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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追男隔层纱。李斯知嬴政心动只需再推他一把于是又道:“溺于渊犹可援也溺于权不可救也。田常势已极也而取齐自代三家威非小也而裂晋三分。嫪吕二氏深溺于权安肯轻罢。权不辞其多位不辞其高王不图之必反为其所图。愿王明断早日罢黜二人收权自重止社稷之疑安天下之心。”
嬴政于是称善。
第一卷 初期风云 第六十九章 一个也不能容忍!
嬴政又问李斯道:“嫪吕二人根深叶茂党羽广结。非有万全之策未易轻撼。先生高才敢问计将安出?”
李斯再以言语相激道:“卞庄子欲刺虎馆竖子止之曰:‘两虎方且食牛食甘必争争则必斗斗则大者伤小者死从伤而刺之一举必有双虎之名。’卞庄子以为然立须之。有顷两虎果斗大者伤小者死。庄子从伤者而刺之一举果有双虎之功。依臣愚见莫如纵嫪吕二人相攻是必强者伤弱者亡王从伤而伐之一举必有两实。此犹庄子刺虎之类也。”
所谓计策因时而设因人而成。李斯之计乍一听也无甚破绽实则暗藏危险。李斯倒要看看嬴政是否有足够的聪明能够洞察高远。
嬴政听完摇头不以为然沉声道:“先生才尽于此乎!抑或心中尚存疑虑有所不教寡人?先生以嫪吕二人为虎寡人则以其为犬。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犬咬于市鸡飞粪扬。嫪吕一旦相斗其势如火燎原必蔓延全秦之境虽寡人不能救。以寡人之兵伤寡人之兵以寡人之臣伐寡人之臣非寡人之所欲也。倘复有人居间作乱火上浇油惟恐不乱寡人将奈之何?嫪吕相斗乱我社稷毁我国力于秦国有百弊而无一利秦国中衰而天下跃跃如六国合纵而出并力西向则秦国危在旦夕也。先生为寡人善谋之。”
嬴政一言即出不由得令李斯刮目相看。李斯是不当家不管油盐贵而嬴政小小年纪却已经很有了当家作主的样子一笔账门门的精责任心大大的强。在嬴政看来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嫪毐和吕不韦真打起来。政治和经济不一样。对君主来说绝对不能搞市场政治让大臣们自由竞争而必须实行计划政治由君主作那暗中操控一切的看不见的手。
常言道:不能把孩子和洗澡水一块倒掉。嫪毐和吕不韦必须被除去但必须由嬴政亲自操刀将损失减到最小。让两狗互咬而主人旁观就算最好的结果是两狗同时毙命家里也一定被糟践得不成样子。况且以嬴政站在君主的角度来看嫪毐和吕不韦完全是公款斗殴用的是我嬴某人的钱派的是我嬴某人的兵杀的是我嬴某人的子民。嬴政可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嬴政另有一层顾虑。狗咬狗的戏或许好看但票价却并非每个人都承受得起。嫪毐和吕不韦一旦起了冲突又有谁能保证这个冲突不会越变越大最终无法收拾?一次蝴蝶的挥翅可能导致一场飓风一次偶然的暗杀却引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万一嫪吕之争演变成长期内战秦国便很有可能面临灭国之灾。嬴政别说是一统天下了能否独善其身都已是一个疑问。
遭到嬴政的谴责李斯非但没有沮丧反而心里大喜。秦王明见大略真吾主也跟着他何愁不能缔造千古伟业名垂后世!
