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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无法挽回,这是事实。
更何况祁家是祁邵珩的天下,没得选择,有质疑却也只能低头屈服。
还好,苏家母亲苏佳慧手里还有些苏家的股份,不和祁家生间隙,祁文彬不在,家里靠苏佳慧来撑。
窗外风雨大作,向珊拉上了窗户,忽然听到公寓外的门锁响动,她骤然回过身,去接门外人的手里的背包。
“回来了?”
“嗯。”
脸色依旧苍白到毫无血色的人点头,而后拿了桌上的笔、墨、纸、砚回房间去。
手里握着一瓶冰镇的啤酒,玄关处清冷的白炽灯光下,26岁的祁向珊看24岁的苏以濛一点点地退掉外搭宽松的针织衫,黑色的春装裙下她弯腰换鞋的瞬间,背后的蝴蝶骨凸起。
瘦,太消瘦了。
握紧手里冰冷的啤酒,祁向珊仰头就灌了自己一大口。
换好拖鞋的人骤然回头,眼神轻轻地瞟过向珊,“酒,少喝。”
清冷的嗓音,言语的时候面无表情,可向珊听到她主动和自己说话,怔了怔,眼眶一下就红了。
三个月,她回来整整三个月了,终于肯主动开口说话了。
她以为她。。。。。。
向珊一边掉眼泪,一边笑,想要喝一大口啤酒,可想起以濛刚才说的话又直接将啤酒扔进了垃圾桶。
将自己随手丢在地上的职业装外套捡起来,向珊笑着走进了浴室,衣服丢进洗衣筐里,以濛爱干净,不能乱丢,她对自己这么说。
抬头,向珊看到浴室镜子里自己红了的眼眶和眼中氤氲的泪水,笑骂自己,“掉什么眼泪?喜极成悲?”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向珊笑着笑着,想到以濛,她的脸色又垮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祁向珊看到的2年后的苏以濛是什么样的,失踪的人终于回来了,找到了,该笑的吧,但是那时候的祁向珊笑不出了。
大雨天,披头散发,浑身是伤,浑身是血的人哪里是往日那个娇美文静的苏以濛呢?
白色的衣物完全染成了血红色。
伤,浑身是伤,皮开肉绽,满是淤青。
3个月前,这样的苏以濛即便当时真真切切地站在向珊的面前,向珊也不敢认,唯独不变的是那双眸,那双清凉如冬雪寒夜的眸,让向珊抱着她痛哭出声。
没有泪,不哭,不恼,也不会疼。
向珊从小和以濛一起长大,知道她不爱去医院,那晚已经是深夜,她拿了医药箱用消过毒的剪刀将她身上已经被鲜血浸透了的衣服一刀一刀剪开。
被她身上的伤口刺痛了眼睛,祁向珊一边给她用酒精消毒棉球给她消毒,一边掉眼泪,看着这样的以濛她突然就想到了祁文彬死的那晚,她的眼泪也这样的掉个不停。
可是啊,她想问她,以濛你不疼么?不疼么?
向珊明白她不会回答的,太了解她三妹了,如此的眼神,如此的麻木,自闭症。
天生的自闭症,在极端的情绪后就会反复发作。
这两年,她去了哪儿?遭遇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
可是这两年,她过得有多不堪,一看便知。
刚回来的第一个星期里,她不吃不喝地坐在沙发上,像是死了一样,没有丝毫反应。
而后伤口炎症,发高烧,烧成肺炎,将医生请来家里给她看,那些日子里向珊在公寓里陪着以濛,没有时间去思考任何问题,什么都忘了,她只希望如此的以濛能一天一天的好起来。
高烧,三天三夜的高烧。
向珊陪着她,每次看以濛浑身的伤,就知道这心上覆盖着旧伤根本不是摔伤也不是什么意外伤害的伤,这是人打的,是谁对她下了如此的狠手?
