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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万般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心头,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还是说,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然而,无论赋予它一个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驱散伊然心头的那股不安。
如果说,后宫中在这样一个极致位置上的女人都可以死得这样憋屈,那么她自己呢?会不会有一天落到一个比她还要凄惨的下场?她无从想象,也不敢想象。
她知道的太多了,明白的也太多了。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已经踩入了这趟浑水中不能脱身,更何况,她还有一个不安分的爹,和一个野心勃勃的妹妹。
今日秦旭飞默许她所有的猜测,肯告知她所有的一切秘密——不对,他对自己还是有所隐瞒,比如路战此事,比如太后此事。
如今,他宠她,恋她,对她都会有所隐瞒。如果有一天,她色衰了,或者还到不了那一天,他已经厌倦了她,那么……到时候她的聪慧,她的透彻,会不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秦夜翔看着她脸上阴晴不定,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不由得有些担心。
会不会是说的太多了,让她想多了?这样想着,便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也不用想太多,皇兄原也没打算告诉你这些。否则的话,不会一直瞒着你了!朝堂之事,除非牵涉到了你,否则,他不想让你太过担心。”
看她的目光幽幽的转向自己,只是眼神还有些茫然,便接着道,“若不是今日你那丫头跑去,我原也不打算告知你的。本王没想到的是,即便不告诉你,你却也都自己猜了出来。到底还是低估了你啊!”
“怎比得上王爷与皇上的睿智!”她幽幽的说道。
“要知道,这种睿智,这种谋划,都是皇室子女的自保本能。如果学不会这些,不比敌人先机一筹,那么,此刻便不是本王坐在这里与你讨论这些。又或许,你也不会再坐在这里,被人尊称一声——伊婕妤!”秦夜翔难得正色的说道。
伊然明白他说的都是事实,只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胸口闷闷的,想了想便道,“即便有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路莺菲的死是太后一手策划的,即便太后是愧疚自裁,贺家恐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吧?”
“这就像你先前所说的,没有证据,能耐我何?”摊开两手,秦夜翔耸了耸肩。
不知为什么,伊然居然笑了出来,只是一声嗤笑,三分无奈七分凄凉,“这算不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叫以牙还牙!”他伸出一指,比划着说道。
伊然叹了口气,“可是,即便如此,贺家终归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的怨恨恐怕会更甚。难道皇上想要的,就是这样一种结果?”
看着他的脸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对了,那么睿亲王呢?太后……毕竟是他的生身之母。那么……”
有点说不下去,总觉得这一切实在太过残忍。
无论电视上,小说里,终归还是有些距离的,到了这一切活生生发生在你的面前,在你的眼前上演,而你却无能为力,甚至被卷入其中的时候,那种感觉,实在是让人打从心底里难过。
“这种矛盾,是长久以来就存在的。”秦夜翔的声音也有些低沉,想来,这件事他们也不会很痛快,无论如何,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不过,如今让这矛盾激化了而已!”
“激化……”伊然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不知道这样简单的两个字,会带来怎样的轩然大波。
沉默了一小会儿,她终是忍不住问道,“那么王爷您呢……”
“恩?”秦夜翔一时间没明白,挑起一边的眉梢疑问。
“王爷您……有一天,会不会与皇上的矛盾,也激化了?”她的声音轻轻的,顺着夜风飘入他的耳朵。
顿时,四下俱静,万籁无声。
丧钟
其实问出这句话,伊然就有些后悔了。
他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太尖锐了,唉,自己的脑袋真的是冲昏头了,怎么会当着他的面,问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说出口的话如泼出的水,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了。
于是,她只能这样紧紧的看着秦夜翔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她的胸口起伏一定很厉害,她的神色也一定很紧张,要不然,秦夜翔盯着她看的眼神怎么会逐渐的染了笑意呢?
“本王该笑你太天真,还是应该佩服你的勇气呢?”他终于开口了,“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对于皇位而言,本王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以我朝的情势而言,皇帝这个位子事实上要比我这个王爷难坐多了。更何况,本王自知,自己的能力绝对及不上皇兄,也不愿去承担那样的担子!”
他这样的说法相当于婉转回答了,既然无心于皇位,那么他和秦旭飞之间就不存在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其实,伊然原也没打算他能有什么更好的回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暗暗的怪自己的冒失。
秦夜翔说完却又拍了拍她的肩头道,“所以,安心做你的伊婕妤好了。”
这句话让伊然的胸口一堵,仰起头颇有些无奈的看他。和着他是以为自己在担心自己的妃子位置?
不是吧,且莫说只是一个妃子,一个小小的婕妤,至于让她这样牵肠挂肚岌岌可危的么?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居然都已经亮了起来,一夜无眠,此刻看着屋外朦朦亮的天色,居然开始有些困倦了。
忽而想起小绿来,便道,“我那丫头呢?不是让王爷您给灭口了吧?”
