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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映入眼帘的是宫廷设计的螺旋楼梯,地毯从室内一直到室外,延续着螺旋造型的阶梯一直盘旋而上,仿佛这楼梯的高层是没有尽头的。
清风从室内敞开的门吹拂着以濛的长发,让她的意识开始渐渐变得清醒,赤脚踩在地毯上,以濛顺着楼梯渐渐向下走,走过长廊,走过楼梯间,每个楼层的设计雷同的让人头脑眩晕,像是没有尽头,以濛一直不停地向下走,中途,有法国人突然向她走过来,陌生的人,陌生国度的语言,陌生的环境,这一切都太过奇怪。
以濛走着走着,被身后的人追的急迫,她索性赤着脚在楼梯间奔跑了起来。
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身后的人还在追她,以濛虽然在法国留过学,但是她长期居住在法国华人学生区域,对法语的了解只到最普通的阶段。
那些追她的法国人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
飞快的奔跑,她只是想迅速摆脱这让人诡异的一切,从楼上一直跑到一楼的客厅,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以濛就直接跑到了庭院里。
跑出庭院,离开那些形形色色的怪异的法国人,以濛站在庭院的大门口,生生停下了脚步。
没有,在没有可以让她继续奔跑的出路。
不,也许是有的,但是漫无目的的,她的面前再也没有她可以遵循的方向。
以濛静立在庭院外,入目是一望无际的紫色薰衣草花海。
四月末,法国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看得正盛,风吹着紫色的花海宛若波涛汹涌的海浪一样一层一层推进着直到她的面前。
空气中是薰衣草的味道,清风一吹,沾了她一身的香。
赤着脚,以濛踩在这被太阳晒得温热的土壤上,身处紫色的花海中,一望无际,再没有了方向。
4月23号,今天明明是所谓的订婚宴,至于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她似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再回头,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所出的这处庭院只是薰衣草花海中不起眼的一小部分,它的四周是都望不到尽头的花海,蔓延着伸向远方。
荒无人烟,没有出路。
这是天的尽头?
“Mme。”(法语,夫人)
站在以濛身侧冲她躬身行使法国礼节的是刚刚才追上他的法国人。
“这是在哪里?”她问,神色冷然。
“àl’extérieur;leventdesonépouseàl’intérieur。”(外面风大,请夫人回卧室休息。)
“文不对题。”以濛蹙眉,他说的话她听不懂。
包括这里尾随这个男人而来的所有法国人。
他们像是在自我介绍,又像是在对她行使礼节,以濛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内心想到的却只有淼淼。
————
国内,A市森威酒店。
订婚宴的宴会大厅内,订婚宴会去迟迟没有两位主角的出现,所有的议论说法越来越多,场面一时间难以得到控制。
二楼休息室。
苏佳慧脸色难堪得向顾家的顾父,顾母道歉,“以濛这个孩子向来都听话的,今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苏夫人,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你们家的孩子不出现,这不是不给我们家庭烨面子,这是订婚就闹成如此的场面,如果结婚呢?第二天报纸上头版头条岂不是会写着:顾家新婚的新娘逃婚不出现,到时候,我们顾家的脸往哪里搁?”
“顾夫人顾先生实在抱歉,是我教女无方,我们再找一找。”
“现在闹成这样的场面还要怎么找,就算找到了,你要我们怎么和这么多的重要来宾来解释这些?”
“顾夫人,如果找不到,您不需要出面,我会亲自出面给所有的宾客将事实解释清楚。”
“我看,苏夫人是想的太过简单了?”
苏佳慧佯装着表面上的镇定和歉意,内心此时已经愤懑的难以压制怒火。
苏以濛到底去了哪里?
那个孩子本来就是在她那儿的,到底苏家是谁将那孩子又重新送了回去?
“苏夫人,我们顾家对这场订婚宴的重视程度,你比我还要清楚,最终落到如此的地步,不仅仅是楼下满堂的宾客,还有对我们对庭烨,您是不是该给一个合理的说法?”
顾夫人性情温婉,向来不和人计较,但是这次订婚宴会苏以濛的消失,让她觉得忍无可忍,对苏佳慧的语气也严苛了很多。
“我。。。。。。”
从没有见过这样这样的顾夫人,苏佳慧处于的境地尴尬到了极致,百口莫辩。
正在这时候,站在窗前一直没有说话的顾庭烨开口了,他神色严肃地望向顾夫人,“母亲,不用再为难苏夫伯母,这些和她没有关系,以濛不会来这次订婚宴本就是理所应当的,想清楚了,她自然没有来。”
顾庭烨的话音刚落,所有震惊的不再说话,一室的寂静中,一直没有说话的顾老先生开口了,“庭烨,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父亲,我想说的很简单,你们没有必要责备以濛,会有今天的订婚宴只是为了让你们安心,我们从来没有想过真的结婚,还有,你们一直问我对世家联姻的态度,我一点都不喜欢。这婚姻,以濛即便来了,我也不会答应。”
“什么!”顾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站在自己的面前,觉得他陌生的厉害。
向玲从室外走进来,望着一室沉默的人,只觉得这氛围压抑的厉害。
“向玲!”
第一次被母亲这么大声的称呼,向玲一愣。
“那个不孝女找到了吗?”
