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帝库阁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金蔷薇-第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给了人们的海涅,当然,已经达不到他那不安的心灵所终生向往的天国了。

雕塑的力量就在于此——没有这种力量的内部的火焰,进步的艺术,特别是我国的艺术,便是不可想象的。同样,没有这种力量的内部的火焰,成色十足的散文也是不可想象的。

在没谈诗歌对散文的影响之前,我想对音乐谈几句,何况音乐和诗歌有时是不可分的。

这一段简短的关于音乐的话题只好仅限于我们所谓的散文的节奏和音乐性。

真正的散文总有自己的节奏。

节奏首先要求词儿配置得使读者不费力地立刻全部理解。契诃夫写信给高尔基时,说到这一点:“小说应该一下子,在一秒钟里,就(在读者的意识中)清清楚楚。”

读者不应该在阅读时中途停顿,来恢复适应于某—段作品性质的词儿的正确的次序。

总之,作家应该使读者保持着紧张情绪,带领着他们,在作品中不应该有晦涩、无节奏的地方,不让读者别住了,而脱离作家的支配。

制造这种紧张情绪,占有读者,使读者和作者同样思想,同样感觉,这便是作家的任务,散文的功能。

我以为散文的节奏性永远不能用人为的方法取得。散文的节奏决定于才能,决定于对语言的感觉,取决于良好的“作家的听觉”。这种良好的听觉,在某种程度内是和音乐听觉有共同之处的。

但最能丰富散文作家的语言的是诗歌。

诗歌具有一种惊人的特质。它能使一个字恢复它那原始的处女般的清新。一个损坏得最厉害、“说俗了的”词,即使对我们已丧尽了形象性,只是当作一个语言的外壳留存下来,但一经放到诗歌里,便开始发出光彩、声音和芳香来!

我不知道这应该如何解释。我认为一个词在两种情形下可以复活。

第一种情形是,当恢复它的语音的力量的时候。而这在可以吟咏的诗歌中,要远比在散文中容易。所以语言在歌谣中和在抒情曲中,要比在寻常的话语中,对我们的作用更强烈。

第二种情形是,甚至一个损坏了的词儿,若把它放进诗歌的有旋律的音乐的行列中去,它便好象充满了诗歌的共同的旋律,开始和所有其他的词和谐地响起来。

此外,诗歌富于头韵。这是诗歌宝贵的优点之一。散文也有权使用头韵。

但主要之点不在于此。

主要之点是当散文达到完善的地步时,它实际上便是真正的诗。

契诃夫认为莱蒙托夫的塔曼和普希金的上尉的女儿证明散文和浓丽的俄罗斯诗歌之间的血缘关系。

普利希文有一次(在一封私人信件中)说他自己是“钉在散文十字架上的诗人”。

“我永远不知道,哪里是散文和诗歌的界限,”列夫·托尔斯泰说。他在他的青年时代的日记里用那对他说来是稀有的热情问道:

“为什么诗和散文,幸福和不幸那样紧密地连在一起呢?应该怎样生活呢?忽然努力把诗和散文结合在一起呢,还是先尽情享受诗歌,然后再委身于散文呢?幻想中有高于现实的地方,现实中也有高于幻想的地方,完全的幸福应该是两者的结合。”

在这些虽然是匆匆忙忙说出来的话里,道出了一个正确的思想:只有诗歌和散文的有机的融合,或者更正确地说,充满诗的本质、诗的生动的精华、清澄的气息、诗的“令人神魂颠倒的”力量的散文,才能是文学中最崇高、最动人的现象,才是真正的幸福。

在这个场合下,我不怕用“俘虏”这个词。因为诗歌会俘虏人,征服人,不知不觉地,但却不可抗御地使人提高,使人逐渐接近于这样的状况:人真正成为大地的增光者,或者如我们的祖先的天真的,但是真挚的说法,成为“万物之灵”。

弗拉基米尔·奥多耶夫斯基说:“诗歌是人类停止追求、开始应用获得的成果时的先兆”,这是有点道理的。

。。。!



