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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是每年例行的进贡。可是大概因为前不久刚发生了突袭暗杀的事情,所以总会不自觉的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她不肯回房,小绿也不敢多言,只从屋里拿了件厚实一点的披风替她披上,关切道,“夜凉了,主子还是早些歇着吧!今儿招待外使,皇上怕是不会过来了。”
伊然点了点头,看着她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倦意便道,“我没什么事儿了,你下去歇着吧。这几天你也累了,别守着我了。”
“这怎么行!”她摇着头,“哪儿有主子没睡,做奴婢的先睡的道理。”
说着,坐到了秋千一旁的石凳上,一手托腮,神情有些发呆。
伊然叹了口气,握着秋千绳子站起身道,“好了,真是别不过你这丫头,回房睡了吧!”
见她肯回房睡觉了,小绿笑嘻嘻的站起身,服侍她上了床,又将屋子里的蜡烛吹熄,这才踏实放心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只是躺在床上,伊然翻来覆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总是徘徊在半睡半醒之间。头昏沉沉的,一种压抑的感觉将她包围,辗转反侧,最后竟是一身的汗。
索性推开被子起身下了地。
月华如水,只是外面的宫灯太明亮了,以至于倾洒进屋子的月光都显得黯淡了许多。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那宫宴散了没有,想了想,披上一件衣衫起身推门而出。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是院外偶尔还会有疾步而过的脚步声。
抚着有些发痛的额头,她想,自己最近是不是有些神经衰弱了,怎么会连睡觉都变成了一种折磨呢。
推开院门,站在碧玺宫的门口往东南方望过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正殿那里灯火通明。看来酒宴还没散,不知秦旭飞对这件事怎么想。
算了吧,他比自己要精明得多了,她想得到的,他又怎会想不到呢。
嘲笑自己的担心多余,抬脚往外走去。
其实她也没什么目的地,只是觉得胸口发闷得紧,想要随便走走,透透气。
反正今天大家都在忙,没有人会注意她,更何况她未经梳妆,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外衫,在这夜色下,应当是不引人注目的。
入宫这么久,还当真没有踏踏实实的在这甬-道上走过。
每一次,不是急急忙忙的要去这里或者那里,就是在担心着即将要发生的事。
现在,却是第一次这样不揣着任何惴惴不安的心思,只是为走而走。只是想走而走。
夜晚下的小路很是宁静,在夜色的掩护下,少了几分肃穆庄严的沉闷,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婉约。
伊然想,她是喜欢这样的宫道的。
不知不觉,到了一个岔路口。
往左:是一条灯火通明的大道,通往招待外使的正殿;往右:是一条蜿蜒伸展的鹅卵石小路,似乎通往小花园?她从来没走过。
犹豫了一下,伸出右脚,选择了那条安静的小道。
走在这样的路上,她不由自主想起路莺菲下葬那日,她迷了路,却偶然遇见了宁致远,还有秦旭飞第一次的发火。
想起他紧张的样子,不由得莞尔。
只是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这样的路,这样相似的夜景,理说,很难会碰到什么人。可是,为什么偏偏碰到了宁致远?
如果说他也是迷了路,还稍稍能说得过去,可显然不是。
他在宫中做御医这么久,怎么可能会迷了路。而那天,也确实是他将自己带回了原路上,而那天隐约听到的人声,或许,并不是她的幻觉……
如果联系起来,也就是说,可能在她到那里之前,宁致远早已经在那,而且,并不是一个人!
他在见谁?又在和谁说话?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要在这么私-密的地方?
偷情?她脑中首先蹦出这个想法,可又觉得不太像,宁致远怎么看也不像心里藏着个人的样子。
不是偷情,又为什么要在那么晚了,在这样隐秘的地方……
联想起他随行出猎,后来给秦旭飞上药,以及贺兰芷假孕的事,桩桩件件,看起来丝毫没有任何联系的事,可是串联在一起想,总觉得透着那么丝诡异。
不知何时,乌云遮月,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黑漆漆一片,让她感到身上愈发的冷了起来。
环抱着双臂,往四下里看了看,觉得自己似乎走得有些太远了,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回去。
刚走了两步,却听到有人走过来的声音,脚步很沉,似乎还有些浓重的酒味。
登时,她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瞪着眼睛,屏住呼吸看着声音越来越近的地方……
外使
实在是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来人,只是那人的身形极为高大,即便离她还有一段距离,却也有一种深深的压迫感。
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使劲眨了眨眼,试图能看清面前的那个人,但是除了模糊的轮廓,当真是再看不出什么了。
伊然咬住下唇,只觉得呼吸似乎都要停住了,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是很显然,并不是她所熟悉的人。
那么……他是谁?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老天,她还真是衰!这明明是皇宫好不好,偏偏难得单独自由的走动一下都会遇上莫名其妙的事情。
这也太离谱了!
