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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笔记-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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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着眼睛,坐在那里微笑着,有时忽然叹息一声说:“唉,你们呀,我的孩子们,孩子们!……”所以,人们往往很想走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说:“请听我说,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



 



,您不知道自己的可贵,虽然您非常单纯,没念过什么书,可您是个很不寻常的人哪!”光是她的名字便带有某种熟悉、亲切的味道,人们都乐于听到她的名字,她的名字会引起人们友



 



善的微笑。比如,我有好几次在途中向遇到的庄稼人问路:“老乡,到格拉乔夫卡怎么走呀?”他就会说:“先生,您先到维亚佐沃耶,再从那边到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那儿,塔季雅



 



娜…鲍里索夫娜那边的任何人都会指给您路的。”庄稼人在提到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这名字的时候,都带点特别意味地点点头。她的家业不大,用的仆人不多。住屋、洗衣房、贮藏室



 



和厨房都交给女管家阿加菲娅去料理。这位女管家曾当过她的保姆,是个非常善良的、爱哭鼻子的、没了牙齿的老婆子。归她调遣的有两个身健力壮的丫头,她们的脸宛如安东诺夫苹



 



果,坚坚实实,又红得发紫。已年届古稀的老仆波利卡尔普担任侍仆、管事,并兼管餐室的事务。这老头古怪得很,挺有学识,是一个退职的小提琴手,很崇拜维奥第,可对拿破仑很



 



仇恨(称他为波拿巴季什卡),另外对夜莺十分着迷。他在自己的屋里常养着五六只夜莺;早春时节,他会在鸟笼旁坐上好几天,等候夜莺的第一声“啼啭”,一等到后,便双手掩面,



 



呻吟地说:“唉,可怜呀,可怜呀!继而放声大哭,泪流如注。波利卡尔普身边有一个帮手,那就是锍的孙子瓦夏,这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一头鬈发,眼睛水灵灵的;趔利卡尔普对这



 



孙子疼爱至极,从早到晚跟他叨咕个没完。他还要管孙子的教育。“瓦夏,”他说,“你说:波拿巴季什卡是强盗。你给我什么呀,爷爷?”“给你什么?……什么才不让他捆呢,我会



 



叫马车夫米海依来帮我。”“可是要知道,瓦夏,你和米海依对付不了法国佬,那怎么办?”“哪会对付不了?米海依力气大着呢!“‘那你们要拿法国佬怎么样呢?”“我们就敲他的脊



 



梁,狠狠地敲。”“那他就要喊:‘帕东,帕东,塞武普莱!”“那我们就对他说:就不对你塞武普莱,你这个法国佬!……”“好样的,瓦夏!……那你就喊:‘波拿巴季什卡是强盗!



 



”“‘那你就给我糖吧!”“瞧这小子!……” 



 



 



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同女地主们很少往来;她们不高兴上她家作客,她也不善于与她们应酬,听着她们叽叽喳喳地瞎聊,她就要打瞌睡,振作一下,使劲睁开眼睛,可又打起瞌睡



 



来。一般说来,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不喜欢女人。她有一位朋友,是个很老实很不错的年轻人,他有一位姐姐是个三十八岁半的老姑娘,心眼非常好,可是有点心理变态,有些矫揉造



 



作,容易冲动。她弟弟常向她谈起这位女乡亲的事。有一天早晨,这位老姑娘半句话也没说,便叫人给她备马,骑上马就奔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家来了。她穿一身长长的连衣裙,戴着



 



帽子,蒙着绿色面纱,披散着鬈发,进入前室,经过把她当做人鱼而吓懵了的瓦夏身旁,直入客厅。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吓得够呛,本想站起身来,可两腿已发软了。“塔季雅娜?鲍



 



里索夫娜,”这位女客用恳求的声调说起来,“请恕我冒昧;我是您的朋友阿列克塞?尼古拉耶维奇?克×;×;×;的姐姐,我从他那里听说了许多关于您的事,所以决定前来拜识您。”“



 



非常欢迎,”受惊的女主人喃喃地说。客人摘下了帽子,甩了甩鬈发,便挨着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坐下来,握住她的手……“看来,这就是她,”她用深思的、感动的声音说了起来,



 



“这就是那个善良、开朗、高尚、神圣的人!这就是那个单纯而又深沉的女人!我多么高兴,我多么高兴呵!我们以后会互相敬爱的!我终于放下心了……我想象中的她正是这样,”她盯



 



看着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的眼睛,低声地补充说,“您真的不生我的气吗,我的善心人,我的好人?”“哪儿的话呀,我很高兴……您要不要喝点茶?”客人谦逊地微微一笑。“wie 



 



wahl;wie unreflectirt,”她轻声地说,仿佛是自言自语。请允许我拥抱您,我亲爱的朋友!” 