“。。。。。。没有,母亲我们找了很多地方,还是找不到以濛。”
“向玲,不用找了,既然她不想来,没有人可以强迫的了她。”
“庭烨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以濛是真的失踪了。”
顾庭烨蹙眉。
“庭烨,就你和她的关系,你应该了解她,即便她选择不出席这订婚宴,她也要留下字条,或者是发一条最简单的讯息,但是谁都没有收到这样的消息,很明显,她不是逃离订婚宴会,以濛是真的失踪了。”
“对啊,我就说以濛失踪了,你们却要讨论厅婚宴责任的问题,到底是人重要还是宴会重要?”
向珊找了很多地方未果后,一进来就站在向玲身后喘息,“刚才我问过了祁家的佣人,以濛昨晚还在,人消失的太过诡异。”
“既然是真的失踪,打电话给110。”不论以濛是否是真的失踪,可只有这个理由能让苏佳慧找回一丝的颜面。
订婚宴的大厅内,主持人突然上台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很抱歉各位先生女士,我们订婚宴的女方苏以濛小姐失踪,目前状况不明,我们已经通知了警方,所以这次的订婚宴会。。。。。。”
不论在场的人相信与否,这样的话总要由一个人来说。
明面上的言语这么说,可是真的会相信订婚宴会主角失踪的没有几个,私下的言论里都议论说,是女方逃了订婚宴,放了男方的鸽子。
A市最盛大的一场订婚宴最终不欢而散,即将就要成为世家人茶余饭后的闲话笑语。
看着人流渐渐退散,每个人相互议论着这场订婚宴,致辞不一。
于灏问依旧坐着喝酒的人,“上司,我们是不是也要回去了。”
“太太失踪,难道不找太太吗?”简赫望着过于镇定的人,有些急切。
酒杯放在桌上,祁邵珩只浅浅地说了句,“我们去法国。”
☆、【001】阿濛说,这花田,真该死
于灏问依旧坐着喝酒的人,“上司,我们是不是也要回去了。”
“太太失踪,难道不找太太吗?”简赫望着过于镇定的人,有些急切。
酒杯放在桌上,祁邵珩只浅浅地说了句,“我们去法国。”
法国?
简赫疑惑。
于灏神色平静已经早他一步跟上了祁邵珩。
“祁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顾庭烨的突然挽留,祁邵珩转身的同时没有和他进行交谈,直接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于灏,于灏立刻心神领会地和简赫离开了这里。
顾庭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场面,宾客退场的宴会大厅有些嘈杂,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就那么恣意地坐在了他的面前,明明他才是主,他是客。
可,他站着,祁邵珩却坐着,坦然地饮酒。
果然,狂傲的厉害!
“祁先生。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祁邵珩沉默地饮酒,对于这个三番两次靠近他妻子的男人,他没有一点的好感。
宾客退场后,宴会大厅瞬间的空寂,变得格外寂寥。
“以濛,在哪里?”顾庭烨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祁邵珩出现在这里,他一早就发现了,如果正如以濛所说的她和祁邵珩的关系,他不觉得这个人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里。
酒杯放下,祁邵珩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笑得有些漫不经心,除了阿濛第一次有人可以这样在他面前如此不客气地说话。
不懂分寸!
“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问我这个问题的?”言辞犀利,不用敬语,“还有,你觉得自己有资格问我吗?”
一出口不给任何情面,让顾庭烨怔愣在了原地,他没有想到祁邵珩会这么直接表现自己的不满情绪。
“顾先生。”祁邵珩这样的称呼对方,却不屑直视看着对方,不是恭敬,无非是无形间的嗤讽,站起身,他望着一整个寂寥的订婚宴布置场厅说道,“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出自《世说新语》里的一则典故。明朝末年,有一位大将军叫做吴三桂,而他的爱人叫做陈圆圆,吴三桂在山海关驻守,他的全家老小都在北京。后来李自成打进了北京城,然而吴三桂的妻子被李自成手下有个叫刘宗敏的人强夺了,他气愤之极,率军跟李自成决一死战,一路追杀,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将李自成逼上了绝境。顾先生,你看古人对待夺妻之仇,无时不刻都想将对方除之后快,而我现在面对你就是这样的心情。”
祁邵珩挑眉,骤然接受到他阴郁的目光让顾庭烨忍不住心惊。
但是,这不能成为他就此退却的理由。顾庭烨不明白为什么是他,是谁都可以,为什么以濛两年前嫁的人竟然是他。
——这个人及不过之诺。
更何况,他和以濛的关系散出去,要让多少人闲言碎语,这样的玷污和罪名由以濛来担,太过残酷。
“既然话已至此,我也想问祁先生一个问题。”上前一步,顾庭烨神情严肃,“两年前,您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以濛嫁给你的呢?”
两年前,那么不舍之诺的以濛,绝对不会这么快的就移情别恋。
“祁先生,您怎么不说话,难道以濛嫁给您并非她自愿?”
这是祁邵珩的痛处,顾庭烨的这个问题太过犀利,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质问的问题让祁邵珩感到难以招架。
“介于,我的妻子只是被陷害于这场订婚,顾先生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我不会与你计较。但,还希望你好自为之。碰触到我的底线,这一切就不会有这么简单。”
这是他最终说的话,向前走了两步,祁邵珩骤然回头,道,“不论,阿濛是因为什么原因和我成婚,她现在都是我的妻子,而你,什么都不是。”
祁邵珩果然够狠,再离开之前还不忘给人最后的致命一击。
被戳痛逆鳞的顾庭烨又怎肯善罢甘休,冲着那人的背影,他想都没想一句话就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