奉老爷的命令,待姑娘去别的地方。我们想拦,但大管家带了许多人来,他又有老爷的命令,我们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卓姑娘走了。等姑娘走了,大管家把我们叫到一起,要我们统一口径说卓姑娘死了,还不许我们派人送信给您,说您知道消息,万一从前线回来,毁了您,也会毁了夏家。”薯儿跪在那,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全说了:“这院只留了我一个人看着,其他人都被老爷叫回府里了……奴才见不得主子您伤心,实在没法瞒着了,卓姑娘没死,您别再难过了……”
夏宣靠着二门,看着天上闪烁的几颗星斗,又想哭又想笑:“没死?原来没死……”引袖胡乱擦了眼泪,就要往外走。薯儿抱住他的腿:“您要去哪里?您得先看大夫!”
“我找姓季的要人!”夏宣踹开薯儿:“救雨楼回来!”
薯儿再度扑上去:“卓姑娘临走前留给一点东西,您先看看罢。”
夏宣这才遏制住冲动,抓起薯儿往屋里回了,把他丢在地上:“她留给我什么东西了?”
薯儿颤颤巍巍的取出一个包裹:“这是卓姑娘临走前让屋里丫头转交给您的……”
夏宣一把抢过来,打开一看,见自己送给她的玉钗和翡翠镯子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还有其余的几样他后来送她的首饰。她一样没留,全都还给了他。
薯儿抖声道:“……卓姑娘还说,她穿走了您一件衣裳,对不住了……”
“哈……哈哈……”夏宣捏着翡翠镯子,低头笑着:“她不欠我的东西……做的好……做的好……当真与我没有半点感情……”
她对他吝啬到可恨的地步,她在的时候,连口头上的温暖都不曾施舍给他。现在走了,更是不给他一丝一毫的希望。
夏宣嗤笑的望着那对她曾经不离身佩戴的镯子,突然间猛地掷向地面:“想离开我?那就试试看,你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49第四十九章
想到自己为了她不顾车马劳顿;兴冲冲的往这里奔,觉得自己不仅是傻;而是傻透了。
此时,他心里满满都是卓雨楼的对他不起。银白的月光照进来;映在他表情阴冷的脸上;活似玉面修罗。
吓的薯儿筛糠似的发抖,他咽了口唾沫,等待主人的吩咐。夏宣坐回椅子上,闭眼静思;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朝薯儿勾了勾手:“你过来。”
薯儿立即爬过去;乖乖的听从召唤:“爷……您有什么吩咐奴才的?”
夏宣拍了拍他的头顶:“你做的很对,没有听我爹的话瞒着我,我念你身不由己,你瞒我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薯儿将功赎罪成功,忙不迭的磕头:“谢主子饶了小的。”
夏宣的话还没说完,他道:“我要你记得一件事,今晚上,你只跟我说过卓雨楼死了,从没提过她被姓季的接走了……”
薯儿怔住,很快便反应过来:“是,卓姑娘死了,奴才只跟爷说过这件事。”
夏宣微微颔首:“……你明天出门找几个和尚来,在井边搭个灵棚给卓姑娘超度亡灵。然后再去花个千把两银子买个漂亮女子回来!做得好了,买的这个漂亮女人就是你媳妇了,随你享用,做的不好……”他阴森的一笑,拍了拍薯儿的脸:“我就把你烧了填井。”
吓的薯儿瑟瑟发抖:“奴才一定做好!您放心!” 夏宣情绪大起大落,急火攻心呕了血,这会冷静下来,再也撑不住,他淡淡的道:“弄点炭火来暖屋,我今晚上睡在这儿。
一会将马牵进来喂好,我明早还要骑了回府。”
薯儿见主人冷静了,不急着回国公府了,松了一口气:“奴才这就去办。”
爬起来后,瞧见国公爷脸色煞白,忍不住多嘴问道:“爷,要不要奴才去请个大夫来?” 结果刚冷静下来的夏宣,腾地站起来,便要踢他,骂道:“你这不长眼的东西,你哪只眼睛看到爷爷我病了?”
好吧,嘴角和衣襟上赤红的东西绝不是血迹。薯儿不敢再问,夹着尾巴退下了。夏宣则软胳膊软腿的晃悠到床边,一滩泥似的扑倒在上面,想着之前和卓雨楼同盖一裘的日子,不禁恨的扑腾坐起来,把被褥都扯了,扔到地上,另翻箱倒柜,找了一床没用过的新被盖了。
薯儿拿炭火回来,见主人一头扎在床里,裹着一床崭新的被子,动也不动。也不敢多嘴再问,默默的生了火盆,道了声:“火生好了,奴才在外屋给您守夜。”
等了片刻,不见主人说话,缩着脖退了下去。夏宣根本睡不着,夜晚越是孤寒越是能想起曾经和她在一起的缱绻日子。鼻息一酸,坐起来弯腰把刚才扔掉的被子捡起来,视若珍宝的重新搂在怀里。
“……就算是虚情假意,我都不在乎,你怎么还走了……”
回答他的是无边的黑暗和死寂。这一夜,夏宣不知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视线里飘的都是卓雨楼的影子。
第二天早上起来,抄起她梳妆台上的镜子照了照,气色极差,嘴唇像敷了层白粉,又干又无血色。夏宣面容憔悴的回了自家府邸,按照规矩,第一个要去拜见父亲。
他想搞清楚,为什么父亲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