第一卷 初期风云 第七十章 欲夺权,先削权
有雨降临。透明的水帘悬挂在宫殿的上空。而宫殿幽深雨声清脆可闻以多变的节奏敲打着地面的灰尘和人心。宫殿之内李斯和嬴政谋划着彼此的命运。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两人的命运也就左右了整个帝国的命运。
李斯和嬴政一样他也并不希望看到嫪毐和吕不韦开战。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他已经是一个即得利益者刚刚又被提升为客卿前途一片光辉灿烂。他不再是当年那个穷小子自恃才华盖世却因为得不到相应的地位和回报于是对世界充满恨意认为这世界充满了不公平和不公正。他鄙视并痛恨那些窃据高位的得势者用他师兄韩非的话来说:智法之士与当途之人不可两存之仇也。
现在李斯已变成了自己当年所鄙视的人成了当途之人。地位变了立场随之而变。他现在觉得这世界公平得很他对世界感到满意对自己也感到满意。七年之前为了改善自己的处境挖到仕途的第一桶金他可以不顾一切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反正那时他的性命也一文不值。现在他却没必要再冒这样的风险。他才三十七岁他的好日子还长得很。他等得起。
嫪毐和吕不韦一旦开战对他并无特别的好处而且很有可能导致秦国大乱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他好不容易搏来的荣誉和地位便将毁于一旦。而嫪毐和吕不韦两人保持和平的话以他的智谋以及他跟嫪毐和吕不韦两人的特殊关系他就可以在嬴政面前展现出他独特的个人价值将自己的能力挥到最大。
在兰池宫初见的四年之后李斯终于又有机会和嬴政单独相处。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穿着衣服而且官拜客卿。上次是我要说这次是要我说。
在大方略上和嬴政不谋而合李斯于是道:“国之权势在军在政。王者执此二柄号令诸臣有如风行草上莫敢不从。夫明主者不恃其不我叛也恃吾不可叛也;不恃其不我欺也恃吾不可欺也。军政之权不在君便在臣。今嫪吕当朝权势尽揽。王之所急国柄旁落也。”
嬴政点点头。李斯又分析道嫪毐和吕不韦两人互为掣肘有化解不开的深仇大恨。(既是政敌又是情敌不恨才怪。不过这话可不能告诉嬴政。)两人都有这样的心态宁愿自己吃点亏也绝不会便宜对方。因此客观上就为嬴政收回权力提供了可能只要把握好分寸。要削权就两个人一起削不厚此薄彼不要让人感觉偏心抱怨道:为什么你光削他的权力不削我的权力嬴政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吕不韦挨了一刀自然不高兴但只要他看到嫪毐也被捅了一剑却也就心里平衡了。反之嫪毐也会有同样的受伤感想。
时至今日心理学仍不能被称为一门精确的科学心理学的结论更多的是建立在经验和想象之上。在古代心理分析则更加不可依靠。因此就需要先做个小小的实验检验李斯为嫪毐和吕不韦两人建立的这个心理模型是否成立。如果不成立再想他法如果成立就大可以放声高唱:我得意地削我得意地削。
这个实验的具体操作过程我们将在后面看到。
第一卷 初期风云 第七十一章 孰先孰后?
当然只知道一味地剥削再剥削那是资本家不是政治家。对嫪毐和吕不韦二人要边拉边削边削边拉。阳赐其虚爵而阴夺其实权。如此打一下揉一下就算他心中有气却也找不出合适的借口作。
两个人的话题进一步深入下去。嬴政问道:“寡人欲除嫪吕二人当以孰先孰后孰急孰缓?”
