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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此以往,以濛不论头天晚上睡多晚,第二天总能早早起牀。可,谁知这个习惯害苦了从两年前开始失眠的她。
晚上难以入睡,白天又醒的太早。
两年来,这次胃出血在病牀上算是以濛睡得最熟的。
人睡得沉,睡得久,就免不了做梦,像是过去倒带的灰白电影。
1999年她才5岁,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很少出门下牀。
那天,阳光很好。
孤儿院院长拉着她到一个满是孩子嬉戏的院子时,她满是胆怯。
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幼童的恐慌泛滥。
女院长走开,她彻底崩溃,也不知道为什么年幼的她没有掉一滴眼泪。
“你在害怕?”
有人在她身边蹲下了身。
以濛抬头,看到的不单单是男孩儿眼里的关心,还有他身后一大片蓝紫色的花丛。
“喜欢这花?”
见她不起来,他索性陪着她一起席地而坐。
“这是桔梗花。”
他告诉她。
*
孤儿院里,没有人会同小以濛说话。
因为天生自闭,她是哑巴。
初见,之诺,她5岁,他6岁。
太幼稚的年纪,他却看懂了她的恐惧。
第一个进入苏以濛世界的人是之诺,他温和地和她说话,即便知道她一句话都回复不了自己。
与大多数孩子不一样,以濛刚出生就被裹在医院的医用襁褓里遗弃了。
‘以濛’这个名字是院长给的。
会用“濛”字,院长说是因为在孤儿院门口发现她时,正下着濛濛细雨。
孤儿院里的孩子皆没有姓氏的,哪天被大人领走了,孩子就跟着那家的姓。
“濛濛。”
“濛濛。”
从姓名册里查到她的名字,男孩儿就一直这么叫她。
不厌其烦,每天很多遍。
“濛濛,我是之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清明的眸子微笑着眯了起来。
从此,晦暗的世界仿佛有了光彩。
像桔梗花的颜色,温暖的蓝紫。
别人说她是哑巴,只有之诺不厌其烦地教她说话。
7岁才开始牙牙学语,免不了被孤儿院的孩子嘲笑。
可他不介意,蹲在她身边耐心地教她。
“濛。。。濛。。”
“之。。。诺。。”
他说这几的字发音的同时,拉着她的手指覆在自己的唇上。
小以濛蹙着眉,感受着手指下的轻颤。
☆、过往:他是她曾经的骑士
“濛。。濛。。”
“之。。诺。。”
放慢语调,无限制的夸大口型,男孩儿让她看着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看到他额上的汗水,她也急切地想要迎合他,努力发声。
干涩的嗓子,像是被凝冻了。
任凭她怎么努力,开口还是沙哑可笑的“呜呜咿呀”声。
“之诺,小哑巴太笨了你教不会她的。”有恶意的嬉笑。
之诺不理会他们,继续耐心的教她。
“她是笨蛋!”
“小哑巴!噢噢!”
“小哑巴!”
。。。。。。
童言无忌,所以更是尖酸恶毒。
以濛早已习惯,可一向温和的男孩儿生了很大的气。
他冲过去,和几个捣乱的孩子拼命厮打起来。
对方人多势众,很快他就被打倒了。
小孩子恼怒了,打架更是不会顾及的。
都说孩子是天使,可孤儿院的孩子却都是小恶魔。
尤其是这些被遗弃内心有伤的孩子们,出手更是狠毒。
脸上,头部,腹部,都是人体肉身最脆弱的地方。狼狈的之诺被打到这些地方,浑身是伤。拼命的挣扎,爬起来又被按在地上。
小以濛焦急地跑过去,却被几个男孩儿恶意的拉开。
“小哑巴,就凭你,你还想救他?”
“呜呜。。。”
喉咙沙哑得颤抖,第一次,年幼的她这么痛恨自己不能说话。
“果然是小哑巴,哈哈。。。。”
“不准你们这么说她!”
再次被刺激到的之诺,翻身而起,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朝着踢打他的孩子就挥舞了一拳。
这一拳,意想不到的大力。
十多岁的孩子,被打掉了牙齿,看见流血,彻底恼了。
掏出随身携带的水果刀,一刀捅。进了之诺的腹部。
瞬时,鲜血奔涌而出。
“之诺!——”
眼看着男孩儿被刺伤,小以濛情绪极度崩溃,艰涩的嗓音宛若被冲破一样。
两个字脱口而出。
与此同时,男孩儿应声倒地。
她哭了,他却笑了。
殷虹的鲜血在蔓延,刀子掉在地上,周围的孩子各个小脸儿煞白,怕极了四散而逃。
有孩子被吓哭了,可其中一个孩子哭得声音最大。
是最安静的小以濛。
“之。。诺。。”
“之。。诺。。”
雪白的裙子染得猩红,她跪在地上,无助地叫着他。
以濛第一次开口说话,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
她说的是,“之诺。”
*
原来,她的声音这么好听。
欣喜能冲刷疼痛。
“濛濛乖,我没事儿的。”
年幼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被桶伤的严重性,他吃力的伸手,轻抚着她的额头,学着母亲去世前的样子安慰她。
院长赶来的时候,被吓得心跳几乎停滞。
两个孩子死死地抱在一起,狼狈,浑身沾满了血。却仿佛连体婴,再没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
仿佛做了很长的梦,吃力地睁开眼,以濛发现自己是哭醒的。
枕头很湿,上面沾着未干的泪痕。
☆、体贴细心:他竟然懂她
“感觉怎么样?”低沉的嗓音,近在耳畔。
以濛一怔,克制住了将要流出眼眶的清泪。
她不习惯在别人面前露出脆弱。
白色的窗帘,白色的牀单,她心下立刻明了,这是在医院。
“四。。”艰涩的喉咙,撕裂般就是发不出一丝声响。