随着以濛的病情一天天好了起来,她伤口渐渐愈合,可再也不是曾经向珊认识的那个苏以濛。
曾经的苏以濛即便寡言,即便沉默,可她的眼睛晶莹剔透的,那么明,那么亮,让人看一眼就能感知到她纯净的内心。
现在的苏以濛,眼眸暗沉,无爱无恨,晦暗的没有一丝灵气。
心理咨询师说,‘自闭症患者,需要安静的环境自己来缓解,没有人能够拯救他们的内心。’
终于,三个月后的现在,以濛几乎恢复了正常,她偶尔会主动和她说话,偶尔也会想刚在一样关心她,这让向珊很满足。
但是,关于曾经她发生了什么,还是只字不提。
不论如何,回来就好。
☆、【002】浮世千变,他是33岁的祁邵珩
终于,三个月后的现在,以濛几乎恢复了正常,她偶尔会主动和她说话,偶尔也会想刚才一样关心她,这让向珊很满足。
但是,关于曾经她发生了什么,还是只字不提。
不论如何,回来就好。向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哭又笑。
*
乌克兰晚上八点半。
商业社交晚会。
巨大的落地窗外下着大雨,和室外的夜色寂寥完全不同,宴会大厅内部华丽辉煌。
绚丽的水晶琉璃吊灯。
衣香鬓影,空气中的红酒夹杂着香水的味道,这是上流社会浪漫和糜烂氛围共生的一个环境。
葡萄酒和香槟是宴会上最不可少的饮品,靠窗的位置,一张茶色透明的案几上,水晶威士忌方杯里是烈性的白兰地。
这样混乱的场合里,靠坐在白色沙发上的人阖着眼,像是睡着了一般。
如同中世纪英国隐居古堡的宫廷贵族。
在乌克兰雨夜的宴会休息处,他撑着头,斜倚着,落地窗外是一片玫瑰花园,白玫瑰含苞待放,带着清寂优雅更带着一种寒到骨子里的冷冽。
白玫瑰是祭奠。
祭奠爱人,祭奠受伤的灵魂。
大雨瓢泼,乌云密布,落地窗外的玫瑰园没有皎洁的月色也没有星光,一片的混沌不堪。这样极致暗沉的环境,透过透明的落地窗,使得沙发上的人小憩仿佛就置身于这样清寂恶劣的环境里。
乌克兰少女Anzhelica,本来是陪着父亲而来的,可她父亲在和一些华人商客在喝酒,她端着撑着香槟的水晶高脚杯四处油走,直到看到沙发上小憩的男人。
她记得他。
上一次在巴黎时装发布会上,她从自己的父亲口中得知的最不简单的东方男人,只可惜Anzhelica那次只看到了他的在人影起伏熙攘层叠的侧影。
Anzhelica会想要注意他,是因为他手上的那枚戒指,paloma大师的设计作品,一直是设计师出身的Anzhelica所尊崇的。
只是,她在行业内得到可靠消息,paloma第一次设计戒指,没有公布于众,他的作品只是为了一个东方的朋友。
Anzhelica想要看到paloma设计的作品,然后她通过层层调查得知,那枚戒指主人的名字——祁邵珩。
Anzhelica查询过这位富商祁先生的信息,可是关于他的消息似乎一直很少,近两年来甚至没有这个男人的照片,即便有也是含沙射影的侧面。
神秘,低调。
让人心生好奇。
一直到后来,乌克兰少女Anzhelica在他父亲参加巴黎时装周的贵宾名单上,看到了这个中国男人的名字,她去了巴黎时装周,奈何行色匆匆,她上一次只看到了这人的背影。
可,到底是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他。
这么喧闹的宴会大厅,他独自坐在沙发上,似乎和这一切都隔离开了。慢慢走近,Anzhelica似乎能感受到来自那人的冷意,质地良好,设计讲究的黑色西装,搭配最过简单的白色衬衣,映衬着他清俊的脸,对人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她是这次宴会筹办商的女儿,没有人会阻拦她如此四处的油走,直到她走近那个男人不知道是因为他手上的那枚戒指,还是因为他身上的不菲气质。