李斯毫不犹豫地答道:“当以嫪毐为急。”
比较嫪毐吕不韦二人无疑是嫪毐谋反的可能性更大。以李斯对吕不韦的了解吕不韦是没有谋反之心的不然也不会听了自己的忽悠去装什么文化人编起《吕氏春秋》来。
不容否认的是吕不韦对秦国尤其是对嬴政立有大功没有他吕不韦也就不会有嬴政的今天。因此他的权势和地位实至名归大臣们满意百姓们服气就连嬴政对此也没什么话好说的。吕不韦不选择谋反以他的功劳在理论上完全是可以善终的。
况且就算吕不韦真有心谋反也不会等到今天。谋反和下贱一样都是一种本能而不是一时冲动。如果要把这种谋反本能具象化的话那就是反骨。在生理解剖学上这块骨头是无法找到的但在心理学上这块骨头却又是真实存在的。诸葛亮说魏延脑后有反骨虽是小说家的演义却也不乏其深刻的道理。
嫪毐不同于吕不韦他于秦国寸功未立却一步登天占据高位全凭着太后的大力支持。攀附他的人虽多但憎恨他小人得志、满心希望看到他身败名裂的人更多。他的根基和人望终究不能和吕不韦相提并论。吕不韦是功臣而他嫪毐却只是个宠臣而已。
当然嫪毐会最终走上谋反之路的真正原因李斯却没有向嬴政提及。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将这个秘密告诉嬴政的但他很清楚那个告密而注定不会讨好的傻瓜绝对不会是他李斯。
想当年太后之所以离开咸阳就是因为怀上了嫪毐的孩子。四年过去了以嫪毐的性能力想来太后的肚子又该大过了几回。太后还生下了孽种一旦事必死无疑。嫪毐为求自保只有选择谋反或能搏出一线生机。到那时太后的地位会比较尴尬她必须在嬴政和嫪毐之间作一个选择。有嬴政则无嫪毐有嫪毐则无嬴政。至于太后届时到底将会作何抉择李斯目前尚无把握。
嬴政又问:“以先生之见何时是除去二人的最佳时机?”
这个可难说得很。不确定因素太多。李斯只能毛估估道总在三五年之间。
嬴政厉声道三五年太久最多两年。两年之后寡人便将行冠礼正式亲政。当寡人戴上王冠之后不希望再有任何人挡在寡人前面。
嬴政和李斯的会谈一直持续到深夜。当然以上提到的只是他们谈话的一小部分。谈话的其余内容还是让日后的事件展来自然揭晓吧。
经过这一番长谈两个人的关系得到了极大的升华。如果在君主身上也适用友谊这个词的话那么嬴政此刻便将他的友谊给了李斯。
据说人和人之间有四种关系最铁: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一起扛过枪。但是铁也分个三六九等如马口铁、铸铁、生铁等等未可一概而论。在李斯身上也存在这四种关系。和他一起同过窗的是韩非和他一起嫖过娼的是嫪毐和他一起分过赃的是赵高。而通过共同对付嫪吕二人他也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和嬴政一起扛过枪。然而想想他们各自的结局不免悲叹铁终究只适合作砍刀不适合作纽带。
从今天开始在嬴政和李斯这两个不世出的人物之间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度合作。而他们堪称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一直持续了未来的将近三十年。
第一卷 初期风云 第七十二章 蔡泽的黄昏
嬴政要铲除嫪毐和吕不韦风险之大不待多言一定要找到正确的执行者才行。他不仅要有能力更要对自己忠心。李斯得以雀屏中选嬴政乃是经过慎重考虑。四年来李斯在长史位子上的表现证明了他的能力。李斯曾先后拒绝了吕不韦和嫪毐的诱惑拉拢坚定地以一个无党派人士的面目出现更表明了他是经过考验值得信任的。
想当年李斯的处境悲惨窘困却能人穷而不志短先后拒绝吕不韦和嫪毐的诱惑的确需要莫大的勇气。天下皆知得之为得而莫知舍之为得。如今他苦心的忍耐终于收到回报。
李斯荣升客卿却依然还兼任着长史一职并将工作目标逐步向国内转移对朝中百官暗中加强监视。
嬴政要逐步削弱嫪毐和吕不韦的权力蔡泽很光荣地成了第一个实验品。这时蔡泽还在郎中令的任上却已是萧条了许多很少问事对属下也不再动辄责骂也不再开口闭口就是那句口头禅:想当年老子当相国的时候。蔡泽的职责眼下率多已由王绾代劳。
李斯带着愉快的心情重回郎中令府回到他曾经战斗和生活过的地方。他这一趟当然不是为了故地重游而是专程找蔡泽而来。蔡泽早听说李斯被提拔为客卿正是嬴政眼前的红人心理虽然委屈却也不敢怠慢对李斯盛情款待。席间作陪的多是李斯当日的上司此时却皆在阶下对李斯殷勤劝酒小心逢迎。李斯看着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心中大快。李斯虽然放肆着自己的高兴却克制着自己的酒兴。他此来有正事要办。
借着酒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