她原也是开玩笑的口气在说,秦夜翔却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道,“恩,她知道的太多了!”
伊然愣了一下,他那口气,那神态,忽然让她想起在现代的时候看过的一个老笑话。
一个神经病逃出医院后,在一个深夜,掏出把手枪,拦住街角的一个人,问道,“一加一等于几?”
那人战战兢兢的答:“等于二!”
孰料,那神经病却开枪把他打死了。
末了,还对着冒烟的枪口吹了口气,酷酷的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而此刻,秦夜翔的神态就像笑话里的那个神经病一样,“她知道的太多了!”
实在忍不住了,她大笑起来。这一笑,仿佛把胸口压抑了一整夜的闷气都笑了出来,顿时胸腔畅快。
她大笑着,笑道眼角都沁出眼泪。
秦夜翔本来还随着她笑了几声,后来发现她笑得有点太夸张了。他自然是不知道,伊然的心里方才把他想成了神经病,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自己的玩笑功底原来这么强么?
伊然笑了许久,脸都有些通红了,才收住笑道,“别胡说了,我的丫头可是傻呆呆什么都不知道的。”
“那丫头?”秦夜翔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她可不傻!至少,她的眼睛看上去就不是傻呆呆的人。”
伊然怔了一怔,连秦夜翔也能看的出来吗?
也是,他们这样的人精,阅人无数,对于小绿那样简单的丫头,还是能一眼看透的。
“天色太晚了,我便让她回去睡了。”秦夜翔正色道,然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一宿没睡,可把人折腾坏了!这几日真是累,好在皇兄终于回来了,本王也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个懒觉了!”
“难道王爷认为,今日可以踏踏实实的休息吗?”伊然却不认同的反问,看到他停在伸懒腰的动作上,投来疑惑的目光,忍着笑道,“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他愣了愣,唇角忽而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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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翔走了以后,伊然刚爬上床想躺一会儿,小绿便端着洗漱的东西来敲门了。
“主子,起了吗?”她在门外轻声问道。
伊然轻哼了一声,“进来吧!”
有些无奈,又有些不太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畔却死活不想动弹了。
太折腾人了,这一天一夜的,累死了!简直比照顾受伤的秦旭飞还累。
好歹照顾他的时候晚上还能睡会儿,现在却是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加上前几日的劳累,对于她这嗜睡之人来说,简直是痛苦到了极点。
小绿将手中端着的洗漱用具放在了一旁,过来服侍她的时候惊呼一声,“主子,您气色不太好啊!没睡好吗?”
什么没睡好,压根没睡好不好!她在心里嘀咕着,闻到了粥的香味,总算站了起来。灌了一夜的凉茶,此刻肚子里叽里咕噜的。
随便漱了漱口,便端起粥开始大快朵颐。她实在是又饿又累,因而是闭着眼睛端着粥往嘴里倒。
“主子,昨儿皇上太忙,没见到。”一边替她整理床褥,小绿一边说道。
“恩。”她吞着粥随意应道。
“不过见到成亲王了,他说,他会跟您谈一下的。”转过头看向伊然,她小声的说道,“后来,奴婢就回房睡去了。”
伊然懒得答话,只是抱着粥大口的吃着,正迷迷瞪瞪间,忽然听到洪亮的钟声。
一下、一下、沉闷得撞击进人的心底。
她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睁开了双眼,小绿也是一脸的惶恐之色。
这钟……这钟是宫内的丧钟……
伊然明白,太后的死,终于要在这青色的初晨,公告天下了。
平息
记不清第几次了,又一次站在了慈宁宫的殿前。
只是这一次,比以往的人都要多,也比以往的气氛都要沉闷压抑。
之前声势最浩大的时候什么样,伊然不清楚,然而此刻,她却是一种深深的悲哀感。一个荣耀到了极致的女人,现在这样多的人齐聚在这里,却是为了她的死讯,生前的种种都已经烟消云散,往后的种种再也与她无关。
秦旭飞一身白色的丧服,站在了慈宁宫的正殿前。
伊然抬首望去,只见他形容憔悴,脸上带着浓厚的倦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样远远的看着他,除了心痛,还有几分惆怅。
这一切,都是这个疼她宠她的男人所导演的,现在,他却要站在这里,演上一出大戏。
虽然说太后也非什么善男信女,心里终究是结了个疙瘩,跨不过这道坎。
“……我朝不幸……天公堪怜……太后驾崩……”
秦旭飞一脸肃穆的站在那里,边上的太监捏着嗓子大声宣读着悼词,伊然的耳朵里嗡嗡的,很多话就这样从耳朵里进去,又出来。听了许多,又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目光流转,离她不远处站着淑妃。
回宫以后也是第一次见她,依旧是那样端庄贤淑的站在那里,面色恬静的看不出任何不妥。但是自从上次打猎的事情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