恐慌,惊愕。
只一。夜。间,她竟然又不能说话了。
双手按在喉咙上,任凭她再怎么努力,终究徒劳。
桎梏住女孩儿颤抖的肩膀,祁邵珩让她镇定下来,“扁桃体出血,伤的太厉害,失声只是暂时的。”
女孩儿抬眼,脸上的苍白稍显缓和,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失态略微懊恼,她将脸转到一侧,不再看身边的男人。
昨晚因为以濛身子虚,药量不敢下得太重。凌晨的时候,护。士来挂了新的点滴,现在已经差不多快要输完了。
到了拔针的时候,护。士小心翼翼地蹲在病牀边,看了一眼以濛,发现她无大碍才低头去拔针头。
手上的医用胶带刚刚撕开,以濛的脸就被一只手推着转向了另一边。
怔愣间,只听耳边传了一声低不可闻的,“别看。”
以濛被祁邵珩强制扭过头,微微晃神。
“好了。”
护。士开始收拾医用托盘,她脸侧的长指才移开。
等以濛转过头,发现手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只有输液的那一处覆着一张透气性创可贴。
第一次输完液拔针,没有那么狼狈,她还是惊讶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血管太细的原因,以濛以前输液拔针,总是流很多血,染得整个手都是。祁爸爸见了,总是心疼。
起身,以濛想要去趟洗手间,却因为失声不知道该如何与身边的祁邵珩表达。
指了指门外,她颓败地打算放弃。
谁知,祁邵珩蹙了蹙眉,扶她起身坐好喊了护。士进来。
“先生,有什么事儿吗?”
“带她去趟洗手间。”
以濛望着祁邵珩的侧脸慌了心神,他竟然懂。
“小姐跟我来。”
护。士去挽以濛的左手,祁邵珩站在一边看着女孩儿纤白手背上的创可贴,拧眉,“换右手。”
“。。。啊?”
小。护。士没明白过来。
祁邵珩走过来,把以濛的右手交给护。士扶着。
走在医院的长廊上,护。士想着刚刚那一幕,心下明了,原来是左手有伤,怕弄疼了女孩儿啊。
“你男朋友真是细心又体贴呢。”护。士羡慕地对着以濛微笑。
男朋友?
以濛蹙眉,不能出声就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她和祁邵珩的关系,人人都误会?
“小姐,别不好意思么,昨晚你发了低烧,你男朋友可是进进出出的在你病牀边忙了一。夜呢!”
原来他守着自己,竟然一。晚没睡!
心里愧疚的同时,就听身边的人说,“小姐的男朋友是叫‘阿诺’吗?”
以濛脸色煞白如雪。
没注意到女孩儿的反应,小护。士开玩笑,“您和您的男朋友可真恩爱,昨晚发烧你可是叫了一。晚他的名字。”
☆、烟:他有让女人心动的资本
病房里。
窗户被大打开,身材修长的男人倚在墙壁上,指尖夹了一支烟。
昨晚一。夜没睡,不仅仅是因为为了照顾以濛。
后半夜,退了烧,女孩儿睡得很沉。
他坐在病牀前,却闭不上眼,一闭眼耳边就萦绕着以濛叫着那个男人名字的样子。
那么脆弱,那么不舍,那么。。。。
这么想着,祁邵珩的烟瘾又犯了。
手里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掐灭烟,又重新点了一支。
将手里的烟向嘴里送了送,他拧着眉望着窗外的风景,一时间觉得烦躁不堪。
但这份不该出现在祁邵珩脸上的表情,随着护。士和以濛的推门而入,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深灰色的高领开司米毛衣,晨光熹微,让祁邵珩一向冷峻的面部线条变得稍显柔和。
修长的手指,按灭烟蒂的姿势随意而潇洒。
“好了?”
他问她,嗓音冰冷不含一丝情绪。
以濛点点头,扭头的瞬间,看到挽着她的小护。士微红的脸颊。
她抽回自己的胳膊去穿外套 ,护。士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
“小。。。小姐。”怕女孩儿因为自己看着她男朋友失神生气,护。士急忙说起正事儿,“您明天记得再来医院一趟,李医生说您还需要继续打点滴的。”
秀气的眉轻拧,除去害怕扎针,以濛对医院内心有种深深的厌恶。
觉察到了女孩儿的不愿,护。士无奈,“胃出血,感冒导致的扁桃体出血发炎,小姐您这打点滴,不打两个星期是好不了的。”
抓着外套的左手用不上力气,手里的衣服掉在了地板上。
护。士急忙去捡,却被人抢了先。
“把药单拿来。”一边和护。士说话,祁邵珩将手里的外套披在以濛身上。“每天点滴的用药让医生注明一下,就在家里输。”
他看着以濛,语气笃定,不是‘要不要在家里输’,而是,‘就在家里输’。
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以濛也不需要表态。
这是他做的决定,不能说‘不’。
以濛蹙眉,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势,言语间的控制欲让人生畏。
就像服从他,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这样当然也是可以的,先生稍等,我这就去向李医生取医药单。”护。士微笑着应了下来。
“多谢。”
“不用客气的。”
惊异于祁邵珩的道谢,护。士不自觉的又有些心神微乱。
这样的男人冷峻倨傲、无上尊贵,却偏偏谦和有礼、绅士风度使然,自然一言一语都会让女人心动。
护。士出了病房,室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和祁邵珩呆在一起的每个封闭空间,都让以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