第二十章 在卡车的车厢里


一九四一年七月我乘军用卡车从德涅斯特河上的雷布尼察到蒂拉斯波耳去。我和一位沉默寡言的司机并肩坐在司机台上。

车轮下面扬起了一团团太阳晒热了的褐色的尘土。周遭的一切——小房、葵花、洋槐和枯干的草——都覆满了这种粗糙的尘土。

在暗淡的天空上,日影朦胧。铝制军用水壶里的水很热,有一股胶皮的气味。德涅斯特河对岸炮声隆隆。

在车厢里坐着几个年轻的陆军中尉。有时,他们用拳头敲打司机台的顶盖,喊着:“空袭!”司机便停下卡车,我们都跳下去,跑到离大路远一点的地方趴下来。德国的黑色“麦歇尔”立刻往大路上俯冲下来,发出一种幸灾乐祸的声音。

有时他们发现我们,便用机关枪扫射。不过,侥幸得很,谁也没受伤。子弹把尘土打得直飞。“麦歇尔”不见了,只剩下由于晒热了的土地而使人感到周身发热,脑袋里嗡嗡发响和口渴。

在一次这样的空袭之后,司机忽然问我说:“您躺在子弹下面的时候,想些什么。回想过去吗?”

“是的,”我回答说。

“我也回忆过去,”司机停一下说。“我常常想起我们科斯特罗姆的森林。若是能够活着,回到家乡去,我要求作一个管林员。带着老婆——她很安详,满漂亮——女儿,住在看守所里。您相信吗,我一想到这儿,心就跳。可是一个司机不许心跳。”

“我也是,”我回答说,“常常想起我们那儿的森林。”

“你们那儿的森林好吗?”司机问道。

“满好的。”

司机把航空帽用力拉到额角上,开了油门。我们的谈话就止于此。

大概我从来没有象在战争的时候这样强烈地想起这些可爱的地方。我忽然发现,我不耐烦地等着夜的到来,这个时候,在一个干燥的草原上的山谷里,躺在卡车里,盖上军大衣,可以使思想回到这些地方来,缓缓地、静静地走去吸着松树的气息。我常常对自己说:“今天我到黑湖去,明天,如果还活着的话,我便到普拉河岸或者到特列布其诺去。”于是我的心脏因为预感到这些想象中的旅行而停止跳动了。

有一次,我躺在军大衣下,想象往黑湖去的路上最详细的细节。我觉得,在生活中,不可能有比再看见这些地方,从这里无忧无虑地走过,听着心脏怎样在胸里轻快地跳动再大的幸福了。

在车厢里的这些幻想中,我总是在清晨从木房里出来,顺着沙子铺的街心走过村

舍。在窗台上罐头盒子里开着火红的凤仙花。当地的人把凤仙花叫作“水漉的凡尼亚”。大概是因为凤仙花粗茎里的绿汁迎着阳光透亮,绿汁里面有时还有气泡。

井台上,跣足的好说话的女孩子们,穿着褪了色的花布衫子,整天把水桶弄得叮叮当当。应该在井台旁拐进小巷子里去,或者用当地土话说,拐进“胡同”里去。在这条小巷尽头的小房子里,有一只全区驰名的最漂亮的公鸡。它常常用一条腿站在太阳最毒的地方,羽毛象一堆烧旺的炭似地发着红光。

从鸡的地方再过去,村舍便到尽头了,一条弧形的窄轨铁路的路基,伸到远方的森林中去。奇怪的是,在这条路基的斜坡上,开的花和周围的完全不同。哪里也没有象在太阳晒热了的窄轨旁边那样的菊苣丛。

窄轨铁路的路基那边,长着小松林,象走不过去的栏栅似的。但只是从远处看来小松林好象走不过去。总是可以挤过去的,不过,小松林的松针会刺痛你们,在手指头上弄上松脂的粘搭搭的污点。

