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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试探,是这个男人的试探。
恶劣的手段,以濛几乎要恼羞成怒。
他抱着怀里的孩子,似笑非笑,“不要用这样的理由来搪塞我阿濛,淼淼,我很喜欢。她的身世我暂且不过问,你也不用再说些我不愿意听的话。”
话说到这样的地步,以濛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悉听尊便。”
她沉默。
最后一次,以濛望着车窗外似是叹气,脸上又涌起少有的悲伤,她淡淡的说,“你不是淼淼的爸爸。”
祁邵珩蹙眉,而后沉默。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一时间车内陷入了沉寂。
孩子天性敏感,感觉到了此时僵硬的氛围有些不安分的扭动了扭动身子,与此同时,淼淼还在抬头看着抱着她的人。
祁邵珩感受到这孩子不安分,低头抱紧她的一瞬间对上童稚乌溜溜的眼瞳。
“小丫头,你看什么呢?”
他叹气,言语间漫不经心。
因为祁邵珩低头的瞬间,淼淼看得清楚,歪着头,她白白嫩嫩的小手像是摸索一样想要轻触他,和他亲近,可奈何小孩子手臂太短,淼淼伸手只碰到祁邵珩的下巴。
“爸。。。。。。爸。。。。。。”
小丫头的一句话让不单单是祁邵珩,就连以濛也生生怔住了。
“淼淼,这不是。。。。。”以濛想要说什么,却被祁邵珩打断了,“她似乎比你诚实。”
“祁邵珩,淼淼她真的不是。。。。。。”
“是么?”低头看着淼淼,祁邵珩说,“乖孩子,再叫一声。
淼淼很听话,也很配合,“爸。。。。。。爸。。。。。。”
两岁半的孩子,正常的孩子早已经开始字句成篇的说话了,可淼淼在此之前,以濛一直知道她从没有说过话。
这应该是这个孩子第一次开口说话。
开口,吐字清晰地以濛完全怔住。
这孩子,绝对不是不会说话,和她儿时的情况不一样,淼淼是自己不想说话。可,不说话的这孩子,却在见到祁邵珩的时候开口了。
除去刚才的一切纠结和矛盾不说,以濛内心感触颇深。
从来安安静静的呆在她身边的淼淼,终于说话了。
诧异于淼淼对祁邵珩的依赖感,以濛看祁邵珩抱着淼淼说话,让她内心的疑惑感更深。
这孩子到底是为什么。。。。。。
淼淼很多次伸手想要轻触祁邵珩,可小手只能到他的脖颈处,动了两下他衣服上的扣子,放弃了,她安然得蜷缩在他的怀里,开始打哈欠。
乌溜溜的眸子里,渐渐氤氲起雾水。
“困了?”
祁邵珩问她。
淼淼不说话,只是依然看着他。
“乖,睡吧。”
淼淼眼睫眨了眨,看了以濛一眼后,视线渐渐模糊,孩子啊困意来袭后就闭上了眼。
祁邵珩轻拍着淼淼,没多久这孩子竟然安然的睡熟了。
孩子睡着了,以濛叹了一口气,她打开车门直接下车后,再从座驾的副驾驶位置打开车门上车。
“给我抱吧。”
接过了淼淼,以濛看这孩子熟睡的程度明白,淼淼对祁邵珩完全没有任何排斥。
她记得她曾经抱着2岁的淼淼,那晚,这孩子都整宿睁着眼,再困都没有睡。
自闭症孩子从年幼起就缺乏信赖和安全感,她那时抱着淼淼,一直到天亮,这孩子才安然睡着。
将淼淼抱进怀里,安全带系好,车子发动的那一刹那,以濛突然回头对祁邵珩说道,“你应该看出来了,淼淼和普通的孩子不太一样。她是个可怜的孩子,你若是愿意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你随意。”说完这句话,以濛释然,“祁邵珩,其实在两年前。。。。。算了,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手握在方向盘上,祁邵珩眼瞳暗了暗,“淼淼的身世我现在不过问。”
“祁邵珩我知道你想知道很多真相,可真相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得多。”
“言下之意是,你隐瞒了很多。”
“不是隐瞒,只是。。。。。。”
“只是不想告诉我而已。”他接她的话。
以濛错愕后而后苦笑,那样的过去,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至于他,他和她的父亲之间发生的,以濛也不想知道。不论如何,她赞成祁邵珩的一点,现在淼淼的身生身份并不是当务之急。
之诺。
一想到宁之诺,以濛摸索到上衣口袋里的药片,再开口言语间没有了刚才的慌乱,她镇定的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既然离婚协议在多年前已经生效,我想我们应该正式地办一下离婚手续。”
车子骤然刹车,睡梦中的淼淼被惊醒,她看向以濛,“淼淼乖,睡吧,睡吧。”
以濛轻拍淼淼的后背,淼淼困倦的打呵欠,眼泪都流了出来,即便如此还是抬头看了一眼祁邵珩,直到看到祁邵珩,她才闭上眼安然得再次睡去。
沉默,沉寂。
以濛虽然一直在说和他撇清干系,没有一丝牵连,可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公然而冠冕堂皇的说出‘离婚’两个字。
法律上彻底的分开,明白这是吃早的事情,可直接说出来还是伤人的厉害。
“是因为月底的祁家和顾家的联姻?”
“是。”她向来坦然。
人们常说谎言伤人,害人至深,但是直言不讳的坦然有时候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人内心深处,鲜血淋漓。
“为什么一定要和顾庭烨订婚,我听向珊说了实情。”
“如果是因为钱,你大可不必这样。用金钱来换婚姻,不应该,这是在给自己挖掘陷阱。”
毋容置疑,祁邵珩说的很对,以濛也从不否认,听他说这话,她想了想,突然就笑了,“祁邵珩,你觉得苏以濛是个怎样的人呢?金钱换婚姻?她又不是没有做过。”
祁邵珩摇头,“我们之间和这次你答应的祁家和顾家联姻不同,又怎么能放到一起相提并论?”