修长的手指,玉戒的光芒本该是温润淡雅的,可受佩戴人的影响生生是多出了一种冷冽感。
走近的瞬间,心中念想所驱使,她伸手想要碰触到那枚戒指,可她却被对方死死扣住了手腕,那力度之大让她的手腕似乎脱臼了。
Anzhelica摔在沙发上,手腕上满是青紫,疼的额头上冷汗涔涔,当她再抬眼去看。
只见刚才还坐着的人已经正看眼,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那人在笑,笑得让她更害怕。
“小姐,别碰不该碰的东西。”
再正常不过一句的话,清越的嗓音,Anzhelica却听出了威胁,背脊生寒的同时她感受到她要动了那戒指,说不定现在在笑的人会杀了她。
指上的戒指紧了紧,他看都不看脸色苍白的女人,转身离去,于灏迎面而来,脸色不平静。
“祁总,这女孩儿的父亲是这次的。。。。。。”
祁邵珩唇角有恶劣的笑意,“于助理这么紧张干什么,不过是手腕脱臼,她又没死。”
一句话,让于灏噤了声,他不再劝阻,想起上次在酒吧里无缘靠近祁邵珩向他谄媚的女人,差点被他微笑着活活掐死。
望着信步离开的上司的背影,于灏叹气,33岁的祁邵珩,脸上似乎永远带着浅淡的笑意,温雅的,但是手段却更令人发指,残酷,不讲情面。
他越笑,眼神就越阴郁。
没有人能猜得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阴晴不定,比曾经的他更加让人惧怕。
乌克兰的雨夜比起国内更加冷萧,推门出了宴会酒店,叶夏青已经在外面等了,叶夏青一身的极致黑色,让人有时候都怀疑这个工作能力超强的人到底是不是女人,工作效率超高,冷艳成冰,却不会笑。
撑着伞,她行走在雨中极快,上车后她机械化的简述今天的工作问题,祁邵珩靠在车内,神色略显疲惫的闭上眼,但是他在听。
从什么时候开始,工作成了他的主旋律。
他自己都不知道。
黑色的宾利在雨雾中缓缓前行。
悦森酒店。
下了车,大堂经理出来接应,异国的酒店里,祁邵珩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望着酒店侍应生手里用来装饰的花卉出神。
——茉莉花,雪白,纯净无暇。
“您,怎么了?”
乌克兰经理说的是标准的英文。
“没什么。”
他继续向前走,手里握着的房门门卡却不自觉的抽紧。
酒店楼上的房间。
浴室里,将沾满酒会上烟酒和化学品香水气味的衣服扔掉,衬衣的扣子解开,背对着浴室里的镜子,镜子里清晰的映衬出他背脊上一条狰狞的疤痕。
换了简单的长裤和衬衣,夜晚。
窗外的大雨还在下,阴沉的天,推开露台上的门,一件单薄的衬衣,空气很凉,祁邵珩站在那儿,望着黑色的夜景,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手边有烟,却再也不抽烟。
近两年,祁邵珩的烟戒了,却有点略微的嗜酒,白兰地的烈性他有些依赖。
乌克兰的酒店,楼层都不是很高。
站在三楼,祁邵珩可以清楚地看到酒店外的行人。
大雨天,行色匆匆的行人,忘记带伞的奔跑的行人。
是谁,雨天从来不爱带伞?
想到这儿,祁邵珩内心一紧。
楼下的雨幕中,有乌克兰的小女孩儿帮着和她并肩而行的少年撑伞。
女孩儿踮着脚尖,有些费力,却还是不肯将伞交给高她一头的少年手里。
两个人走路,走走停停,祁邵珩将手里的白兰地一饮而尽。
——“祁邵珩,我帮你撑伞。”
——“你确定?”
——“没有你高,也能帮你撑伞。”女孩子嗓音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