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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家的牌位里,祁文斌的牌位旁之诺的骨灰坛就摆在旁边。
以濛握着桔梗花花枝进去的时候,看到向玲正跪在之诺骨灰坛前的软垫上,她的眼眶是通红的,沙哑着嗓音一边跪拜一边在呢喃着什么。
眼泪一滴一滴成串落在软垫上,向玲跪在软垫上,看样子便知道她很久都没有站起来。
将之诺骨灰坛前昨天摆放的枯萎白菊撤掉,以濛将手里的两支桔梗花放在那儿。
听到人的脚步声,双膝跪在软垫上的向玲骤然回头看向她一步一步走进来,而后平静地将花摆上。
纤细洁白的手指,在紫色桔梗花的印衬下有种过分的柔美。
祁向玲满脸泪痕地在香炉袅袅烟雾中望着以濛的侧脸,一时间她的神色有些呆滞和木然,乌黑的眼珠被泪水湮没地潮湿,她眼底里有种凄厉的绝望,“以濛。”她轻声唤她,沙哑的嗓音,嘴唇粘腻在一起半天才慢慢张开。
以濛将一旁的软垫放在她的身旁,同时跪在地上,上了手里的一炷香后才回头看向祁向玲。
她转头看她,向玲的泪水瞬间如同决堤一样,连续不断地落了下来。以濛看着她短袖下裸露的手臂上所捆绑的白色绷带已经重新被鲜血染红,怔了怔,她问,“要不要重新再包扎一下,这样看来伤口应该是撕裂了。”
向玲摇了摇头,只是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听说,你摔断了手臂。”以濛嗓音浅淡,“让钟叔将医药箱拿过来,包扎一下吧。”
“向玲伸手阻止她,“不用。”她的嗓音嘶哑的厉害,“之诺出事了,为什么你们都没有人告诉我?”想到自己是从别人的议论中得知之诺去往殡仪馆火化的,向玲就觉得内心被撕扯一样的疼。
“你摔断了手臂,不方便。”
“我想见他,我那么想见他最后一面,但是现在却再也看不到他,只能看到这冷冰冰的装着他的骨灰坛。”向玲跪在地上因为跪的时间长了,双腿麻木,站都站不起来,她只能继续跪在地上用双手捂住了脸不断地哭泣。
以濛静默地在她身边,只是看到她手臂上的纱布一点点被血迹染红,“重新包扎。”她拉她起来,向玲却无动于衷。
泪眼模糊的眼睛突然凝视着以濛,向玲一脸脆弱地问她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对我这么好?以濛,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人呢?”
“家人。和向珊一样,你们都是我的家人。”
“不一样,不一样。”向玲啜泣着突然嘶吼,“我和向珊不一样,我从来就知道你和她亲近,我什么都不是。”
以濛沉默,半晌后站起身,她对着身边的人说道,“你自己就是医生,如果执意这么下去,伤口会感染会有炎症你不是不是道?”
以濛的神色很冷,她看着祁向玲跪了半天都站不起来,也没有伸手扶她一把,她就那么看着她站起来摔倒再站起来,摔倒大理石地板上,手臂都渐渐变得乌青。
跪在地上,向玲突然伸手抓住面前以濛的手腕,对她说道,“……以濛,以濛,宋焕芝给你的那些东西你都看过了对不对?她对你说过了什么?……她的话不能信,我怎么可能是利用谢冉对你做那些事情呢?……”一边流泪,向玲一边愤愤道,“以濛,我是你的家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被污蔑的,是宋焕芝污蔑我,我们是姐妹,我,你还有向珊和之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现在之诺已经不在了,为什么还有人要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
以濛静静站立着,眼神冷然地望着在地上痛哭不止的祁向玲。
神色从起初的平静,到后来的凛然,最终在抬眼的瞬间望到父亲的牌位和之诺的骨灰坛,她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
“以濛,宋焕芝威胁过我,她身上的伤就是她和那个美国男人jason干的,他们是一伙的,他们出手好狠,如果不是我躲得及时,我的手臂可能就要永远的废了。以濛,宋焕芝她太嚣张了,她一个为祁家做事的竟然敢对我动这样的狠手,她还诬陷我,污蔑我。”眼泪越掉越多,雪白的绷带完全被殷红的鲜血所染红,以濛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子,年长她一岁,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二姐,骤然,她浅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焕芝来祁家找过我?”
自从祁家三小姐的不良新闻被曝光的那一天起,向玲就再也没有回过祁家。焕芝,前来找她是在一。晚的深夜,没有几个人真的知道。
“向玲,你不是一直安然都待在静安医院外的医生单身公寓里吗?”以濛问她,收了浅淡的笑意,神色中的骤然平静让她看起来无比的漠然疏远。
向玲捂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没有回答以濛的问题,她嘶哑着嗓音说道,“以濛,你是在怀疑我吗?”
…本章完结…
☆、【029】姐妹情,压抑的所有终究爆发
“向玲,你不是一直安然都待在静安医院外的医生单身公寓里吗?”以濛问她,收了浅淡的笑意,神色中的骤然平静让她看起来无比的漠然疏远。向玲捂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没有回答以濛的问题,她嘶哑着嗓音说道,“以濛,你是在怀疑我吗?”