“有什么不同的。”她言词平静又带着一种麻木,“曾经的我是因为欠你的钱答应和你的契约婚姻,现在同样的和顾庭烨订婚,得到我应得的钱。”
说来说去,不过是金钱作祟。
——祁邵珩,苏以濛从来都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如果,你是为了钱财,更没有必要答应祁家和顾家的联姻,你母亲那里我去说,至于钱,我可以。。。。。。”
“不用了。”以濛干脆的打断他,“祁邵珩你知道这钱,我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祁邵珩眉头紧皱。
“我答应祁家和顾家联姻是因为之诺的住院费用,所以这钱谁出都不应该由你来出。我和之诺,不想亏欠任何人。。。。。。”
“所以,我只需要和你去办离婚手续。”
“我记得我们曾经的契约书上很清楚的写着,一年后,甲乙双方的婚姻结束,而我早在那份协议生效前已经签署了,离婚手续办理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你说对不对?”
他沉默。
红灯已经过了,车子停在路上,造成了短时间的道路阻塞,四周已经响起了响亮和不耐烦的鸣笛声。
“祁邵珩,我们离婚。”
☆、【021】以濛对他,从来都是最没有办法的
他沉默,不说话。
红灯已经过了,车子停在路上,造成了短时间的道路阻塞,四周已经响起了响亮和不耐烦的鸣笛声。
“祁邵珩,我们离婚。”
“如果我不答应呢?”他问,几乎是下意识不假思索地反问。
“不答应?祁先生似乎没有不答应的立场。”
以濛不明白祁邵珩的意思,多年前的契约协议书写的清清楚楚,向来遵循规则的人,她从来没有想过祁邵珩会不同意。
“你是要坚持到底?”
侧过头,单手撑在下巴上,他眉梢微挑,这就是以濛熟识的祁邵珩,他看她,从来都是像在看一个孩子。
“我坚持。”
“嗯。”
模棱两可的回答,他的似笑非笑,显得以濛的严肃愈发的呦齿可笑。
——对他,她从来都是最没有办法的。
世人常说,人这一辈子总要遇上一个让自己没有办法的冤家,从现在的状况看,以濛确定这个人一定是祁邵珩没错。
两人的对话僵持了好一阵子,本来的绿灯现在又重新变成了红灯,被阻拦在后面的车子车主中有议论纷纷的已经放弃了对他们的催促。
关于他们‘离婚’的这个话题要想继续谈下去,就要说出一些实情,以濛心中暗下决定,嘴唇轻动,正要说出口的时候,突然觉得呼吸压抑,胸口发闷脸,脸色在这一瞬间也变得苍白的毫无血色。
强制呼吸了两口,直到这种压抑的感觉过去,她随身携带的手机响了响,以濛低头去看手机上的短信,她的指尖微微颤抖,是向珊发来的短信。
【以濛,之诺的状态很不好,速来医院一趟。向珊。】
“怎么了?”
看到以濛比刚才还要苍白的脸色,祁邵珩蹙眉。
“这孩子,你帮我带回祁家。”以濛慌乱的下车。正巧,她怀里熟睡的淼淼不知何时已经清醒了。
“淼淼,乖,跟着这位叔叔回家。我们晚上再见。”
刚睡醒的淼淼神色还是有些不清醒,孩子天性的不舍和依赖,使她下意识的想要抓紧以濛的袖子,以濛走得太急,没有注意到小孩子的这个动作,在淼淼没有抓紧的时候,她一挣脱,使得孩子的小手落了空。
“阿濛。”
祁邵珩看她行色匆匆的模样,慌乱的顾不得其他,内心似乎已经有了导致她如此的答案。
能有什么事情让她忘了所有,失了往日的平静和淡然。
怕是只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如此。
而那人,永远都不是他。
午后,匆匆的车流和人流中,有女子快走了两步后开始奔跑。
长发飞扬,她的背影在祁邵珩视线里成为一个永远的缩影。
以濛的背影很好看,及腰的长发随着她的走动或者是跑动,在空中划出很多动人的曲线。
看过以濛太多的背影,每一次的离开,她都走得潇洒至极。
祁邵珩侧过头,看到身边和他一样在看着以濛背影出神的淼淼,透过这个孩子眼神里所流露出的不舍和受伤,祁邵珩想,自己刚才的眼神是不是也有点像她?
“淼淼。”俯下身抱起她,祁邵珩对小女孩说道,“看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小丫头抬头看了看祁邵珩,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
这孩子,是在安慰他。
祁邵珩一愣,随后对她微笑。
……
静安医院外。
将车停在医院外指定的停车位置上,最终还是来到了这里。
祁邵珩俯下身,将淼淼身上的安全带解开,他说,“一路上淼淼都很听话,现在带你去见妈妈,好不好?”
淼淼不应声,白白嫩嫩的小手却不自觉的握紧了祁邵珩的袖口。
正值午后,是白天一天内医院内人流量最少的时候。
肾脏科的前台,闲暇的护。士聚在一起闲聊了几句,直到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相貌俊逸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小丫头,这样的两个人格外吸引人的视线。
尤其是男人怀里的孩子,眼睛乌溜溜的像是小鹿一样清明,只不过和一般的孩子比起来神情有些不同,至于哪里不同暂时也说不出来。
直到,同样的,从一间医院病房出来的一位妇女牵着一个小男孩,和他们擦肩而过,小男孩的活泼和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儿的过分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