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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然愣了愣,转而明白过来,他是在说自己和睿亲王之前的情分,于是撅起嘴巴,不高兴的说,“皇上是在质疑臣妾对你的忠心吗?”
“忠心嘛,应该是有那么一点的。至于爱心嘛,可就不好说了……”秦旭飞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
“皇上就对自己这么没自信?”翻了个白眼,她凉凉道。
“对于女人而言,遇到你之前,朕是无比的自信啊!遇到你之后……”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
等了会儿,见他就是不说,伊然终于忍不住催促道,“遇到我之后又怎样?”
“遇到你之后,朕突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了!”他一手摸着下巴,似乎在认真的思量,“朕的那点小自信,全都让你打击光了!”
“哈哈哈……”伊然忍不住大笑起来,还颇有些得意,“这么说,臣妾的罪过当真是大了!”
秦旭飞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那确实!给朕点补偿吧,安慰一下朕受伤的脆弱心灵。”
“不要!”别过头去,躲开他凑过来的唇。
“哎,又打击了朕一次!”他摇摇头,一副受挫的模样。
“说正事,说正事!”晃着他的手臂,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我比较想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闷死了快!”
受了冷落,秦旭飞抬眼看向屋梁,完全一副没听见的模样。真是个记仇的家伙,伊然在心中暗道。
“啪!”倾身在他脸颊印了一个响亮的吻,然后对上他错愕的眼神,笑盈盈的说道,“皇上如此英俊不凡,卓越超群,怎么会没有吸引力呢!臣妾对皇上的仰慕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
本想说黄河的,突然反应过来,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黄河,还是打住吧。
“又如什么?”显然,秦旭飞听得津津有味,完全不肯让她蒙混过关。
“呃……”伊然想了想,眼珠子一转道,“又如大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做人之灵活就是要学会活学活用。文字是死的,人是活的,随便一转换代词,多么通俗易懂啊!
某人完全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秦旭飞则很认真的琢磨了一下她的话,然后点头道,“原来朕在你心目中是这么伟岸。”
“是的,是的!”伊然连连点头,只想让他松口,自己在这龙泽宫都快闷死了。龙泽,龙泽,她看是沼泽还差不多,陷进去就拔不出来。
“恩。”重重的点头,他深深的盯着她,那眼神让她有些发毛,“可是方才,朕好像还听谁说朕是什么混蛋男人来着。”
伊然张大了嘴巴,没想到绕了一圈居然又绕回原点上去了,妈呀!这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啊,随口说的一句,他居然记到现在,而且还能把她绕进去。小气的男人真是——不可爱!
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女不吃眼前亏。为了她的自由,她的新鲜空气,再不可爱也还是要努力让他可爱的。
“您一定是听错了,你看,天气这么冷,没准是冻得耳朵发木了,得了重听什么的。改天让太医给好好看看,简直太不像话了,皇上的龙体怎么能这么马虎呢!”煞有介事说得愤愤然,那厢,秦旭飞已经忍不住嘴角强烈抽动的笑意,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指戳上她的额头,“你这个鬼灵精,让朕拿你怎么办才好!”
“凉拌,热拌,醋溜拌都没问题,我就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透透气,我都快闷成葫芦了。”她毫不怜惜的用手蹂躏着自己漂亮的脸蛋,挤成了一团。
秦旭飞笑了笑,“你就那么想出去啊?在这里不好吗?”
“不好!不好!不好!”她一连说了三个不好,然后突然跳下他的腿,站在地上双手插腰,指着偌大的房间道,“你看,这里那么空荡荡的,每天只有我一个人。吃了睡,睡了吃,连身上的肥肉都多了七八斤,再这样下去,今年御膳房就可以不用备年货了!”
“咦,为什么?”秦旭飞有些奇怪,她不能出去和御膳房备年货有什么关系。
“可以把我洗洗,直接下锅给你做年夜饭了啊!”她哼道。
他先是一愣,接着大笑,笑到眼角都沁出泪来,才道,“如此看来,确实是朕‘委屈’你了。不过,吃吃睡睡,不一直是你所梦想的吗?”
咦,他怎么知道的?自己的心思被人戳破,一下子便红了脸,伊然结结巴巴的说,“那,那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啊……跟关在猪圈里的猪,有什么区别。”
这话又惹得秦旭飞一阵低笑,在伊然羞恼的目光下忍住了笑意,正色道,“既然你如此想要透透气,朕许你,从明日开始,可以自由出入。”
“明天?”伊然困惑的看着他,为什么是明天?
兰芷入冷宫
“因为明天,整件事就告一段落了。”秦旭飞意味深长的说。
伊然歪头想了一下,扔给他一个白眼,“你们兄弟俩都喜欢故弄玄虚,没事弄得神秘兮兮的样子,说就说,不说拉倒,稀罕么!”
“不稀罕么?”秦旭飞一把拉过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凑近她耳边低声道。
低沉的嗓音仿佛有魅惑的力量,让伊然全身都酸软了。她挤出一个笑,作出不屑的样子,“不是么?什么叫告一段落了,难道不是解决了吗?”