以濛看着她。
“……以濛,你怎么能怀疑我呢?你去了国外治病的时候,是我一直代替你陪在之诺的身边,照顾他,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我们是一家人,是那个宋焕芝污蔑我,还有我身上的伤……”
将祁文斌牌位前的灰尘用一旁的巾帕擦干净,以濛浅浅道,“焕芝下手,向来都不留情面的,她是父亲的人,一般不会轻易出手。”
向玲愣了愣,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望着以濛说道,“以濛,被人伤成这样的人是我,你眼睁睁地看我成了这样就算了,难道还要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说出这样的风凉话。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应该向着的人是我才对,不是那个诬陷我的。。。。。。”
“就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焕芝在动手的时候,才留足了情面。她成年被父亲接回来当做心腹之前,一直深陷黑道势力中,她的双手原本就不太干净,对你,看在祁家的情面上,完全是客气。”
“因为,她是父亲的心腹,因为她一直默默地在你身边,所以你完全相信了一个外人的话,也不肯相信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祁向玲,我们才是真正的……”
转过身,以濛望着向玲说道,“向玲,你知道为什么我对你和向珊不一样吗?既然,你一直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向珊对我永远都是最直接的,生气愤怒和看信愉悦,一切的情绪都不曾隐瞒,她活得真实,至少,在亲近的人面前活得真实。”
以濛平静地再说这些话,她的语气温和少了以往的冷漠和疏离,但是这种温和下却隐藏着某种让祁向玲感到讽刺至极的嘲讽。
他们三姐妹一起长大,但是向玲从来没有听到过她一句话说这么长。
“我知道,你们从小都不愿和我在一起,但是,我一直想要努力地和你们相处,我也有内心的事情,想要和你们诉说,我……”
“所以,没有办法向我们诉说,就直接找了你的记者朋友诉说。”平静的嗓音,还是那么温和,但是向玲看以濛的眼神,那一刹那的冷然几乎要将她完全冻结。
向玲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潮湿的睫毛上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她难以置信地说道,“我从来不没有想到过,你竟然就这么确定是我做的。以濛,不是我,谢冉虽然是我要好的朋友,但是我没有想过要用她来挖掘你的过去,你不应该相信宋焕芝的,她就在苏家,说不定是母亲指示她来离间我们的关系的也说不定。母亲她对你做过那样的事,利用宋焕芝来让我们的关系破裂也不是不可能,她……”
以濛神色黯然,唇经绷着,“向玲,苏佳慧可是你的亲生母亲。”
“她对你作出那样的事情,她已经不配,完全不配做我们的母亲了。以濛你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泪痕干涸后又重新涌下来,向玲顾不得擦脸上的眼泪,怔然地望着以濛,完全一副凄楚的样子。
“向玲,苏佳慧再不济,她是你的母亲是从小寵着你疼着你养大的人,我对她是没有感情,可是你这话,也能说得出口。”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过没关系以濛,我……”
“拉结祁文虹,和祁文虹一起动用关系找到我曾今的照片,将之披露出来给靠祁文虹一手栽培起来的记者谢冉。”
“这些都是宋焕芝那个女人查到后,给你的吗?”向玲目光凄楚。
“向玲虽然我是表演系的学生,但是现在我看你似乎比我更适合这个专业,到现在为止我承认你的演技一流。
“让谢冉充当你们两个人的挡箭牌,在事件披露出来后,所有矛头直指向谢冉,根本没有人再会怀疑到你们的头上。谢冉失踪,怕是和你也脱不了干系。”
“我……”向玲喉咙嘶哑。
“向玲,我没有时间听你这些不切实际的话,之诺不在了,我的情绪差到了极致,我很累,不想和你周旋这些,如果你有兴趣,我手里有你买通报社关系人曾经在一起对话的录音,你要不要听?焕芝是什么样的人,我要比你清楚,父亲一手栽培焕芝,当年你年幼在郊外差点摔下山,可是焕芝她救了你,即便她对你没感情,但是她对祁家的感情,对父亲的忠心程度,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们的父亲性情和善,但是他身边的这些人从来都不是普通角色。祁文虹是什么人,你和她站在一起。”
宋焕芝一早拿到祁文虹向报社透露那些消息的时候,以濛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她没有万万没有想到向玲竟然也被卷入了这样的漩涡。
如果不是为了祁向玲考虑,现在所有手里的录音带上交,完全可以告她污蔑,在A市掀起如此滔天巨浪,造成这么恶劣的影响,法院绝对不会轻判。
原本看着宋焕芝查来的东西以濛是不确信的,但是直到祁邵珩让简赫通过总社查到最后总社披露新闻的知情人士,以濛知道,向玲,祁向玲真的是其中一员。而且,在这次A市的简直要将她声明毁灭的恶劣舆论中,祁向玲才是真正的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而祁文虹也不过是被她险些利用了一把而已。
向玲聪慧,但是她这次真的走了极端。
“向玲,你难道真的要听你曾经买通《世族独家》报社里那些在职位的人的录音?”
祁向玲看着眼前这个冷然到让她陌生的以濛,她才幡然醒悟过来,原来以濛在她们对话的一开始就是明白的,她一直都知道,而她却像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一样,在她面前流泪说了那么多低声下气的话。
“苏以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都知道了?”愤然站起身,向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以濛,愤怒,没有丝毫遮掩的完全愤怒。
以濛恍然,原来这才是向玲一直以来对她的态度,积压了这么久,她完全要爆发了吗?
可,想到这个人是向玲,以濛除了觉得讽刺外还觉得无比的难过。
为什么会是她?
在拿到那只录音笔,听着那里记录的所有向玲的声音后,她曾无数次的反问过自己?
但是,终究没有得到答案。
如果他们的父亲在天有灵,他是会哭得吧,因为他那样的一个人将三个孩子和和气气的带大,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的女儿们会反目成仇,