在小松林之间的沙土地上,长着很高的枯干的草。草茎的中间是灰白色,头上是深绿色。这种草刺手。这里还有很多黄色的、手指碰上沙沙响的、有鳞的鼠面草和有香味的白石竹,石竹的蓬松的花办上有浅红色的斑点。松林下面则满是一种带浆的菌子。根茎上粘满了干净的白沙子。

小松林过去便是高大的松林。松林的边缘上有一条蔓草丛生的小路。

在第一棵枝叉繁多的松林下躺一会,在穿过透不过气的小密林之后休息一下,是很舒服的。面朝天躺着,透过薄薄的衬衫威觉一下凉爽的泥土,望望天。说不定甚至会睡着了,因为边缘发光的白云会催人入睡。

有一个很好的字眼“困倦”。近来我们完全忘记了这个字,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连说出这个字来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没有别的字眼能更好地形容那种当你躺在清晨的温暖的林中,望着无穷尽的白云时,所感到的平静的、微微有点睡意的心情的了。白云生自碧蓝色的远处,而不断地飘向不知何方。

当我躺在这样的林边时,我常常想起布留索夫的诗来:

……作一个自由的、孤独的人,

在无垠的大地的庄严的静寂之中

走自己的自由的宽广的路,

没有未来,没有过去。

摘下罂粟样的瞬息即谢的花朵,

吸收象初恋一般的阳光,

倒下,死去,浸入黑暗之中

没有一次又一次复活的苦痛的欢乐……

在这首诗中虽然提到死,但却包含着那么多的生,使你只愿意这样久久地躺着、想着、看着天,再也不要别的。

蔓草纵横的小路,穿过古老的松林。松林长在许多沙丘上,沙丘此起彼伏,好象海浪。这些沙丘是冰河冲积的残余。沙丘顶上开着许多风铃草,而在洼地上滋生着一片羊齿。羊齿叶子的背面长满了芽孢,好象浅红色的粉末。

在小丘上的森林很明朗。森林里可以看出去很远,充满了阳光。

这座森林是一长条,不太宽(至多二公里),森林过去是沙土平原,长着一片庄稼,已经熟稔,时时闪闪灼灼,微风吹过,翻成波浪。这块平原过去是一望无边的苍郁的松林。

在平原上飘着特别松软的白云。也许是因为天空辽阔才有这样的感觉。

要横穿平原,必须走过庄稼之间牛蒡杂生的阡陌。陌上有些地方,挺拔的风铃草整片整片地现出蓝色。

现在我的心里所想的还都不过是森林的入口处。待进去后,便好象走进一个阴影幢幢的大教堂里一样。一开始得顺着池塘旁的森林小路走去,池塘里生满了好象鲜绿色的硬毛毡一样的浮萍。假如在池塘旁边逗留一下,便可以听见轻轻的嘴巴的吧嗒声——这是鲫鱼在水底吃草。

然后是一块不大的潮湿的白桦树林,长着象绿玉色天鹅绒一样发光的苍苔。那里总有一股去年秋天留在地上的烂叶子的气味。

小白桦树林过去有一个地方,每想起这个地方来,心就收紧了。

(这些我都是躺在卡车里想的。深夜时分。从拉兹捷里纳亚方面时时传来轰隆的爆炸声——那里正在轰炸。爆炸停下来的时候,可以听见蝉的羞羞答答的聒噪声——它们为爆炸声所惊,暂时低声聒噪着。浅蓝色的星星,象曳光弹一样,在头上掠过。我突然发现自己不自主地在目送着它,并且细听着:它什么时候爆炸?但是星星并不爆炸,而是默默地消失在大地上。从这儿到那个熟习的小白桦树林、到那些庄严的森林、到那个总是令人心头紧缩的地方该有多么远啊!那里现在也是夜,但是静静的夜,星星发出熊熊的火焰,没有汽油味和火药气,或者应该说“爆炸”气,而有在森林湖泊里不流去的深水的气味和杜松的松针的气味。)

令人心头紧缩的地方是个什么地方呢?是一个最不出色、最普通的地方。小白桦树林过去,路陡然登上沙崖。潮湿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