谁知,听了她这话,秦旭飞却笑了起来,点着她的鼻尖道,“你以为解决这件事就那么容易吗?整个贺家的势力在朝中并不是一天两天了,朕能登基,完全是在夹缝中寻到了一个平衡点。若不是当年你父亲和路战将军怕太后一系独揽大权,力保朕的太子之位,今日,又岂会轮到朕在这里与你讨论这些。”
对于以前的事,伊然并不了解。然而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也让她感觉到里面的艰辛和复杂凶险。不由得失了调笑的心思,轻轻去握住他的手。
他反握了她一把,然后继续说道,“贺泽的势力是早晚要根除的,然而却不是现在。路战远在边关,你父亲的实力也不足以与他抗衡,至于朕,更是没有完全的把握。没有十分的把握,便不能轻易去动,一动,便是要连根铲除,不留后患!”
他语气中的坚决和坚毅无比的眼神,都让她的心颤了颤。他如今这样对待太后的外戚势力,终有一天,也会这样对待伊家。虽说她对伊家并没有什么感情,但终归是给了她一具身体一个姓,到时,她真的能眼睁睁的不管吗?又或者,秦旭飞会放过她这个伊家一员吗?想到这里,难免有些忧心忡忡。
秦旭飞似乎在冥想着解决贺泽之事,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低低的声音继续说道,“所以如今,只能暂且委屈你了。朕答应你,会将你所受的委屈、痛处,一一讨回来,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那么,皇上所说的告一段落,又是指什么?”不再去想那些还没发生的事,也许,事情还很远,毕竟贺泽未除,路战没定,那么对伊家下手,恐怕还有好一段日子,“皇上开恩将臣妾从牢里救出来,又让臣妾在这里养伤避人不见,终究还是要给太后一个交代的。”
秦旭飞低下头,深深的埋在她的颈项间,嗅着她诱-人的芬芳,缓缓道,“交代是要给的,只怕不是朕给太后交代,而是太后,给朕一个交代。”
听他这样说,伊然皱了皱眉道,“皇上是说,欺瞒圣上,假怀皇子一事?”
见秦旭飞不答只笑,她不赞同的摇摇头,“可是,若此事当真,贤妃应当想好了万全之策,不可能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再者说来,如今她已然落胎,何寻证据?”
“证据,是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寻好的,而不是在需要的时候才去准备的。”秦旭飞幽幽的说道,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
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男人,伊然略思索了一下,惊讶的开口道,“难道陈太医……”
“陈太医?一个差点死于暗箭之下的人?”秦旭飞冷笑一声,“以为收买区区一个太医,就可以混淆朕的耳目了吗?”
陈太医会被灭口,倒也是伊然预料中之事。自从知道了贺兰芷怀有身孕一事是假,她就猜到了替她诊脉确诊过怀有龙子的陈太医,早晚是要被灭口的。只不过没想到……听现在的口吻,秦旭飞应当是把他救下来了,这就是最好的铁证。
但是,仅有这些,仍然是不够的。
“这些,怕是不足以证明贤妃欺君吧?”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比较好奇秦旭飞到底捏了什么王牌,这般有把握,“她们也大可以说,陈太医是被人收买了要冤枉贤妃,反正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贤妃确实不曾有孕。”
“当然有!”秦旭飞打断她的话,突然咬住她的耳垂,低喃道,“难道一个怀了身孕的女人,还可以有信期的吗?”
“呀!”冷不防被他这样突袭,伊然惊叫一声,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拨开他,却被他就势咬住手指,细细吮吸。
挣脱不开,只得由得他去,按捺住心底的狂跳,尽量让自己保持清晰的思路。
既然秦旭飞这样说,说明他找到了可以证明贺兰芷在“怀身孕”期间,还会来葵水的证据,那么,这一切也就毋庸置疑从头到尾是个骗局。什么落胎,什么下药,一切都是假的,林才人,甚至路莺菲的死,便都成了一宗宗冤案。
可是,这些并不能证明路莺菲的死和自己无关啊。单凭路莺菲那个贴身婢女的口供,太后恐怕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他总是能轻易猜透她的心思,一边用舌尖舔舐着她的指尖,留下一片温暖的湿濡,一边含糊的说道,“朕既然做下这许多,自然有十足的把握。否则,这些天你为何可以如此安宁的在这里养伤。”
低叹了一口气,他怜惜的去揉她的另一只手,“这么纤弱的手指,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刑,挑断黄埔聿的一只手筋,当真是便宜了他!”
伊然吃了一惊,猛地拉住他的手道,“你……你……”
“他敢对你用刑,朕这样做已经是格外宽厚了!”他面色清冷,不咸不淡的说道。
虽然他是为了自己,但是伊然还是克制不住的轻颤。挑断手筋……那个黄埔聿,倒是得了报应,只是心中仍然觉得有些可怖!
“那么贤妃,皇上又打算如何处置?”伊然突然很想知道,他又会如何对待欺骗过他的女人。
秦旭飞终于放开她的手,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朕想,她会很乐意在冷宫里度过下半辈子的。”
冷宫的滋味
今冬的第一场雪就那么突兀的降临了,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呵了口气,伊然搓了搓手看着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没想到,可以走出龙泽宫的第一天,就看到这样大的一场雪。虽然是第一场雪,却纷纷扬扬的下了一整夜,一直到了近正午的时候才停。
当小绿送了她的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