 



这位老姑娘在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家坐了三个小时,嘴巴半刻不停地叨叨着。她竭力向这位新相识讲解她本人的价值。这位不速之客走后,晦气的女主人立即去洗了澡,喝了不少



 



椴树花茶.便上床躺着了。到了第二天,这位老姑娘又来了,一坐就是四个小时,临走时还说,以后天天都要前来拜访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要知道,她是想让这个如她所说的具有



 



丰富天性的女人得到充分的发展,想弥补其教育上的不足:倘若真的这样下去,那非把这位女主人折磨死不可,幸亏情况起了变化:首先,过了两三个星期,这位老姑娘对自己弟弟的



 



女朋友“完全”失望了;第二,她爱上了一个过路的年轻大学生,立即跟他殷勤而热烈地通起信来;她在信中一般都祝愿他过神圣而美好的生活,表示要牺牲“整个自己”,只要求他



 



称她为姐姐;她很投入地去描写大自然,并大谈歌德、席勒、培堤那和德国哲学——终于使这个可怜的年轻人陷于悲观失望之中。司是青春的力量还是胜利了:一天早晨,他怀着对这



 



个“姐姐和好朋友”的极大气愤和憎恨醒来了,由于心里有火,他差一点儿把自己的侍仆痛揍一顿;后来在很长的时间里,只要听到人家稍稍谈到崇高而无私的爱情,他便气得几乎要



 



把那人吃了……打那以后,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就比以前更加不愿意跟自己的女邻里们交往。 



 



唉!世上哪有永恒不变的事呀。我对诸位所讲的这位善良女地主的日常生活情况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家中过去的那一派宁静气氛已永远被打破了。如今她家里住着一个侄儿,是从彼



 



得堡来的一个美术家,他在这里已住了一年多了。事情是这样的。 



 



七八年以前,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家里寄养着一个失去了双亲的十一二岁的孤儿,这是她亡兄的儿子,名叫安德留沙。安德留沙长有一双明亮的水灵的大眼睛、小小的嘴巴、端正



 



的鼻子,漂亮的高高的额门。他说话的嗓音轻柔而甜美,外表整洁,举止得体,待客亲切而殷勤,常怀着孤儿的敏感去吻姑母的手。常常是客人刚刚进门,他已把椅子给客人端过来了



 



。他从不调皮捣蛋,总是文文静静;他坐在角落里读书写字,显得那么谦恭、安分,甚至不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有客人进来,安德留沙就站起身来,有礼貌地笑笑。脸泛红晕;客人离



 



去了,他又坐下来,从衣兜里掏出带小镜子的刷子,梳梳自己的头发。他打小便爱画画。他只要得到一小片纸,便立即向女管家阿格菲娅要来剪刀,把纸细心地剪成正四方形,给四周



 



画上边,就画起画来:画一只带大瞳孔的眼睛,或画一个又高又直的鼻子,或画一座有烟囱的、还冒出缕缕炊烟的房子,或画一只像长凳似的“en face”的狗,画一棵停着两只鸽子的



 



小树,在下边题上字:“安德列?别洛夫佐罗夫画,某年某月某日,于小布雷基村。”在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的命名日到来之前,他特别用心地画了两三个星期的画。到了那一天,他



 



第一个前去祝贺,并呈上一束扎着玫瑰色带子的小画卷。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亲了侄儿的前额,解开了带子,画卷展开了,呈现在姑母的好奇目光前的是一座圆形的、笔墨生动的殿堂



 



,带有一排廊柱,中央是祭坛,祭坛上燃烧着一颗心,还有一个花冠;在上边,在弯弯曲曲的封带上,用工整的字体写着:“献给姑妈和恩人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鲍格达诺娃,以表



 



最深切的挚爱之情。尊敬和热爱您的侄儿赠。”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又吻了吻他,并赠他一个银卢布。然而她对这个侄儿并没有多大的挚爱:她不很喜欢安德留沙的这种阿谀奉承的



 



表现。这时候安德留沙渐渐长大了;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开始为他的前程操心了。一个意外的机会使她摆脱了困境…… 



 



情况是这样的:大约七八年前,她家有一天来了一位贵客,他就是六品文官和勋章获得者彼得?米海雷奇?别涅沃连斯基先生。别涅沃连斯基先生从前曾在附近的县城里任职,那时



 



他常来看望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后来他迁往彼得堡,并入了内阁,谋得了要职。他常常因公出差,有一回在出差途中他想起了这位旧相识。就顺便前来她家,想在“乡村幽静生活



 



的怀抱”里休息两天,消公务的烦心。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以她平素的好客热情招待了他,于是别涅沃连斯基先生……不过,在继续讲这故事之前,亲爱的读者,让我先向诸位介绍一



 



下这位新的人物吧。 



 



别涅沃连斯基先生是个胖胖的中等身材的人,面相温和,两腿短短的,两手肥肥的;他穿一件非常整洁的宽松的燕尾服,高高地系着一条宽领带,衬衫雪白,绸坎肩上挂着一根金



 



链,食指上戴着一个宝石戒指,头上罩着浅黄色假发;言谈恳切而温和,走路没有声响,开心地微笑,开心地转动眼睛,开心地把下巴垂到领带上,总之,是个很开心的人。上天也给



 



了他一副极慈善的心肠:他易于掉泪,也易于狂喜;此外,他对艺术也燃烧着一腔无私的热情,确实是无私的热情,因为,如果照实说,别涅沃连斯基先生对于艺术恰恰是一窍不通的



 



。令人惊奇的是,他的这种热情是从哪儿来的呢?是由于哪些神秘莫解的法则所使然的吗?看起来他也是个讲实际的,甚至很普通的人……话说回来,在我们俄国,这样的人多着呢。对



 



美术和美术家的喜爱使这些人带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腻劲;同他们往来,同他们交谈,那可够人受的:他们简直是一种涂了蜜的木棍。比如说吧,他们从来不把拉斐尔叫拉斐尔,不把科



 



累佐叫科累佐,他们总是说“神圣的桑齐奥,无与伦比的德?阿莱格里斯”,而且必定把所有的0都发成6音。那些不很高明、自命不凡、滑头滑脑、平平庸庸的画家往往被他们捧为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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