那人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呼吸很是沉重,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酒味。
伊然皱了皱眉,她很讨厌这种味道,更讨厌这个人散发出来的。
他显然也发现了自己,不然为什么总是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可是……他要做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
揪紧了胸口处,她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后退,可是那个人却步步紧逼,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伊然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因为那个人朝她走过来的并不是直线,而是有些弯弯曲曲的。他喝醉了?那么逃离的几率是不是会比较大一些。
“正……正殿在哪?”那个人开口了,一张嘴便带出来一股更为浓重的酒臭味。
蹙紧眉头,她伸出一指,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向。
“哦!”那人点点头,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伊然刚松了一口气,那人却又突然回头道,“不……不认得路了,你是宫女?带本王过去吧!”
本王?伊然敏锐的抓住这两个字,愣了一下。
据她所知,除了睿亲王和成亲王,好像秦旭飞并没有其他的兄弟了,又哪里出来的什么王。
而且……听他的口音似乎有些生硬,难道不是大秦的人?
这样想着,顿时脑中灵光一闪——莫非他是西陲国的来使??
只知道西陲国派了人来进贡,却不知来的居然是个王。只是不知是什么王!
在古代,一块牌匾砸下来,十个王爷有八个是分封的。谁知他是个什么角色。
看来,他把自己当成了宫女,怎么办?
拒绝?显然很难以脱身,如果告诉他自己是大秦的妃子,又怎么解释一个妃子深更半夜的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若是默认了,如果送他回正殿,会不会碰到秦旭飞?
即便不会这么巧遇见,这么多的宫女侍卫,难保不会遇到认得她的,那到时候流言岂不会更不堪?
真是进退两难!
还在犹豫,那人却一个大步跨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你们中原人真是麻烦!让你给本王领路,难道还委屈了你一个小小的宫女不成?愣在那里磨蹭什么?耽误了时辰,你担当得起吗?”
被他这样猛然一拉,伊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往回缩。
那人的手劲其大,手掌也比秦旭飞的宽大得多,她的挣扎根本是相当于给他挠痒痒,一点用处也没有。
他就这样拖着她往前走去,被他带得跌跌撞撞,伊然连忙开口道,“王爷且慢些,路黑,当心脚下打滑!”
她一开口,那人倒是停了停,转身看她笑道,“原来不是个哑巴!”
“……”伊然有些气闷,不过还是缓了缓胸口的气道,“王爷请松手。大秦与西陲的风俗不同,如此拉扯,被人看到是极为失礼的!奴婢自会给王爷带路!”
“你们中原人就是啰里啰嗦,哪里来那么多的臭规矩!”说归说,终究是放开了手。
伊然松了一口气,抽回手腕轻轻转了转,只觉得被他抓住的地方深深陷下去一圈,恐怕是红了。
“只是风土人情不同,王爷可能不太习惯,这边请!”一边说着,走在了他的左前方,当真如同一个尽职尽责的宫女一般,在头前领路。
那人跟在她的身后,步子也稳健了一些,不再如方才那般歪歪扭扭,嘴里还道,“不习惯,大大的不习惯!不过中原女子好啊,说话细声细气,连手都那么细,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折断一样。哈哈哈……”
伊然知他在说自己的手腕,心里隐隐有些恼火,却又不好发作,只按捺下来轻声道,“中原男子大多比较疼爱妻子,不会让妻女出外打猎受累。生活轻松,自然人也纤瘦一些,比不得西陲国的女子们骁勇英姿。”
言外之意是西陲的男人没本事,或者说不懂怜香惜玉,才让自己的妻子在外受风吹日晒之苦。
不知那人是没听懂还是气量大,哈哈一笑也没有生气,还点头道,“是啊!本王此番前来,也想领个中原女子回去疼惜!你若伺候好本王,领你回去如何?”
说着,一手伸过来就要挑她下巴。
伊然不动声色的避了开去,然后垂头道,“王爷抬爱了!奴婢只是一个小小宫女,怎配的上王爷的尊贵身份!”
然后转头,避开他的视线,一手指向前方的路口道,“那里便是正殿了,奴婢还有要务在身,不便相送,还望王爷海涵!”
早已打定了主意,一路沿着崎岖的小路引他至此,好在他只顾与她闲聊也没有多疑。到了这里便不好再往前走了,被人发现就真的不好了。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大咧咧的问道。
“奴婢只是一名小小宫女,贱名何足挂齿!”伊然朝他行了行礼,一直垂首尽量避免和他正脸相对,“这些乃是奴婢分内之事,祝王爷在大秦国觅得佳偶!”
得体的转身,匆匆退去,好在那人也并没有再为难她,身形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月亮逐渐从云层中钻了出来,映照在一张轮廓深刻的面容上,他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深思的笑意。
伊琴
未敢耽搁,一路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碧玺宫,好在没有人发现,倒也算是幸运。
直到入了院门,她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